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卓森高层领导和负责人,我代表公司做出如下承诺:卓森自成立起便以其诚信及守纪在业内享有良好声誉,我们从未做出不合法经营及承运的任何行为……对于网上的造谣行为及造谣者,我们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作为我个人,我谨在此声明,我与S姓女星毫无瓜葛。我非常爱我的妻子,我们夫妻的感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希望蓄意破坏者早日收敛,也希望媒体人能保有实事求是的基本态度,我妻子也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因为她,我非常尊重这个行业,也希望能得到同样的尊重……”
林惟故穿着严整,表情也格外严峻,他并没有拿着任何稿子或者提示,只是安然在那里,字字铿锵,句句掷地有声。
有闪光灯不断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庞,陆心恍然想起来,是啊,林惟故可是差一点就是一位法律界的精英人士了,他懂的那么多,有机会替别人辩护着,却鲜少在她面前开口为自己辩护着什么。
陆心想着,林惟故是信她的,哪怕在全世界都不信她的时候,他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为她抵挡了一切风沙,而她却没能相信林惟故。高傲如林惟故,在全国人民面前这样说了,在她寄出离婚协议书以后,在她昨天在医院才感受到他的难过和隐忍的时候。
兜里手机震了震,陆心回过神来,赶忙撑了撑酸胀的眼眶,她有些莫名地生气和烦恼,最近她几乎快要认不出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出神发呆,想太多,想着想着又会莫名难过。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她也只得安慰自己是怀孕产生的生理反应让她有这样的心理变化。
陆心飞快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她装作没看到把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报以鄙夷或者同情的小女孩的眼神,转身往茶水间走着,然后接了起来。居然是周洋。
他在那头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进入正题,问她在做什么,现在要不要外跑,那个案子有新的进展,让她过去一趟。陆心原本想着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合适,就想说自己一时半会儿无法跟进了,那头周洋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犹豫,开口沉着声音说道:“陆心,我觉得你有必要来看一趟,锁定的人,跟你之前举报KTV那次事件也有干系。”
陆心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想到了那张妖孽的脸和他骇人的眼神来。
狄伦……
卓义……
林惟故之前格外正色又紧张地远离他……卓义同他认识,从卓义的话里而言,林惟故跟他们也都认识,这次卓森和卓越同时出事,这个人却鲜少露出痕迹……陆心想着,她真的该走这一趟的。
“这个人,你那天见过吗?”周洋手里举着一张穿着囚服的光头发福男人的照片给她看,陆心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
周洋脸色不变,拾起来另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这个呢?”
陆心眉头蹙得更深,她抿着嘴,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周洋把照片通通放了下来,他也有片刻的气馁。原本凭着这几个落网的线索,以为可以摸到更多的看不见的网来,而且陆心上次据说是看过,却没想到线索就这么断了。
陆心自己也有些烦躁和气馁。她更加想帮到警方,帮着破到悬案,刨根究底,追寻真相,这也是记者的一大爱好和责任。但她那天情况太过紧急突兀,而拍的照片又被卓义删除,若要说她能提上名字和长相的,应该就只有卓义和狄伦。但这两个……
似乎都不与当时的场景有关,却又明明身处其中……
陆心皱着眉,周洋在那头狠狠地撸了一把头发,安慰着她不要急,她却目光陡然落在一个不甚清晰地连帽衫背影上。
她眉头紧锁,瞳孔却猛然间有了放大。
陆心抬手拾起来那张照片,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上面的人,半晌才哑着声音问周洋这是谁。
