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简短的回答使得千程脑中空白了一瞬。
她握住手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喉间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般。
两人都在沉默, 电话中, 除却短暂的电流声, 剩下的便是两人冗长的呼吸。
她不知道沈和光的意思, 却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千程对于拒绝是很擅长的, 可是此刻她竟有些不知作何反应。
最终, 打破沉默的,还是你沈和光。
他语气带着些少见的漫不经心,声音低沉极了, “很意外吗?”
意外吗?
她是有所感觉沈和光对她的优待的,但是沈和光实在是过于内敛,温润, 且能隐藏自己的人, 她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直白的表达。
千程的恶意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她未尝不知道他的爱意。
但是她却全然无视, 以一种熟络的同事关系来使她心安理得的接受沈和光的好意。
可是, 沈和光似乎并不打算沉默了。
她心中生出了些懊恼。
百转千回的想法不过半秒, 千程微微点头。
“嗯。”
“也好。”
沈和光留下了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样就很好。”
“嘟嘟嘟——”
电话被挂掉, 徒留千程呆滞着。
她垂眸, 嘴里泛起了一阵干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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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和光头发湿漉漉的,一张白色的毛巾搭在头上,只能隐约从毛巾及润顺的黑发中瞥见他俊美的面容。
水珠滴滴答答地从脸上滑落到脖颈, 又一路沾湿他的衣服。
他毫不在意, 只是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
良久,他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别人。
从年少到如今,他依旧是那个只敢抬头仰望别人的懦夫,他从来都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可悲。
眼睛微微发酸,沈和光感到了无力。
**********
千程回到家时,程璐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看见她回来,程璐抬眼笑笑,话音被刻意拉长:“程程,乖,让阿姨看看~”
千程:“……”
“妈!”千程撒娇似的叫了声。
“说吧,你回来干什么?”程璐托腮看她,红唇勾起,眼中满是锐利,“我硬气的女儿可是除了生日那天回了次家,一次都没回来过哦。”
姜还是老的辣,千程在母亲面前仿佛是个小可怜。
她微微咬唇,“妈~”
程璐笑了下,却只是叹了口气,“你把卡里的钱全部提现了。”
千程周围,小声道:“你把卡解冻了,我还不能取吗?”
“然后——”程璐顿了顿,“你全部换成了外汇。”
“你要出国。”
是肯定句。
千程没有说话。
程璐继续道:“你这次回家,是为了收拾行李。”
千程顿了几秒,只能讪笑道:“妈,我出国玩玩不可以吗?”
“你和陵成的合约全权授权律师事务所了,保镖和助理你也辞了,连房都退了。”
程璐看了眼自己新做的美甲,“你出去玩的阵仗怎么这么大呢?”
千程一时失语,好一会儿,她坐到沙发上,抱住程璐的手臂。
然后,她靠着程璐,声音嗲了起来,“妈~”
程璐表情又叹了口气,“你要是苦恼陵成的合约,我可以帮你借据。”
“如果你觉得禁锢太大,我挂名个经纪公司给你,你没必要——”
“有必要。”千程还是笑嘻嘻的,桃花眸里满是调皮,“不是你让我不要得过且过吗?我现在去国外重头再来,多好啊。”
程璐转头看她,眉头微蹙:“程程,到了国外,我和你爸就真的管不着你了。”
“这不是更好吗?”千程咬唇,嘴角翘起,显得她有些狡黠:“你们说让我独立,可是这段时间的事情你们也插手了,不是吗?”
“我——”程璐顿了顿,一时无话可说。
良久,程璐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柔和了许多。
“程程。”
“嗯?”千程看她,桃花眸眨了眨。
“算了,只是我家的程程长大了而已。”程璐抱住千程,下巴抵着千程的额头。
千程像是只没有骨头的小孩似的,在程璐怀中蹭了蹭。
“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的。”
“别忘了告别。”
千程猛地从程璐怀中挣脱出来,眼中有些不解,“告别什么?”
“和你的男孩——”程璐顿了下道:“们?”
千程面色微微僵硬,震惊地看向程璐,话音磕巴了起来,“你、你知——道?”
程璐笑笑,和千程相似的桃花眸眨了眨,食指微微抵住红唇。
“!”
少有的,千程脸色红了个彻底。
“好,我会和他们告别的。”
****我是两天后的分割线*****
冬日的天儿总是有些灰蒙蒙的,但是今天却分外晴朗,要不是气温寒冷,保不准会有不少人认为是夏天。
九美传媒的会议室内,赵楚然正在做汇报。
“这次呢,我们非常能确定这个极度的——”
“哗——”
办公楼外,一架飞机划过天空,些许噪音使得赵楚然的声音顿了顿。
他看向窗外,有瞬间的失神。
“赵总?”
