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华在顾惜的病房前踌躇许久, 才扬手推开病房门进去, 豪华的病房里空无一人, 只有打扫的医务人员, 洛雪华目光在病房里打量了一圈, 问医护人员, “你好, 请问顾惜顾小姐是住在这套病房吗?”
医务人员很有礼貌的开口:“您是说季太太吗?季先生一早就替她办了出院手续。”
洛雪华心底暗暗的沉了一下,低语说了声‘谢谢’就仓皇离开了。
顾惜遵从老爷子的命运住去老宅,过上了女王般的日子, 老爷子生怕默姨一个人照顾顾惜不过来,特意找了几个大厨到家里来做饭,默姨就单独照顾顾惜如常起居。
大厨各自拿手的口味千奇百怪:酸甜苦辣咸, 无一不全, 连这些混合口味都能够烧出几样来。
温老爷子今儿特意在家里来坐了坐,一股子的跟老爷子倒酸水。
温家老爷子膝下子孙不少, 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结婚的, 别说抱孙子呢?就连个孙媳妇儿都没影子。
最风流的当属老五老六了, 一年四季在家里见不到两回, 头条新闻日渐风上, 老六相亲无所次, 无一次不是被相亲对象‘捉/奸在床’,唯有两次是在车里,在贵族圈早已经是臭名远昭, 哪个名媛都不愿在和他家老六相亲, 老五稍微好一点,风流却不滥情,但说到底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儿。
其余几个孙子倒是中规中矩的不乱来,连花边新闻都没有一分一毫,至今也没往家里带过女孩回来啊,男的倒是有几个,都是身边的助理,温老爷子曾经一度怀疑他孙子们的性取向有问题,随后赶紧把在国外忙碌的几个儿子叫了回来,特意开了家庭会议。
结果并不理想。
测试结果显示:没有性取向!!
理由:他的这些孙子,男女都不感冒。
对于这几个孙子,温老爷子表示无力,想当年他这几个儿子早恋,现在个个恩爱如初,这些个孙子究竟是怪力乱神降世?
顾惜在一旁听着两位活宝的家常想笑,但是在长辈面前她必须保持矜持,默默地看孕儿经,和季司承聊微信。
说起来,顾惜肚子里有了小绿豆,最苦逼的当属季司承了,生活待遇极差,老爷子还特意给他安排的客房竟然是离二楼主卧最远的那间房子!!!
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偷偷摸摸的摸到老婆房间,结果门把手还没摸到,被爷爷揪得一个正着。
又好好的拉去好好教育了一顿。
还有老爷子拐杖落下的声音。
顾惜在卧室外面老爷子恶狠狠的声音,听的头皮发麻啊!
顾惜还是笑的开心,摸了摸肚子:孩儿啊,你老爹又在挨训了。
以后你啊一定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孩儿表示:绝壁不是亲妈,还没出生就打定了让我单身一辈子的主意。
当然拐杖是没机会落在季司承身上,他早趁着老爷子不注意的时候丢掉了天边去,至于落下的声音那是气得往沙发上扔。
自从上次程诺兴冲冲的好久没联系,约了下午和她见面,顾惜在家里面也无聊,老爷子是个通透的人,她要出去会友不会拦着她,让老张送她去,走时叮嘱早些回来。
“你们两怎么样了?”顾惜勺子搅拌着无糖奶茶。
程诺扒茸着脑袋郁闷的要死,不用猜,八成是没成。
程诺气鼓鼓的咬了咬勺子:“你都不知道秦声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混蛋!我都死缠烂打的在他身边,他都没给我一个正眼。”程诺想了想,一鼓作气,“干脆想个办法把他睡了算了。”
顾惜:“……”
程诺眨了眨眼:“小惜姐,你让季总帮忙疏通疏通吧,秦声那臭屁不通的脾气也就季总能治得了他!”
顾惜苦笑:“这样好吗?”
“不管好不好,这辈子我赖上他了。”程诺剜了一块蛋糕,狠狠嚼了嚼代表她的决心。
和程诺在奶茶店坐了一个小时,程诺回工作室工作了,顾惜盘算着依着程诺和秦声的事情,趁机去季司承的公司溜达溜达,看看最近这个男人都在做什么?
