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牙既然请了假, 就算今晚有时间, 也不想去酒吧。因此, 做菜的速度那是要多慢有多慢, 看得在身后转圈圈的孟尧之急不可耐。
“还要多久啊?什么时候能吃啊?”被他报以很大希望的榴莲十兄妹划开却连一半都没有, 当时他就萎靡不振失望地跑到厨房找苏牙寻求心理安慰。
苏牙穿着刚在超市他硬买的粉色围裙, 淡淡道:“二十分钟。”
孟尧之身上也围着她同款的蓝色围裙, 站在她身后喜滋滋道:“再加一把辣椒!”
苏牙慢条斯理又加了一把辣椒,这厨房废物半点忙都帮不上还系什么围裙!围着好看呢!
水煮鱼的香气都飘到客厅去了,孟尧之一阵吸气, 脑袋越过苏牙的肩,看着一锅红汤心情跟着飞扬,“苏牙, 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个姿势从后面看, 就像孟尧之圈着苏牙的腰,脑袋压在她肩膀上笑意绵绵。
有点暧昧啊。
苏牙胳膊往后一怼, 有些不习惯这种过分亲密接触, 张嘴放狠话:“凑这么近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按锅里一起煮了?”
“我不信啊。”我这么帅, 煮了多可惜, 还是留着过年吧。
说到过年, 学霸都是未雨绸缪的, 孟尧之道:“过年咱们一起过吧?到时候刷火锅!”
苏牙当他是一个人在建城怕孤单,故此一说。于是问他:“你过年不回家?”
“不想回,”孟尧之靠在一旁, 闷闷道:“我家里人本来就不同意我来这里, 回去要是不让我来了怎么办?我不想回去。”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妈妈在哪,信里明明就说了建城古寺,就算这次他没找到,也不会放弃的。
更何况现在还有苏牙在,他就算要回去,都要把她一起带回去。
只是苏牙一直不给他转正,他连带人的借口都没有,好生气啊!
苏牙明明对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自然看得出来,只是两人如今相处的模式让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苏牙根本没把他当成一个同龄男生,他在她面前虽然是喜欢撒个娇求个好,完全本性暴露,但……
但他想做她的男朋友啊!
可以牵牵小手抱抱亲亲的那种。
QAQ。
苏牙对过年没什么概念,小城市跟大城市的区别还是挺大的,虽然没那么繁华,但过年的气氛感觉比大城市要浓郁些。
老太婆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对她妈到底是真心疼爱的,她妈还在世的那些年,过年那段时间也热闹过,贴春联,新衣服,守岁,放鞭炮放烟花甚至压岁钱,这些都有过,后来……
后来就那样了。
她搬出来就更没想过要回去过什么年,想到孟尧之远走他乡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两人凑一起过个年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多个伴,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哈哈,同意了就不能反悔了哟!”
孟尧之整个人都飘飘的,见苏牙准备起锅,便去摆碗筷,摆完后回来挤开苏牙,“我来端我来端。”
苏牙没跟他抢,转身去洗手。
一顿饭吃了得有一个小时,孟尧之自告奋勇去洗碗收拾厨房,苏牙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初升的霓虹,和时代广场闪着广告的LED显示屏,底下人群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
建城这两年已经不知不觉发展这么快了么,站在这个地方,她心里徒然升腾起一股陌生感。
连最熟悉的地方都开始变得不再熟悉,什么都在变,时代在变,人也在变。
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苏牙啊,你无聊就去书房玩会电脑嘛,喜欢什么游戏都可以下载哟。”厨房里传来孟尧之绵软的声音。
苏牙回头看了他一眼,抱胸靠在窗上,她若恐高,这会儿就得腿软了。
……狗子的可爱不知道会不会变。
洗碗不是件轻松的事,对孟尧之来说格外不轻松,他可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啊,全家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儿,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碗,他做了一个愉快的决定,明天去买个洗碗机……
有钱不用留着过年吗!不,留我过年就可以了。
等他洗完碗,苏牙陪他说了会儿话就要回去了,孟尧之照常把苏牙送到小区门口,“真的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有你这么非要上门做客的么,苏牙面无表情拒绝:“真的,所以你可以向后转了。”
孟尧之委委屈屈向后转齐步走,“周一早上我在这等你啊,你别睡过头了。”
“恩。”
……
周一一大早,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苏牙在路过卢苗苗座位的时候一顿,拍了拍她低着的头,“早上好。”
“早上好。”卢苗苗也道了一声好,但头一直低着。
苏牙眼一眯,给孟尧之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座位,自己则站在卢苗苗面前,伸出食指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卢苗苗的左眼和嘴角肿的老高,额头上还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痕。
苏牙气息不稳,咬牙问道:“你妈打的?”
卢苗苗摇头,挣脱她的手指,低下头,“我爸。”
她妈现在好不容易怀了个儿子,怎么可能会大动肝火打她,肚子里的心肝宝贝才是最重要的。
苏牙没有多说,一张脸阴沉,拍拍她的头,“擦药了吗?”