赵楚然回神,“这个极度的代言我认为……”
九美传媒的楼下早已经汇聚了大批的粉丝和记者。
一辆保姆刚停下,记者粉丝遍团团围了上去。
“哗啦——”
车门打开。
裹得极为严实的男人透过墨镜瞥了一眼他们,口罩下的笑意愈发嘲讽。
保镖将他保护得极好,然而记者粉丝们并不打算放过这条“新闻”
“顾容疏,自千程事件后你首次露面参加新的节目制作,现在你……”
“请问顾容疏先生,你对于千程说的追求者认同吗?这是否只是脱身的一个环节?”
“顾容疏先生,请问你现在和千程的关系是什么?”
顾容疏听到最后一个问题,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了眼那个记者。
瞬间,无数的收音麦克风递到了他的面前。
记者外围的粉丝们也瞬间骚动了起来。
“哥哥!不要!”
“榕树!不要理他们,不要理这个问题!”
顾容疏充耳不闻,他顺手,摘了下口罩。
“咔嚓咔嚓——”
一片镁光灯和咔嚓声中。
顾容疏嘴露出了一个乜斜的笑意。
“咤——”
刹车声传来。
记者们连带着顾容疏都不禁转头看去。
保姆车挺好,一双颀长的腿伸出车外。
待到那人下车时,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沈和光!”
霎时间,另一拨等候已久的粉丝和记者蜂拥而上,围上了沈和光。
两大风暴的风眼隔着记者粉丝群遥遥相望了一眼。
顾容疏嘴边的笑意乜斜得古怪,转头进了大楼。
沈和光转头,对着记者们轻笑,下颌高昂。
飞机的轰隆声被叽叽喳喳的采访遮盖,在空中留下了蜿蜒的曲线。
“嘀嘀嘀——”
“这大早上的怎么就堵车了?”经纪人不满地抱怨了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瘫在后座的陆清业,有些不满地道:“陆清业,你看看你那德行!”
陆清业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昨天和千程见了个面回来就一直这么——”经纪人顿了顿,一时不知怎么形容。
“啧。”陆清业翘起了二郎腿,托腮看向车窗外,“就是觉得无聊啊。”
“什么意思?”
他不语。
车窗正对着的是一栋商业大厦,大厦上搭建者着尺寸极大的投影屏幕。
画面中,面容漂亮的公主在礼堂中保持着僵硬的笑,眼中满是疲倦。
千程?
陆清业微愣,这才想起来,这是沁如的广告。
他灰眸深了几分,静静看着画面中的千程。
画面最后,千程摘下皇冠,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垂落。
微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坐在男人的怀里咯咯地笑着,桃花眸中满是璀璨的星辰。
“哗——”
飞机划过天空。
陆清业却陡然轻笑了声。
他眼睛弯弯,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点温软。
“一路顺风。”
“我的女孩。”
“你刚刚说话了吗?”
“没有。”
********
飞机降临在M国的机场上。
相貌过分美艳的华夏少女拖着行李箱下了飞机。
红色高跟鞋轻叩在地面,在喧闹的机场里也引得不少人侧目。
接机处,一个身着西服的英俊男人摘下眼镜,黑眸中满是烦躁。
“文森特,我觉得你的能力过于无能了。”
他皱眉,继续道:“这次会议我会自己走一趟,至于你,就暂且——”
淡极的香水味掠过鼻间,他抬头,只看见一个身材曼妙的背影。
很多年,他都会记得这段孽缘的开始。
当然,没有人会忘记。
千程的手指轻轻敲了下行李箱,红唇勾了起来。
这儿的小帅哥还真不少啊。
这之后,她的爱恨纠葛,又是新的故事了。
*********
沈和光番外:勤奋是痴人不可得
沈和光其实并不叫沈和光。
或者说,他没有名字。
出生没多久,他就抛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年纪尚小时,福利院的院长人极好,护工也亲切。
阿姨拿着成语字典翻了许久,选了个看起来最好听的名字,和光。
他初识字时,便缠着院长阿姨问:“为什么我叫和光啊?”
