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毛金兰快步走来, 从陈建邦手里接过小天赐, 小天赐哭得可伤心了, 眼泪鼻涕一起流, 毛金兰用帕子给她擦了:“你说你, 多大个人了, 怎么还和个小孩子计较?把人弄哭了, 你高兴了吧?”
陈建邦也挺心疼,心疼之余又有点好笑:“我咋知道她现在这么臭美,以前说她瘦成猴她也没哭啊。”
毛金兰白了陈建邦一眼:“以前和现在怎么比, 她都长大了,知道美了,刚刚下车还让我给她换一件新衣裳呢, 说好久没见到你了, 想让你好好看看她好不好看,结果刚刚见面你就给人整哭了。”
陈建邦摸摸鼻子, 去哄小天赐, 小天赐搂着毛金兰的脖子, 给陈建邦一个肉嘟嘟的屁股, 他特别想捏, 看得心里痒痒手上也痒痒的, 可女儿长大了,他不能再捏了。
“她哪里是想让我看她穿得好不好看啊,她问我我是不是花心大萝卜。”陈建邦说着还挺郁闷的。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他都洁身自好, 对除了毛金兰之外的女人都没多看过一眼,小天赐说他是花心大萝卜他挺不高兴的,就小小的报复了一下,谁知道小天赐现在这么不经逗了。
毛金兰拍拍小天赐的小屁股:“就你爱作妖。”而后她跟着陈建邦的步伐往车站外走:“咱们家前面的大庆婶子有一次和大庆叔吵架,大庆婶子骂大庆叔是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被天赐和玲儿听见了,在家里就问了我们好几回了,谁都没搭理她,谁知道她会问你。”
陈建邦闻言凑过去亲了一口天赐,夸赞道:“我闺女真聪明,还不到两岁呢,记忆力就这么好了。”
毛金兰看着他:“记忆力是不错的,你看,你刚刚亲了她一口,现在在擦脸呢,可能是嫌弃你脏。”
陈建邦一看,还真是,顿时真是不知道气好还是笑好。与他相比,毛金兰的心情就美丽多了,毕竟自从小天赐隐约记了一些事儿后她就一直被坑着。
前几天小天赐调皮被她打了一巴掌,连续好几天都不爱跟她玩呢。
陈建邦逗了一下小天赐后发现她真的会记仇,于是便不搭理她了,转而和毛金兰说话:“回家怎么样?”
“都好,我回来的时候咱爸已经能提水了,就是大家都怕他再扯动了伤口啥也不让他干。后来咱们农忙的时候天赐和玲儿都是让他看的。看的倒也好,就是孩子脏了些。”农忙的时候毛金兰也跟着下地呢,早上天气不太热的时候小天赐跟着她去,到了中午她爷爷就来将她们领回去,回去吃顿饭睡一觉再来和她一起归家。
但哪怕就是这样,小天赐也是被晒得黑成了碳。
陈建邦点头:“他好了就好,我打电话回去妈也说他好了,可这没亲眼看见,到底是不放心,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多了。”
一家三口说着话,便到了陈建邦放车的地方,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山了,陈建邦发动车子,问毛金兰:“媳妇儿,今晚咱们就不回去了,在热河住一晚上行不行?”
毛金兰皱着眉头:“这不时间还早吗,咱们到了家也才晚上七八点钟啊,干嘛住在热河,这不花冤枉钱呢吗?”
陈建邦侧着身子,转过头来目光火热地看着毛金兰,毛金兰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陈建邦的意思,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毛金兰的身子也像是被火燃烧了一样,她转过头,看向车子外面的景色:“天黑开车不好,看不清路,在热河住一晚也不是不可以的。”
陈建邦看着毛金兰渐渐发红地脸颊,低笑出声。
陈建邦将车开到热河大饭店:“坐车也坐了挺久的了,都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对此,毛金兰没什么意见,她嫁给陈建邦两年,在消费方面仿佛与陈建邦同化了,这也是陈建邦常年累月在毛金兰身边念叨的结果,他常常说什么人挣了钱该花就花,攒着是致不了富的。
毛金兰起初不赞同,可自从怀上了天赐,那钱跟流水似的往外花她像是麻木了一样。
怀着反正家里钱不是她挣,花就花的心思,她花钱也比以往大方了一些,但还是存下了不少钱的。
一家三口下了车,到了饭馆里,这会儿还没到饭点,但饭店的桌子里已经坐下了不少人了,陈建邦找了个位置到桌子让毛金兰娘俩坐下,到柜台那块儿点菜。
毛金兰坐了好几天的车,料想她也吃不下多油腻的东西,陈建邦就点了一个锅包肉,一个蒸水蛋,一个炒时蔬,服务员在跟陈建邦要了粮票肉票了以后传给了厨房的大师傅,没多大会儿,他们的菜就上来了。
毛金兰偷偷对陈建邦道:“这家上菜的速度倒是快。”在清泉镇的国营饭店点个饭菜,哪怕没人也得等好久呢,基本上吃一顿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其中有小半时间在吃,剩下的大半时间都在等菜了。
