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姥姥的手术很顺利, 后面再住院差不多半个月就可以回家休养了。这之后, 周影妈妈才总算松口气。后来路漫在医院陪床, 周影姥姥喜欢拉着她的手说话。
老人家遭了这件事, 也一直提心吊胆的, 现在看大家都安心了, 自己心里的负担也散了一些。在这之外, 这阵子,她也越看聂知行这个外孙女婿越是觉得喜欢。
临到过两天就能出院的这个晚上,周影妈妈晚上过来医院送饭, 顺便帮周影姥姥擦过了身子、照顾着她泡了个脚,这才离开了。病房里留下周影姥姥和路漫在。
周影姥姥拉着路漫的手,一半是笑一半是叹气:“你当初说要和小聂结婚, 你妈妈还和我说担心呢……我瞧着小聂真的挺不错, 影影,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路漫笑笑, 也不打太极, 直接说:“我们还没有打算要孩子呢。”
老一辈向来更在意这些, 听到外孙女说没打算要孩子, 忍不住念叨:“你今年都三十岁了, 还是得早些要孩子好, 高龄产妇风险也大,你们得开始打算起来了。”
路漫握着老人家的手掌,脸上带着笑意, 却是不大认同的口气:“我哪有三十, 姥姥,我今天二十七,刚刚满二十七,离三十还有好几岁呢。”
周影姥姥也不赞同了:“今年还剩下几个月?这马上就二十八了吧?你们要是想要个孩子,不得提前准备?然后怀孕又一年,这么折腾折腾你不得要三十了?”
“听姥姥一句话,想要孩子就趁早打算,小聂不挺好,你不也喜欢人家?”周影姥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几年,我也想看看外曾孙……”
“您当初和我姥爷结婚,也是因为互相喜欢?”路漫忍着笑调侃,“您怎么知道我喜欢他,怎么就不能是随便找个人凑合凑合过日子?”
周影姥姥当年和她姥爷结婚,媒人上门做个介绍,父母觉得合适,她连周影姥爷面都没见过就直接嫁过去了。那个年代,很多都是这样结了婚的。
这一桩事,周影小时候就听她姥姥说起过了。周影姥姥也记得自己告诉过她,因而听到她贫嘴,由不得抬手掐掐她的脸:“你这嘴皮子,小聂得受你多少气!”
路漫笑着撇嘴:“姥姥您这话可太冤枉人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啊……”老人家笑得眯了眼,路漫又说,“不早了,您休息吧。”
周影姥姥应了一声,嘴边还挂着笑意,闭眼睡了。路漫听到S520报告,说聂知行又走了,当下压了压嘴角。半小时后,周影姥姥睡着了,她才起身走出病房。
路漫从病房里出来,感觉到裤兜里手机一阵震动,是聂知行的电话。数分钟后,她出现在了聂知行的办公室门口。敲门进去,里边只有值班的聂知行一个人在。
“聂医生,您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她惯常的没正形,一踏入办公室就嬉皮笑脸和聂知行贫起了嘴。之前聂知行强吻她的事,到她这儿仿佛从没发生过。
事实上,在那之后到现在,尽管和过去一样,聂知行每天都会帮忙买好早饭,他们之间却没了其他的交流。一直到今天,聂知行主动来找她。
看到她进来了,聂知行脸上没什么表情,待到她走到办公桌前时,他将一只保温盒推到她面前,平平静静说了一句:“宵夜,你的。”
路漫接过保温盒径自打开,里头隔开了,一半是关东煮,一半是豆腐饼。她又抬头看向聂知行,问:“哪儿来的宵夜?你自己吃过了?”
聂知行淡淡道:“我吃了。”他余光一扫,瞧见面前的人直接拿手去抓豆腐饼,顿时伸手拦住。聂知行握住她的手,皱眉,“你怎么还拿手抓?”
路漫抬眼看他,又往桌面瞧了一圈,无辜道:“聂医生,你没给我筷子。”聂知行拧了眉,收回手,一边找一次性筷子一边念叨,“你先去洗个手行不行?”
