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毛金丽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恶毒, 陈建邦不会来她家住, 她就没办法陷害陈建邦, 但是那并没有关系。她想了另外一种方法。
她在晚上的时候把李平农约到她家来, 她还特地跟李平农暗示她晚上和毛金兰换了房间睡, 就是为了离周大妮他们的房间远一点, 有什么动静别的房间听不见。
李平农听完了嘿嘿一笑, 表示晚上一定准时到,让毛金丽洗干净等着他。还勾着毛金丽的嘴巴来了个深吻。
李平农晚上吃了大蒜,一股子冲天的臭味让毛金丽差点没吐出来, 但为了大计,她忍住了,等李平农走了, 毛金丽扶着树就开始疯狂的吐。把晚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了。
毛金涛接受了陈建邦的委托, 回到家吃了饭,看见毛金丽出了名了, 他就偷偷摸摸地跟在了毛金丽的身后出来, 也许他天生就适合偷偷摸摸这一行, 他跟在后面借着夜幕的掩饰, 居然一直没让毛金丽发现他。
他在李平农走了以后便退了出来。这会儿天都这么晚了, 去陈村不合适, 他晚上要睡觉又不能时刻盯着,家里也没有大狗。
想了想,他径直去了毛金芳家, 毛金芳家正在做饭, 毛金涛把毛金芳叫了出来,把他听见毛金丽和李平农说的话掐头去尾的说给毛金芳听了。
毛金芳气得火冒三丈,她就说嘛,毛金丽这段时间的安分简直就是不正常,一定在憋着坏呢。果不其然!
毛金芳气了一会儿就冷静了下来,她的月事已经超出平常的一个半月了,她妈估摸着是怀上孩子了。
她让毛金涛先回家,毛金涛走后她把连中华叫了出来,两人朝知青所去。
连中华很听毛金兰的话,毛金兰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大晚上的往外走他也啥都没问。
毛金芳去了知青所,连中华上前去敲门,很快就有人在里面问话,毛金芳扯着嗓子说要找袁琼,很快袁琼就披着衣裳出来了。
大冬天的,南方虽然不如他们北方冷,但那种刺骨的寒意更让她这个从北方来的姑娘难受。一到了晚上书都不想看的就想呆在床上猫冬。
她出来了,毛金芳把她叫到一边,把毛金涛的话跟她讲了,再说明她不能亲自去陪着的原因。
袁琼直接就炸了,她就是个暴脾气,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以往她和毛金丽来往不多,因为她看不上毛金丽,毛金兰和毛金丽的关系不好她自然也知道。但她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一家姐妹,面和心不合或者两边都不合的人都很多,甚至大打出手的都不在少数。但用这么恶毒的计谋害人一辈子的姐妹她还真是没有见过。
“兰姐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的吗?”
毛金芳摇摇头:“没有,兰兰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温温柔柔的,一辈子都不带和人红脸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从她懂事起她就这样了。但以前干得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在奶奶刚刚去世的时候让兰兰搬去奶奶的房间住。”
袁琼呵呵笑:“天冷,芳姐你回去睡觉,我去兰姐家住,我倒要看看,今晚都有晚上要来,来一个我就打一个。”
袁琼是袁秦两家唯一的姑娘,自小就跟在一群哥哥们身后混日子,小时候没少跟着他们打架,长大点了她妈还让她学习了点军体拳。不是她吹牛,打个混混,对她来说就跟喝水一样的轻松。
这点毛金芳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敢来找袁琼帮忙。今晚上这样的事儿要是一个没弄好,那就是害了人家清清白白地知青了。
毛金芳还是不太放心,她道:“我先跟着你去,把这事儿跟兰兰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金国大哥那也得说说。”袁琼道。
“对。”
两人从黑暗处走出来,秦柏林和连中华站在一块儿聊天,见她们过来了又一道去了毛金芳家。
他们来之前毛金兰已经从毛金涛嘴里知道了毛金丽今晚上要算计她的事情了,她咬紧了牙根,甚至想拿着厨房里的菜刀,去把毛金丽给砍了。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还有三天她就要结婚了,为了毛金丽这么个贱人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她到柴堆上找了根挥得顺手的木柴,回到房间后还觉得不放心,又去把镰刀拿了进来房间里,就放在床脚。今晚上要是李平农敢来,她就一刀把李平农给剁了。大半夜硬闯别人家,李平农哪怕被她砍死了也没话说。