周洋垂眸看了一眼,跟她解释:“就是我们锁定三案联动里第二个案子的嫌犯,这是唯一一个有摄像头拍到的一个转角的画面。可惜,完全无法锁定嫌疑人的长相。”
那个人背对着摄像头,却丝毫没有一个罪犯的心虚和鬼祟,甚至是昂首挺胸着,犹如恶作剧的幽冥,对着摄像头比了一个中指。
陆心想着,她该感谢自己这些年当记者以及跟着局里跑各种新闻和案子所练就的洞察力和记忆力,别的她不敢断定,记忆力除了狄伦的那双桃花眼也记不起其他,但她清楚记得那人中指上纹了一条盘亘着的格外丑陋骇人的腥红的蛇。
心理学上说,红色代表情欲,蛇代表性感和占有欲,这二者的结合,让陆心一下子就记得格外清楚。
画面上的人手指上的纹身虽然不甚清楚,但是纹路和位置绝对是这样没错了。
周洋光看她的表情就断定她一定是知道着什么。他也急着问陆心,让她自己攥着照片先理清自己的思路,然后再主动告诉他。
“这个人……”陆心终于下定决心来,“上次我报案让你过去迷情那里,我被人截了照片,就是这个人。他手上的纹身我记得的。”
从局里出来的时候,陆心满脑子都是警局的那张照片。她走得有些急有些慌张,这让周洋格外迷惑,警察的敏锐让他知道陆心应该知道一些别的东西,但是她不愿或者还不确定告诉他。
林惟一跟狄伦也有着隐晦的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们也是认识甚至熟悉的。
陆心头痛欲裂地闭上了眼,只觉得眼前潮水弥漫。她想起了林唯一嚣张地说着那句话:“你也知道,我是惟一。”
跟着就是林惟故流露出的痛苦的神色。
那样一张张扬恣意的脸,她又怎么会忘记。
陆心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睛,刚准备迈步接着走,身旁一辆红色跑车呼啸了一声,猛地超了一辆车,钻进靠近人行道一侧。陆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里侧靠,然后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头。
车玻璃被人缓缓降了下来,跟着就是一张讥笑着,眼神却很漠然的脸庞来。
林唯一看着陆心一脸惊恐又戒备的深情,低头挑眉笑了一下,然后像是个戏子一样对陆心发出邀约:“新晋红人陆心。呵,来聊聊?”
陆心整个神经都紧绷着,她冷着脸,尽量让自己放松再放松——林唯一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这次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明,但是绝对对她不利,而对她不利的根源,当然是源自林惟故。
陆心想着,也许林唯一还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但她恨林惟故,如果知道自己怀了林惟故的孩子,那么出于报复心理,她和孩子都会十分危险。
她攥着拳头冷静了一下,料想在警局不远处,林惟一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努力做出自然一点的样子,害怕,但不会条件反射地把注意力放在肚子上。
陆心冷着脸,开口拒绝:“我不去。”
她为什么要?第一次见面,林惟一的玩笑可就是用车撞了她一下,第二次见面大礼包,难道是把她撞飞?
林唯一似乎料到她会拒绝,她勾着唇笑了一下,抬手摘下别在头上的墨镜,媚眼如丝地看着陆心:“刚从警局出来啊,那个小警察应该给你看了那些照片了吧?你看到我了吧?”
陆心因为惊讶,瞳孔倏然放大……林惟一,她怎么知道?
林惟一似乎又猜出陆心在想些什么了了。她探出一只胳膊来撑在门框上,冲她笑得格外张扬而无辜:“这么怕我啊?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啊……”
“卓森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惟故和你,都不好过吧?”说到这里,她自己咂巴了一下嘴,耸了耸肩,“哦对,抱歉忘了,你们快离婚了。”
林惟一毫不在乎自己此刻在有些清冷的路上都格外张扬的状况,她甚至抬手从前面盒子弹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来点上,熟练而又沉迷地吸上一口,仿佛真的是在跟陆心很平常地聊天般地:“你真是运气不错啊……他跌落底谷的时候,你刚好就能离开……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他吗?”
陆心死死的攥着拳头,拧着眉一脸戒备地盯着她,由着她自说自话。
林惟一看着丝毫不肯松懈的陆心,扯着嘴角一笑,她抬手把烟捻灭在身侧,握了握方向盘,又转过头来看她:“林惟故自己设了个局让他们两人黑吃黑,自己还一副受害者姿态出来控诉,这可真是他一贯的作风啊……高是高,但连他自己也搭进去就是了。他以为这个黑锅卓义就会背下了?”
