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俞自是答应了连诀, 两人约好明日早晨在国子监门口会面, 一起坐马车去皇宫后, 连诀就离开了。
连诀一走, 立刻有学生围上来, 一脸关心地问她:“花俞, 你没事吧?大人没说你什么吧?”
花俞囧, 她眼神飘忽的扯谎道:“没有,大人只是叫我加紧学习,课业要跟上。”
“大人真是严厉, 居然连你都不放过。”学生同情感叹,又指着她的嘴问:“不过你的嘴为什么好像有点红肿呀?”
花俞心虚垂眸,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大人说我话多, 罚我掌嘴。”
花俞:对不起连连!我不是故意黑你的!QAQ
“你那么文静温柔,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被罚, 大人太过分了吧。”学生望着花俞楚楚动人的脸, 替她不忿道。
花俞连忙摇头, 柔声解释:“不怪大人, 我刚刚确实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惹恼他了。”顿了顿, 飞快道:“我还有事,先走啦。”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堂, 生怕学生再问她些什么问题。
一天很快过去, 到了第二天,花俞早早便起床挑选衣服。
想着进宫面圣怎么都不能穿的太朴素,她换掉了身上的白色衣裙,翻出一套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又别了只珠花在头上,才匆匆出门了。
到了约好的地点,连诀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他背对着花俞,挺直的身形衬着白袍更显温润。
“连诀。”花俞柔声呼唤,像是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连诀闻声回眸,入目先是水蓝裙摆,往上看,是曼妙曲线,尔后是一张绝美的脸。
花俞察觉到他灼人的目光,从下自上,分寸不放过,一时间羞的红了脸。
“阿俞不必害羞。”连诀微微一笑,神色自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待阿俞只是欣赏,并无龌蹉逾越的想法。”语气中一片坦然。
花俞:我球球你用龌蹉的眼光看我! 作为朋友你让我怎么下手,嘤。
不论是仙人诀还是病娇诀,都完全没把她放在“可撩可宠可追求”列表,这让花俞倍感挫败,只觉得白白浪费了自己这张脸。
“嗯,你说的都对。”她怏怏回应后,自顾自地走上马车。
连诀紧随着花俞上了马车,见她懒懒地靠着车壁,垂眸作沉思样,柔声问:“可是我的话让阿俞不开心了?”
“没有。”花俞闷闷回答。
“饿了吗?”连诀不懂女孩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沉默半响,没话找话问。
花俞:“不饿。”
“阿俞......”连诀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事,只是昨夜睡的不好,没什么精神。”花俞语气好了些。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她的任务不就是让连诀爱上自己吗?一开始就各种喜欢的话,干嘛还要攻略,直接去下个位面不就好了?
想开了的花俞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连诀看了,心下暗松一口气,直觉得身边女子的心思比圣贤书还难读通透。
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和她做朋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理解她的。连诀宽容的想。
接下来连诀兴致盎然地拉着花俞聊了许多有关人生哲理,道德法治,诗词写作的东西,花俞......一样都不感兴趣。
她生前上大学学的是演戏,没有专修这方面的知识,面对连诀接二连三的高深问题,只能努力回忆课文里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照读出来,或瞎编乱造应付他。
终于撑到皇宫,花俞揉了揉自己因为用脑过度而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一脸解脱。
“想不到阿俞涉及的知识层面如此广泛。”下车前,与花俞深入探讨完的连诀如获至宝,他异常愉悦的说:“待有空,我再来找阿俞聊天。”
花俞:......我祝福您永远没空。
下了车,便是皇宫大门口,连诀带着花俞畅通无阻地进了门,随意的像是进自家花园,看的她微微诧异。
连诀好像跟皇帝很熟?
