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陈建邦随便往那年瞄了一眼, 道:“国庆节的时候政委媳妇儿过来了, 看他一个人领着两个孩子自己又还单着, 就要给他找对象, 找来找去, 就找到了方美媛。”
毛金兰挑眉:“他们也愿意?”
陈建邦看了一眼毛金兰, 说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事:“我们前面好几次出去拉练, 通讯科也跟着去,方美媛当时和老牛就有点眉来眼去的了。”
毛金兰这是真的惊讶了:“咋我们一点的苗头都没发现?”
陈建邦开着车:“要是啥都被你们发现了,我们这些年的侦查与反侦查不都白训练了?”
毛金兰上上下下打量陈建邦:“那像你这么说, 你不会也在外面有个相好的谁也不知道吧?”
陈建邦手一抖,车摆了一个弯,差点没撞到路边的树上, 他柳岸连忙控制好方向盘, 哭笑不得:“媳妇儿你都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啊。”
毛金兰笑了一下:“这谁知道呢。”
两口子说着漫无边际玩笑话,很快就到了家, 两个月没回来, 毛金兰回来后真是看哪儿哪儿都新鲜。
家里和她走的时候一样, 没有一点变化, 就是厨房里的东西落了灰, 从这点便可以看出来毛金兰不在家的时候陈建邦基本都是不在家吃饭的。
对此, 陈建邦解释道:“你走了以后,我们去出了一次任务,快到了国庆节才回来。”
“去哪里出任务了?危险吗?”
前面那个问题陈建邦没回答, 后面的问题他道:“不危险。”
毛金兰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是保密的, 便不再说什么了。
毛金兰在家里安顿好,陈建邦便忙着去营区了。
毛金兰将厨房来了一次大清扫,打扫干净了才出去买菜,现在是秋季,大多数蔬菜都下市了,但萝卜韭菜大包菜却是不缺的。
她在院子里花脚下种了些南瓜,秋天过了,结的果子也大了,黄橙橙还挂在藤上,毛金兰将它们都摘了下来堆在墙角,墙角处还有几个土豆,有两个干瘪了发了芽。毛金兰将发了芽的捡出来准备拿去扔掉。
另外几个皮有些发青了,毛金兰将青色的皮削掉,只吃好的,这样下来,也削了一小盘子,毛金兰干脆不去买菜了,将土豆和南瓜一起炖一锅。
汤特地放了许多,熬得稠稠的十分下饭。
中午陈建邦回来吃了饭,他就要出发了,他们要趁着天气不那么冷的时候再去野外训练一次。
天太冷,时间太赶,毛金兰只来得及给他准备一管冻伤膏:“怎么我才刚刚回来你就要走?”
陈建邦整整鞋袜:“没办法,这是刚刚下来的命令,紧急任务。我看这天气越来越差了,风大得很,你和天赐没事儿别出去,我一会儿交代小杜,让他们出车的时候给你从街上买点菜,家里米面还有吗?”毛金兰没在家的这两个月陈建邦没开火,粮食肉啥的也没去领,借给通讯科林科长了,他在上个月月底结了婚。
“米面都还有,够我们娘俩吃好久的了,菜就没有了,除了南瓜和土豆外都没有别的什么了。”
“行,我让他下午就去镇上买,你要什么菜都告诉我,我让他去弄。”
“这个季节还有别的什么菜?大白菜多买点吧,这个天气该做酸菜了,早点做早点能吃。”
“会不会还早了点?没风的时候太阳还是大的。”
毛金兰思索了一下,往年腌酸菜在十一月份左右,这会儿离十月份还有小半个月呢:“那你让他多买点大萝卜,买回来我揉点萝卜干。”
陈建邦想起毛金兰做的萝卜干炒肉,喉咙动了一下:“我一会儿就跟他说。”
陈建邦整理好了,毛金兰把他送到门口,在开门时陈建邦回身抱了一下她,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臀部捏了一把:“等我回来。”
毛金兰拍下他作怪的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到了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了。”
“那我走了。”陈建邦手放在门栓上,但很快他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屋里,捧着毛金兰的脸,细细的亲吻毛金兰,毛金兰仰着脸,慢慢地靠在了墙上,闭着眼睛承受陈建邦的亲吻,两人的吻吻得缠绵悱恻,两人吻到喘不过气才松开彼此。
结束后陈建邦看着毛金兰,眼中欲望涌动,最后化为寂静,他在毛金兰的嘴巴上印下清晰一吻:“走了。”
从昨天见面到现在,陈建邦一直都很热情,毛金兰拍拍脸上红晕:“去吧,注意安全。”
陈建邦走了,毛金兰回到屋里,小天赐抱着小被子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毛金兰捏捏她的鼻子,她张开嘴巴像小猪一样的呼吸,毛金兰亲了一口她软软嫩嫩的小脸蛋,收了衣裳去洗。
洗好衣裳小天赐醒了,牛老太太也过来了,在今年九月份牛、安、邦被送去学校去了,牛老太太一下子就闲下来了,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出毛病,毛金兰回来之前她刚刚病了一场。
毛金兰看她气色不好,把她扶进房间:“婶子,你这是咋的了?”