陈建邦低声道:“这不是大城市吗?服务肯定比咱们小城镇要好的,快给天赐盛点饭吃,你看那口水流的。”
陈建邦可心疼坏了。
毛金兰给小天赐盛了点米饭,拌上鸡蛋,小天赐自己拿着勺子吃得呼噜呼噜的,毛金兰只要自己时不时的给她擦擦嘴擦擦手就行了,十分的省事儿。
陈建邦看又惊奇了,要知道小天赐自己在家的时候吃饭还要人喂呢。
他感叹:“怪不得人家都是孩子一天一个样呢,这才过了多久啊,就长大这么多了。”
毛金兰知道他是真的想孩子了,就随他唠叨。
吃过饭,国营饭店的边上就是招待所,陈建邦将自己的军官证户口本和毛金兰的结婚证都给了招待所的服务员,服务员再三确认了以后才给他们开了一个房间。
这年头的房间是没有后世那么好的,一个市级别的招待所的房间里差不多都一样大,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门进去,有两张一米二的小床,上面铺着黑白黄三色格子的老粗布床单,被罩也是同样的颜色。
小天赐已经睡着了,毛金兰将小天赐解开了外套放在靠在门边的床上。
小天赐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毛金兰将被子给她盖着,才准备起身,他就被陈建邦从后面抱住了。
陈建邦的手不安分地从她的衣襟里面伸进去,人也跟狗狗一样的舔着她的脖子。
毛金兰翻过身,和他吻在一起。
小别胜新婚,毛金兰与陈建邦都相当的热情,毛金兰的衣裳很快就掉在了地上,陈建邦将毛金兰抱到了另外一张床上,自己起来将窗子关了,窗帘拉上,附在毛金兰的身上。
毛金兰推推他:“我还没擦洗呢。”
陈建邦埋首在毛金兰的颈边深吸一口:“我媳妇儿真香。”一边说着,一边一个挺身。
毛金兰与陈建邦同时闷哼出声。
两个多月没见,陈建邦格外地英勇,毛金兰记挂着他们在外面,捂着嘴巴不敢出生,可总有支离破碎地声音从嘴边溢出来。
两人从天黑折腾到凌晨,总算是歇下来了,结束后,毛金兰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口也渴了,陈建邦亲了他一口,麻利的起床来穿上衣裳,到了走廊尽头的水房去接水,回来后从毛金兰带的行李中拿出饭盒倒了一饭盒晾着,剩下的倒在盆里,拧了毛巾给毛金兰擦了身子。
在清理的同时免不了揩油,但他到底挂念着毛金兰的身体,克制住了自己。清理清爽了,晾着的水也能入口了,毛金兰起来喝了水,陈建邦关了灯,上床将毛金兰搂在怀里。
熟悉地安全感包裹着自己,毛金兰沉沉睡去,没多久,陈建邦也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早上毛金兰起床,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屋里已经没有了父女俩的身影,毛金兰记起她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陈建邦和她说他要带着天赐去吃早饭的话,就不着急了,拿着盆去洗漱。
等洗漱回来,陈建邦也扛着小天赐回来了、
小天赐骑在他爸爸的脖子上,手捏着她爸爸的耳朵,向左摆要转方向,像右摆要停车的,陈建邦一手扶着小天赐的腰,一手提着给毛金兰买的早餐。
陈建邦看她父女俩这个样,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赶紧上前来将小天赐抱下来,指责陈建邦:“你这么大个人了心里没点数啊,要是不小心掉下来闪着腰了怎么办?”
面对毛金兰的指责,陈建邦笑了一下,对毛金兰扬扬手里的饭盒:“我去给你打了一碗豆腐脑和一根油条来,你快点吃了吧。”
毛金兰把天赐放在床边坐着,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豆腐脑做的味道很不错,又嫩又滑,酱汁熬得也很浓稠,黄花菜特有的清爽与木耳特有的口感让豆腐脑更加有了层次感,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在豆腐脑中蘸一下再吃,那个感觉更加棒了。
油条太大,毛金兰吃了一半便吃不了了,豆腐脑也还剩了点,小天赐吵着要吃,毛金兰喂了她两口,剩下的都被陈建邦给打扫了。
吃饱和喝足后洗了饭盒,收拾好日常用品,三人出了招待所。
今天热河的太阳很大,同样的风也很大,将黄沙吹得漫天都是,很有点沙尘暴的意思,毛金兰坐上后座,陈建邦开着车走,路过百货大楼,毛金兰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了一遍。
她拍拍驾驶座的靠背:“建邦建邦,你看看,在百货大楼门口的那两个是不是方美媛和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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