一路走过花团锦簇的石子路,连诀默不作声领着花俞走向皇帝所在的金禧殿。
殿如其名,金禧殿里皆是金碧辉煌的装饰物——天花板是金色的,座椅是金色的,连灯烛都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啧,这土地主般的品味。花俞看着满屋子的金,不屑又羡慕地暗暗咋舌。
“连哥哥,你来啦!”一把小小的,稚嫩的童音自前方传来,花俞直直向前看,却没见着任何人。
四处张望间,连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他温声提示:“看下面。”
花俞脸一红,有些犹豫,但还是乖乖听话,看向连诀的下/体。
为什么叫她看下面,皇帝又不会出现在他裤/裆里。花俞羞羞的想,眼睛实诚地直盯着看不出起伏的腰部。
连诀的笑容微微停滞,他直接伸手板正了花俞的视线,声音微沉,“阿俞,那种地方可不是能乱看的。”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花俞唯唯诺诺的说,脸上尽是心虚。
连诀听了她的话,也不恼,反而觉得她傻的可爱,与平时温柔沉静的样子有些不同。
他捧着花俞的脸,自己微微侧开身子,声音带点笑意,“看见了吗?”
花俞囧,原来刚刚连诀站的地方恰好挡住了皇帝,而看下面的意思是......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只到她腰间高度的小男孩,悄悄问连诀:“他,他就是皇上......?”
这明明是个跟二喜一样萌态可掬的小朋友......
“嗯。”连诀低低回答她后,放下手,站直了身子,“皇上。”他微微颔首,跟身前的小孩打声招呼。
小孩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崇拜的目光追着连诀问问题,而是一双眼睛紧紧看着花俞,“姐姐,你生的好好看,比朕的母后还好看!”
小皇帝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说着就要扑向花俞。
花俞慌张闪开,躲在连诀背后,而他及时抬手,拦住小皇帝,无奈道:“皇上,阿俞是国子监的贵客,不可冒犯。”
小皇帝齐涟听了,委屈巴巴地低下头,软软地请求:“连哥哥,姐姐生的好看,朕想要姐姐做朕的皇后。”
连诀无言。他身为臣子,皇上要娶自是不该多管,但他下意识地不想花俞被齐涟独占。
连诀把原因归咎于她是他好不容易遇见的聊的来的人,怎么可以轻易往外送?
“不可。”连诀淡淡拒绝,尔后转移话题,“皇上不是要我为晨曦殿题字?”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他立刻抛下娶花俞的事,欢喜道:“对,那晨曦殿极好看,朕带你们去看。”
说着,齐涟迈着小步子跑向殿外,叫上在殿口守着的陈公公,往晨曦殿走去。
晨曦殿是个以莲花为主题的宫殿,殿里多是小桥与流水,偌大的池塘中间浮着一座雅致的楼房,阳光洒在碧蓝水面上,反射出点点晶莹光彩,煞是好看。
从未见过如此古朴秀丽的景色,花俞一时间有些看呆了。望着遥无边际的莲池,她有一种跳下去畅游的冲动。
“连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作一副对联,挂在亭子里呀?”齐涟看着漂亮的莲池,和立在水中的凉亭,微微激动问。
“阿俞可以。”连诀弯弯眉眼,和颜悦色看向花俞眸底一片信任。
“献丑了。”花俞垂眸,有些不敢看他信赖的目光。
想了想,花俞随口念道:“千朵莲花三尺水,一弯明月半亭风。”
连诀一听这对联,只觉得词句沁人心脾,似是真有微风拂面般,有股清凉之意。
他一言不发走进亭子,随手拿起备好的毛笔,大手一挥,把花俞刚刚念的对子写了上去。
“姐姐真厉害,这对子写的极好!”齐涟满脸天真的夸奖花俞,眼底满是扑闪扑闪的小星星。
花俞怀疑他根本没听懂这对联的意思。
“连哥哥——”一把柔的似乎能掐出水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把花俞恶心的一个激灵,表情愣了愣。
花俞随着连诀回头看,见着的是一个穿着火红长裙,长相美艳的女子。
是齐国长公主齐锦芮。
齐锦芮一脸痴迷地从远处奔来,明亮的眸子里似世界上只有连诀一人。
她小步跑到亭子里,看了眼桌上的对联,不由分说夸奖起来,“多日不见,连哥哥作诗的造诣又高了一分。”
小皇帝往日也是连诀的忠实粉丝,此刻却忍不住出声辩驳,“这不是连哥哥作的,是这位姐姐作的。”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般,“对了,还没有问漂亮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花俞微微一笑,柔声回答,“我叫花俞。”
齐锦芮听着这天籁般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比自己美上许多的女子,不由有些嫉妒,“你是谁啊,谁让你进宫的?”