“擦了。”
苏牙回了座位,借孟尧之的手机给红毛发了条短信。
-我是苏牙,梧桐小区有个叫卢建国的,帮我带回去好好招呼一顿。
……
苏牙这次是真生气了,卢建国和他老婆再怎么混账,到底都是卢苗苗的父母,她再怎么看不惯也没她什么话说,但至从卢苗苗她妈怀孕之后就越来越过分!是觉得终于有儿子了,女儿想打就打就骂就骂无所谓了是吗?!
下午第一节下课,苏牙直接翻墙逃了课,径直去了酒吧。
红毛早在里面等着了,见她来,笑眯眯起身:“人在地下室,这大叔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居然惹我们苏姐,找死不是!”
“招呼过了?”苏牙走在前面,红毛跟在她身后往地下室走。
“那是必须狠狠招呼了一顿,”红毛一把拉开铁门,“刚开始吼得可有劲儿了,这会儿躺在地上安静如鸡。”
酒吧的地下室是专门为不听话的客人准备的专属“vip包间”,头顶的吊扇转动着,八十年代的老灯泡闪着昏暗的光,一个沙发立在正中央,不远处的角落卷缩着一个人。
地下室里还有两个人,都是在酒吧里待了有些年头的老员工,跟苏牙熟稔点头打了声招呼,立在一旁没说话。
苏牙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指了指角落里的卢建国。
一个男生走过去,别看他细胳膊细腿,力气大到一手就把卢建国拎起来转了个圈,丢鸡仔似的丢到苏牙脚边儿,苏牙一脚踩在卢建国肩膀上狠狠碾了碾。
卢建国疼得“嘶”了一声,双手被反绑着,眼睛被蒙黑布看不见,暴脾气在几个小时的拳打脚踢中被磨灭个干净,感觉到自己脖子上被一根冰冷的东西贴着,顿时魂都快吓没了。
“大、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小弟是哪里惹了您您说,我一定改!一定改!”
苏牙掂了掂手里的钢管,在他的叫喊求饶声中,猝不及防一棍子朝他右腿砸了下去。一声哀嚎伴脆响,卢建国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
“啊啊啊——”
苏牙很少对人下手,但一出手就从来不管后果,她面无表情起身,踩在不停痛苦嚎叫的卢建国身上,把声音压得听不出本音:“再叫,我废了你双腿。”
卢建国一听那还得了,咬着舌头满地打滚却不敢再发出声音,他今儿一大早出门正准备去茶馆打牌就被人劫上了面包车,醒来后就被蒙住双眼一顿暴揍,他完全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人了,要遭这罪。
听幕后主使的声音是个女的,他更迷茫了,至从他老婆怀上儿子后他就再没出去找过女人,更何况那些也是他花钱睡人,一买一卖,完全不存在得罪啊,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啊,”卢建国舌头都咬出血了,痛得声音带着哭腔,“我最近没得罪人啊……”
“卢建国,老婆冯芬,女儿卢苗苗,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苏牙对他清楚到还能扯出他祖爷爷的名字,“吃喝嫖赌家暴一样不落,不工作还整天赌博还在外欠了一屁股烂账,酗酒发酒疯回家就打女儿,卢建国……你说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渣要不就去给梧桐小区的百年老树施肥做点贡献吧……”苏牙越说声音越冷,最后听在卢建国耳里犹如北极的彻骨寒冰,吓得他浑身打了个冷颤。
卢建国就是个怂包,苏牙跟卢苗苗认识了十多年,她家人什么性格她自然清楚,也就是个只能窝里横的东西。
在外欠了一屁股烂账不说,酗酒回家就打卢苗苗,而一家人就指望着家里老母亲手里那点存款和微薄的退休工资过活,老太太也是个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宁可拿钱给儿子出去赌博也不会拿一分钱给孙女交学费,都是些活瞎了眼拎不清的。
一家都不待见卢苗苗,可想在她妈冯芬疑似怀了个男孩后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更何况是卢建国这种连卢苗苗捡瓶子卖了几块钱都要抢的父亲,也真是建城独一份了。
卢建国还在地上不停求饶说误会,苏牙面无表情踩在他的右手五指上碾压,在他的惨叫声中淡定坐回沙发上,跷上二郎腿。红毛上前又是一顿暴揍,而且是专指着脸招呼,苏牙冷眼看着,心中毫无波动。
尊老爱幼是建立在双方同等付出的情况下,反之,我他妈管你是谁?
长幼尊卑压不住苏牙,所以卢建国注定要倒一次暗霉。
苏牙自己现存就一个长辈,甚至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没有教会她这个词,更何况这是卢苗苗的父亲,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自然没有留手。
红毛下手不知轻重直接把人揍晕了,甩了甩手无趣道:“接下来怎么办?”
“双手废了。”苏牙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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