“呵……”林惟一嗤笑了一声,似乎终于对陆心失去了耐心和兴趣,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看过来的眼神好像一条没有温度的蛇,“犹豫症患者陆小姐,你现在有两条路可选:一,跟我走,我目前不想动你,因为我发现让林惟故得不到,比让他失去更有趣;二,这条我也很喜欢,我直接开车从这里撞上去。相信我,这次的速度和力度,绝对比上次爽得多。反正我一向没什么好怕的,这么短的距离开,你那个警察小哥,可救不了你的。”
陆心死死攥着拳头,脸色难看到极致。林惟一,她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
林惟一带陆心来的是一家格外偏僻的咖啡馆,说是咖啡馆,但陆心有幸在采访的时候来过,这里晚上会变成一家深夜酒吧,供白天摘不下面具的人晚上来这里释放自我狂欢。
刚上车的时候,陆心手伸在包里,想着给刘怡发一条短信,毕竟她现在没有把握林惟故会不会看到自己的消息。而这种时候万一出什么事,是最致命的。
林惟一几乎是一上车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她直接伸手到陆心面前,冲她娇俏地挑眉:“彼此有一点信任啊,让第三个人知道,可就不是讲秘密时间啦。”
陆心警惕地死死捏住手机,林惟一示意她看后视镜:“万一你出什么事,这里的摄像头不是白长的,你那个警局小哥会发现,是我带走你的。”
咖啡馆里静得吓人,陆心坐在林惟一对面,看着她依旧笑着,格外慵懒惬意地眯着眼一直审视她。
陆心心底里烦躁,手机又不在身上,她沉着脸直接催促:“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林惟一撑着下巴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她低下头,像是在做什么精手工一般,把拉花咖啡的图案搅散。
“我第一次见林惟故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小少爷一样出现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对着我一脸不屑。”林惟一说着,低头又轻轻地嗤笑一声,“我那时候,除了不屑之外,对他同样没有别的感觉。他只是运气比较好的可怜虫,在我面前,还不是和他妈一样,是个败者。”
陆心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林惟一这样的人,真的是很不讨喜,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在云端还是尘里,就以自己的标准裁决评判着世间的一切。她有些奇怪又有些庆幸?这林惟一,还真的只是找她聊聊而已?
“你看到我跟狄伦在一起的照片了吧?”
陆心沉着脸:“看到了。”
林惟一点了点头:“我们两个,是情侣啊。很般配吧?”
这一次,陆心没有回答她。
林惟一兀自说着,毫不在意她的态度一般,只顾着自己如数吐露:“我们原本都好好的,可是林惟故这个人他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不顾分寸地破坏规则。”
“那年圣诞,我和阿伦一起去朋友party,去了才发现林惟故竟然也在。我们只是照常狂欢而已,可他竟然报了警,紧接着就发生了意外。”
陆心眉头蹙起,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这只是一部分人的生活规则而已,是啊,我们嗑药了,可这和一起吃饭喝酒吸烟一样,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惟一嗤笑了一声,脸色和眼神瞬间跟着冷下来,“那天阿伦跟他发生了争执,等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身上都是血,早已不省人事。”
“你能体会那种感受吗?原本是一个喜庆的节日,因为他的出现,我一夕之间名誉扫地;我妈妈因此坠入痛苦的深渊里;我的爱人,他身上带血地躺在我的面前,我连我这份爱情都失去……”
“你这个表情,是觉得林惟故没有错?他是正义之士?”林惟一看着陆心,特别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算了吧,他如果真是出于正义也罢。不过是为了争回自己那丁点可怜的宠爱和金钱地位罢了。把我踩下去,他跟他母亲不是如愿上位了?”
陆心的拳头在身前死死地握紧,她想,林惟一真的是被他们的父亲所宠爱着,近乎无法无天,无所畏惧,论地位和名分,林惟故跟林老太太是受道德和常理以及法律保护的正派,可在她这里通通反了过来。
这就像大多数第三者为自己开脱的那样,他们彼此才是有爱的,她们的孩子才是爱的结晶,有爱情才是真理啊……
陆心有些惊恐地发现,似乎是打心眼里就把自己和林惟故划归了一个阵营,所以每一个念头都是从林惟故的角度出发的,这样的一个她,又是否有失偏颇?