“是我带她来的。”连诀脸上还是一副温润如玉,声音却已经带着一丝冷意。
“连哥哥别老是那么温柔,让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靠近你。”齐锦芮听是他带来的,不再多看,而是回眸靠近连诀,两手紧抱他的胳膊,撒娇般软软道,
连诀微微蹙眉,将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抽起,尔后站到花俞身边,与齐锦芮保持距离。
连诀显而易见的嫌弃和疏离让齐锦芮气的跺脚,她恶狠狠地瞪着看好戏的花俞,“又是一个想勾引连哥哥的丑女人。”
莫名躺枪的花俞无辜耸肩,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我只是奉命来写诗,怎么就勾引祭酒大人了?”
“且阿俞比你好看的多。”连诀也是淡淡笑着,温和垂眸,看向花俞。
两人的笑容出奇相似,皆是意味深长的浅笑,让小小的齐涟脑里浮现曾经在画本上见过的词语——狼狈为奸。
呸呸呸!齐涟甩了甩头,直觉这不是一个褒义词。
应该是金童玉女才对!齐涟眼眸一亮,暗自佩服自己的才智。
就在齐锦芮不甘心地走到连诀身边,想要挤开花俞时,一个大臣模样的男子心急如焚地走来,对齐涟说:“皇上,温州旱灾一月有余,若再不处理,温州就要变成死地了。”
“那怎么办。”齐涟到底还是小孩子,母后不在他身边,对这种国家大事他丝毫没有头绪,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连诀,“连哥哥,朕派你即刻出发去温州解决旱灾。”
话语毫无威严,反而充满了恳求意味。
“好。”连诀看了眼齐锦芮,毫不犹豫地答应。
“阿俞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连诀含笑问她。
花俞听话点点头,心里暗暗激动——终于要来了吗,两人单独的旅途,什么马车play,客栈play,想想就好让人激动有没有!
连诀:路上有人陪我探讨学术话题,再也不怕无聊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决定好一切,当即准备启程回国子监收拾行囊,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齐咬金。
齐咬金公主看着配一脸的两人,嘴一撅,娇蛮任性道:“本公主也要去温州!”
“......??”齐涟萌萌的脸上一片错愕,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摇头,劝着自家姐姐,“不行不行,芮姐你要是在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母后会杀了我的!”
被重女轻男的母后虐待多次的齐涟满脸委屈。
“路途遥远,公主还是不要跟着受苦受累了。”鹿曦跟着劝。
“我们是去办正事。”连诀添了一句。
半路出现的大臣见大家都在劝,想跟风来一句,结果刚张嘴便被齐锦芮一个眼神吓到不敢说话。
大臣:地位低下的人连说话权都没有......
“本公主偏要去!”齐锦芮见大家都反对她跟着去温州,气到袖子一甩,当下决定:“本公主现在就去收拾行囊,你们想带我就带,不想带也得带!”
