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他的目光, 挠了挠头发, 在喜欢的人面前顶着这么一头糟心的头发, 她心情很差好吗。
她可是号称靠脸吃饭的颜女啊, 这该如何是好……
“你、你别看我了。”夏炎捂着脸不想看他, 刚刚黑漆漆的还好, 这会儿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一头丑兮兮的短毛让她简直没脸见人。
梁晨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还有哪儿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不用, ”夏炎从手指缝里看他,“就是腿有点儿疼,额头就是看着严重, 早不疼了。”她指了指左腿。
梁晨想卷起她的裤脚查看, 却被她蹙起的眉吓得不敢动作,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蹲下, 柔声道:“炎炎上来, 我们去医院。”
“可我妈让我哪儿不准去, 就在家待着呀。”话虽如此, 夏炎笑眯眯圈住他的脖子, 趴在他背上。
拍了拍她屁股, 梁晨说:“手机在兜里,给姨打电话说一声。”
“哦,”夏炎伸手在他兜里拿出手机, 一按, 嘿,黑屏,“关机啦,是不是没电了?我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是一直关机呢。”
一听她打过自己手机,梁晨就更加自责,这几天手机都没怎么碰,再加上知道她失踪的消息,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手机有没有电。
“对不起。”梁晨自责不已。
“你再说对不起我可亲你了。”夏炎笑眯眯圈住他脖子,在他后颈窝蹭了蹭。
“对不起。”梁晨偏头看她。
夏炎挑眉,伸手捧着他的脸颊,凑上去在唇边啄了一下。
小样儿!
就是欠吻!
梁晨如愿以偿,背着夏炎往外走,夏炎趴在他的背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个背着她的人,承载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要有他在身边,这个世界与她来说便无所畏惧。
走了好一段路,夏炎突然开口问道:“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是米雪砸的我脑袋啊。”
梁晨摇头:“我刚从万华城回来,邢叔的朋友查了一些资料,米雪……倒是真的挺意外。”
那样的经历,可以说是胆战心惊了。
夏炎也沉默了。
米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就认为她跑不了,也许往事憋在心里太久了,久到她竟然不挂不顾对她撕开伤疤,把血淋淋的伤口尽数袒露在她眼前,时间并没有让这道伤痕痊愈,反而让化脓的陈年旧伤愈发触目惊心。
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这世上多的是光阳照不进的阴暗角落,我们在阳光下嬉戏奔跑时,或许正有人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苦苦挣扎。
米雪在长达数年被继父侵害中又遇心怀不轨的邻居孙明,甚至还被孙明骗去了藏娇楼,那个即便她再如何苦苦哀求,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站出来的地方。
她在黑暗中浮浮沉沉,最终选择沉溺无底深渊,从受害者沦为加害者。
她也遇到过一个能带她走出黑暗的阳光少年,只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她像被上天遗弃了般,连最微小的幸福都被毫不留情的剥夺个干净。
玉帝爸爸好似对她格外残忍。
夏炎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圣母潜质,她突然就没法恨起米雪这个人了,即使她害了陈娇绑了自己。但陈娇,说实在的,也并不全然无辜,学校里多的是被她欺压过的女生,校园暴力何尝不是另一种罪恶,只是米雪报复的手段格外残忍,而陈娇又恰好爱上了孙明以致走上了不归路。
种因结果,种善因结善果,反之,恶因恶果。
焦艳艳曾说过,陈娇在初中的时候被学校里的大姐大放学围堵揍过好几次,她不想再成为被欺负的那个人,便换了角色成为欺负别人的人。
有些事,真的很难去追溯谁对谁错,她们都对了,也都错了。
夏炎想着想着睡意袭来,鼻腔里充斥着梁晨的味道,这使她安心,她庆幸自己生于一个幸福的家庭,并将为之珍惜。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外面天色大亮,另一张床上睡着一个白皙的俊秀少年,脸正对着她这个方向,夏炎侧过头,静静地看着。
真帅。
她男朋友帅呆了。
她看了一会儿,在旁边看见了正充着电的手机,是梁晨的,她拿了过来,熟稔解开密码锁。
打开摄像头,找好角度,对准自己和他咔嚓了一张。
镜头里的自己一头短发乱糟糟,笑容满面比了幼稚的剪刀手,不远处的少年睡得正香,周围是一片雪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窗台上花瓶中插着的百合花开得正艳。
上了微信,切换自己的账号,夏炎乐呵呵发了朋友圈。
清晨,首先秀一波恩爱。
她经历了一天糟心的只发生在电视情节里的事儿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但在焦艳艳发消息来了时候犹豫了一下,便把全部事情都告诉她了。
毕竟她和陈娇关系不一样,还是不要瞒着的好。
焦艳艳听到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医院地址,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哪个医院,醒来就在病房里了,只说晚点再告诉她。
再回了几条其他朋友的消息,夏炎便下了微信,正想把手机放下,一转头就对上她家竹马略带迷糊睡眼惺忪的双眼。
会心一击,她没出息的被迷住了。
“醒了?”睁眼问瞎话。
“恩……”梁晨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顿了两秒后朝她走来,夏炎瞪大双眼一眨不眨看着他弯下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早安。”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性感得夏炎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早、早安。”夏炎老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她总觉得梁晨有点儿变了,变得更腻人了,跟个糖罐似的,浑身上下都是甜的。
早安吻什么的,只出现在梦里好吗!
