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包间,周垚脚下不停,手上用力,带着容小蓓走出餐厅,来到门口迎上湿热的夜风。
这一路上两人步速很快,步子也大,周垚一点也不估计容小蓓是不是跟得上,连拖带拽也没费多大力。
两人都心知肚明,那是容小蓓配合。
否则周垚拖不动她,铁定找个地方就扔了。
一出门口,周垚手就倏地松开,容小蓓猝不及防差点摔在马路牙子上,幸好她扶住一棵大树,脚却崴进树坑。
再走几步就是大马路,这个时间路上人烟稀少,但整条路都亮着路灯,树影簌簌。
容小蓓索性也不顾形象了,双脚伸进树坑里一屁股坐在石砖上。
周垚立在树坑外,肩上挎着她的包,从包里拿出手机,尝试开机。
开机了,手机仿佛没事。
这时,容小蓓的声音传来:“想不到学姐会替我解围。”
周垚余光瞄过去一眼,容小蓓正仰着头,笑嘻嘻地看她,酒是喝了,但她最多只有三分醉。
周垚收回目光,打开微信,但信号微弱,时有时无,也不知道是不是进水的缘故。
同时淡淡道:“你替我挡酒,我如何见死不救。”
理是这个理,可容小蓓却说:“就算没有学姐,我也吃不了亏,程翀那种男人其实好对付。”
精虫上脑,的确是单细胞生物。
周垚不由得一笑:“手都伸进衣服里了,还吃不了亏?”
容小蓓:“摸两下死不了,他摸了我,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哦,所谓吃不了亏是这个意思?
等价交换,容小蓓倒是贼不走空。
周垚没接茬儿。
容小蓓接着说:“不过程翀吃学姐的豆腐可不成。所以我才替你挡酒。”
周垚放弃了摆弄手机,恰好听到这句,不由得一愣。
目光定在容小蓓身上半晌,周垚突然笑了:“这点我的确很惊讶。什么时候我和你竟然成了对付色狼的统一战线了?你戏码变化太快。”
容小蓓撑着石砖站起身,靠着树干:“我什么时候变过了,学姐老误解我。”
周垚看着她,静等下文。
容小蓓扇着风,让酒气挥发的更快:“从大学开始,我什么时候害过学姐?”
明明是针锋相对的关系,怎么就能被描述的这么好听?
周垚缓缓勾起一抹笑:“你这黑白颠倒的本事见长。我分明记得,你那时候专门爱抢我的男朋友和暧昧对象。”
容小蓓一脸无害:“我那是帮学姐试他们呀。你看那些男人,一点都不禁试。”
也不知道是和容小蓓说话太费脑细胞,太累心,还是这风加上刚才的酒劲儿起了化学反应,周垚渐渐觉得有点头晕,额头上开始冒虚汗。
按理说应该不止于,只是一杯酒,她就算过敏也不会这么不禁刺激。
周垚缓了一口气,走开那个树坑,来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头也没回,她对容小蓓说:“我不回去了,你自便。”
可容小蓓却没走,反而也走过来坐在长椅上,一手撑着椅背,歪着头看周垚。
周垚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扫了她一眼,越发觉得眼前焦距混乱,已经有点重影。
就听容小蓓说:“学姐,你好像不对劲儿。酒精过敏这么快?”
周垚没理她,突然想到刚才倒酒时,是程翀拿着白酒瓶给她兑了半杯,显然是那瓶酒有问题。
周垚刷开手机,点开微信,终于进来一条。
‘我马上到。’
她快速回了个字:‘好。’
容小蓓的声音却再度传来:“学姐最近很少回家住啊。”
周垚抬眼,声音有些发飘:“关你屁事?”
容小蓓笑了:“怎么房东先生的魅力就这么大,学姐现在变得宜家宜室,脾气性格也没以前锐利了,怎么要收山?”
