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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盏靠着一楼的小阳台接电话, 隔着磨砂的落地窗户, 她的侧影有点模糊, 更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徐嘉衍盯着看了会儿, 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比赛上。
不一会儿, 又转过去看, 见她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不由得有点不耐烦起来。
十分钟了……
有什么可聊的?
那声“苏盏,新年快乐。”
不轻不重,话筒音质清晰, 倒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是个男声,叫陆烨明?
因为他刚刚瞟了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好像叫这个。
徐嘉衍开始回想自己跟这小姑娘相识的这段日子。
除了她的名字和那份工作, 好像其他的, 他都一无所知。
她的父母?
她的爱好?
好像也没问过。
恋爱经历?
嗯,他并不是很想知道。
又过了十分钟。
苏盏收了电话拉开落地窗走进来, 徐嘉衍头也没转, 看着电视, 轻哼了一声。
她刚洗完澡, 头发也没吹干, 还湿哒哒地挂在身后, 身上穿的是他的宽大T恤,到腿根,没穿裤子, 两条白嫩的小细腿儿在空荡的衣摆下晃啊晃。
经过他面前的时候, 徐嘉衍轻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别开,又轻哼一声。
苏盏走到他身边,手搂上他的脖子,脑袋蹭在他肩膀上,一头的水全蹭在他衣服上,徐嘉衍把她手拉下来,不咸不淡道:“很湿,去吹头发。”
她凑到他耳边,故意顿了顿,吹着气儿:“这就嫌弃了,刚刚那么湿,都没见你嫌弃啊。”
徐嘉衍瞥她一眼:“耍流氓?等会还想睡么你?”
苏盏瘪嘴,不过还是乖乖地跑去吹干。
二十分钟后,她又跑回来,冲他一笑:“吹完啦。”
又伸手去抱他。
被他挡开,苏盏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徐嘉衍捏着她的手腕,拿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手机,“那谁啊。”
“啊?”
他不耐:“陆烨明。”
苏盏笑,风轻云淡地说:“我以前的老板。”
“以前干什么的?”
“就在一家小破杂志社打打工,写写稿子什么的。”苏盏凑近,盯着他略微皱的眉头,笑:“又吃酱油了?”
徐嘉衍松开她的手,环在胸前,人往沙发上一靠,没搭理她。
电视上还在直播lo2的比赛,苏盏看了两眼就困了,实在提不起兴趣,人往他怀里一倒,头枕在他腿上,边打哈欠边说,“好困。”
小姑娘乌黑的长发,柔润顺滑散在他腿上,小脸蛋白嫩,她的五官很小很精致,跟个瓷娃娃似的,徐嘉衍低头看了会儿,伸手帮她把遮在脸上的几根碎发给捋顺了,全捋到耳后去,一下一下,苏盏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那时候徐嘉衍也无心看比赛了,低头认真看着枕着他的苏盏,手抚着小姑娘的头发,忽然蹦出一个想法,可能就她了吧。
过往的二十六年里,从没有人能带给他这种感受过。
一直认为,感情于他是一种很缥缈的东西,他从没爱过人,也没被人爱过。
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游戏,比赛,兄弟。
女人?
他从没想过。
第一次见她,在机场,小姑娘站在不远处看他,被他发现,抬头望过去的时候,也不慌张,大大方方瞧着他,那时候,他以为她是普通的粉丝,就把口罩拉上了。
再相遇,在电梯口,小姑娘倚在墙上打着电话,整个人透着冷漠,唯独那双眼睛,又大又亮,看见他的时候,目光大胆又直接,瞧他的眼神里都闪着精光,可他居然并不讨厌。
大明宣布被禁赛那阵,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逮谁骂谁,回雅江的时候,发现她居然真跟个粉丝一样去接机,脸上还贴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站在公寓楼下被孟晨嘲笑却还不自知的蠢样,他意外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有点好了。
两人在电梯里相遇,又忍不住拿byron吓她,却没想到那么倔强的她,居然一下就哭了。
看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居然觉得有点心疼,于是花了一晚上时间哄她。
再后来,她追他,他拒绝。
她锲而不舍地追。
他再次拒绝。
然后在沈星洲的公司再次遇见她,她冷漠的离开。
他又心有不甘。
之后发生的种种,好像就在一瞬间,这个人就忽然住进了你生命里,哪哪都有她,哪哪都能碰见,就连看到一个头发跟她一样长的女生都能想起她,甚至是一双鞋,一件衣服。
她安静的时候那像那么回事儿,不吵不闹的,就在边上安安静静做自己事情,可你就是没办法忽视她,可能仅仅只是呼吸而已,也深深影响他。
一开始他很排斥自己的这种情绪,总觉得好像不再是以前那个徐嘉衍了,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真的很糟糕,所以,那天在车上她强吻他之后,却当做没事儿人一样,还让他帮她上药,其实他心里是有怒气的。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乱。
于是,第二天就飞了芝加哥,他是刻意在躲她,拒绝了沈梦唯的生日宴。
当知道宋柏言在追她的时候,虽然他不承认,但确实有点打翻了醋坛。
他自己知道。
当看她从宋柏言车上下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把沈星洲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时候喜欢的?
