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方的林智慧和宁致远大惊失色,均慌里慌张四周张望,没什么发现后又疑惑看向孩子。
小思宁见老爸故意躲着他,伤心极了,此时已不再往我们这边看,脑袋靠在宁致远的肩头,忧伤呢喃着:“啊爸……”
奶奶和姥爷误以为孩子想爸爸了,于是也没太在意,继续他们的争吵。
可从头到尾都是林智慧在那“放韩语机关枪”,宁致远虽没再反驳,但一脸冰冷的绝情。
“卧槽,不会吧?这么狗血?”身边鹿瑾瑜还在一惊一乍的低声嘀咕。
“喂,您能不能别卖关子?”我冷冷没好气道,“再不说,信不信我直接去问他俩?”
说着佯装要现身,被鹿瑾瑜急忙拉住。
“难怪你老爸要反对咱俩,原来他俩有奸情啊!”鹿瑾瑜咋咋呼呼的表情,一看就知是在吓唬老娘。
“喂!有你这么说自己爹妈的?!”虽然嘴上这样没好气的说着,但心里也犯嘀咕,难道这两人真有事?否则当初金灿灿怎会误解?
鹿瑾瑜故作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情是肯定有,至于有没有奸……喂,你猜他俩上过没有?”
无心去计较他的口不择言,我听得心慌慌,“别逗了,怎……怎可能?”
心想宁致远若真跟林智慧搞上过,那就太不厚道了!
“我猜上过!”鹿瑾瑜言辞凿凿,“我妈这么漂亮,你老爸一定扛不住!”
“放屁,我看是你妈缠着我老爸才对!”
“胡说!我妈清高了一辈子,只有男人缠她的份!”
“就算这样,我爸也不屑于缠她,这辈子他对蛇夫誓死不渝……”
话没说完,被鹿瑾瑜打断:“嘘,别吵!”
只见前方的势头已趋于白热化!
眼看林智慧公然要去抢孩子了,我很想立马冲出去,可鹿瑾瑜依旧冷静,死死拉住我……
这时,被大家都忽视的小思宁再也忍不住了,冲花丛里的我们怒喊道:
“鹿瑾瑜,给小爷出来!他俩要打架你也不管?!”
没办法,包不住了!
奶奶和姥爷也停止争吵,惊恐看向花丛这边;
爸爸和妈妈也只得现身,双双走上前……
“爸……”
我怯生生,尽管有一肚子疑惑。
宁致远没理我,瞪着鹿瑾瑜,像是很恼火他把我给带来了?又有些恨我不争气,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跟鹿瑾瑜纠缠不清?这么下作?
鹿瑾瑜看向林智慧:“哦妈。”
林智慧不敢看儿子,目光慌乱躲闪,强作镇定的丢下一句韩语后,疾步返回医院大门。
待她背影完全消失后,鹿瑾瑜叹口气,转身真诚的看着宁致远,无奈请求道:“宁教授,等葬礼一完我就把小思宁给您送过去,可以吗?”
宁致远不回答,却激愤质问道:“你带她来做什么?!”
鹿瑾瑜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鼓足勇气回答:“不是我带她来,是她主动要来看看我外婆,了老人家最后的心愿。”
我愣。
宁致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鹿瑾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不信你可以问她自己!”鹿瑾瑜丝毫不惧,甚至脸上都看不出一丝说谎的惭色。
宁致远沉默,目光犀利的盯着他。
一边的我有些慌了,笨拙的附和道:“哦,是……是的,我听说外婆快不行了,就……”
那声外婆是脱口而出的。
因此被宁致远激愤打断:“叫谁外婆呢?!宁灿,你外婆家姓金!”
“……”我吓得怯生生低下头,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哼,你终于肯承认我妈是金灿灿了?
这时,鹿瑾瑜突然怼了一句:“可毁了她的人,也、姓、金!”
话落音,我惊抬头!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强,让我浑身发麻,心跳剧烈。立马想起爷爷奶奶的墓碑上,不见儿媳金灿灿的署名……
而宁致远脸上抹过一丝浓浓的恐慌,但立马被他隐藏了。
很快镇定下来,他将小思宁缓缓放下,犀利的目光恨不得把鹿瑾瑜凌迟:“鹿瑾瑜,请管好你的嘴!”
鹿瑾瑜不惧,大义凛然回答道:“只要宁教授不咄咄逼人。”
宁致远倒吸一口气,无奈妥协了:“好,我最后信你一次!希望你信守承诺,如期把孩子送来纽约。”
说完,一把拉起我的胳膊,“跟我走!”
我呆若木鸡,早已怔在原地瑟瑟发抖……
为什么要说毁了我的人也是姓金?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没勇气开口质问,就这样魂不守舍的被宁致远拉走。不仅是顾虑在医院门口,大楼里还躺着刚过世的老人。更多是……
我害怕得到让自己崩溃的答案!
尽管强烈的直觉已猜到,他们口中毁了我的那件事,是火灾案!
幕后真凶,姓金!
尽管这一刻,我看到儿子急了,抱住鹿瑾瑜的大腿,怯生生说道:“爸爸,我不想去纽约,我想让妈妈去新坡……”
说着,还可怜巴巴看向我,目睹我被宁致远拉走。
鹿瑾瑜无动于衷,可目光里的不舍和纠结,掩饰不了他心里的波涛汹涌。
终于,在我被宁致远塞进出租车后,要关上门的那一刻,鹿瑾瑜抱着孩子冲了过来……
他一把按住车门不让宁致远关上,义正言辞道:“宁教授,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我也希望您能做一个坦荡的父亲!”
