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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重生八零好滋味 泷芽 6921 2021-04-02 11:24

  “对对, 大家坐, 菜马上就上了, 我们边吃边聊。”白仲来招呼着倒了茶, 韩翠的父母唯唯诺诺的, 坐在自己座位上拘束的不得了, 他们从来没下过馆子, 两个都是农民,北京隔壁省的,为了相见礼, 这也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车,也是第一次到北京来。韩翠爱面子,特特意要求白树亲自开车去接来, 车一开进村子, 谁还能不知道韩翠嫁了个有面子的。

  这一路子就开的远了,一大早白树就接上了韩翠和他一起去韩翠家, 一直到了大中午了才走到, 这路不好走啊, 又赶上了庙会, 人挨人的, 根本就开不动!正午头里一到, 家家户户都回家吃饭去了,谁还会出来,所以车子一开进去, 从村口开始, 就看不见什么人。

  韩翠拉了一把白树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眼睛四处张望着:“你慢点开。”

  白树“哦”了一声,却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放慢了速度,可车开的再慢也是车啊,韩翠左等右等的等不来人,她就开始着急上火了,这好不容易把车给借出来了,没人看可怎么行,韩翠一着急,干脆拿手按住了那大喇叭,瞬时安静的空气里炸裂出骄躁的声音。

  小孩子一听到车响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家家孩子多,一个孩子跑出来嗷一嗓子,其他的孩子也都出来了,他们跟在车屁股后面,一直追啊,伸着手不让走,干什么?要糖吃!

  韩翠早就准备好了糖,白树问她要不要停下,韩翠摇摇头对白树说:“继续开,开慢点,开到村中间那棵老槐树下再停。”

  汽车慢慢腾腾的开着,车旁边已经跟了一溜的孩子,有大胆的一面跟着跑一面啪啪的拍着汽车壳子,大人们也听到了汽车喇叭声,早就跟着跑出来看热闹了,这天越来越冷,大家平时都是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去,好不容易有个稀罕景看,谁还不来?有的干脆把碗端了出来,歪在墙根一边吃一边看,碗口里还冒着些许的白气,可不消一会儿,白气就没了,实在是太冷了。

  车子终于开到了老槐树下面,刚刚停稳了,韩翠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嘴里还不饶人:“你看你们,跟着车跑多危险啊,不就是要个糖,给,都给你们。”

  韩翠说着,早晨起来现刮的眉毛又细又长,一说起话来,眉毛眼角一起动,她就是这么一个表情丰富的女人,只要一张嘴,就像唱戏的一样,五官都在抖动,眼睛有情眉毛含意的,就连嘴角都有一丝说不尽的意味。

  说她像唱戏的,还是孟飞的原话,第一次见到韩翠时,孟飞就下了这样的判定,在他眼里那就是极不正经的妖道,可架不住白树一门心思钻了进去,喜欢的要死。

  糖袋子拿出来,跟着车跑的孩子们一下子就给抢了去,最高的领头那个孩子一把把整袋糖都抢走了,其他的孩子也不追车了,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糖袋子就去了,一哄而散,一个也没留。

  “嗨,怎么都走光了啊!”韩翠有点后悔,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孩子们,皱着眉头就重新上了车,一坐上车,那车门“啪”的一下就被她狠狠的给甩上了。

  “怎么了这是?”白树忙不迭的问。

  韩翠一撇嘴巴,“早知道就再停一会儿再发糖了,这倒好,全跑完了。”

  “行了,快走吧,你快指路,晚上还要和我家吃饭。”白树说着,重新发动好车,又添了一句:“我姐和孟团长也去。”

  一听到孟飞也去,韩翠圆溜溜的眼睛往上翻了翻,她本来眼白就多,这白眼一翻,更吓人了,可白树不知道怎的,挑挑捡捡这么多年,就一门心思的看上了韩翠,连她翻个白眼,那在白树眼里都是倾国倾城。

  “怎么了?”白树问。

  韩翠道:“你这是不能改了,他是你妹夫,现在又不是在部队,你还孟团长孟团长的叫,怪难听的。”

  “这有啥难听,我都习惯了,而且要不是孟团长照顾,我现在还是个开车的司机,哪里能开着部队的车来接你爸妈,再说了,哪里能干上这采买的活,你不知道,这采买啊都是油啊,这差使,肥着呢,孟团长那只是个军衔,吃的穿的发的都是有定数的,我这,哪里有个数?所以,咱面子要给足了,我才能干的长久不是?”