说完,齐锦芮领着身旁不敢吭声的侍女一路小跑回宫殿。
花俞和连诀交换个眼神,里面满是无奈。
再不想也得带上齐锦芮的两人离开皇宫,得了消息的管家早已为两人准备好行囊和路上的吃食,在门口恭敬地等着他们。
“王管家,麻烦你了。”花俞接过行囊,礼貌的说。
“谈何麻烦?姑娘的事便是大人的事,大人的事便是老奴的事。”替连诀“恨嫁”的王管家眼神热切地看着花俞,那眼神仿佛在看未来的祭酒夫人。
两人准备好行囊,上了一辆更为宽阔的马车,马车上有两张小小的床铺,床铺中间是一张书桌,布置精致的像一间小型睡房。
花俞心念一动——
看来马车play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
刚坐上马车,花俞便听见外面传来齐锦芮的声音,“你们,快告诉本公主连哥哥在哪里。”
花俞听着这嚣张跋扈的声音,眼尾一垂。本期待齐锦芮会赶不及收拾行囊过来找他们,他们可以偷偷摸摸溜走,谁知这公主还是个旋风腿,来的那么快。
车外的齐锦芮不等管家回答,看准马车中最大那辆,抬脚便跳了上去,如愿在里面看见了连诀。
“连哥哥,芮芮找你好久啦。”刚刚还嚣张至极的齐锦芮一见着连诀,声音立刻变得娇柔,她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连诀身上。
“公主请自重。”连诀淡淡说完,推开齐锦芮,历史重演般再次拉开与她的距离,坐到花俞身边。
马车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连诀这样高大的男人,与花俞一起坐,稍微有些挤。
他的身体紧紧挨着花俞柔软的四肢,她的身上传来少女独有的,像是大海般清新的味道。
连诀尴尬发现自己的身体起反应了,而且对象是自己认定的好朋友。
不但精通各种哲学历史,对人体学也有所了解的连诀知道这代表什么。
不管齐锦芮还在车里,连诀如玉般温柔的眸子黯了黯,声音低沉,“我想吃鱼。”
“嗯?”花俞侧眸看话语突然的连诀,好一会儿才柔柔点头,“等到了河边,我们去抓鱼。”
说这句话的她完全没有即将要吃的是同类的觉悟,她甚至准备动用驭兽术让小鱼主动上岸,毕竟连连的胃最重要:)
“好。”连诀的声音暖的像是三月春风,扣人心弦。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的更加靠近花俞。
花俞:真的好挤哦,齐咬金公主到底什么时候走。QAQ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车夫一脸尴尬道:“祭酒大人,车上只能坐两人,不然马儿拉不动。”
天助我也。花俞心里一喜,脸上却善解人意道:“那我换辆车吧。”说着,便准备起身下车。
花俞心底其实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她这个“好朋友”在连诀心里占多大位置,若他没有出声挽留,她就真的要丑丑地换车了。
她不想啊呜呜呜,快挽留她!
连诀最终没让花俞失望,他轻轻拽住花俞的手,掌中的柔软令他心神荡漾。
连诀的眼神不复往日温润,而是淡漠,“请公主下车。”
齐锦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连诀。
从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任性,连诀都不会计较,任由她乱来,现在却没了往日的包容。
齐锦芮双眸一红,狠狠瞪了眼花俞,羞恼地提起裙摆下了车。
花俞瞥了眼这位小公主,也没把她的行为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连诀会为她开口说话。
看来她这个好朋友脸挺大的。不知道自己已经升级的花俞喜滋滋的想。
马车开驶,车轮一个颠簸,花俞猛地摔进连诀怀里,而且手一乱圈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动作之暧昧让花俞很是尴尬,她慌慌张张松开手,坐直了身子,垂眸不敢看连诀,“公主走了,你可以坐过去了。”
连诀沉默不语,好一会儿,他伸手把花俞扯回怀里,把她紧紧禁锢在怀中。
“小鱼儿这是......在诱惑我?”连诀如墨的眸子一片深沉,像个暗黑漩涡,只看一眼便要把人吸进去。
“嗯?”他嗓音低沉,拖长的尾音带一丝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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