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 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国子监。花俞被安排在离连诀稍远的一处院落里, 一路走回院子, 她发现石子路边栽满了种类不同的花儿, 煞是好看。
花俞所住的院落其实是客房, 院落里不止她一人, 还有三个从别国来求学的学子。
花俞一一与他们打过招呼, 又回房里给了花贝贝些银两,把她送出国子监,才算是尘埃落定, 彻底在这里安居下来。
接着几天花俞没再见过连诀,她天天待在屋子里,无聊到开始练字, 写下自己还记得的诗句。
想着自己不能那么被动, 等连诀来找她是不可能了,她要创造偶遇。
花俞想了个法子, 她开始缝制香囊, 尔后以采集花瓣制造香囊为由, 日日在国子监四处游走, 企图与连诀来个爱的碰撞。
可惜事与愿违, 花俞连着往外跑了好几天, 都没能见着连诀,倒是发现了许多种类稀有的花,她几乎要放弃寻找连诀, 专心做香囊了。
一日, 花俞站在桃花树下,踮起脚尖摘采树上的桃花。正是开花的好季节,桃花长的粉嫩可人,而身穿一袭浅粉长裙的花俞站在落花间,更是衬的她人比花娇。
桃花树边沿位置的桃花几乎的被花俞采光,但还是不够做成一个香囊。花俞犹豫一阵,看看四周,确保周围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拽着长裙边角,脚一抬,爬上了树。
她长大后便再也没爬过树,童年回忆被勾起,花俞脸上扬起柔和笑意。
小心地扶稳树干,花俞开始采花,待采得足够花瓣,正准备爬下去,却听见个熟悉的名字,“祭酒大人,姝是什么意思?”
花俞回头,看见树下站着几个学子,他们围着连诀,不断甩出问题。
连诀面对接二连三的问题,只是带着温柔的浅笑,不紧不慢一一回答。似是察觉到头顶的目光,他微微仰头,见着了花俞。
自从花俞发现连诀的第二人格后,就很久没见过这样温和有礼的他了。此时他漂亮的墨瞳漫不经心地看向她,薄唇依旧维持着上扬的弧度,好似对谁都是笑的模样。
花俞被连诀随意一瞥弄的慌了神,想爬下去,脚下却一个打滑,她直直朝地面摔了下去。
她紧闭双眼,怕极了下面没人接住自己,自己要摔个狗啃泥。
落入一个温厚的怀抱,好闻的墨香瞬间充斥整个鼻翼,她微微睁眼,入目是眉眼浅笑的连诀。
“姑娘,可否放开我。”连诀看着她因为害怕而圈紧自己脖子的手,温和道。
花俞脸一红,连忙松开手,待落了地,才垂眸谢道:“多谢祭酒大人。”
连诀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随意叮嘱,“下次别爬树了。”稍一顿,再次开口,声音已带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是个孩童啊。”
花俞窘迫地把头垂的更低,这时一旁看她看呆了的学子们终于回过神,其中一个盯着花俞,愣愣低语,“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花俞听了这直白的夸奖,羞的满脸通红。
连诀侧头看那学子,声音带些严厉,“我平日里便是这样教你们看姑娘的?”
学子似羞愧地不敢再看花俞,低头不语,连诀这才回看她,声音恢复温和,“我们走了。”
“嗯。”花俞浅浅应道,随后目送连诀带着一众学子往别处走去。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过几天花俞又遇见他了。
这天天气潮湿,房间里闷热的很,花俞便拿了几张纸,笔和墨水去荷塘边的凉亭里练字。
花俞正专心致志地提着毛笔练字,身边却传来一把沉稳好听的声音,“你会作诗?”
花俞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手一抖,刚刚写好的诗词就这样作废了。抬眸看连诀,他的眸底有一丝歉意,“惊扰到姑娘了,抱歉。”
“不碍事,这张我写的也不好。”花俞柔柔摇头,反过来安慰他。
连诀神色自然地坐在花俞对面,重复了一次问题:“这些诗是你写的?”