陆心不愿意多想,也不想再多听她说。她攥了攥拳头,径直站起身来:“你说完了?”她伸出手,“还我手机,我要回去了。”
“回去?”林惟一嗤笑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当我是好人呐?故事还没结束,你怎么可以走?”说着,她两根手指轻捻着陆心的手机晃了晃,“至于这个,你别担心,我会帮你联系他的。”
陆心整颗心猛地一沉。她攥了攥拳头,转身就往外走。这里静得有些反常又可怕,万一出什么事,恐怕真的是说不清的。
身后传来林惟一的轻笑声,紧接着她喊了一个名字,陆心登时愣怔地站在当下。
一直在门口处看书的那个女店员起身就利落地把门关上然后落了锁,等她回过头来,陆心看着她那张略显衰败又死气沉沉的脸,冷汗几乎顷刻就要落下来。
“陆心,我们又是好久不见。”
姜珊上前一步,诡笑着站定在陆心面前:“真是低估你了,你总是有机会爬起来,而总是把我踩下去啊。”
陆心握了握拳头,冷着声音质问她:“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她为什么在这里啊……我找来的啊……我们现在是一边的。”身后传来林惟一的笑声和嗔怪声,“姜珊,你现在可不能吓坏我的诱饵。”说着,她又对着楼上打了一个响指,“你也出来吧,帮我把人带回去。”
陆心紧紧攥着拳头,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有些慌神地感觉到自己和对方悬殊的实力来。
她一回头,就看到另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孔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池莉……怎么她也……
她的迷惑之处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几乎是立刻,林惟一就开口警告池莉:“小心一点,别因为卓义那点破事把人伤着。你现在可没资格动她。”
卓义和狄伦……
那么林惟一和池莉,也就不奇怪了……
池莉笑着应了一声,竟然伸手对陆心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那么,跟我走吧。”
陆心捏着拳头,久久地不愿动,池莉表示理解她的戒心,直接上手过来拉她的臂膀,陆心刚挣扎了一下,跟着就感受到了胳膊底下的手指有几分力道地在那里画了一个圈,她猛然停住了挣扎,跟着转头去看池莉。
她的眼睛里依旧带着笑意,怎么看,都是这三个人里最正常的一个。陆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她的暗示,但此刻,跟着她走,才是暂时能保全自己的方法。
池莉把她一直带到咖啡馆后门出去的小路上。这里因为不是步行街正面,鲜少有人,陆心看到那里停着一辆低调保守的黑色车,跟着池莉一面开了车门,一面小声呼唤她:“上车吧。”
她的眼神里涌动着一丝光亮,带着柔柔的意味,这让陆心有些宽心,她回看咖啡馆里,那里两道凌厉的身影抱着臂站在不远处,几乎顷刻就会飞扑过来将她包裹。
等陆心坐稳,池莉就在那头把车开了出去。
她一面回看脸色有些苍白的陆心,缓缓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很诧异?看到我……在那里。”说着她自己都有些怅惘,“我也是身不由己。”
“林惟故这一搞,卓义他的一切全都完了,”池莉目光看着逐渐宽阔起来的大路,变得涣散开来,“包括一直给他当上线的狄伦也是。”
“你别光听林惟一说的,其实她和我,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过都是被当做见不得光的影子。狄伦早就放弃她了,是她自己还执迷不悟,想着替他报仇,想着帮他夺回一切。”
“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池莉把车转了一个弯,接着说道,“毕竟你可以时时刻刻以爱人和妻子的身份被林总提起,不用像我们,时时提心吊胆,一朝暴露,便会成为过街老鼠。”
“你这孩子,也可以堂堂正正拥有自己的父亲。”说着,她用一种极其悲戚的目光看着陆心分明平坦的小腹。
陆心呼吸猛地一滞,跟着万分防备的看着池莉。
“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不然,你刚刚怎么可能那么幸运,没有被林惟一她们拿孩子刁难你折磨你?”池莉眼神清淡,跟着有了一丝怅惘,“你去产检的那一天,我也去了。刚好认识帮你检查的医生,多问了一句。陆心,我只是单纯地羡慕你。”
车子平缓地行使在大路上,陆心看着池莉安静地开车,她咬了咬嘴唇,隔了会儿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他?离开卓义,或许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好好的安静生活。”
