漫长的十分钟转眼即逝,站在原地的二人却再没有观察到敌情。
面前的公园热闹依旧,叽叽喳喳的少女不时地在回头偷看,夜幕下每个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早先的异状却像公园中央断了电的舞台一样,彻底地隐匿在了黑夜里,不见踪迹。
“头有晕么?”程亦邪问。
她尽量冷静地答:“没有。”
“应该不会换了。”确认完事实,程亦邪沉声道,“话筒。”
“这次和上次的澡堂互换情况相似,周围没有出现话筒。”
嘉妮紧张地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没有话筒。
即便很慌张,她的应急能力倒也不差。眩晕感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之时,她都清楚地记得二人的周围没有话筒出现。唯一有可能的地方——演唱会舞台上的话筒的音响,当时也早已散场,被人搬走了。
现在那片舞台早已经空荡荡的,连红亮酷炫的LED屏也已经被断电。
嘉妮看着这片消失的红色,心神一动,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但结果,一如既往地令人失望……
“怎么?”
“没事,随手打一下。”
所以,那个最关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她烦躁地想。学校颁奖典礼、电影颁奖典礼、酒吧门前、舞会主持台上、露天电影院场地上、宿舍床铺上以及洗澡堂里……假如没了关键性的话筒照样会出现灵魂互换现象的话,那么贯穿这些形形色色的场景的最关键因素,到底是什么?
电力,水流,骶骨隐裂,还有话筒,这几个因素到底是什么关系,又要怎么组合才能产生联系?
而且今晚为什么没能完全互换?
一大堆的疑问层层堆积,纵然是一向不将互换当难事的嘉妮,也终于觉到了恐惧。
到底为什么要换?
要是以后都这样反反复复的换?
万一以后怀宝宝也???……
“别急。”程亦邪在她抓狂之前适时地安慰道。说完,他又思考了几秒,而后忽然拉住她手腕,往椅子的方向走去。
嘉妮愣怔而小心翼翼:“大佬,有思路了吗?!”
“坐。”他眼神熠熠道,侧脸上嘴角傲扬,“有思路了,可能性十分之七。”
他说:“你先坐下,我验证一下。”
他很少露出这样灿亮的表情!
嘉妮呆呆看着,倏地就坐下了。他这表情里,透着五分稳重、五分镇定,看上去就像是……简直就像通关了全局?
啊啊啊啊啊啊!!!
城市已经渐渐入夜了。
凌晨的时间段,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建筑群依旧以千格排列的形式散发着光芒,排排慵懒的灯光,从各栋楼层的蓝光玻璃向外投射,映在纵横交错的现代公路上。
顶楼。
主打高新技术产品的老牌龙头跨企AC-Aircomplex公司共逾三十六层,顶层为花园基地,花园内有着国内闻名的生态孵化园。
身穿一身白色西装的女人站在花园里,静静拄着栏杆,在初春的深夜里眺望城市的北面。
能在楼高限制在六层的市中心区域里泰然建立起高楼群,这种实力,只AC与另一家巨企而已。
裴若琳拢了下耳边软发,烟雾被吹散在风里,她转头淡淡道:
“最近怎么样?你爸妈多久发现的‘实情’?”
身后的男人闻言立马立正了,不好意思地挠头:“嗨,裴姨,您就别打趣我了。”
“我妈和您一样犀利,根本就不信我和黎娜在一起了……我爸嗤之以鼻,更别提了,也就我爷爷信了三秒。”
裴女士笑了笑。
傅雷有些局促地挠头。
假如有公司的员工路过这里,一定惊讶得五体投地——平日里绅士而极具管理天赋的对面集团少东家小傅总,竟然也会在裴总面前手足无措,比在自己爸妈面前还显得姿态低!
简直是社会里的魔王啊,裴总orz。
傅雷干脆再次介绍了一遍礼品,“阿姨,您看这个是两套养生药方,我奶奶和姥姥凑团给您找到的。还有这些护肤品和保健品,都我爸妈拿的,最后这还有个……”
傅雷顿了顿,在裴女士有意识地看过来之前,赶忙介绍道:“这是我们给您带的腕表和打火机。”
我们?
收尾的两个字,令裴女士吸烟的动作微顿,问道:“谁们?”
“我……”傅雷咽了口唾沫,在自己亲姨姨那明显燃起希望的目光下,只能违心地说上了假话,“……和亦邪呗。”
“您看这腕表是我送您的,纯匠人制作的非常精致。”
“您再看这支独款的打火机,这是程亦邪送给您的,这款点燃效果非常惊艳,这应该很难买到的。亦邪比我了解您,送的东西也真是比我用心多了。”
傅雷闭着眼狂吹了一波东风。
“儿子”别出心裁,挑选的打火机吗……裴女士听完淡淡勾唇,看着傅雷道:“是吗,谢谢你帮忙带过来。”
“您和我还客气什么?其实亦邪想亲手送您的,但就是工作太忙,就托我先给您送过来了。您也别怪他,估计明天他就亲自来了。”傅雷赶紧解释一下程亦邪没来的原因,说着说着觉得吹大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顺便小心翼翼地提及了敏感话题,“也没办法,亦邪在那个边缘子公司里挑大梁,太累了,而且后期制作那个行业毕竟不太适合他……”
裴女士听尽他所有的话,静了片刻,却依旧只点了点头。
傅雷:“……”
“阿姨,那个,亦邪准备什么时候回总公司工作啊……”
这个话题想必很少有人敢提及。
诺大的AC集团,法定继承人却执意留在边缘企业,不愿回来。
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了。
傅雷看见到沉默是金的裴女士看了过来,而后,用一种淡淡的口吻,仿佛闲聊一样说:“傅雷,程亦邪应该不知道我吸烟。”
吸烟?
不知道?
……也是,裴姨是在成叔叔去世之后,才开始犯上烟瘾的。不过,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傅雷:“……他在美国那么久,确实应该不知道吧。”
实在揣摩不透圣意,他机智地选择帮腔:“他太过分了,都不知道自己亲妈的喜好,该打。”
裴女士没有多说什么,低眸笑了笑,继续道:“他从小就不是个中间派,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会做得很绝情,很极端。”
关于这点傅雷非常赞同。程亦邪很极端。这点记忆犹新,回忆太多了。
不过这倒不是他的缺点,有个性的小孩子更受人喜爱,有个性的成年人也最容易得到宠爱。
“哎,这个熊孩子哟,小时候……”
傅雷慢慢缅怀了一部童年,裴女士竟然有耐心听完。裴女士觉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口做了结论性发言:“所以,傅雷。一、他不会送我打火机。二、即便送了,他也应该是亲手送给我,不会假手于人。假如加班走不开,没办法亲手送出的礼物,他觉得不如不送。”
傅雷继续脑子短路地附和:“是啊是啊!他特别倔强,小时候给我送礼物也是……”
。
傅雷突然像土拨鼠一样一噎,看着裴女士清冷的样子,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不会吧!
不是吧!谎言被识破了?
现在从三十六楼跳下去还来得及嘛?
有的救吗?
裴女士走的时候,带着矜持的笑拍着他肩膀说:“今天不是想给你难堪。但今天你的父亲、母亲、奶奶,还有你,全部送了生日礼物礼物。唯独少了你爷爷。”
傅雷:……
裴女士:“少得有点明显。”
傅雷:……
而此时的公园里,程亦邪与钟嘉妮迅速地展开了验证过程。
虽然验证的过程,不是那么的……雅观和得体。
甚至后来还以视频的形式被人们疯狂转发,一路闯到了热搜前十里。
但是,它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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