花俞看了眼桌上来自各大诗人的诗赋,仗着这里的人不认识李白杜甫等人,毫不心虚地点点头,“随便一写,让祭酒大人见笑了。”
连诀的眸子里浮现一抹赞赏,他微微摇头,语气更加温和,“想不到姑娘竟有这般天赋,竟是比我们国子监的学生要好上许多。”
花俞闻言,羞涩垂眸,谦虚道:“只是闲暇时候爱作诗,不敢与学生们比。”
“你喜欢竹子?”他唇角含清浅笑意,指着桌上的诗句,问。
“嗯。”花俞这回真心实意地回答,“竹子耐寒长青,有不屈之意。得志,遂茂而不骄;不得志,瘁瘦而不辱。群居不倚,独立不惧。”
连诀见过许多名为求学,实则想接近他的女子,曾经他无聊问过她们,喜欢什么花,什么草,得到的答案皆是牡丹,芍药等艳丽讨喜的花朵,原因无非是好看。
连诀以为花俞虽看上去高雅,但同为女子,喜好应不会差太远,谁知她竟喜欢如此高洁的植物,又对竹子别有一番独到见解。
连诀微微敛笑,看向花俞的眸子多了三分真诚,“姑娘是个妙人。”
花俞柔柔一笑,“大人缪赞了。”
连诀又盯着花俞的字帖看了好一会儿,尔后随手拿起一张,站起身,低低一笑,“下次见面,叫我名字吧。”声音里满是遇见知音般的愉悦。
“好。”花俞温顺一答,便见连诀转身离开了。
待连诀的身影完全消失,花俞才松了口气般叹息一声——总算有点进展了。
当天晚上有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前来找花俞,语气带着恭敬,“大人叫我领着姑娘搬去微星楼,明日起可破例与学生一起上课。姑娘的行李稍候会命人搬过去。”
花俞愣了愣,半响才微微才微微笑道:“有劳先生。”随后跟着老人走了。
微星楼与连诀所住的摘星楼距离稍近了点,且听说他偶尔会代替老师跟学生们上课,这是不是说明连诀对她的靠近不那么漠视了?
花俞的心微微荡漾起来。
一夜安眠。
第二天,花俞早早起了身,换上一身朴素的纯白衣裙,一路探听去了学堂。
国子监很大,学堂却不过四间,花俞随意选了一间进去,还未开课,学堂里的学生吵吵闹闹在聊天,跟现代的教室没什么差别。
花俞眼底浮现一抹亲切,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正踌躇着如何去跟其他学生搭话,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花姑娘?”
花俞闻声回头,见着的却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周公子。”花俞勉强笑了笑,唤道。
“想不到大人居然会特许你来上课。”周止玺有些惊讶的说,尔后问:“花花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出去玩了。”花俞不动声色地撒谎道,心里却是一片烦闷,只想上去给他一锤让他闭嘴。
这个男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花俞内心对周止玺是满满的厌恶,可周止玺不知,他神色自然地坐在花俞隔壁的位置,对她儒雅一笑,“我坐你旁边,也好照顾你。”
“谢谢周公子。”花俞在心里使劲告诫自己人设不能崩,一定要忍住把他踹飞的冲动,温柔第一!
