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笔录从警察局出来, 直到坐进车里, 顾南召脸上仍是担忧的表情。很多话在警局里没法说,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副驾驶座的人先与他递来一支录音笔。
路漫语气平静:“工作需要, 习惯把录音笔带在身边, 里面有一段……和你有一点关系, 才这么晚通知你来。交给警察也没有用,对你也许有些帮助。”
顾南召这会已经知道她今天出了事,缘由同他有关系, 听到她的话后,没有多问将东西接过来。他关心路漫的伤势,问:“你怎么样?去医院看看?”
路漫低咳两声, 摇摇头:“不用了, 都是皮外伤,刚才已经处理过了, 不用这么麻烦……”她想冲顾南召笑笑, 牵动了脸上的伤, 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暂时应该是没什么事, 但你自己要多注意安全。他们蹲在小区附近, 这儿就不能再住了, 我明天会先请个假,尽快把家给搬了。”路漫镇静说明自己的打算。
顾南召说:“急急忙忙大概不怎么好找住的地方,我那儿……”
迅速领悟到他想说的话, 路漫扯了下嘴角, 打断,不轻不重问:“这是补偿?”
顾南召皱皱眉,分外抱歉的说:“你原本不必被扯进这样的事。”
“我没有怪你——”路漫略显无奈,反而安慰他,“至少我现在没事,而且后面大概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处理,那些会比较重要,你不用太过担心我。”
其实顾南召也看得出来,她一双眼睛还是红肿的,声音里带一点鼻音,分明是在他来之前哭过,且多半大哭过一场。到了他面前,偏偏连半个字的委屈都没有。
或是不愿人前暴露脆弱,或是不想加重他的歉疚,又或是别的原因——总之,顾南召内心觉得十分抱歉,害她经受这场无妄之灾,但她无心接受他的任何补偿。
终究不可能强行逼迫她怎么样,顾南召不得不将一干弥补的心思暂且打消了。他启动车子,开车送她回了住处。确定她平安到家,多停留片刻,顾南召才离开。
路漫一觉睡了四个小时,醒来以后,她给领导打了个电话请假,后来开始整理起来了东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搬家是肯定要搬,否则也是太过心大了一点。
其实找房的事路漫不愁,因为系统可以开挂帮她地毯式搜索她想要的并且条件合适的住房。即使没有系统帮忙,大不了先住酒店,等找到满意的房再搬也不迟。
在路漫整理打包东西时,S520则根据她给出的条件帮她处理租房事宜。等到她差不多收拾好了,S520也帮她筛选出来几个选择,供她自己挑。
太高档了的不行,以沈青溪的条件要负担不起。太偏僻的也不行,安全问题必须排在了第一位。条件也不能太差了,住得不舒服,交通也要方便一点……
虽然路漫自己心里有许多条条框框,但是有S520帮她筛选过了,她做决定的时候还挺迅速的。选好后,她找到中介号码拨过去,三五分钟就约好十一点看房。
路漫刚刚从单元楼出来,道路旁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有人下来了。那人朝她快步走了过来,客气的喊了一声:“沈小姐。”路漫认得这个人,是顾南召的司机。
她还没有说话,面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又和她解释:“顾先生担心您的安全,让我负责接送沈小姐。您准备去哪儿,我开车送您去。”
路漫稍微思考了一下,没有选择拒绝。
她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司机见路漫答应下来,主动帮她打开了车门。待她坐好了之后,绕到前面取了个白色盒子拿过来给她。他仍主动解释:“顾先生交待,说您需要一只新手机。”
路漫的手机在昨天晚上因一系列事情,屏幕碎了。其实她没有特别给顾南召看,但他注意到了,又不觉得意外,包括他安排好的这些,都不会让路漫觉得意外。
她迟疑着把白色盒子接了过来。
司机回了驾驶座开车,又客气询问了一声目的地。
路漫报上地址,司机启动车子,很快驶出了小区。她将顾南召让人准备的这只手机放在了一旁,没有用的意思。这么一只最新款手机要七八千,也不是小数了。
到了地方,路漫给中介打电话。等了六七分钟,中介才出现了。他们上去看房,司机在车里等,没有非要跟着。在等她的时候,他给顾南召拨了电话说明情况。
路漫看过觉得还可以,和中介说明自己着急搬,正好房东这边也有点着急想要快点租出去,两边算是一拍即合。她回去的时候,就已经签好合同、拿到钥匙了。
回到住处,路漫从车上下来了。
上去之前,她对顾南召司机说:“今天谢谢您,我没什么事,您自己忙吧。”
司机带着点儿恭敬的立着,很快就应了一声好。
路漫冲他略点一点头,自个先上楼去。
她中午凑合着随便吃了点,联系搬家公司、约好了下午四点,便去睡了个午觉。后来搬家公司的人过来了,路漫下楼发现,顾南召的司机一直在楼下等着没走。
虽然心里面她是无所谓的,但总不能不理不睬。路漫领着搬家公司的人上楼去,抽空给顾南召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顾南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路漫单刀直入,耐着性子和他说:“顾先生,您让您的司机回去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不能这样麻烦你们。一会就搬好家了,我自己也会多小心的。”
顾南召没有应,反而是说:“手机怎么不收?正好有闲置的,你随便拿着用,再不行,我折个半价卖给你?这样会不会好接受一点?”
