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望着奚恻的背影, 想着他说的话, 定定站了很久。
她的身边一串串学生经过, 那些简单又琐碎的聊天声落在耳朵里。
好久, 她掸掸肩膀上落着的银杏叶子, 蓦地有些想笑。
z大真美, 和她的学校一样美。整天忙着打工赚钱, 她从来都没好好看过周围。
她拨了电话，静静等着，那些滴声和她曾经的无数等待一样, 割着心，闷闷的疼。
电话在最后才接通。
“喂。”沙哑的声音。
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天天晚上在酒吧唱歌, 这个时候应该才刚睡。
她匆匆想挂了电话。
那边困倦的声音传了过来：“佟佳？”
“......嗯, 是我。”
“有事吗？”
“我......”佟佳握着拳，心里感叹果然不是谁都能有奚恻那种“天不怕地不怕, 全世界老子最大”的洒脱, 她默了许久, 最后一鼓气说, “最后骂你恶心的那些话是假的, 我, 我其实想说的是蒋忆青我心疼你。”
若不是电流声，佟佳还以为那边已经挂断了。
好久，她举着电话, 听到里面他温柔的说了句：“傻丫头。”
其实她还想说一句的。
“蒋忆青就算你不喜欢女生, 我还是想再追你一次。”
但她说不出口。
不是谁都能跟奚恻一样，心无旁骛又毫无防备的喜欢一个人，去拿自己的青春去追一场也许没有结果的梦。
佟佳挂了电话，苦笑。
＊＊＊
姜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学校还有课，带队老师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安排了当天返程。
要上大巴了，她整个人还是迷糊的。
“这就结束了？”
李喃耸肩：“有大神带，咱们躺赢。啧，诉哥是真正的躺赢，睡了一天就结束了。”
他一说就撒不住闸的接着说：“赶紧回去吧，z大跟我八字不合。昨天就听人说好像看见顾齐在厕所，我就冲进去了，谁注意那是女厕所啊！我向苍天发誓我什么都没看到！那女的喊流氓我可以忍，她上来就揍我我是真吓死了！”
姜诉不想理他，要不是昨天整这么个乌龙，她也不用跟着上台。
“我怎么可能会去女厕所呢！”李喃问，“诉哥，你会去女厕所吗？”
姜诉脸僵着转向一边，转移话题问：“奚恻呢？”
“那边被一群女生当模范拉着拍照呢！”周小娆挤过来，“你还别说，奚恻这人正经起来还是很帅的，就连上面评审的一个女老师都看上他了。”
她压着声音说：“老问他问题，说什么他这个项目不能盈利，不符合什么利益最大话，反正最后都让奚恻回的服服帖帖的！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笑！”
姜诉：“......”
竞赛结果还没出，但不出意外，他们铁定第一。
姜诉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去现场看看了。
上大巴前，老师提议照张合照。
“怎么还混进来个丫头，这谁啊？”老师发现站在姜诉身边的周小娆。
李喃似笑非笑说：“老师，您就让她一起照吧，她跟咱们其中两个熟，以后指不定跟另一个也熟。”说着抖着眉毛看顾齐。
帮忙照相的路人催促：“看镜头，照啦照啦！一、二、三！”
“咔吧”的同时，忍了半天的顾齐一脚把李喃踹了出去。
周小娆瞬间挽住姜诉的胳膊。
奚恻面容淡定，只是搭在姜诉肩膀上的手使劲把周小娆往一边推。
姜诉同学吃惊的张着嘴。
只有中间的带队老师，稳妥的站着，微微笑。
＊＊＊
竞赛的结果在他们回到学校的一周后出来，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和别组并列第一。“三歪科技”的徐总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已经联系奚恻，在谈合作。
喜讯传出的当天，奚恻就被叫到办公室挨了通狠批。
他的月考成绩从第一掉到了第二名。
这个结果，奚学霸也很意外，从此收了些心，上课也不怎么睡了。
......