花俞为了避免周止玺再来骚扰她,找她说些无聊废话,低头故作认真地看起了书,实际上神识早已飘到红包群里了。
来到这个位面后,红包群的画风越来越奇怪,除了神明,还有各式各样的武侠人物和童话人物,花俞之前使用的驭水术便是群里的“人鱼老祖”发的。
蹲了好一会儿红包群,没看见有人发红包,而学堂里突然静下来,花俞猜想是老师来了,便心念一动,神识退出了红包群。
看了看四周,学生都已安坐好,静静低头写字,花俞便有样学样,拿起毛笔随手写写画画。
蓦地,花俞察觉身边站了个人,那人身上传来清冷熟悉的药香,好闻的她心波微动。
“阿俞写诗的速度令我惊讶。”他微微俯身,似是为了看清她纸上写的东西,“写的极好。”
花俞刚想抬眸看他,他却已经直起身子往前走,只留一个挺拔的背影。
他叫她阿俞——
花俞悄悄低头,嘴角是控制不住的欣喜笑意。
周止玺若有所思地在花俞和连诀之间来回看,眸底极快闪过一丝暗芒。
接下来的时间,周止玺总有意无意地找花俞说话,令想好好欣赏连诀教书时儒雅模样的花俞很是烦躁。
就在花俞控制不住要发作时,连诀温润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周止玺,你若是不想听书,也可出去。”
花俞抬头看,连诀的脸上虽还是挂着淡淡浅笑,眸底却透出一丝不耐烦,显然是对周止玺扰乱课堂感到不满。
周止玺鼓起勇气,露出一丝冷笑,“祭酒大人怕是嫉妒学生跟花姑娘说话吧?”
“嗯?”连诀垂眸,狭长的睫毛遮住眸底情绪,他低低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假公报私?”
抬眸,眼底一片冷然。
周止玺何曾见过连诀这般冷厉模样?从前只以为他是深受皇帝宠幸的好好先生,却没想到是个笑面虎,
被连诀的眼神震慑,周止玺不再敢说话,连诀却不准备放过他,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咔哒”声招来几个侍卫。
“既对我有意见,便去跟圣上说吧。”连诀随意说,也不在意自己这样是在为皇帝老儿添事做。
拿起书卷继续讲书,侍卫默不作声地把周止玺带走,入宫见皇帝去了,而花俞坐在冰冷的凳子上,愕然目睹这一切。
只知道病娇诀不好惹,没想到仙人诀也有暗藏的戾气,不过......
真的好帅呀!
花俞眼底冒着小心心,一脸崇拜地看着一句话就让周止玺去见皇帝的连诀。
周止玺走后,花俞耳边叽叽喳喳的烦人声音终于消失,她得以安静下来欣赏连诀教书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连诀生的完全符合她性幻想的对象——平日总是挂着疏离浅淡的笑容,好似永远不会动怒,且知识渊博,谈吐间都有一股书卷味。
床下斯文,床上禽兽,拥有两种人格的他足矣令万千少女心动。
如果他没有那么容易黑化变病娇。
这个世上有一种预言叫“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再适合不过。
花俞本赏心悦目地盯着连诀直看,看着看着却发觉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味——眸底本是一片温润严肃,现在却渐渐变得暗沉阴郁。
许是察觉花俞一直在盯着他看,连诀微微抬起看书的眸子看她,唇角缓缓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花俞喉咙一紧,直觉不妙。
果然,连诀讲书的嗓音一沉,话语一变,“抄书五遍,抄完交上来便可以走。”顿了顿,音色变得危险,“花俞过来。”
学生们听见要抄书,脸色皆是一塌,在听见他唤花俞上去的时候,又齐刷刷看向她,那眼神里藏不住的同情让她颇为尴尬。
正常情况下,对于这个情景别人都会感到好奇或八卦吧?偏偏大家流露出来的都是同情。看来仙人诀是禁欲到一个地步,把他和女人放在一起,别人都不会想入非非了。
花俞战战栗栗地走上前,站在学堂前方的书桌边,她娇小的身子恰好挡住已经坐下的连诀。
连诀眸底的柔色彻底消失,暴虐和疯狂满的几乎要涌出眼底,花俞怕的紧,偏偏又不能做出恐惧之色,生怕刺激到他,会当场命丧黄泉。
“看来他对我的东西很感兴趣呢......”连诀紧盯着她,声音意味不明。
花俞讨好般一笑,嗓音温柔甜美,“他再感兴趣也没用,我已经是你的了嘛。”
连诀闻言,低声一笑,眸底的疯狂之意更甚,“我的东西,被别人窥视......”