牛老太太摸摸额头:“没啥事儿,就是年纪大了,脑袋经常疼得慌。”
“老牛没带你去看看啊?”毛金兰问。
牛老太太一挥手:“去啥去,小毛病,就是这一年多啥也没干闲着闲出来的毛病,歇会儿就好了。”
毛金兰并不赞同:“还是去让大夫去看看的好,让大夫开点药吃。”
“我说你这丫头咋还和兴国一样呢,上啥医院花啥钱呢?头疼自己在家捏捏,把头上的痧捏出来不就好了。”
毛金兰看向老太太的头,果然看见她摘了帽子以后从太阳穴拧了一圈,又青又红的。毛金兰看着都疼。
她也不劝牛老太太了,毛金兰知道现在的很多人生病了都觉得能挺就挺,实在挺不住了才去医院,可往往那样都晚了,就像她奶奶。
毛金兰从另外一个方面入手:“婶子,我听建邦说老牛在和方美媛处对象?”
说起这个,牛老太太脸上堆满了笑容:“是,在处,处了快一个星期了,我昨天问了兴国,他说感觉还可以,我也觉得还行。”
毛金兰想起方美媛以前的模样,有点欲言又止,牛老太太看见了,她道:“我知道小方以前不像话,可这人啊,都有走错路的的时候,能及时走回来就是个好人。小方这个人来我家里吃过饭,我看她也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对安、邦,大妞都很好,不像是装的。”
毛金兰点头,表示受教,其实这事儿以前黄嫂子就和她们说过一次,但毛金兰可能打从心眼里就对人不太信任,特别是方美媛这种有前科的。不过又不是她娶媳妇儿,她就不操心那些了。
毛金兰道:“那订了婚期了吗?”
“订了婚期了,就在过年那几天。今天一早兴国领着她到市里买两套衣裳,就算是订婚礼了。”说完她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就觉得吧,只要是个女人都比王梅花心狠。你们担心的那些我也想过了,她要是实在不喜欢大妞和安、邦,我就领着他们姐弟回家去,家里虽然穷,但是我和她爷爷这把老骨头咋的都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他们也大了,不用人理了。”
毛金兰拍拍她的手:“婶子想事情想这么明白,咋在自己身上就想不明白了呢?你看你有点病都不上医院去看,那以后要是小方对大妞他们不好,你又病倒了可怎么办?”
从来没有人对牛老太太说过这样的话,牛老太太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有道理,于是一拍大腿:“还是年轻人脑子转的快,我之前光想着不能浪费钱了,压根没想到这一截。一会儿安邦从市里回来我就让他带我去医院看。”
毛金兰对牛老太太笑了一下:“这就对了,领袖不还跟咱们说过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身体好了,一切都才有可能。”
牛老太太连连点头,领袖说的话一定是对的,她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了。
两人转而说起了别的事儿,说着说着就说道了通讯科的林科长。
“那个林科长啊,在上个月结婚了,娶的媳妇儿是她们连里的,听说叫啥许静的。兰兰,你知道这个人不?”
毛金兰很诧异,许静她是知道的,她在生孩子之前许静还经常来找她玩,后来她生了孩子了她就不来了,就是平常在营区遇见了打个招呼而已。
“林科长怎么就结婚了?过年的时候他不是还去了帝都,试图挽回何嫂子吗?”
牛老太太凑近毛金兰,在她的耳边说道:“他们结婚的那天我去了,我瞅了一眼,嫁给他的那个姑娘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了,前天早上我起来起夜,看到那个叫做许静的在厕所里干呕呢,我估摸着是怀上了。你想想啊,他们结婚到现在才一个多月,那女人怀孩子要吐至少也得一个半月把,就算刚刚结婚就怀上也不能那么快啊,造孩子又不是捏泥巴。”
牛老太太向来不是八卦的人,她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肯定就是真的了。一时间,毛金兰的心情很复杂。
她想起第一次见许静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刚到部队,陈建邦训练忙得很,就托她带她来家属院。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样了呢?
牛老太太继续道:“我还看到那个姑娘吐着吐着就哭了,拳头高高的举起来,像是要打自己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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