  听了白树的话,韩翠也不敢在翻那个白眼了,连忙说:“是是,家里的事都得靠你,谁叫你是我男人呢,你是顶梁柱啊。不过我的工作什么时候能落实?”

  “你别着急啊,想落实工作,咱还得找孟团长不是?我这在部队说不上话的,再说了,没有工作我一样能养你,你还怕饿着了?”

  韩翠嘴上连连的说是,可心里的小算盘早就七七八八的开打了,嫁了人她是不再愁吃穿了,可家里还有父母、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是农民,围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活,她吃穿可以找白树要,她父母兄弟的还能找白树要?她得有工作啊,再说,万一哪天,白树不要她了,她也能有个傍身的地方,这就叫一切都要为自己打算,这世上谁能靠得住,除了自己!

  白树第一次来韩翠家,东西自然不少带,韩翠的哥哥嫂嫂们看见那些东西眼睛都直了,还能说啥,还有那大汽车,见都没见过的,再说自己妹子是要嫁到北京,大首都,那还能有反对的?巴不得立刻就把事给办喽!

  白树这是第二次见到这么贫穷的家庭,第一次就是接白兰的时候,慕家那样的光景,这次是韩翠家,家徒四壁,没什么能入眼的。

  白树略略一坐就站起身要走,推说路远,接了韩翠父母就急匆匆赶回北京。

  菜已经上了,韩翠父母第一次见这么多好吃的,筷子都不敢动,男方家要知识有知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他们更抬不起头了。

  白仲来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他有着最古朴热心的革命同志情节,并且怀着“先天下之忧而忧”这种忧国忧民的博大胸怀,对最底层的农民有着天生的好感,见两位都不敢动筷子,白仲来亲自下了前线,给他们拨了满满的一碟子的菜。

  “你看这马上要过年了,我的意思是,双喜临门,咱年前就办了,你看怎么样,韩翠妈妈?”刘园也是文化人,在医院待久了,说话斯文又有分寸,叫了一句韩翠妈妈,韩翠她妈依然在吃菜,压根就不知道是在叫她。

  “妈,叫你呢。”韩翠保持着露出八颗小白牙的标准微笑提醒了一下她妈。

  韩翠妈听惯了大家都叫她翠儿她娘,这连名带姓的一叫,娘又改成了妈,这让她没意识到是在叫她,韩翠这边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啊。

  “行行。”韩翠妈立刻说。

  “那我就请人看日子了,这个月有好日子,咱们就这个月结,没有就往后推推,白树已经让我们准备了好久了,家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新房也收拾出来了,哪天结都成。”刘园又道。

  “行行。”韩翠妈依然这两个字。

  说到新房好了,白兰的脸色一变,没由来的一白,也没说什么,轻轻笑了一下,就算过去了。

  白树收拾新房的时候,白兰也在,她带着孟冉去帮忙,反正她在家也没事,正好去散散心,可没想到,也就那天,她彻彻底底没有家了。

  白家房子不大,一个客厅,两间卧室。一间小一点的卧室是白仲来和刘园在住,另外稍大一些的,早就在白树和白兰长大后隔成了两间,中间加了一堵墙,开了个新门,这样就成了两间,他俩一人一小间。可白树要结婚了,这卧室就小了,原本就是隔开的,两人的卧室都是放到单人床,这一要结婚才发现,房间连个双人床都搁不下,更别说再加个柜子了。

  这可咋整?

  白仲来很犯愁,他来来回回的在客厅里走着,难道把客厅也隔了,当卧室用?那也不行啊,这客厅如果没有了,来个人都没地方坐啊,再说了,他们一结婚,总不能抱着碗各回各的卧室吃饭吧。

  白仲来很犯愁,刘园也是,其实这时候大家早就有了想法,只不过都说不出口罢了。

  白兰也不说话,就装作没事人一样,逗孟冉玩。

  几个人正犯愁呢,韩翠拿着软尺和白树一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白树挠了挠头皮,以前他的身体不好,又瘦又柴的,这些年日子过的顺当了,工作也又油又肥,倒是吃胖了很多。

  他挠了挠头皮,先是看了白仲来一眼,又扫过去刘园,最后在韩翠的鼓励下,他终于把眼镜停在了白兰身上。

  白兰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把头转过去,不看他。

  白树终于开口了,“妹子,你看吧,咱车用的方便,虽不是自己的,但每天都要采买,车也是我自己开。而且孟团长也有配车,去哪哪都方便。你看,咱这里公交车也那么方便不是,从咱家到你家,也就四站地,快着呢。”

  白兰没吭声,让他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吧,你这也不常在家里住,没事了早晨过来,晚上回去,晚了我送你,你哥一叫一个准。”白树说着拍了拍胸脯。

  白兰正在逗孟冉,冷笑了一声,问道:“所以呢?”

