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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他俩, 短时间内端个赌场显然没戏。

　　但思来想去, 熊小时还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熊泽把他赌博的事说出去。她甚至想赶紧找到能证明陆昂无罪的办法、让他赶紧出来, 免得他最后把熊泽给供出来。

　　这样一想, 证明陆昂无罪的事还真得快马加鞭进行才行。

　　前几天经历乐乐走丢的时候, 她才刚念叨希望自己不要遇到自家人出事, 不然根本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结果转过头, 熊泽就给她找了事……

　　熊小时扭头又瞪了熊泽一眼！

　　人高马大的熊泽抱着那个小靠垫，被她瞪了以后，乖乖低下了头。

　　何阅倒是挺平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他摸摸怀里熊小时的脑袋，从裤子兜里掏出钱包, 拿了几张钞票出来, 递给熊泽：“你自己出去吃个饭，我跟你姐商量点事。”

　　熊泽接过钱, 顺便把手里的靠垫给了何阅, 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夫。”

　　然后, 他看了一眼还在瞪他而且瞪得更凶了的熊小时, 赶紧出门了。

　　何阅用靠垫压着熊小时的脑袋, 目送熊泽离开, 想了想，面无表情感慨道：“其实还挺懂事的。”

　　等他再拿开靠垫低下头，就看到熊小时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望着他。

　　“小孩儿嘛……”

　　何阅刚说了一句, 感觉熊小时马上就要伸出大拇指向下倒竖了, 于是收住话头，坐进沙发，翘着腿问她：“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要我说，还是得去一趟看看。”

　　“嗯。”

　　这方面何阅比她懂。

　　熊小时走过去，按着他的膝盖凑到他眼前：“我们今晚就去吧？”

　　事不宜迟！必须争分夺秒！

　　“行倒是行，但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不能这个样子直接去。”

　　他看着她这身西装背心和缎面阔腿九分裤的职业装，捏了捏她的侧腰：“你这身也不行。”

　　“我懂！”

　　熊小时拍掉他越捏越来劲的手，用力把他拉起来，催他回家换衣服。

　　何阅再回来敲门的时候 ，熊小时正在勾眼线。

　　为了这次能成功潜入，她故意把眼线的尾巴长长得拖出去上扬，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等开门让何阅进来，她又赶紧跑回卧室的镜子前，看了看觉得还不够，又在眼尾加粗了两笔。

　　去赌场的女人，一定非常酷。

　　她也要酷起来才行！

　　何阅抱着手臂，弯腰看着镜子里她变成了灰绿色的眼睛，憋着笑问她：“熊律师，你在干嘛？”

　　熊小时这才留意到，何阅的样子变了不少。

　　高挺的鼻子自然地变宽变扁了，眉毛变得很黑很粗，还有很多从未修剪过的凌乱的杂毛，头发也是中分的假发，皮肤不知道怎么也弄得灰扑扑的，再加上他还换了黑衣黑裤，看起来不起眼多了。

　　而她，戴了大直径的灰绿色美瞳，假睫毛刷得像个漂亮的小扇子，棕色系的眼睛叠了好几层，阴影和高光也都刻意打重了不少，还正在犹豫要不要在眼下粘一点亮片。

　　虽然她的化妆技术非常好，今天妆画完以后也是混血感十足，但总觉得跟何阅的路线完全不一样…………

　　她慢慢把眼线笔合上，忐忑地转身问何阅：“去赌场不都要穿成这样吗？”

　　何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熊小时的心，咔嚓就碎了。

　　她难得有机会给自己画一次这样的妆，本来还以为会非常合适tat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小声地问：“假睫毛能戴吗？”

　　何阅本来已经笑趴在床上，这会儿又从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笑得肩膀都抖：“你还戴了假睫毛？”

　　熊小时坐到床边，低头侧着脸，把假睫毛指给何阅看。

　　何阅看了看：“我都没看出来，你本来的睫毛也那么长。”

　　接着，他又说：“但我们是进去偷偷调查，又不是进去称霸赌场。”

　　熊小时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失误了。

　　何阅虽然忍不住笑，但他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在假模假样夸奖了她的睫毛以后，他看着熊小时失落的神情，伸出胳膊想捏她的脸，但看她脸上完好的妆，又改成捏了捏她的耳朵，认真地看着她：“你今天特别漂亮。”

　　呸！

　　说这话之前你可是足足笑话了我两分钟！

　　熊小时完全不领情地白了他一眼。

　　但被他夸漂亮，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可是……

　　她趴倒压倒何阅身上，再次悲从中来：

　　“美瞳还能戴吗？我这美瞳是日抛的……”

　　假睫毛撕下来还能再用，但这幅美瞳可不行……

　　她才刚戴上去tat

　　可贵了tat

　　心疼tat

　　“这样吧。”