他真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在意的。
而且很在意。
今晚的发展,他其实觉得有点太快。
但转念一想,那又何妨。
反正横竖就是她了吧。
……
过几日就cpl半决赛,徐嘉衍最近几天全留在基地训练,苏盏似乎事情也多,也挺懂事的没打扰他。
基地。
ted一伙人正在刷服务器的排位赛,大明孟晨pot一队,其余三人一队,剩下的电脑随机。
大明:下路围剿啊卧槽。
孟晨:推掉中路高地先,大明你撑一会儿。
阿ken:我草你们太过分了!老大在干吗?
egg往边上看一眼:卧槽,老大出去打电话了。
阿ken:走,去砍老大,谁让他出去打电话了。
话音刚落,徐嘉衍就边塞着手机边走回来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egg:阿ken惨了。
仙女请拿下你的头套:我打赌,老大秒杀。
果然,下一秒,系统提示:pot超神。
阿ken:卧槽,老大绝对不是人。
大明哼笑:你还太嫩,没见过有一年全明星solo大赛,老大那叫一个霸气威武,帅气逼人,那一场solo大赛,解说都激动的磕巴了。
打完一局。
徐嘉衍又看手机,没回电话,短信也没人回。
他发现这女人还真他妈懂事。
大明发觉不对:老大一直看手机是怎么回事?
孟晨冷哼,一脸你们一群傻逼的表情。
阿ken也楞:老大最近好奇怪。
egg作为萌萌哒十五岁少年,一脸懵逼。
一帮小孩都望着他,徐嘉衍仰在椅子里,视线冷淡地扫了一圈,皮笑肉不笑,“都很闲?看我干吗?”
下一秒,全都迅速转回去,看向自己的电脑。
最怕老大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了,指不定在心里琢磨什么事儿呢。
……
徐嘉衍拎着车钥匙进公寓楼,苏盏刚好从后面跑过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脑袋往他面前一凑,“训练结束啦?”
徐嘉衍垂眼瞥她一眼,淡淡的:“嗯。”
两人走进电梯,徐嘉衍按下楼层,把手插进兜里,也没看她,问了句:“你电话呢?”
苏盏说:“在家里,早上出门忘带了。”
“……”他还能说什么。
在基地呆的那几个小时,就因为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异常烦躁,脑子里已经过了N遍,回家要怎么教训她,这么一句话,火气啊,戾气啊全都没了,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在家里?”
苏盏笑。
两人叫了外卖,在家里吃,徐嘉衍吃东西很安静很认真,苏盏吃两口自己碗里的就抬头看看他,像在欣赏一副完美的壁画一样,眼神攻势猛烈起来,徐嘉衍终于意识到了,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口,放下杯子,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看我能看饱?”
苏盏这才低下头扒了两口,她吃的少,几口就扒完了,碗筷一放,“吃饱了。”
徐嘉衍继续喝饮料,盯着她的碗看了会儿,“这么点?”
“嗯。”
他把饮料放下,坏笑地望着她:“你太瘦了。”
“嗯?”苏盏不解。
“摸起来没手感。”
“……”
苏盏咬牙,拾起筷子,又硬着头皮往嘴里塞了几口,徐嘉衍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夜里。
徐嘉衍洗完澡直接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出来,他身材相当好,胸肌,腹肌,就连背部的肌肉都流畅的十分诱人。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苏盏先洗完,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坐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擦头发,苏盏盯着他裸露的背肌,后背的脊柱弯着一道好看的弧度,有力又硬朗,苏盏不禁咽了咽嗓子,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从后背抱住他。徐嘉衍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低头看了眼环在自己腰间的一截白臂。
细软又光洁,白嫩的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他微微停了下,继续不动声色的擦着头发。
苏盏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男人宽阔而硬朗的背部肌肉透着有力的线条,她轻轻蹭了蹭,连带着胸前那软软的两团。
战火,一点即燃。
昨晚的记忆还未退却,今天的空虚继续填补。
苏盏下一秒就被人压在床上,徐嘉衍将她两只手高举过头顶,单手压住,从脖颈一路吻下去,另一只手撩起她的睡裙,一路掀上去,然后他坏笑着埋下头去。
苏盏轻颤着身体,扭着腰,低声求饶。
是谁说过,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
徐嘉衍这男人是他妈的天赋异禀吧?