  “所以……”白树有些为难,硬是愣住了。

  韩翠在一旁看到焦心呐,这话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他们都商量了一个多月了,白树迟迟不肯动作,今天恰好大家都在,再不说,这婚也不用结了。韩翠这个人是个“傻精”,怎么说呢,就是又精又傻,这一刻,傻气又犯了。

  韩翠见白树不说话了,着急的脱口道:“姐,我们的意思是,你的房间反正也是空着,我和白树量了量尺寸,把这两件卧室重新打通,做新房正正好。不但能放下双人床了,还能再添一组柜子。”

  白兰身子一僵,她想象过无数次这种情景,或者是刘园和她提,或者是白仲来,但从来没有想象过这种事竟然是还没过门的韩翠提出来,白兰听完了她的话,突然间转过头,怒视着白树问:“这话不应该你来说?我这以后在娘家连个地方都没有了是不是,我有事,在外面受了欺负,想回来躲几天都不行了对不对,你还让她说,你怎么不直接说?”

  “没有没有,”韩翠立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妹妹,你什么时候想来,这里都是你的家,只不过,你也看见了,这房子实在太小了,没办法结婚用啊,我们也就打通了暂时用一用,以后咱再堵上成不成,或者你来了,你住我们的新房,我和你哥在沙发上将就,妹妹,怎么会没你的地方了呢,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啊。”

  白兰突然笑了,这话说的也太好听了,还暂时用一用,你们睡沙发我睡新房……呵。

  白兰一把抱起孟冉,她坐在沙发上,眼睛也不看韩翠,倒是看向了白树,“随便你们,我向来都是你们的工具,想用的时候就用,不想用的时候就扔,你们爱拆不拆,说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又算什么!”

  白兰说完便夺门而出,白仲来看见白兰走了,深深的叹了口气,进了自己的卧室,刘园追了出去,白树也十分无奈。

  狠话是撂了,态度也表明了,白兰以为他们至少会收敛一些再想辙,可没过几天,白兰就听刘园说,那两间卧室打通了,新房也开始布置了。

  白兰这才意识到,白树结婚后,她才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结婚的事一家积极推进,一家万事都好,所以席上很快就谈妥了,吃完饭,白树就送韩翠父母去了招待所,白仲来和刘园坐上了孟飞的车,孟团长有些累了,歪在副驾驶闭着眼睛休息,后排四个人,只有被抱在怀里的孟冉一直不停的说话,可说着说着也累了,还没送到,就睡着了。

  到了白家楼下,白仲来和刘园下车,孟飞看着孟冉睡着了,便对白兰说:“你不要然留下住一晚?冉冉睡着了,这样抱着睡不舒服。”

  白兰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她轻声说:“算了,回家吧,她认床,半夜醒了又得闹。”

  孟飞点点头,“那也是。”

  白仲来和刘园站在车旁,车门还没关,就听到这些话,自己心里知道,现在没办法留白兰睡了,没地方呀。

  白兰不愿意看她爸妈脸上的为难颜色,一伸手就把车门带上了,连再见也没有说。

  车子突突突开走了,消失在深冬如墨一般的夜色中。

  好像是被什么惊着了一样,王西珍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她们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一进家就看见了慕陆陆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玩,王西珍满脑子都是见到王二喜后的兴奋,压根就没想起来问慕陆陆为什么回来了,不过,自从慕伍去了县里,家里有地方睡了,慕陆陆倒是经常带着孩子回来住两天,王西珍自是没有多疑。

  她没有问,倒是像倒豆子一样,拉着慕陆陆说起王二喜的事儿,把今天看到的都倒了一遍,最后还一直问慕陆陆,你说,这女同志是不是对你哥有意思?