院长阿姨这时已经有些健忘了,她讷讷半晌,便拿出字典哗啦啦地翻了起来。
然后,她将字典拿得远远的,眯着眼透着老花镜读着字典中的解释。
“和光同尘,指不露锋芒,与世无争的平和处世方法。出自《道德经》第四章和第五十六章:“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指不露锋芒,消解纷争,挫去人们的锋芒,解脱他们的纷争,收敛他们的光耀,混同他们的尘世,这就是深奥的玄同。”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和光懵懂极了,却也并不再问。
院长阿姨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半文不文地解释道:“就是说凡事不要太外露,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呃,对,没错。”
院长阿姨自顾自地点头,颇为满意自己的理解。
和光眨了眨黑眸,只记住了一句“藏在心里”,于是,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福利院收到了一笔巨款捐赠,不少企业纷纷资助,护工也好,院长也好,人人都开心极了。
然而,他们也很快知道一个消息:因为捐款用处需要督促,所以护工院长都要换成内部人员。
交接工作的那天,所有孩子们都哭成了一片,只要和光站在角落,微微咬唇。
再后来,相处久了,新的院长也好,护工也好,渐渐露出了倦怠的姿态。
一开始只是照顾时手脚没轻没重,后来,孩子们吃的营养餐没那么丰富了,再后来,便是不乖就要体罚。
和光愈发感受到福利院变得恐怖,令人窒息了起来。
就连和光这种算是乖巧的孩子,三不五时也会被找借口惩罚,遑论其他孩子。
但是和光是福利院里面待得最久的孩子,年龄也稍大些,他知道,自己是很多孩子的“哥哥”,他不能哭,起码,他不能显露出惶恐。
可是,他好累啊。
无尽的辱骂,责备,体罚,咒骂……
有天,有一对教授夫妇来到福利院中,希望能收养一个孩子。
而他们,也确实看中了一个年纪稍小的活泼男孩。
在福利院带了多年的和光很轻易地掌握了察言观色的技能,也比别人更加敏感一点,他很快就察觉了这对夫妇谈吐文雅,气质良好,且家境良好。
像是突然在黑暗中看见了一条蛛丝一般,和光主动接近他们,对他们笑,对他们表露一些他们可能喜欢的特质。
事实也证明,相貌漂亮的男孩做些讨巧的事情时,是很容易被接受的。
那天,他就被领养走了。
福利院的孩子们哭成一片,那些视他为中心的孩子们眼中满是不舍,还有那个本该被领养走的男孩,他也在其中用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丝毫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和光攥着拳头,眼睛发红,身子几乎颤抖了起来。
教授夫妇以为他是不舍,连声安慰他。
可是他知道,他是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自私,卑劣,卑鄙,懦弱。
也是那天,他有了姓。
他叫沈和光。
他的“妈妈”坐在户籍办理处,颇有些开心地看着新的户口本,笑道:“和光这名字真有意境,和光同尘啊。”
而他的“父亲”也应和,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
沈和光也跟着开心。
他的父母都是很优秀很厉害的人。
他也要变成优秀的人。
因为,这是新的人生……吧?
********
沈和光的父亲母亲都是大学教授,故而家中的文学氛围浓厚。
初中时,沈和光的同学跟着他回家吃个饭后,不禁咋舌道:“难怪你学习这么好,遗传的吧?”
闻言,沈和光从数学课本中抬头看他,没有搭话。
不是的。
他在福利院待了多年,错过了很多教育,他学得很吃力。
但是所幸,沈和光很能勤奋,也很吃苦。
他可以为了一种题型,一周只做这种题型,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
他的父亲母亲都是优秀的教授,他不能是不优秀的学生。
沈和光看向自己的手指,白皙笔直的手指中,微微弯曲的茧子发黄的中指显得丑极了。
再后来,他爱上了舞蹈。
他压抑许久,并没有说出口。
可是,父母依旧察觉了,他们很快就找了老师教他学习。
那天,他眼眶发热,父母并不懂,只是笑着觉得他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别人自小学舞蹈,而沈和光这时候才学,已经落后很多了。
但是,依旧是那个所幸——沈和光很勤奋。
偶然当作试炼的节目里,他一炮而红了。
沈和光年少老成,并不张狂,在圈内口碑极好——本是如此。
可是,接拍电影电视后,沈和光骂声一片。
他自知网络骂声一片,却未曾想到,现实中,他竟也被那么多嘲讽的目光包围着。
那些疯狂的书粉将他围了起来。
“毁我原著!辣鸡!退出娱乐圈!”
“资本傍身了不起是吗?可以就这样毁了一本书?!”
……
沈和光身上被扔了很多东西,可他依旧是微笑着的。
保镖护着他,将他送回了车内。
终于,他没有了表情。
“没事儿,多少明星都是这么过来的。”
经纪人安慰他。
沈和光嘴唇微微颤抖,“嗯。”
回到加重,父母看他的眼光中满是心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沈和光却觉得耳朵发热,脑子一片空白,一种莫大的耻辱感以及愤怒感积郁在胸腔内。
他不是优秀的人了。
沈和光无法控制对自己的憎恨。
多少年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成为不了配得上新生活的优秀的人。
长久以来的,压抑在心中的黑暗的负面能量压垮了他,他患上了心理疾病。
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也将心封闭在黑暗的地方,沈和光无数次地后悔,后悔自己在福利院中抢夺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机会和救赎。
如果……如果当初他们领养的是那个男孩的话,他一定会做得比自己更好吧?
再一次的,沈和光开始对自己作呕。
一片黑暗中,沈和光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电视中正播着不知道哪部电影。
“罗秋,你个卑鄙的人,你为什么要抢走梦梦的领养机会?!”