她这也不知道算是安慰,还是纯当同事一场给的建议,只是陆心看着她,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气氛才不会太过冷凝。
“离开?”池莉格外苍白地笑了一声说,“离不开的。当小三这件事情就和吸毒似的,一朝上瘾,此生难戒。我们有自己的信仰,把爱情奉为尊神,而直到那个男人和我结婚,直到他或者我证明了那真的是爱情,那个时候拥有了理直气壮的勇气,那才算是一种解脱。陆心,这种感觉,你不会懂的。”
她是不懂……
车子逐渐加速在路上,陆心看着窗外,她猛然发现这里早已偏离了要回台里那条路,向着更加偏僻的郊区驶去。
“池莉!你要带我去哪里?”陆心拧着眉,死死攥着安全带。
池莉一面稳稳地操控着方向盘。她不回答陆心,兀自开车。
陆心有些慌神,但她又不敢去扯池莉,出了事,她们俩可是连带着四条命。
“池莉……”
池莉飞速地在路上打了个弯儿,紧接着,车子停在了一片荒野里。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回过头来看着陆心。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林惟一那边的人,”她眉头微蹙,眼神里有着难意,“但,卓义答应我了,这一次事成之后我们一起离开,然后在国外结婚。
“陆心,我怀孕了,要说自己之前那点小心思我已经完全放下了,但我总不想让我的孩子也见不得光。”
陆心听着,她想趁着此刻车停,趁着池莉在犹豫,能够多为自己争取一丝机会,可她刚开口,就被池莉打断了。
池莉飞快地趁着陆心松动了一下的片刻,飞快地伸出一直藏着的那只手,用手中的手帕捂在陆心的口鼻上,另一只手很快也上来制止她挣扎。
“对不起,”她一面死死地捂着陆心的口鼻,一面飞快地道歉,“对不起陆心,狄伦他威胁了卓义……我只能这样做……你也有孩子,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陆心只感觉到手帕上有些微湿,明明没有气味,她握着想拿开的池莉的手却越来越没了力气,跟着,整个人意识也涣散着,逐渐听不见她的声音。
卓森开完记者招待会之后,股价有了大幅上涨,而与之相对的卓越却没有这么幸运,一面是问题海货的直接负责方,一面是绯闻缠身挑战了伦理底线的领导层,卓越的股价一路下跌,到了某个点的时候,却有人发现,这个被人当烂牌想方设法甩手的却被人匿名大批收购,一时间让业内专家开始进入一种耸人听闻的猜测和评估出来。
林惟故刚从会议室出来,他有些疲惫地靠坐着,翻看着手机。
这么久了,陆心没有给他来一点消息。她这个人,还真的是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啊。
林惟故有些挫败地闭目靠在椅背上。算了,等他忙完这阵子,陆心这个软体带壳生物,怕是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主动一点走近一点了吧。
手机震了震,林惟故几乎要一跃而起,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跃动着的号码,蹙了蹙眉,沉着脸接了起来。
“风生水起的林总裁啊,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了?”卓义奸笑着的声音在那头想起,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林惟故铁青着脸,攥着拳没有应。
那头接着出现了几声沙沙音,然后便是一个女声不断道歉的声音,跟着就是另一个女声呜咽着挣扎的声音。
林惟故听着不断被喊到的陆心的名字,听着另一个明显被捂住口鼻的声音,心跟着猛地一沉。
“你对她做了什么?!”林惟故沉声问道,脖颈处和手臂上的青筋都因为处在暴怒边缘而格外突出着。
卓义按关了录音,然后把手机举回到耳边:“你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啊,很挫败吧?或者,你根本就不在意陆心的死活?”
“她在哪儿?”林惟故接着问,根本不想听他多废话一句,声音更加冰冷。
“你别急么,呵,”卓义讽刺地笑了一声,“带走陆心的可不是我。林惟故,我这次为你提供情报,你把我整这么惨,总该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吧?等价交换不是吗?”
“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诚意,看看这么一个女人在你心里究竟值一个什么样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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