但袁琼的到来到底让她安心了不少。
袁琼她们在毛金兰的房间里待着说话,毛金丽在她的房间却是心急如焚。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今晚毛金芳和袁琼会来跟毛金兰说话。她一边着急李平农那边,一边又在埋怨毛金芳他们坏她好事儿。周大妮和毛老头对毛金丽的手段猜了个差不离,老两口早在吃饭前儿就商量好了,晚上遇到啥事儿都当做没听到。两个儿子都是年轻人,晚上睡觉睡得死沉死沉的,天塌下来都叫不醒他们。
两口子甚至还商量好了毛金兰要是失了清白以后要怎么逼迫毛金兰。在他们的心里,毛金兰那就是他们家的木偶娃娃,随便他们怎么摆弄都不会有怨言。
毛金兰心又软,只记得别人的好,到时候周大妮再怀念一下小时候,不怕她不听。再一个,就是毛金兰都不是清白人家了,她也不敢闹。
天完全黑下来了,别的人家到了这个点儿都该上床睡觉了,毛金芳和袁琼还没走,毛金丽更加着急了,她忍不住去了周大妮的房间,周大妮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去厨房把时常煨在灶膛里的热水倒了好几碗端到毛金兰的房间。
“说这个久了,你们都渴了吧?来来来,喝点水润喉。”毛金芳她们的时候跟周大妮打过招呼。周大妮当时也没说啥。
毛金芳则是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她来找毛金兰玩儿也找了二十年了,周大妮还是第一次给她倒水喝呢。
袁琼会说话:“谢谢二娘了,二娘这么晚了还没睡呢?”袁琼叫毛大伯娘跟着毛金兰叫,叫到周大妮她干脆顺着排行叫下来。
周大妮坐到毛金兰的身边,毛金兰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还没呢,一想到我家兰兰过两天就要出门子了,我这个心啊,就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硬生生地疼,正好你们来跟她说话,我这个老太婆就忍不住来跟你们凑凑热闹。”
周大妮装慈母的模样让毛金兰毛骨悚然,和毛金芳与袁琼对视一眼,均感觉到周大妮不对劲儿。
周大妮演的太过了。她要是真的疼毛金兰,之前就不会做那么多事儿了。可见她今晚过来是有目的的。目的呼之欲出,毛金兰不敢相信,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她身边的袁琼拉住她冰凉的手:“别说二娘你舍不得了,就连我这个刚和兰姐认识没多久的人都舍不得兰姐呢。想想我来下乡半年多了,也就和兰姐芳姐说的来,兰姐一出嫁啊,我都不知道找谁玩了。”
毛金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刚刚还说了我和你兰姐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呢,怎么画风一转就是你兰姐嫁了你找不到人来玩了呢?合着在你心里我不是人啊?”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啊。”袁琼和毛金芳认识的时间虽然晚了一点,但都是爱玩闹的样子,两人经常打打闹闹的,毛金兰性子安静,最多也就是在后面补补刀。
谁弱势她就跟着强势的一方欺负谁,袁琼两人时常笑话她是墙头草,风吹那边她往那边倒。
两人像往常一样斗嘴起来就斗个没完,周大妮一句话都插不上嘴,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没了。等两人闹够了,袁琼给毛金芳递了递眼色,毛金芳立马会意:“哎呀,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我妈就该担心了,琼儿啊,咱们回家吧。”
袁琼站了起来,用力地捏捏毛金兰的手一下:“是该回去了,知青所有门禁,回去晚了他们可就不给我开门了。”
周大妮笑容满面地把他们送出去,回来还特到毛金兰的房间门口,道:“兰兰,你今晚早点睡,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做豆腐呢。”
毛金兰朝她点点头。周大妮回房就回房睡觉去了。
等周大妮回了房间,毛金兰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袁琼便回来了,毛金兰赶紧拉开被子让她躺回来,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
“兰姐,金国哥柏哥和我秦哥都在外面埋伏呢,有他们在外面,别说李平农了,就是一只蚊子都不能飞进来。”