“哎……是!谨遵医嘱!”路漫冲他咧嘴笑,而后很乖的转身洗手去了。
聂知行找到双一次性筷子,帮她拆了掰开了,搁在保温盒上面。他再看一眼里头的吃的,又发现快凉透了。数秒后,他仍起身将宵夜拿去微波炉里面叮过一圈。
路漫坐在聂知行的办公室里吃宵夜,就坐在他办公桌旁,一边吃还一边玩手机。聂知行这会其实没什么事,但不想盯着她看,便拿过一本专业书低头假装在看。
才装模作样翻过了两三页,聂知行眼皮子底下多出来一双筷子。他抬抬眼,那双筷子缩回去又递过来,夹着个鱼丸。对面的人拿脚尖碰一碰他:“你也吃点?”
看似细小的动作,惹得聂知行心底一荡,他不知道周影是不是故意的。桌子底下,两个人脚尖碰着脚尖,他无法忽视这种感觉,想收回脚却又觉得太过欲盖弥彰。
偏偏嘴巴还递过来了吃的,他看向面前的人,望见她眼底的期待,仍是张嘴将那颗鱼丸吞进嘴里。聂知行将鱼丸吞下,眼睛盯住书,强作镇定:“你自己吃。”
路漫咬着筷子冲他笑了笑,又低头去夹土豆。半晌过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她开口道:“聂知行,你怎么这么好骗?”
聂知行愣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后来路漫安静的将一份宵夜吃完,用过的一次性筷子扔进垃圾桶说:“保温盒我洗干净给你送回来。”
“不用。”聂知行没抬头,又补充了一句,“放这就行。”路漫也不客气,收拾好就依着他的话将东西搁到一旁。她是准备走了,收拾过桌子又将椅子也摆好。
“我回了。”路漫打了一声招呼,聂知行推开书,是准备起身送她的架势。她笑着拒绝说,“别麻烦,也没两步。”顿了顿,她又问一句,“明早一起回去?”
聂知行不确定的朝路漫看去一眼。
路漫仍笑:“明天周末,我爸不上班,我妈妈一早就过来。”
聂知行终于点了点头道:“好。”
路漫见他答应了,极坦然的回:“好,明早见。”
隔天早上,聂知行来等路漫一起回家。周影妈妈带了几个人的早饭,见到他,便热情招呼他来吃。在长辈面前向来彬彬有礼的聂知行,虽无胃口,但依然应了。
吃着早饭的时候,他感觉到周影一直看着他笑,心下一阵莫名其妙。等到他们从病房里面出来了,聂知行才多看她一眼:“一大早的,你有事?”
路漫无辜耸耸肩:“我做什么了吗?”聂知行忍住冲动,没有质问,又听见她主动说,“你熬了一宿,不要疲劳驾驶,待会我来开车吧。”
聂知行下意识问:“你考驾照了?”
路漫反而奇怪的看他:“我有驾照,有问题?”
聂知行自觉失言,摇摇头道:“不是。”只是以前不知道,又从没见过她开车,潜意识就以为她是没考驾照、不会开……他对她的了解,确实不深。
由路漫负责开车,聂知行坐在副驾驶,一路心情复杂回到家里。他让了主卧套房里的卫生间给路漫用,自己在外面的卫生间冲过一个澡,想着要不要去客房睡。
之前两个人虽然一起睡主卧,但最近半个多月,他们都没有那种亲密的时候了。聂知行心里别扭,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别扭,分外的纠结。
只是他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刚从卫生间出来,碰到已经洗过澡、出来倒水喝的路漫。她向来没有许多女孩子会有的那种矜持,笑着说:“聂医生,进来睡。”
直到躺到双人大床上,聂知行心里还是不得劲。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直到旁边的人转身伸过手来抱住他的腰,他才恍然大悟——
他和周影之间,比起普通的情侣或者夫妻,完全不一样。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因为要和他亲近而不自在,也不会扭扭捏捏的,哪怕他们明明……关系这样的冷淡。
聂知行一瞬有种错觉,他才是那个受气的小媳妇,心里面藏着许多的小心思,却一个字都不说。要是多抱怨上两句,那妥妥就是怨妇的形象了。
意识到这一点,聂医生心底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他绝不愿意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尤其是在周影面前!想到了这里,又惦记起周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聂医生暗中自己给自己壮了个胆。
路漫感觉到聂知行手心突然覆上了她的手背,原本是背对着她,也转过了身来。她去看他,那一刻,聂医生的眼神格外深情,然后他凑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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