“你说,我是把那人杀了,还是阉了?”她的嗓音渐渐低沉,似是魔鬼的低语。
花俞看着眼前人模人样的变态,简直欲哭无泪。她算是看懂了,只要她跟其他男人靠近,连诀的第二人格就会出现,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别的男人靠近的。
“连连......”花俞露出坚定的表情,面色不改道:“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心的一半,我怎么舍得你因为杀那个丑男人而犯法被捕......”
花俞:请叫我土味情话王。
对她的土味情话非常受用的连诀微微笑了笑,眸底的暴虐之色褪了一些,“小鱼儿,别再让我抓到你的尾巴了......”
“下次没那么容易被你糊弄过去。”语气蓦地一沉,花俞的小心脏跟着抖了一抖,
“我会乖乖听话的。”花俞连忙端正态度,一脸温顺。
“过来,低头,”连诀突然命令。
花俞不明所以,但为了不惹怒他,还是乖乖俯身低头,两人距离渐近。
花俞呆呆愣愣地看着连诀放大的俊脸,心里感叹眼前的人虽是个变态,但颜值真的高,让人气都气不起来。
当然,她也不敢生气,最多害怕的哭几哭。
就在花俞愣神时,一抹柔软覆上她的唇,初时温柔,只轻碰唇瓣,撬开贝齿后渐渐变得残/暴,长舌粗鲁地擒住她的舌尖,用力吸/允。
花俞被吻的晕头转向,眼神迷惘地看着肆意吻她的连诀,甚至忘了要呼吸。
吻了好一会儿,花俞觉着自己脑子快缺氧时,连诀才放开她,离开前顺带在她的唇瓣边暧昧地一舔,叫花俞羞耻的几欲昏厥。
花俞不认为病娇诀会跟她调/情,毕竟他的世界里只有“我的东西”和“我想要的东西”,东西可以用来调情吗?
连诀坐直身体后,随意擦了擦自己唇边花俞的唾/液,动作色/情至极,让花俞羞的鼻尖都在泛红。
“我的印记。”连诀伸手,轻点花俞微微红肿的嘴巴,眼神温柔的可怕。
果然。
花俞暗叹,自己在心动个什么劲儿,人家不过是给自己的东西打标记而已。
“你可以回去了。”连诀愉悦地托着下巴对花俞说。
如果说暴虐的连诀让她害怕,现在温柔的他更是让她心慌,总怕下一秒他会表情突变。
花俞:男人真让人捉摸不透。QAQ
听话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花俞看见学生们认真抄书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大家面前跟连诀接吻。
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但花俞还是有些心虚,像是刚偷完情般。
回到座位,花俞下意识的抬眸看连诀,却发现他已经变回往日谪仙般的连诀。
似是奇怪自己为什么突然坐下,学生们又为什么低着头奋笔疾书,他的眼底极快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正常,
看看天色,捉摸着是时候下课了,连诀站起身,温声道:“大家可以去休息了。”说罢,又看向花俞,“阿俞过来。”
学生:又是花俞??
花俞:又是我!!
刚刚回到座位的花俞微微撇嘴,可怜兮兮地再次走向学堂前的书桌。
“上课太累?”连诀看着花俞不太好的脸色,温声关怀。
听见连诀的关心,她心里一软,刚被病娇诀虐完的心瞬间被治愈,她笑容一暖,“没有,大人讲书讲的好,让我深有感悟。”
“过奖。”连诀微微一笑,“不是让阿俞叫我名字了么?”
“连诀......?”花俞语气迟疑地唤了声,实际心里早被温润的他软化了心。
“嗯。”声音染上一丝愉悦,他眉眼微弯,“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进宫。皇上最近加建了一处宫殿,想我去为宫殿题字,想来你文采比我好,由你来题应是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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