才第二次就把她弄得要死要活的,欲仙欲死的,差点去了半条命,他非常有耐心的磨着她。
如果他平时的脾气要是能有做这事儿的耐心,一定是个好好先生。
可惜他没有。
他仅剩的耐心也都耗在这件事儿上了。
两人的呼吸都重了,也乱了,苏盏忘了昨晚那痛感,换上一阵酥麻感传遍她全身,她轻颤着求饶。
……
沈梦唯敲门的时候,里头两人已经结束酣战。
趁着徐嘉衍去洗澡的时候,她穿着件吊带睡裙,去阳台抽了支烟,就在那时候听见敲门声的,正在开门与不开门之间犹豫。
最终,还是去开了。
沈梦唯穿着件很可爱的羊角大衣和短裙,头上绑着很可爱的丸子头,牵着byron站在门口。
她有着一副窈窕匀称的好身材,一双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就那么站在门口还真是娉婷玉立,少女味儿十足。
门一拉开,
“嘉衍哥!给你……”沈梦唯愣了下,脸上的笑也收住了,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苏盏。
此刻她长发及腰,披在身后,身上一件黑色的名牌吊带睡裙,手上还夹着一支吸了半根的烟。那裙子还是去年新款的oliva von halle的睡裙,她都没舍得买。
沈梦唯情绪收得很快,问她:“苏盏姐,我是敲错门了么?”
苏盏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没有。”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那嘉衍哥在么?”
苏盏点头,把她请进来,“他在洗澡,你先坐一会儿。”
等沈梦唯在沙发上坐定,又非常客气地问了她一句:“需要帮你倒一杯水吗?”
“不用了,谢谢你。”
也许是终于回到家的缘故,byron有点躁动,又或许是闻到了一丝异样,毕竟苏盏刚刚才跟他主人做完某种运动,身上还留有些许他的味道,byron围着苏盏直打转,弄得她有点心慌意乱。
苏盏躲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沈梦唯盯着她背影瞧,发现这女人这么看真有味道,她皮肤好,细腻柔滑的,脸小,五官精致,身材又好,刚刚那身吊带裙衬的她腰细膀圆,胸前还能隐约看到一丝若隐若现。
正面看她显得年龄小,背面看,身段倍儿好,充满韵味,特别是此刻夹着烟倚着栏杆吞云吐雾的时候。
沈梦唯在打量苏盏,而苏盏又何尝不是在打量她。
沈梦唯看上去天真单纯,确实不比一般的小姑娘,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相视一笑,带着未名的情绪,各自别开,苏盏低头掸了掸烟灰。
直到徐嘉衍打开门腰间裹着浴巾走出来,大概他也没想到家里忽然多出一个外人来。
沈梦唯看到他出来,更加大胆的猜测了两人的关系,又看到徐嘉衍的裸着上半身,红着脸低低叫了声:“嘉衍哥。”
徐嘉衍只淡淡的嗯了声,走进卧室。
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的衣服裤子,“你怎么来了?”
沈梦唯说:“我带byron出来散步,经过这里,我看byron想上来,我就带它上来看看你。”
byron一看见徐嘉衍就整个人往上扑,一个劲儿的趴在他身上舔他。byron大只,站起来刚好到徐嘉衍的腰腹过,他挠挠byron下巴,一边逗狗,一边漫不经心地对沈梦唯说:“这次半决赛比完,我把它带回来。”
沈梦唯好奇地说:“你后面不是还有比赛么?有人养么?”
徐嘉衍摸着byron的毛,“嗯,有了。”
话毕,他又抬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苏盏,她整个人倚着栏杆,又点了一支烟抽,夜太黑,人影倒是看不清楚,指尖的星火从未灭过。
沈梦唯故意没问两人的关系。
她站起来,有些失魂落魄,“那我先走了。”
徐嘉衍点头,byron却怎么都不肯走,最后还是被徐嘉衍哄了两下,才失落地从他身上滑下来,跟着沈梦唯离开。
临出门前,沈梦唯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笑了下,“对了,嘉衍哥,我有个毕业画展,能请你……和苏盏姐去么?”
沈梦唯是国内第一美院的学生,从小她就对画儿感兴趣,加上家里条件不错,沈星洲又是个什么艺术细胞都没有的二愣子,家里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苗子,沈老爷子跟沈星洲就拼了命的把她往这方面培养,优秀的绘画班,后来又拜入有名画家的师门,成了最后一代关门弟子,后天条件确实优渥,所谓先天不足后天补么,这小姑娘画得倒是还像那么一回事。
徐嘉衍说:“嗯,我问问她。”
沈梦唯转身走了。
转身的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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