  慕陆陆心里烦,自己妈又只顾着她哥,什么都没觉察到,心里更郁闷了,也没应声,不想再听王西珍继续说下去,借口两个孩子该睡了,就带他们上床睡了。

  王西珍没了出主意的,自己躺在炕上也一直翻来覆去的,在她看来,王二喜那是有戏啊,只不过这慕伍……

  王西珍转头看了一眼慕八宝,慕八宝早就在她身边睡熟了,本来说让他在那个卧室和牛奔他们一起睡,可慕八宝嫌他们烦,硬是不过去,自己在王西珍她们炕上寻了最边的角角,压上被子就睡着了。而慕柒,也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是背对着王西珍,一动不动,似乎也睡熟了。

  王西珍只能扭过来,没想到黑夜里就着外面的亮,却看见慕思远还圆溜溜的睁着眼睛,王西珍小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慕思远说:“奶,我睡不着。”

  没人能聊,王西珍却逮住了慕思远,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毕竟已经要上小学了,不算小了,啥事都懂,王西珍就问:“远啊,你觉得你爸爸的那个同事怎么样?”

  “奶奶说的是二喜婶子?”黑夜里,王西珍看不清慕思远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眼睛,特别的亮。

  “嗯。”

  “还可以。”慕思远说。

  “那你觉得你爸爸对她怎么样?”

  慕思远犹豫了一会儿,只能实话实说:“我爸对她没啥不一样的。”

  是啊,这就是王西珍辗转反侧的原因。

  在王西珍看来,这朵花是有情的,可关键在于慕伍这块石头啊,他似乎没什么感觉,问起他来,在他眼里,王二喜和饭店别的人一模一样,甚至没有性别之分。

  而且,王西珍心里清楚,就算是王二喜把窗户纸给捅破了,慕伍也是不会答应的,因为这个问题,早在几年前就出现过,村里有看慕伍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的怪辛苦,而且他还年轻啊,干啥不再娶,有媒人来提过几次,都被慕伍给推了出去,别说见了,他连想都不想啊,王西珍私下问过他原因,含含糊糊的,慕伍只是说,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他要是再娶了,思远可怎么办啊!

  可是以前的那些来说的,不是条件不好,就是长的歪瓜裂枣的,哪里有在公家上班,而且长的还不赖的!这可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王西珍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王二喜人不错,看起来又精明又会来事,而且对慕思远也应该不会差了。王西珍喜欢慕思远,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爱,可是,慕伍是长子,不管怎么样,还应该再娶,给老慕家添个孙子啊。

  这心病需要心药医,慕伍的病根在慕思远这里,所以归根到底还需要慕思远出马啊。

  王西珍打定了主意,就继续问下去:“思远,你说,你爸爸再给你找个妈妈怎么样?”

  黑暗中,慕思远一点都没有犹豫,虽然王西珍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听得出她坚定的语气,“好啊。”

  王西珍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一把搂住慕思远,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这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小孩,都不会答应的吧。

  可慕思远又继续说:“奶,不过我今天做了错事。”

  “什么事?”

  “回来前,我偷偷的给爸爸说,说二喜婶子挺好的,对他也好,对咱们家人也好……爸爸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他当时脸色就变了,还说不干了,要回家。”

  王西珍一下子坐了起来,天呐,这又怎么回事啊,你说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连活也不干了?

  慕思远扯了车王西珍的被子继续说:“不过,我看我爸那脸色,就知道我说早了,他自己并没发现,后来我又圆了圆,说别人对他也好什么的,算是糊弄过去了。”

  王西珍听了,又重新躺下,这孩子,怎么说话大喘气啊。

  “可是,奶啊,万一我爸不干了,真的回家了可咋办啊?”

  是啊,该咋办啊,岂不是工作也没了,媳妇儿也打了水漂?就因为有人对他有好感,他就怕成这个样子,更别说让他再娶了!

  王西珍发愁啊。

  可慕思远却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板喃喃自语道:“真的不行,我帮帮她呗。”

  慕柒其实还没睡着,她一直在想汪伟平的事儿,听到王西珍和慕思远在说话,慕柒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身对王西珍说:“妈,你怎么什么都对思远说,她还是个孩子啊,哪有跟一个孩子讨论给她找后妈的事的!”

  王西珍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个心肝颤:“吓死我了,你没睡啊!”

  寒冬的深夜,久久不能入睡的人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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