周垚别开脸,看向路边。
如果仇绍从公司过来,应该是这个方向。
但她看不太清,路灯显得很昏黄,人行道很模糊。
容小蓓的声音仿佛近了些,接着说:“你觉不觉得现在的你,变得很平庸。”
周垚倏地回过头,对上容小蓓近在咫尺的目光。
那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
见周垚冷冷的瞪她,容小蓓也不躲,也不让,眯着眼笑道:“该不会再过两年,我就会看到学姐黄脸婆买菜带孩子伺候公婆的怂样了吧?如果那个男人只能给你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静静地吸了口气,吸进去的只是酒气。
周垚缓慢地眨了下眼,根本看不清容小蓓的模样,却淡定自若的笑了。
“拐了一大圈,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小蓓笑开来,半真半假道:“要不要我再当一次试金石呢?为了学姐,我可以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周垚挑眉,慢悠悠的:“哦?怎么当?”
容小蓓眼睛一亮:“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我有的是办法。比如,我去告诉他,我不会给他任何压力,只是想玩一玩,我们一起开心了就好,再一起瞒着你。”
周垚诧异极了,饶是酒劲儿上头,头晕眼花,也架不住容小蓓又一次刷新她的三观和下限所带来的冲击。
这样有恃无恐的站出来要当情敌的,除了容小蓓也没谁了。
可周垚一点都不生气。
因为只要一想到仇绍平日一贯的为人和行事作风,再看容小蓓一脸皮皮找打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
半晌,周垚真笑出声。
那笑声又低又哑,带着一丝性感。
就着夜风,她撩开腻在脖子上的头发,仰着头呼出一口气。
容小蓓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睁大了眼。
然后,容小蓓听到这样一句:“好啊,你尽管试试。”
撂下这句,周垚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虽然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她撑着头慢慢合上眼,心里想着她就这样坐在门口,仇绍来了应该看得见的。
与此同时,她不太认真的开口道:“我就给你一个炫耀魅力的机会。”
容小蓓张了张嘴,没说话,目光落在周垚的脖子上,那上面开始起疹子了。
周垚觉得痒,抬手去抓。
抓了两下就出了红痕,可见她多用力。
容小蓓一下就抓住周垚的手。
她的手心很凉,还有点抖。
周垚受到阻力,手上一顿,眉心皱起。
费力地抬起眼皮,她正要看向容小蓓,哪知这时那道阻力就突然抽走。
可周垚的手却没恢复自由,被另一股温热的力量握住,不容忽视。
与此同时,头上居高临下的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怎么喝成这样?”
周垚睁开一道缝,这才看到面前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小山一样高,遮住了路灯洒下来的光。
下一秒,他伸出手臂将她的身体托起。
周垚软绵绵的靠着那座山,听到他不知对谁说了这样一句:“这种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然后,周垚就觉得脚下腾空,像是飘在云端。
这样一路飘啊飘,很快就没有了湿热的风,她进到一个凉爽的环境里,横躺着,身上还盖下来一张薄毯。
周垚抓着薄毯,转头闭着眼,放任昏沉的意识。
安静又放心。
周垚做了个美梦,再醒来时,是因为又一次被人打横抱起。
周垚觉得晕,张口说:“轻点晃。”
隐约间,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又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且好听的声音。
然后,她跌进更柔软的世界,翻过山将脸埋进去,舒服的又要睡过去了。
可没多久,她就被人拽起来,还捏着她的下巴要掰开她的嘴灌东西。
周垚扭开头不乐意。
那低沉好听的声音便又响起,颇有耐心:“乖,先把药吃了。”
乖?她很多年没乖过了。
周垚睁开眼,渐渐的仿佛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是个很好看,很帅的男人。