　　何阅抱着她，“给你布置个别的任务。”

　　于是，2017年7月25日晚，重新乔装打扮过、但并没有换下日抛美瞳的熊小时站在了地下赌场的入口。

　　我一个律师，竟然要进赌场……

　　熊小时看着眼前这扇藏在地下停车场里的赌场大门，再次扶了扶她用发带挽起来后变成短发的头发。

　　绝对！不能被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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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很隐秘，如果不是有人指引，没人能发现这里面还有个赌场。但这其实只是个私人的小赌场，地方不大，虽然赌博的机器不少，但管理松散，对于来找证据的熊小时来说最麻烦。如果是那种真正严格、进出入都要核实身份的地方，说不定反倒更容易弄到不在场证明。

　　何阅不声不响玩了几把老虎机，很快混进人群里不见。

　　熊小时则走到人多的赌博机附近，不停地按开用陆昂照片做屏保的手机看时间。

　　终于——

　　“哎，我见过这个小子。”

　　熊小时按灭手机的屏保，抬头看向面前叼着烟头的眼镜男人。

　　男人的声音因为咬着烟而含糊不清。

　　“他带你来的？”

　　他问：“他人呢？好久没见着他了。”

　　熊小时没回答他，而是警惕地抱住手机：“你认识他？”

　　因为重新画的微微下垂的眼线，她整个人都显得毫无威胁，只是单纯的漂亮。

　　男人也不回答她，伸手就想揽她的肩膀：“想玩什么？我教你。”

　　熊小时摇着头避开：“不用了，一会儿有人会来教我。”

　　“那个小白脸会什么，上次来，一下午输的兜比脸干净。”

　　熊小时咬了咬嘴唇，皱起眉：“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她不信地看着他：“你不是在骗我吧？“

　　男人马上就笑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看，那小子输了以后哭得跟狗似的。”

　　熊小时的眼神马上先扫向拍摄时间，然后才在照片里看到了男孩蹲着埋头的背影。

　　2017年7月13日16：46。

　　孙衡的坠楼时间后救护车接到电话的时间是13号的16点56分，而赌场距离学校，南辕北辙，虽然路程的准确时间不确定，但十分钟绝对不可能返回。

　　可照片里的只是一个背影，不能当作证据。

　　就在熊小时思考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响了。

　　按照跟何阅的约定，她挂了来电，认真地看着男人，“那我下次来找你。”

　　男人拦她：“别下次啊，今天哥就教你。”

　　“我今天要走了。”熊小时坚持，“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吧，下次我再来玩，就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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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小时在通往赌场出口的路上跟何阅汇合，两个人都没说话，一直沉默到车开出几个路口。

　　何阅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卸下鼻子和眉毛上的伪装。

　　“没戏。”他抓下假发，“里面压根就没有监控。”

　　熊小时差不多也想到了。

　　不过……

　　”我倒是遇到一个在案发时在这儿见过陆昂的人。”

　　她调出那个男人的手机号，炯炯有神地举向何阅：“能不能通过他的手机号黑进他的手机，找出他的弱点、逼他作证？”

　　何阅勾勾她的下巴：“你最近的思想挺危险啊。”

　　熊小时叹气：”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危险的男人。“

　　“切。”

　　何阅笑出声。

　　他两只一起手捧住她的脸，揉揉揉揉，看着她被他挤得嘟嘟的嘴唇，他挑着嘴角笑了一下，亲了上去。

　　看熊小时皱着眉头奇奇怪怪的样子，他憋着笑没忍住又亲了一口。

　　脸还变着形的熊小时指着他的嘴唇，口齿不清：“口红。”

　　何阅松开手：“什么？”

　　“我的口红都沾到你嘴巴上了。”

　　熊小时凑近，看他的嘴唇。

　　“买的时候明明说绝不沾杯……”

　　说着，趁他不注意，熊小时使坏地在他的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何阅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的脸，脸颊上明显留下了一个唇印。

　　他用力擦了两下，竟然只擦花了唇印，而口红的红色却抹开了一大片。

　　他的眼神扫向熊小时，熊小时赶紧竖起两个大拇指：“看起来特别危险！”

　　“我看你现在特别危险了。”

　　何阅说完捏着熊小时的后颈就压过去，嘴唇还没碰到熊小时，就听见熊小时杀猪一样蹬着腿嚎叫：

　　”腰腰腰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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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熊小时躺尸一样地趴在何阅的床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拍拍床：“翻身。”

　　何阅对着电脑懒得起来，一手一脚就把她跟煎饼一样翻了过去。

　　“不在场证明是找不到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她。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这个案子的律师，跑这一趟已经仁至义尽了。熊泽要是真想去……就去吧！”

　　斩钉截铁说完，第二天下午，熊小时顶着巨大的太阳，站在了熊猫市体育大学的校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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