路漫沉默半晌,无可奈何的语气:“那您发我银|行|卡账号,或者我把钱给您的司机让他帮忙转交一下……我只是觉得,不必这样子。”
顾南召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却无奈笑笑:“我实在过意不去,不知道该怎么办,连一点小忙也不让我帮是想我一直惦记这份人情吗?”
这样一句半开玩笑的话里暗藏着某种隐秘的旖旎色彩,也带了少许的试探。
路漫退让一步,终于松口:“手机我收下,谢谢你。”
东西都搬下楼,路漫再次下来时,司机又主动过来请她上车。等她坐好了,仍和之前一样将那只白色盒子递给她。路漫动手拆盒子,又取出电话卡装进新手机。
路漫帮了新家,也请了钟点工打过原来住处的卫生,准备等房子快到期时,再办妥退房的事宜。其实也只差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没有另外再租给其他的人。
见到顾南召,是搬家后的第二天。这两天,顾南召的司机每天负责接送她下班,非常尽职尽责。路漫脸上受了伤,不好出去跑采访,上下班反而变得准时准点。
同事见她受伤,关心问起,路漫只说是不小心摔得狠了。因为是明显的擦伤,同事们没太怀疑,不过同情伤在脸,怜爱她遇到这种事情。
这天是周五,路漫下了班,司机人已经和前两天一样在等着她了。只是当他打开后座的车门,里边多出来一个人。顾南召看到她,笑着打声招呼。
路漫坐进车里,顾南召转头看一看她脸上的伤痕,开口:“我认识一位皮肤科的医生,你要不要去见一下?伤得虽然不重,但还是不留疤好一些。”
注重外表是很正常的事情,路漫迟疑一瞬,顾南召主动递过来一张名片。他轻声细语道:“名片你先收着,要不要见你自己决定。”
赶在她开口前,顾南召又说了一句:“不要拒绝得这么快,好吗?”
路漫只好笑笑,收下名片,和他轻声道谢。
顾南召又将话题引到晚饭上面,说:“原本想请你到外面去吃,但好像是有一点不方便,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先去超市买点菜,我来做,好不好?”
他口中的不方便并非在于自己,而是担心路漫会介意自己脸上有伤,不想出去。顾南召是想要致谢和致歉,这些不难明白,可更重要的是——他愿意亲自下厨。
路漫静静看他数秒,稀罕的口吻:“您竟然会做饭?”
顾南召笑了一声,无奈扶额:“我原来是这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吗?”
他们真的去超市买了些菜蔬肉类,另外又买了点水果。回到路漫的住处,她拿钥匙开门进去,顾南召拎着东西跟在她的身后。
路漫踢掉高跟鞋,换上了夹脚拖,然后俯身从鞋柜里取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给顾南召。顾南召换鞋的功夫,她提过地上的一大兜东西,直接拎着进厨房。
顾南召迟一步才跟着进来,先洗过手了,才将路漫请到厨房外面。他将她安置在客厅沙发上,扶着她的肩,低下头看她,认认真真说:“你歇着,我来就好。”
他拿一双眼睛真诚看着你的时候,仿佛眼里藏着一整个浩瀚星河,拥有无穷无尽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她望入他的眼眸,眼底隐隐闪过一丝贪婪的爱意。
对视半晌,像猛然回神,路漫脸上一红,垂下眼,低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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