五官深邃,身材结实,有力的抱着他,身上的气息尤其好闻。
周垚撑起身子,半坐着,头还有些无力的靠着他的肩膀。
半晌,她缓过来一口气,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白色药片,却没有放进自己嘴里,反而轻轻贴向那薄唇,塞进那道缝。
周垚直起身,迷蒙着眼笑看他:“我要你喂我。”
男人脸绷着,眼里似是有点无奈,还有点不悦,也不知道气什么。
下一秒,他捏着她的下巴凑上来,温热的唇贴着她的。
周垚半闭着眼,感觉到湿热的一片顶进嘴里,把那药片也送了进来。
然后,他错开身,将水杯递到唇边,喝了一口,又贴向她。
水流缓慢注入,周垚吮着,觉得又苦又甜。
终于心甘情愿的把药吃了,周垚咯咯笑着,又听到男人说:“先把衣服换了。”
周垚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非常爽快的跪在床上,抬手去解衬衫的扣子。
男人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件大T恤。
周垚已经甩开衬衫,又去解短裙,上身的饱满被蓝精灵内衣包裹着,随着动作一颠一颠的。
男人立在床边看了片刻,将T恤递过去。
周垚拿过来深深地闻了一下,是他的味道。
然后,套在身上。
男人绷着的脸终于和缓了一点,拨了拨她的头发,轻声说:“先去洗澡。”
周垚点头,爬下床就那样光着脚下楼了。
周垚一去很久,仇绍原本在收拾床上的东西,还煮了解酒茶,良久不见周垚回来,以为她晕在浴室,本想去看。
谁知周垚这会儿却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手里抓着一条大毛巾。
仇绍挑了下眉,让她坐在床边,接过毛巾给她擦头发。
他手指上的力道恰到好处,时重时轻,揉着周垚的后脑勺,让人昏昏欲睡。
头发擦到半干,周垚打了个哈欠。
听到他说:“睡吧。”
她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转身撅着屁股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
也因如此,仇绍这才看到她T恤下摆里,光溜溜的一片。
静了两秒,深吸了口气。
周垚钻进被窝后,躺着看他,一双大眼晶亮,还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仇绍定定看了一眼,瞬间就打消了待会儿再上床的念头,过去躺下。
周垚笑着掀开被子一角,将他的身体罩进来。
他侧头看她,见她嘴唇润泽,仿佛果冻,目光渐渐沉了。
周垚探出一只手,搁在他胸膛上,头也蹭了过去,枕着他的肩膀。
半晌,她开口了,吐气如兰:“今天的事要保密哦。”
仇绍挑眉不语,瞅着她。
周垚笑弯了眼,两腮粉红,还将手指比在唇上:“嘘!可别让我男朋友知道了。”
仇绍的神色一下就变了。
眯着眼,盯着她好一会儿,声音凉凉:“谁?”
周垚:“我男朋友啊。”
静了两秒,他又问:“那我是谁?”
周垚:“好闻的帅哥啊,我记得你。”
仇绍慢悠悠的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原来她刚才的所有行为,都是对“别人”。
周垚见仇绍没说话,推了他一下:“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但我有我男朋友了,他那人管得严,又爱唠叨,又玻璃心,我得哄着点他。”
“……”
又是一阵沉默。
仇绍问:“他管得严?”
周垚点头:“什么都管,好像没有他,过去三十年我是流浪长大的。”
仇绍:“还很唠叨?”
周垚:“嗯,嘱咐这个嘱咐那个,感觉我没有一点生活能力。”
静了两秒,仇绍慢慢道:“还是个玻璃心。”
周垚用力点头:“特别脆弱,看着很man,实际上很软。”
软……
过了片刻,周垚突然说:“不过他是个万人迷,很多小姑娘惦记他。还很有才华,身材也好,还会做饭,会画画。”
总算听到点舒心的。
仇绍望着天花板,勾着唇笑了。
下一秒,周垚又说:“哎,我想你除了体贴,和身上的味道好闻以外,你别的都不如他。”
仇绍身体一顿,眉头又皱起来了。
忍了几秒,终于有了动静,身体向被子里挪动,一只手探向那挺翘的臀部。
被子里肢体交缠,周垚气喘吁吁地挣扎。
但她力气使不上来,加上有酒精的催化,倒有点欲迎还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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