说完,手松开。
宁致远没再怼回,只是冷漠的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于是,我和他们父子又分开了!
而我二十七岁的生日,成了爱新觉罗.毓谨的忌日!
……
酒店房间,看着宁致远匆忙的收拾行李,恨不得立马带我离开的样子,我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爸,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致远却不理不睬,找出自己的护照后,向我命令道:“护照给我,订最近的航班,马上回纽约!”
“爸,你回答我!”我急了。
“还有完没完?!”宁致远勃然大怒,将手里的护照狠狠一扔,吼道,“鹿家害得你母亲家破人亡,害我们一家三口几十年来天各一方,你居然还没皮没脸的跟他们儿子混在一起?!宁灿,你太让我失望了!”
从没见过老爸发这么大火,我难免有些被吓住。
但既然大老远来了韩国,不弄清真相,我也绝不甘心!
“爸,我已经二十七了,不是小孩子。”我含着泪,苦口相劝道,“如果你真心对我这个女儿,就不该隐瞒。”
宁致远仍气不打一处来,冲我吼道:“我隐瞒什么了?!让你回国,不就是给你机会去满足好奇心吗?!”
“好奇心?爸,你们当年的事,在女儿心里只是好奇?!”我失望的泪水汹涌而来,带着满腔委屈激愤反驳,“如果你和妈妈根本没进我心里,我又何苦跟大伙儿回国?何苦去找李大川问明真相?何苦去找许伟翻案?人生难得糊涂……留在新西兰陪着儿子和我爱的男人,远离一切不是更好?!”
“……”宁致远怔住。
“您也说了我们一家天各一方几十年,那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为什么不能像普通的一家人那样,彼此诉诉衷肠,在理解中相互取暖呢?”我挂着两行泪,抓着他的胳膊乞怜道。
宁致远动容了,低下头眼眶瞬间红了。
“爸,我是您女儿,是您的家人,不是你的对立面!”我松开他的胳膊,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哽咽道,“无论当年发生什么,我都能理解您和妈妈!就像……就像那场动乱中,其实您最后也理解了爷爷奶奶的决定,否则您不会逃的,对吗?”
宁致远惊抬头,瞳孔里闪过一丝欣慰。
就像是多年都不被人理解的他,突然得到他意想不到的人的理解,那种惊喜激动被他掩饰着。
“这么多年您不回国不翻案,不是对许家不信任,更不是国家司法的公正性没信心。而是……而是您接受了爷爷奶奶的决定,您心里对他们没有恨。”我推心置腹,将心比心的劝道,“爸,您能理解他们,那对我怎么就没信心呢?”
终于融化了他的心,宁致远松口了……
接下来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莫欺少年穷”,尽管当时的他,已不再是少年。
“九零年情人节和你妈妈分开时,我并不知她怀孕了,更不知她因执行任务和陈浩天的那段婚姻。但吴家和林家有婚约,我没瞒着她。”宁致远点根烟,靠在书桌前,回忆道,“之后我按照你爷爷的叮嘱,带着家书去了韩国林家。本来他叫我去提亲,可我觉得不合适,于是见到爱新觉罗.毓谨后就把话说开了。称乌雅氏的后人,吴仲谦的儿子吴思逸来退亲,因身染麻烦自觉配不上她闺女,请求她看在两家故交的份上,能助我脱身。”
“可爱新觉罗十分傲慢,一口认定我是骗子!声称吴家压根没有吴思逸此人,还怀疑我是小偷,偷了吴家的书信等等。”宁致远回忆道,“起初我还耐着性子解释,可爱新觉罗根本不听,直接让下人把我抓起来交给警察处理……”
“那后来呢?”
“后来林智慧在母亲大人面前保了我一命,把我藏在她济州岛的私人别墅里。”宁致远说着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起初还很感激她,后来才得知她有目的……当时的林智慧正为鹿长鸣出事而担心,为鹿嘶鸣逼婚而苦恼。所以,她想将鹿嘶鸣的针对目标,从鹿长鸣转移到我身上,从而助心上人脱险。”
我心口一紧,“她该不会是……提议履行婚约吧?”
宁致远轻点头:“一个月后林智慧跟我摊牌,提议我俩来个协议婚姻。她帮我搞定韩国户籍,我帮她挡住鹿嘶鸣的纠缠,直到她的心上人脱险后,再离婚。”
“你……答应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宁致远摇头:“我一口拒绝,认为她的想法很荒唐!直言告诉她,我有爱人,此生忠贞不移,非她不娶!”
我没接话,暗暗质疑。他既然如此坚定,为何不把金灿灿的名字写在父母的墓碑上?
“林智慧百般劝说也无效,后来就直接威胁,说反正她母亲也认为我是骗子,若爱新觉罗一个电话打去北京……”宁致远说着顿了顿,瞳孔里闪过一丝悔意,“当时我已走到绝路,退无可退,只得先口头答应下来。但要求林智慧想办法把灿灿也接过来,并尽快搞定我俩的韩国户籍,而且协议婚姻一事对灿灿不能隐瞒。”
“那后来呢?她是不是没照做?”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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