毛金兰拉着袁琼的手和她说谢谢,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袁琼叹了口气,给她擦擦眼睛:“别哭,没事人的,以后才是你享福的时候呢。”
毛金兰哽咽着说道:“我就伤心这一回,以后再也不会为她们哭了。”
“这就对了,毛金丽这么做无非就是怕你过得比她好罢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的过日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气死她。”
“嗯。”
夜渐渐深了,在外面蹲点的三个大男人起先还聊天,到后面就只剩下跺脚了。西南省昼夜温差大,无论四季,到了夜晚温度总是要比白天差个那么十来度,哪怕是夏天也不例外。到了冬天就很磨人了。
秦柏林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连中华打了个哈欠:“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毛金涛眶了我们?”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毛金国摇摇头:“不会。我相信他不会说这样的慌。”
秦柏林觉得也是:“再等等。到一点要是还没来,我们就回去。”
三人又开始靠着墙根假睡。
连中华刚要睡熟,就被毛金国推醒了,好在他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揉揉眼睛,一句废话也不敢说。
三人屏住呼吸。
大路上,李平农走得又急又快,想起马上就能把那个天天勾搭她又不给他睡的妖精压在身子下,他的内心到身体都是一阵一阵的火热。等他从毛金国等人藏身过的地方走过,毛金国朝秦柏林使了个眼色,秦柏林最先冲出去勒住李平农的脖子,连中华把他老丈人的臭袜子塞到李平农的嘴里,毛金国把装姑子的麻袋套在李平农的头上。
把李平农推到在地上后,他们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李平农想拿掉嘴巴里的臭袜子,却被熏得反胃,一边被打还一边干呕。三人打了好一会儿,毛金国和连中华最先撤退,分两个方向上山,秦柏林最后跑的,他毕竟练过,跑的飞快。
等李平农从麻袋里挣脱开来时路上别说人了,鬼都没有一只,李平农也没有骂人,他飞奔回家刷牙,毛大伯的那只袜子实在是太臭了,要是不刷牙漱漱口,他恐怕会被熏死。
然而哪怕把嘴巴漱麻了他还是觉得那股味道还在他嘴里萦绕不去。
李平农起来又刷了两回牙。
一抬手,手疼不说,伸手哪儿哪儿都疼,点起煤油灯一看,身上自得青的一块儿接着一块儿,李平农把毛金丽给恨上了。
他李平农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他是不知道套他麻袋的是谁,要是让他知道,看他不弄死那群杂碎。还有毛金丽那个女人,要不是她约他,他又怎么会被打?
上脑的精虫被打跑,李平农再细细思索一遍,发现毛金丽这个小娘皮今晚约他约得十分的蹊跷,要知道之前有很多次他都差点擦枪走火,毛金丽都誓死要保卫贞操,怎么这次还主动约他呢?
肯定是这小娘皮跟打她的这伙人约好了,挖好坑了等着他跳进去呢。
李平农呵呵冷笑,打他的人他不知道是谁,收拾不了,但收拾一个毛金丽还不简单?过了年开了春他们就结婚了,她不是不想让他碰吗?等结了婚,呵呵......
李平农被打走了,毛金国当天晚上没回去,去了毛金芳家睡的,第二天鸡叫第一声,毛金丽就迫不及待的醒了,穿了衣服直接就去了毛金兰的房间,推开门,依稀看到床上两个人的轮廓,她的内心一阵一阵的狂喜。
她压下心里的喜悦,扬声叫道:“姐,姐,快起来了,起来做豆腐了。”
说着,她就去掀开被子,但被子下面的事儿个她想得差别太大了,她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就算没有灯,她也知道跟毛金兰睡在一起的绝对不是李平农。
她十分震惊,一下子就懵了。
毛金兰昨晚一晚上没睡,一直睁着眼睛看房顶,此时眼睛又酸又涩。见到毛金丽这番做派。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可惜这个没有灯也没有月光,她没能好好的欣赏。
毛金兰从床上下床来,毛金丽往后退了一步:“姐,袁知青什么时候来的?”
毛金兰把床边的衣裳披上:“昨晚天黑了之后来的啊?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吗?她舍不得我,来给我做伴。”
说着她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袁琼,似笑非笑地看着毛金丽:“怎么?我的床上躺着的是袁知青,你好像有点失望?”
