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瞪大眼比划了下：“……咔、咔嚓了？”
“上班时间再偷偷看黑道小说我就要去老板面前告发你了。”苏牙睨了他一眼, “让他的手修养个一年半载就可以了。”
不是挺会打人么, 我看你接下来拿什么打。
红毛这事儿干得挺多, 毕竟这么大一个酒吧开着, 眼红找场子闹事儿的人不少, 而这些人统统都是他在收拾, “一年半载”的轻重, 他可以拿捏得分毫不差。
毕竟熟能生巧嘛。
“交给我了。”身体里的邪恶因子蠢蠢欲动，他笑道：“这种事情苏姐还是不要看了，脏了你的眼樊哥得找我麻烦了。”
苏牙起身, 确实对待会儿要发生的事儿提不起一丝兴趣，：“樊哥现在只怕无暇找你麻烦，醉卧美人膝何其潇洒自在……”
红毛嘿嘿一笑, 显然是知道的, 他也就是嘴贱爱拿这事儿开玩笑，“外面的都不值一提, 最迟一个星期, 连面儿都不用认, 大街上遇到都记不得脸那种。”
苏牙一笑, “我上去看看‘正宫娘娘’。”
“林娘娘”依旧贵气十足, 面上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一看就是个特别沉得住气干大事儿的人，苏牙跟他打了声招呼，坐在他旁边的高脚椅上喝酒。
“这月的工资还是要现？”林洁抿了一口酒, 看着苏牙问道。
“恩, 摸着钱心里才爽快。”苏牙说。
全酒吧的人每月工资都是打卡上，就她要现金，理由就是摸着正儿八经的钱心里舒坦。
林洁点头：“行。”
也就是照例一问。
然后就不再说话，林洁这人性格有些孤僻，在酒吧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底下的人怕樊凌宇是明面上怕，怕他是暗地里怕，他管理人非常有一套，酒吧里的人都对他服气的很。
又敬又畏的存在。
苏牙刚喝完一杯，红毛就从地下室出来了，扯着嗓子问道：“苏姐，人往哪儿丢啊？”
“哪儿弄来的丢哪儿。”苏牙说。
“行叻。”红毛说完又回了地下室。
“需要帮忙就说话。”旁边独饮的林洁突然开口说了句。
苏牙有些惊讶，平时两人很少交谈，除非工作上的必要接触，基本属于“你在我眼前但我看不见你”状态，她把卢建国弄到酒吧地下室揍一顿在他和樊凌宇眼中不过就是小打小闹，他开口说话，自然是跟这种小事儿搭不上关系，得往深了想。
苏牙承这个情，点头一笑：“不会跟林哥客气。”
林洁点头，不再多言。
红毛几人扛着卢建国从后门走了，苏牙待了会儿也打算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林洁，贵公子低垂着头，那一方天地只他一人，说不出的寂寥感。
……
第二天，苏牙在孟尧之的碎碎念中走进教室，卢苗苗在赶作业，把手中的早餐放到她课桌上，拍拍她低垂的头，“早上好。”
卢苗苗抬头，脸上的伤消散了些，昨晚她家闹了一夜，他爸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揍了一顿丢在小区不远处的垃圾堆里，两只手和一条腿伤的最重，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
她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他的，奶奶却把她赶了回去，说她克父。
呵，克父。
心里最后一丝亲情跟着烟消云散，也好，那她就不凑上去碍眼了，能避就避吧，克了父说不定下一个就克母了。
不然到时候，她可真就成卢家的千古罪人了，毕竟她妈肚子里可是有个卢家的“香火传承者”呢。
“谢谢苏牙。”她对苏牙灿烂一笑。
“恩，”苏牙一笑，“今年过年和我一起过。”
虽然不知道苏牙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卢苗苗很开心，她宁可自己一个人过都比在家碍人眼要强。
“好！”
孟尧之在旁边瞪大了眼：“？？？！！！”
他想象中的二人世界呢？？？
二人世界当着他的面儿插上翅膀飞走了，关键他还不能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毕竟苏牙现在跟卢苗苗比跟自己要亲，他就是个半路杀入苏牙世界并强行安营扎寨的外地人，跟卢苗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学霸，所以很高兴的对卢苗苗说：“对啊对啊，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过年嘛。”
卢苗苗：“……”
这话啥意思？她扭头看苏牙，苏牙说：“人多热闹。”
苏牙和孟尧之至从成为同桌后走得近她是知道的，不过却不知道两人已经近到要一起过年的地步了，苏牙看出了卢苗苗的疑惑，伸手从孟尧之兜里抢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她：“中午带你到外面吃，别忙走。”
涨工资需要庆祝一下。
回到座位，孟尧之眼巴巴瞅苏牙，一双眼闪着期待，邀请我啊邀请我啊，你们尽情吃我付钱啊，带上我就行啊！
“想去啊？”苏牙心里的坏水咕噜噜直冒。
孟尧之猛点头，想！想的不得了！
苏牙：“叫姐姐。”
孟尧之脸一僵，那股浓浓的不妙感终于成真，苏牙真的没把他当成一个同龄男生看待，姐姐？姐姐！喝喝喝。
他瞬间妥协：“苏牙姐姐~”
一波三折小浪音，听得苏牙浑身都酥了，呼开他凑上来的脑袋，没想到他还真叫出口了，她有些哭笑不得。
哼，叫声姐姐怎么了！孟尧之双眼闪过算计，就算叫哥哥他都叫得出口，反正早晚都是要改口的！
立菲林从后门进来打边儿上路过，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这俩咋这么不要脸啊，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公然调情！
调、调情？！
她突然眯眼一笑，回到座位从包里摸出手机，摄像头向后拍了一张两人凑得极近的照片，上微信发给了林辉。