尖锐刺耳的台词在划破令人窒息的空气。
沈和光被这台词所惊吓到,他身子微微后缩,眼神游移,最后锁定在电视内。
是电影台词。
沈和光额头满是冷汗,喉咙干涩,嘴唇也干涸得厉害。
关、关掉……
他挪动着过分沉重的身体,想要找到遥控器,可是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个名为“罗秋”的角色身上。
罗秋气质青涩,面容却已经显出了几分美艳。
她眼神懦弱,身子微微发抖,“我不要留在这里,你们对我不好。”
“这个领养机会是梦梦的,你怎么这么贱啊?!”
说话粗俗的女生一把抓着罗秋的领口,几乎要将她拎起来。
罗秋挣扎几番,便不动了,只是静静看着那个女生。
随后,她脸上浮现出一个诡谲的笑意,连带着话音都变得轻柔了些。
像是引诱一般的说出了她的台词。
“你是为了梦梦生气吗?还是为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
“承认吧,没人想待在这里,不是吗?你想想,到了新家,可以有父母的宠爱,温暖的床,好吃的饭菜,还能和同龄人一起玩儿……”
“多好啊,你也想要对吗?你想想 ,这里多么糟糕啊……”
那女生神情微微动摇。
沈和光抱着膝盖,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我不过是做出了所有人都想做的选择而已,我没有错啊,他们确定要领养梦梦了吗?没有啊,对不对?”
女生似乎被说服了,“可——”
罗秋脸上不再有懦弱的神情,眸中带着温柔,她伸手摸了摸女生的头。
“这不是抢夺,这是公平的竞争,不是吗?”
“我没错,对吗?”
终于,女生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自觉点了点头。
沈和光两只拳头攥紧被子,无法呼吸,黑眸瞪大。
他喉结微动,也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我没错,对吗?”
这是一部恐怖电影。
这是一部少有的极为血腥的恐怖电影。
沈和光看着罗秋最后大开杀戒,将福利院那些虐待孩童的人屠戮干净,最后,她全身而退。
在一片血色中,她尚且青涩稚嫩的面容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来。
他依稀能看见,她独具风华的未来。
在这部电影里,她那么特别。演技精湛,优秀又年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他渴望的,想要变成的样子。
他疯狂地搜索着她所有的信息,小心翼翼地写了无数封告白信,将她出席的现场去了个遍,有她镜头的每帧都细细观看。
他沉迷在一个叫做“千程”的渴望中,将所有的信仰希望一一托付给她。
他是最忠诚的信徒。
可是,信徒难道就不会有渎神的念头吗?
***********
他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复出。
所有人都在称赞沈和光潜心累积,是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只有沈和光知道,自己不过是在东施效颦,不过是在模仿千程罢了。
他在娱乐圈的热度与日俱增,甚至能和顾容疏平分秋色。
只要他愿意,和千程有接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不过他没有。
他怎么配呢?
后来,顾容疏和千程合作了。
顾容疏骄横地说:“不过是个十八线而已。”
沈和光眼睛红得发热,觉得自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他怎么敢?!
沈和光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无法接受,无法忍受。
彻底引爆他的,是那条浪博。
那时千程舞台剧的台词,他知道的。
顾容疏这条浪博和千程密不可分,他能猜到。
可是,顾容疏他怎么配?!
嫉妒,愤怒,崩溃。
沈和光出手了,像是一条阴鸷的蛇,一击致命。
可是,之后呢?
沈和光精神恍惚。
最后,他在干什么呢?
克制,克制,克制……
最后一个电话,他轻易读懂了千程对陆清业的亲昵。
藏在心里的“克制”终于无法“克制”了。
然后,黯淡收场。
“喂?我是千程,有时间出来一趟吗?我明天就要出国了,想和告个别。”
最后的最后,他接到了千程的电话。
惊雷一般的消息在电话中响起。
他浑浑噩噩地挂了电话。
他呆坐了一整天。
沈和光突然意识到,她或许要再去往到一个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也或许,她要再次回到他眼中的“神坛”中。
不可以——
沈和光咬唇,眼神游移。
绝对不可以。
松懈过一次的克制,再也无法拾起来。
他不了解千程,却又很了解千程。
从她眼中隐约的情绪中,他能看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欲望”
是的,毫不遮掩的,欲望。
如果她对自己,真的有欲望的话。
那这或许不是一场无望的战争。
……
“沈哥,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朝他道。
“好的,我来了。”
沈和光轻笑。
飞机行驶过的声音传来。
沈和光下意识看过去,嘴边不禁显露出点笑意。
手段不论,但是他赢了。
这足够了。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勤奋努力,只不过是痴人不可得。
但是,痴人的梦,也有能实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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