学校的时光闲散又飞逝，圣诞节前一天的课间操。
姜诉买了棒棒冰，小跑着给后操场的奚大爷送去。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说：“你能跑到后操场，就不能自己买这个吗？”
大冬天的非要吃这玩意儿，你怎么不干脆抠点墙上的冰碴子吃呢！
冬季的校园仍旧充满生气，操场上的音乐远远传来，这样给某人跑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奚恻跳下台子，压着她站，哟了一声：“冬天贴膘，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还敢反抗。”
姜诉没膘，人很瘦，特别怕冷。冬天的校服里面，她加了毛衣，脖子上缠着一圈圈的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刚才跑了半天，整个人像笨企鹅，憋得喘不过气。
她把缠着的围巾慢慢打开，粉嫩的唇这才露出来。
奚恻怔了怔，把棒棒冰掰成两截，扔给她一半。
“赏你的。”
姜诉拿在手里不肯吃。
别说冬天了，她夏天都很少吃这种东西。
奚恻跳到台子上坐下，心说这小子还真是可爱，半块棒棒冰看来看去。
“吃啊！”他轻踢了她一脚。
姜诉看着手里的，又看着他嘴里的，呐呐说：“我不太会吃这种东西。”
“这有什么不会吃的，就这么使劲吸呗。”
“好麻烦，为什么不直接吃冰糕？”她问。
奚恻嗤笑：“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好吃就吃呗！”
姜诉皱眉看他咬着冰的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发现又凉又麻烦，还回去：“喜欢你都吃吧，你吃的真熟练。”
奚恻总觉得哪里不对，眼睛转了转。
“我操！”
他扔了棒棒冰就把姜诉拎到台子上摁住，腮帮子都被自己咬疼了。
“诉哥，你他么又是想暗示我什么？！！”
姜诉没他污，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这人经常突然发疯，她也习惯了。
“你放开我，一会儿做操结束该有人过来了。”
“那就来，我还怕被看啊。”奚恻挑眉，刚摸了冰的手凉凉的掐着她的脖子。
姜诉扭着身子：“我要回去了。”
“不许走！”
他俩虽说同住一屋，姜诉晚上要去画室，他要学习。
好几次他真的是硬掐自己大腿都没忍得住困意。
她回来的时候，他总是睡了。
奚恻也只有在课间才能想办法把她整出来见面。
就这还又被暗示了。
那件事简直就是他心头萦绕不去的一块石头。
姜诉觉得脖子凉，小声说：“我要回去。”
奚恻喉结滚动，摸着她脖子的手指摩挲了几下，哑着声说：“你改吧。”
“......啊？”
“我马上生日，你改，当送我礼物了。”
“什么......？”姜诉是真的听不懂，皱着脸，就是想走。
“那我就明白说了。”奚恻干咳两声，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道：“你以前我不管，但是跟我在一起，你得是......受！”
真的，奚大佬努力了，但是面前这小东西太可爱了，又软又嫩的，他实在没有办法想到将来有一天他躺着......
但两个人真的一直什么都不做......更忍不了。
“嗯？”他打算威胁试试，手上也不使劲，就在她颈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捏了揉，揉了捏。
姜诉浑身都是软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梗着脖子，抵着奚恻的手：“本身就瘦啊，我特别瘦，我还不到一百斤呢。”
奚恻心一咯噔，直接被气笑。
“你再装？女装大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姜诉咬着牙，自己作的死，到头还要自己担着。
“您哪天穿个让我看看啊。”
姜诉整张脸都红了。
他看到她那模样，实在忍不了了，低下头，轻声说：“咬一口啊。”
人就直接亲了下去。
唇齿相接，某人觉得这可比棒棒冰好吃百倍。
姜诉推开他。
“你你你你......”气得完全说不出来话。
奚恻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大佬心理素质过硬，视线坦荡荡的说：“我喜欢你，你小子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姜诉又开始抖抖抖了。
“别跟妞似的，爷们点！”
就这时候，他一声令下，姜小弟还不忘下意识的把腿分开了站。
然后叉着腿抖抖抖。
奚恻坏笑：“这是哥第一次跟人告白，你很荣幸。”
姜诉感觉自己浑身所有血液都被冻住了，她围巾都顾不上要，拔腿就跑。
操场上的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
再过一会儿就要上下节课，现在餐厅肯定是一堆买吃的同学，操场上还有一波趁这几分钟也要敬业打球的哥们。
奚恻拿起围巾，在手上掂了掂。
臭小子，现在想跑就跑吧，反正他早晚能搞到手。
身后有人叫，奚恻转头看到远处的顾齐，愣了。
对方比他反应还大，一脸要死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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