自从那晚被爷爷骂了一通,最近今晚都没来她房间了,也就上楼的时候亲亲她的额头,而且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今天去公司整好给他个惊喜,轻轻摸摸随便他,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想他了,特别想。
顾惜摸了摸已经显怀的小绿豆,笑容温柔又大方。
坐在车上的顾惜心都飞到季司承身上了,看到她来公司,他一定很惊讶吧?
顾惜到了季司承公司门口,顾惜让老张先回去,不要等她回去了。
顾惜从车上下来,公司大门站着值岗的保安立马敬礼问好,进门前台整齐问好。
只是,顾惜觉得今天前台看她有些怪怪的。
不过也没什么,她们看她的眼神哪一次正常过?
小绿豆长得很快,顾惜膀胱被小胎囊挤压住了,每十来分钟半个小时要去趟洗手间,乘坐电梯的顾惜在就近的楼层下了去洗手间。
顾惜上好洗手间,拧开门锁就要出来,听到洗手区几个女孩在瞎聊,顾惜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她偏偏从女孩口中听到了季司承的名字。
“你们有看到吗?季总这几天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孩?”
顾惜皱眉,拧锁的手在空中顿住。
补妆的女子笑了一声,“秘书处的消息都传遍了,昨天那个女孩进了季总办公室整整两小时,出来还和季总分开出来的,有意避嫌,谁会不知道?”
顾惜心狠狠的像是被别人握了一下。
“果然男人都是些不可靠,前不久还不分场合的秀恩爱,这才多久啊,就劈腿了。哎,豪门套路深不可见啊,在人前恩爱百倍,人后不知道有多少心酸呢?”
女子表示同情:“我们总裁夫人挺可怜的,现在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待产,老公却在外面养了个朝气又青春的小蜜,跟个高中生似的,水嫩水嫩的。”
顾惜跟着心颤的节奏,指尖哆嗦了一下。
“普通男人出轨率都占百分之三十,何况这种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指不定总裁夫人早就知道了,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罢了。走吧,这些事不该是我们操心的,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手上堆积的单子什么时候才能做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休假比较现实!”
“对了,据说,昨天又换了一个,变着花样玩呢?”
“可不是,休息室的床季总都让Linda姐重新订了一张,你说这得有多凶猛。”
“昨天温家六少爷也过来了,难道是3/p?”
“哈…有钱人真会玩。走吧,再不去出去,那个更年期的女人,指不定又要发火了。”
外面的女子万万不会想到顾惜会在里面,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顾忌,女子们的笑声远去,顾惜才从洗手间出来。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闷闷不乐,却又没多想,她相信季司承,她也不会胡乱猜忌,会当面问清楚。
她有些闷气的去到季司承独立的楼层,被Linda告知,“季总,出差了,就在一小时前走的。”
出差了?都没告诉她一声?
顾惜眼里一丝隐痛的诧异即失落,随即又恢复了平常。
女人天生就是敏感性动物,有孕在身的女人更是敏感,Linda出去后,顾惜不由自主的推开了季司承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她之前用过的护肤品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旁边多了季司承的剃须刀的盒子,那剃须刀是前两天她和他一起挑的,为此老爷子劈头盖脸又是给了季司承一顿骂,孕妇不能拿锋利的东西。
当时季司承委屈的不要不要,等爷爷去院子里了,他不管不顾的把她抱着索吻,还说就算爷爷这会进来,他也要吻过瘾了才会放开。
顾惜温温柔柔的笑了笑,把剃须刀放在了原地,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去。
顾惜转身离开时,不经意瞟了一眼床头柜,她整个人怔了怔,床头柜边滚落着一个没开封的避/孕/套,顾惜拿着那个避/孕/套,心情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波澜不惊了,毕竟她和季司承备孕以来家里就再也没用过这个东西。
唯一的可能她不敢想象!
