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开车的沈贺默默关了广播, 竖起了耳朵。
叶然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半晌, 她才开口:“会不会太快了。”他们之间还没有稳定下来, 现在就去见他妈妈, 她没有那个勇气。
当初是他提出分手的, 他已经放弃她了。如果他知道以前的事, 他会怎么做?
傅延北挑挑眉:“紧张了?”他话锋一转,“我开玩笑的。”
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叶然苦着脸:“傅延北,你在试探我?”她不傻。
傅延北没有否认, 牵了牵嘴角:“到了,下车吧。”
两人一下车,沈贺也不像平时那么聒噪, 立马掉头就跑了。
叶然嗤笑了一下:“你觉得我别有居心地接近你?”
傅延北皱了一下眉心:“先回家。”
叶然终究不想他误会, 解释道:“我说过的,我只是喜欢你。”
傅延北抱着睡熟的叶笙进了门, 把小丫头放到沙发上, 小丫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轻轻呢喃:“爸爸——妈妈——”
傅延北摸了摸她的头, 起身要离开。
叶然随他走到大门口, 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傅延北——请你不要那么想我。”她的声音在抖, 她害怕,怕他真得会放弃她。
如果他始终想不起她,那么就这样给自己一个机会, 也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最后, 他还是无法爱上他,她将带着两人曾经的记忆活下去。
傅延北探究地望着她,终于开口:“叶然,时轶各方面的条件并不比我差,为什么是我?”
叶然扯了一抹悲凉的笑:“喜欢一个人,能说的那么清楚吗?” 最终,脸上那零星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
她带着歉意回来,她对他的爱早已低若尘埃。卑微、执着,她的爱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那天晚上,傅延北一夜梦靥。他梦到了叶然,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梦到和叶然一起去游泳。梦里,叶然穿着保守的泳衣,款式超土。
早上,陆风来接他,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问道:“小傅总,昨晚没睡好?”
傅延北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
陆风立马沉默不语了,现在的小傅总不是他能懂得。
车子拐弯的时候,傅延北看了一眼叶然的房子。今天早上没有听到她们姐妹两的动静,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叶笙那天落水后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幸好有周阿姨,急忙送叶笙去了医院。
第二天,叶然去买了一个手机,插上卡几条短信进来,都是时轶发来的。
她赶紧给时轶回了电话。
时轶:“你在哪?”
“医院。”她语气里竟是疲惫。
“怎么回事?”时轶紧张地站起来,脸色吓人。会议室的经理们都看着他,正在演说的经理吓死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小笙发烧了。”
“我一会儿过来。”
“别来了,小笙已经退烧了。”
“有什么时候给我电话。”时轶挂了电话,让副总替他主持会议,他匆匆赶到医院。
叶然看到眼睛一热:“你怎么来了?”
时轶:“怎么样了?”
叶然声音沙哑:“转到肺炎了。”她自责不已,都是自己昨天没有看好小笙。
时轶拍拍她的肩头:“小孩子抵抗力弱,生病是正常的。”
“我知道,小笙是早产儿,体质比平常的孩子要弱一些。”
“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姨熬了一夜,我让她先回去休息,晚上过来。”
“你早该给我打电话的。对了,上午打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
“手机昨天掉水里了。”
叶笙醒来看到时轶:“时轶哥哥,你怎么来了?”
时轶拉拉她的手:“想你了。”
叶笙笑了,说了一会儿话。小丫头想吃蛋糕,又想喝养乐多。
叶然看着她手上扎的针头,心疼地不行:“一会儿我去买。”
时轶的手机响了几回,他最近事情多,公司很多事都等着他回去处理。
“你先回去吧。”
“我让时安过来陪你。”
“不用了。”叶然摇摇头,“周姨下午就过来,还有我爸妈明天可能也回来了。”她苦笑,“我要挨骂了。”
“这是意外,谁也不想这样的。”
“我宁愿他们骂我。”叶然语气满是无奈,“我和你一起下去,顺便给小吃货买点蛋糕。”
时轶说了一句: “叶然,你将来一定非常疼爱孩子。”
叶然身形一顿,“也许吧。对了,你认识会修手机的人吗?刚刚去买新手机问了一下,可能修不好了。”
时轶接过手机,“我帮你问问。”
叶然犹豫了一下:“如果修不好就算了。”
时轶认识叶然时她就用这款手机,以前他觉得,叶然对手机没有多大的兴趣,现在想来这款手机已经是有故事的。
傅延北晚上回来,发现隔壁一直都没有亮灯。他来到二楼阳台,笔挺地站在那儿,隔壁静悄悄的。
手机响起来,他有些小激动,像被什么敲了一下。连忙走进卧室找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电话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有些失落。
“喂,大哥——”
“爷爷叫你明天晚上回来吃饭,你应该有时间吧?”
傅延北回道:“好。”
傅延林在电话里笑道:“听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也可以带回来,爷爷见了肯定会高兴的。”
“时机到了,我会带她回去的。” 老爷子喜欢做艺术的人,如果带叶然回去,爷爷应该会喜欢她的。 “大哥,你有时间多陪陪大嫂。”尽管傅延北的话是真心实意,可还是把傅延林噎住了。
这一晚上,他的手机也没有其他的来电或者短信。
傅延北知道自己那晚上说的话伤了叶然,他的怀疑,让她缩回壳子里了。
第二天,叶家父母九点到达宁城机场。叶然已经叶笙住院的事告知他们了。叶母气得不行,当天在电话里就把她骂了一通,最后放下话,这次要将小笙接回青城。
趁着这件事,她也想冷静一下,暂时不和傅延北联系了。
飞机晚点,叶然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来,她无所事事翻着新手机,突然接到傅延北打来的电话,叶然怔了片刻。
“你在哪儿?”凭空消失了两天,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吧。
“机场。”叶然声音涩涩的。
“你!”傅延北以为她和小笙要离开了。
叶然抬手撩了一下头发,对面的老外,二十多岁,问她对面有没有人。
叶然捂着话筒,回了一句:“please!”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你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她还好意思问。
“你家淹水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叶然吓了一跳:“我走的时候水龙头都关了。”很快她想明白了,如果淹水,物业早就给她打电话了。“淹就淹吧,等我回来再处理。”
傅延北听到她那边有人在说话:“你那边有人?”
“蓝眼睛帅哥。”叶然不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反正,现在他总伤她的心。总是她在一厢情愿,最后落得遍体鳞伤。
叶然望着远处,声音空荡荡的:“傅延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依着她对过去的他的了解,他给她打这个电话,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
她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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