毛金丽内心一颤,赶忙摇头:“哪里的事儿,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袁知青会来咱们家睡觉。“
毛金兰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袁琼,也没说信还是不信,率先出了门。毛金丽跟在她身后,双手捏成了拳头。
到了厨房,泡了一夜的黄豆已经足够软了,毛金兰把水沥出去,端着盆走在前面,毛金丽在后面的拿着一把勺子一个桶。
路过水井,毛金丽去打了小半桶清水,等到坝场边上的磨坊时毛金兰已经把石磨打干净了,毛金兰推磨,毛金丽便放豆子,毛金兰累了,毛金丽便顶上,期间两姐妹没有一点的交流。
回家把昨天去毛大伯娘家借来的过滤豆渣的十字架拿出来,套上纱布,挂在锅大锅上面,舀一勺豆汁放进去,左右摇晃分离豆腐渣,这是个相当繁琐的过程,手累身子累还考验耐性。
每到过年,就家家户户都要做豆腐,因为毛老头不爱干厨房里的活计,于是毛金兰和毛金国从小就跟着周大妮做豆腐,周大妮不是个精细人,她做的豆腐又老又难吃,等毛金兰十五岁了,她就带着比她更小的毛金丽做豆腐。
刚开始做的那两年,做完豆腐没次都手酸得抬不起来,她每次做完都在被窝里哭。做了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豆腐渣滤出来以后放进一个盆里,婚宴的时候豆腐渣也能炒菜的,一碗豆腐渣就是一道菜。
毛金兰滤豆渣的时候毛金丽把碗柜下面的石膏拿出来放在火里烧,烧好了有捣成粉,用了十足的戾气。毛金兰一眼都没看她。
她也很佩服自己,毛金丽这么算计她,要是毛金涛说给她听,她这一辈子都能在今晚上被李平农毁了。可她居然还能跟毛金丽如无其事的一起做豆腐。
心也够大的。只是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毛金丽用这么恶毒的方法要毁她一辈子,她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呢?
但马上她就要和陈建邦结婚了,结婚之前不宜见血,兆头不好。再等等,等到她嫁去陈家以后她一定十倍奉还。
毛金丽不是爱毁人清白吗?等着,到时候也让她尝尝别人毁了清白是什么感觉!
毛金丽把捣好的石膏粉给毛金兰,毛金兰和了水倒进豆浆里,灶膛内撤了火,待锅里的豆浆渐渐地凝固成豆花,毛金兰用盛粥的小盆舀出一小盆放在一边。
毛老头爱吃豆花,每次她家做豆腐都得留出来这么多,毛老头一个人就能吃一大半。
但毛金兰留了个心眼,等毛金丽去堂屋拿豆腐板的时候她飞快地盛出来一碗放在碗柜最下面,一会儿她要拿去给袁琼尝尝。
毛金丽这个板子拿的有点久,毛金兰走到门口,勾着头往外面看了一下,看见毛金丽抱着豆腐板从周大妮的房间出来。
毛金兰心里的嘲讽直接挂在了脸上。毛金丽算计她的事她爸妈指定知道,说不定还参与其中。
都给她等着,昨天算计她的那些人,有一个是一个,都别想跑。
做好豆腐了,天也大亮了,冬天跟其他季节不一样,没什么活计做,于是大家便都起得晚。毛老头和周大妮的房间里还没什么动静儿,毛金涛更是不到饭点不起床。
毛金丽回屋睡觉后,毛金兰遮掩着把豆花拿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陈建邦抓给她的冰糖放进碗里,袁琼也在这时候起来了,毛金兰把罗永秀给她的那个木被子用水涮了涮,两人分着喝了一碗豆浆。
袁琼觉得自从来到农村后她越会越糙了,要是在京都,她是从来不会在没刷牙前吃东西的。
吃完豆花袁琼就走了,毛家的院子里也有动静儿了。吃过午饭,陈建邦到了毛家,毛金涛坐在他的后座上。
陈建邦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手里拿着一个人造革的皮包,昨晚的事儿陈建邦已经知道了,他很生气,也很庆幸自己收买了毛金涛。
他猜到了毛金丽还会用上辈子那样恶心的招数,却没想到毛金丽会在这么快动手,他以为毛金丽怎么的也得晚两天,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新婚前夕动手,是他托大了。
他仗着他是重生的就以为他无所不能,他太过膨胀了。天知道他在听毛金涛说昨晚上的事儿的时候心跳都停了那么几秒。
要不是毛金涛说了他请了毛金芳和袁琼去跟毛金兰作伴,毛金丽的计谋没有得逞,陈建邦估计他会当场吐血而亡。
此时到了毛家,他看着毛家的人全部都觉得恶心,脸上的表情自然也就不好,上辈子身居高位的气势全部展开,他也没有心情和毛老头费话,直接要了毛家的户口本,带着毛金兰去镇上领结婚证。
出门前,他特地看了毛金丽一眼,眼神淡漠得就像再看一个死人。
毛金丽的脸渐渐地变得越来越苍白,陈建邦的这个眼神一度成了毛金丽的噩梦。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以为陈建邦会真的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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