夏炎没出息地整个人都昏呼呼的。梁晨从洗手间洗完脸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热毛巾,走到她床边儿坐下,亲自给她擦脸。
夏炎:“……”
我可以自己来的,真的QAQ。
擦完脸没一会儿,病房门被打开,魏微女士手中提着保温饭盒,后面跟着提着一篮水果的夏爸和捧着一束花的邢辉。
“……”仿佛自己得了重病。
“炎炎,我的宝贝儿,可心疼死爸爸了。”邢辉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夏爸,蹭到病床前,把一束包装精致美丽的百合百合递给夏炎,“爸爸亲自去买的,可香了。”
夏爸一脸黑线,提着水果的手都在发抖,这该死的昨天带着他们在桐城转了整整一圈!要不是后来梁晨打电话过来,他们指不定还要被带到哪儿去!
恨不得把手中的水果篮砸他头上!
“干爸、爸、妈,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呀。”夏炎捧着花笑眯眯看着他们,额头上的包已经消了不少,只是腿稍微有些严重,轻微骨裂,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养回来了。
魏微女士敲了敲她的头,一双眼还是肿着的,夏炎看见内疚得不行,伸手抱住她蹭了蹭, “对不起,妈妈。”
魏微女士摸着她的头,一头杂毛,扎手。
“好丑。”她忍不住说。
夏炎一把推开她,哀怨地摸了摸头,哼哼唧唧,嘴撅的老高,感觉自己的颜值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用余光睨了一眼旁边的梁晨,见他一脸如常,甚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笑了笑,便放下心来。
嘴角一掀,冲他扬起一抹耀眼的笑。
梁晨看见,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脑袋,“等出院了,我陪你去理发店,上次不是想剪短发吗?正好。”
“好。”夏炎点头。
今年的春节,注定是要在医院过了,夏炎原本不想住院,反抗的萌芽尚未萌发,便被集体灭杀。梁少爷财大气粗臭不要脸走后门,愉快的在病房紧张的中心医院占了一个五楼单间,内里配置齐全,有陪床,有电视,有沙发,还有独立卫生间。他还特意去超市买了两大包零食,就怕夏炎无聊。
魏微女士看他这忙乎劲儿啧啧摇头,这哪儿像住院啊,分明就是度假。
不过她挺开心,梁晨对夏炎越好,他们就越放心。
夏爸对梁晨那是一万个满意,中午就拉着魏微女士走了。
邢总比他们先走,贵人事忙嘛。
病房里只剩下梁晨和夏炎,夏炎拿着梁晨的手机玩儿贪吃蛇,梁晨就坐边儿上给她削苹果,皮削了去掉核,再切成小块亲手喂嘴里,夏炎只管张嘴,连眼睛都不用斜一下,只要嘴一张,梁晨就喂了过来。
这日子,别提多惬意。
他们都没问关于米雪和孙明的事儿,有护短的干爸在,这些完全不用他们操心,邢总当年在桐城可是出了名儿的刺头,这些年别看披了层老总的外衣,那内里还是闷着黑。
邢总现在无所畏惧了,压着满腔怒意,让严大地头蛇赶紧把那两人给他找出来,他非得亲自收拾这俩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不可。
然,世事果真无常,再次夸下海口的严老大又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往日牛逼哄哄的严家小弟们再次掉了大链子。
那两人就跟人间蒸发了般在桐城消失得无影无踪,严家小弟们找了整整三天也没个影儿,一群人捂着脸小心翼翼正准备往上报,期望老大心情好不要怪罪,最好能再给个一天假期回家陪家人过个热闹年时,突然接到一个消息。
城西的一间废弃仓库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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