让你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啧啧，你不是不理我么，我看你这次还理不理我！
齐康走进教室，路过卢苗苗身边的时候丢了一支膏药在她桌上，然后埋着头一言不发往自己座位走。
卢苗苗盯着膏药发愣。
第一节下课，她拦住往她旁边路过的齐康，把膏药塞到他衣服兜里，不等他说话，就冲出了教室。
膏药没有开封，给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还回来就是什么样子，齐康木木站在原地，双拳紧握。
赵乐飞走过去圈住他的脖子往外走，“哎，好姑娘多的是，大不了咱换个人喜欢呗，失魂落魄这鸟样能不能收收！看着贼碍眼了。”
“你当换衣服呢，”齐康不满道：“我就喜欢她。”
“可人家不接受啊，”赵乐飞大咧咧圈着他往男厕所走，“你这属于单恋，单恋比暗恋还苦逼，暗恋听着还有点逼格，单恋听着就有点痴心妄想的意思了。”
别人明知道你喜欢她，却还是躲你，不接受任何示好，把你隔绝在她的围墙之外，你使出浑身解数想进入墙内，偏偏人家把城门造得紧固极了，那想进围墙的你可不就是痴心妄想么。
人家根本没想对你敞开心门啊。
赵乐飞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菜鸟各种开导同样没谈过恋爱却跟失恋无二的齐康，说得那叫一个口沫横飞，仿佛自己就是资深情感大师。
拯救陷入失恋泥沼中的哥们儿，舍我其谁！！！
苏牙趴在阳台上，看着这俩二逼从眼前勾肩搭背走过，耳边还回荡这赵乐飞的话：“这世上有个绝世神器名叫时间，治愈能力一等一，不信你试试。”
说得还挺有道理，苏牙暗自点头。
这个世上最能治愈伤痛的良药就是时间，即便不能痊愈，也能让你麻木，心如死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陈琦跑上楼梯，把烟递给苏牙，“妈的，保安越来越不好贿赂了，我翻墙出去的。”
学校下课是不允许学生出校门的，不过上体育课的学生要出去买水，保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两天好像有领导要来视察，管的就特别紧，天台上要是发现一根烟头，都要全校留堂。
这他妈就厉害了，不管抽不抽烟，天台这几天时时都有人蹲守，谁抽烟就直接告校长那儿去，告发者奖励不用留堂，其他依旧留半小时，然后形成的风气就是，谁敢在天台抽烟，基本是往全校公敌的不归路上奔，苏牙自然不会去做这等傻比之事儿。
女厕所关上门抽，烟头丢马桶里一个漩涡抽。哦豁，你想去掏烟头我并没有意见。
“赵萌卫呢？”最近赵萌卫行踪不定，浑身都是猫腻。
“别提了，”陈琦说，“有个高三的跟她告白，这会儿估计在人家教室里侬我侬呢。”
“网吧小帅哥呢？”苏牙问。
“上辈子的事儿了。”
赵萌卫是她们仨当中最花心的一个，Q`Q上甚至专门设置了个“前男友”分组，喜欢帅哥，但又是三分钟热度，新鲜感一过，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但是很神奇的是，她总能跟她的前男友们保持很好的“前任”关系，有时候甚至还会约出来聊个天喝个酒，也是个别样人才。
正说着，高三的林辉就出现在了楼梯口，至从无敌萌物孟尧之来了育英，校草的桂冠就从他的兜里撒欢飞出来落到孟尧之头上，就跟高一的刘御一样，他对那个整天跟在苏牙身后看着弱唧唧的小屁孩也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先前收到了立菲林发的微信，他一下课就过来了。
“苏牙，”他挥手，“可以过来一下么，我有话想跟你说。”
一般要避开第三人的话苏牙都不想听，她没兴趣配合，“有话就说。”
陈琦特别来事儿，她跟苏牙自然比跟这个过气校草要亲，帮谁一目了然嘛，遂，在林辉可劲使眼色示意她回避中笑得一脸傻缺，老娘看不懂啊！
林辉气急，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
“苏牙，我真的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一下好吗？”
“有话就说。”还是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立菲林在教室里看见了林辉，脸上闪过笑意，起身走出来站到林辉身边，正好听见林辉的话，暗恨中咬牙道：“苏牙，人家林辉肯定有话不能让外人听见，你就跟他去一趟呗。”
苏牙看都没看她一眼，有些不耐烦，抬步欲往教室走。
“苏牙，我喜欢你！”身后传来林辉的声音，还挺响亮，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又升了一个调，“从你一进学校就喜欢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走廊上的人都听见了，就连隔壁班还在教室的都听见了，更不说看见苏牙被人缠住正往教室门口走的孟尧之。
这他妈是要撬他的墙角啊！！！
他瞬间就炸了，走过去把苏牙往教室里拉，仰着白皙的脖子，像只骄傲的白天鹅，高傲道：“你丑，不配。”
林辉挽袖子向前跨越两大步：“……你他妈有种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丑？？？你是不是瞎！我两年校草是白当的吗！
孟尧之一伸胳膊揽住苏牙的肩膀，占有欲十足，“我苏牙姐姐这么美的大仙女，区区跳梁小丑的你，身为弟弟的我怎么看得上眼，我不同意！”
苏牙：“……”
我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儿？
孟尧之对现在的姿势非常满意，暗戳戳紧紧了臂膀，对这个新身份不仅不再排斥，反而觉得好用极了！
弟弟为姐姐操心，这么正直的理由简直不要太好用。
给自己的机智点无数个么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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