顾惜从总裁室出去刚巧听到Linda在电话里将到换床的事情,佯装不经意问了句,Linda微笑说:“季总说脏了,不要了。”Linda油然还记得当时季司承大发雷霆,直接把衣衫不整的温六少爷丢了出去,好在时间尚早公司人不多,不然温六少爷脸丢大了。
顾惜是不会知道,当时季司承看到温老六和一个女人躺在他休息室的床上,那种想要杀人的心情,这张床是他和他惜儿的,竟然被别人玷污了,真特么想弄死他!
Linda的话,顾惜身子往后跌了好几下,Linda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压根没听见。
顾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老宅的,一路上浑浑噩噩的,送她回来的出租车司机当时喊了她好几声她才下车。
吃晚饭的时,老爷子几许思量开口:“丫头,中秋让亲家一起到老宅来过节,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小绿豆的大名。算了,你把亲家号码写给我,我自己打电话给他,你年轻人讲不拧清。”
“好。”顾惜没提起什么兴趣,拔着几颗米饭嫣嫣的答。
老爷子发现了顾惜的不对劲,眯着眼,笑容可亲的问,“丫头,怎么回事啊?从傍晚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季司承欺负你了。”说到自己着孙子,老爷子严肃起来。
提到季司承,顾惜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呼吸都在疼。
老爷子筷子往盘子上一搁,发出巨响的声音,火气十足:“默姨,季司承了,去哪里了?还不赶快回来,说好门禁六点,这才几天就忘了?”
一旁盛汤的默姨笑眯眯的提醒,“老爷子你糊涂啦,少爷出差去了。”
季老爷子恍然大悟,对着顾惜解释,“哦,中午司承是来过电话,在丫头手机上,当时丫头你在休息,我接的,一时忘给你说了,臭小子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急需处理,外出了,今晚他说会回来的。”
“少奶奶,您下午手机放家里了,少爷来了好几个电话呢。”默姨也赶紧帮衬着,语气里还有些调侃的韵味,怀孕的女人很没安全感,大概是要自己丈夫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
顾惜知道老爷子和默姨以为是因为这么晚季司承还没回来,她不高兴了,所以说这些话让她宽心。
顾惜情绪不高,吃的很少,躺在捂着被子脑子里是季司承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画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她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很乱很长的梦里,梦里很乱,有很多人,也很模糊,最清晰的是有多年没再出现在她梦里的她的妈妈——洛雪华。
画风一转,她来到了冰天雪地的天地,哪里除了冷,就是冰雪一片,她盯着远处迎面走来的季司承,她微微一笑,温暖从心底蔓延,而然他不是一个人,他怀里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他独属于她的温柔都给了他怀里的女孩,看着她的眼神只有冰凉的冷漠。
顾惜护着宝宝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季司承也向她走来,他嘴角的笑都是冰凉的。
他手上举着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
顾惜知道季司承是要准备要和她离婚了,他怀里的女孩说明一切,他不要她和宝宝了,她不是个会纠缠的人,即便这个时候也要保留属于她的最后一点自尊,她决定先提出来,“季司承,我…”
“我们离婚吧。”男人温润动听的声音,在呼呼作响的风声格外刺耳。
她还是晚了一步,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无情,事事都要抢在前面,连离婚这件事都不能女士优先。
顾惜沉默片刻,吐了一个字,“好。”
她是骄傲的,就算晚了一步,她也要走得潇洒一些。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渐渐模糊她笔直的背。
整条街道都是迎风随舞的玫瑰花。
顾惜顿步回头,前一秒还绝情的男人背风而驰,迎面向她走来,手捧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冲她走来。
突然,顾惜被这个梦惊醒,一身冷汗。
好一阵子顾惜才缓过情绪,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了,外面下着雨,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户上,冷森又寂寥。
顾惜靠在床背上,身体有些虚浮,她的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饿了,还有些反胃,想到床头柜里有蜂蜜,可以对一点充饥。
顾惜明明记得蜂蜜她就放在床头柜里的,这会儿却没了,而然,没找到蜂蜜,她却看到了另外两份更醒目的文件。
这两份文件不是别的文件,正是在她梦里出现的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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