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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地折磨

暗欲 圣妖 9425 2021-04-02 11:09

  “救命……”

  她沉下去,又浮上来,一双手不断在上空挥舞。

  容恩不会游泳,栽下来的时候就连呛好几口水,鼻子里面不住泛酸,四肢冰冷,她双腿挣扎的时候,右腿陡的一阵痉挛,竟然在冷水中抽筋了。

  水面迅速淹到容恩的嘴巴、鼻子,再淹过她的脸,窒息的冰冷穿过她脆弱的细胞直达心脏,掉入水中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捂住鼻息般,不光是难受,更多的则是灭顶的恐惧。

  容恩一条腿绷紧,身子快速沉下去,眼睛拼命想要在湛蓝的水面中睁开,成串的气泡顺着她的嘴角冒出来,她好像看见一双男人的腿站在自己头顶上方。边上,还有四处乱窜的夜夜。

  “唔唔,唔唔……”夜夜慌乱的直叫唤,想要扑出去,却被男人拎了起来。

  大串水泡在容恩沉下去的地方冒上来,男人站在池沿,狭长的凤目很冷,令人不敢逼视。

  容恩无力地阖上眸子,脸部脆弱的肌肤犹如被尖刀凌迟,她心想,南夜爵被人一枪打中心口掉入江中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不,会更绝望,更疼。

  容恩放弃挣扎,身体像是木偶般朝着池底沉下去,速度很快,滚烫的泪水混入池中,包裹住她的寒冷仿佛也在慢慢被驱散。

  男人站在夜色下,左耳的钻石耳钉发出诡异冷漠的寒光。

  水面恢复平静,连风吹过的涟漪都不曾泛起,透过清澈的池水,能看见容恩已经昏迷地躺在池底。男人喉咙口轻滚下,最终还是发出声痛苦地轻吼,抛下臂弯里的小狗,纵身跃入泳池内。

  他说过,容恩是他的劫,就算他再怎么铁石心肠,却还是跨不过去,除非他换颗心。

  容恩真的以为自己死了,那么大的游泳池内,周围也没有别人,可是她醒来的时候却觉得耳边很吵,好像有人在讲话,又好像是谁在哭。

  她四肢冰冷,身上仿佛被千斤重压着,容恩使劲呼吸几下,陡然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头顶的天花板。

  屋里开着暖气,入目的地方,都是浓郁的黑色,透不进一丝亮光的窗帘,以及盖在肩上那轻柔的黑色被子。容恩抬起手臂,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她翻个身,惺忪的眼睛陡然随着敏锐地触觉而圆睁,容恩拥被坐起来,双手紧紧揪着身前的被角。

  她已经猜到被窝内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容恩缓缓垂下眸子,首先看到的是光洁的双肩,她轻拉开被子,凉气趁隙窜进去,果然,里面是全.裸的,就连内衣都不剩。

  她目光急忙扫向四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

  “唔唔……”

  “夜夜……”容恩裹着被子下床,将蹲在边上的小狗抱起来,“你是怎么跑进来的?”

  夜夜一个劲叫唤,头开心的不停在容恩身上蹭着。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那台电视机还在发出机械的声音,容恩瞅了眼,画面显示的是胚胎在母体内的成长过程。在B超机下,蜷起四肢的孩子能看的清清楚楚,时而,还能见她踢动着小腿,挥舞起小胳膊。

  容恩不由专注,她坐在床沿,离电视机很近。

  母亲的手抚在光滑隆起的肚皮上,容恩不由凑近些,先前的紧张随着电视的内容而舒缓,她安静地观看着。

  “妈妈,妈妈……”画面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孩的影像,头发凌乱,两条手臂张向前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容恩杏目圆睁,后背陡的便冒出冷汗,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更不知道这是截取的某部恐怖片的片段。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仅有的亮光也是从这电视中发出来的,孩子的双手鲜血淋淋,十指叉开,猛地按在屏幕上。

  那十个血手印触目惊心,容恩忙别开眼,可是那童稚的嗓音依旧不放过她,“妈妈,妈妈,我好冷……妈妈……”

  “啊……”她害怕地惊叫连连,使劲在电视机上按着,却根本关不掉,容恩蜷缩到床上,可那声音依旧是无孔不入,“啊……”

  “叩叩叩!”陡然,又响起敲门声。

  门把扭动下,进来一名四十几岁的妇人,她手里拿着套暂新的衣物,“你醒了,换上吧。”

  容恩将身体缩在被子中,“请问,这是哪?”看到有人进来,她总算松口气。

  “你差点淹死在游泳池内,是老板救了你,把衣服换上就离开吧。”妇人走进来,将东西放到容恩脚边,自始至终她都是表情肃穆,一副冷漠的样子。

  “那,您的老板在哪?”

  “出去了,还有,你之前的衣服被老板扔了,这套算是赔给你的。”妇人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容恩也不敢多留,急忙将衣服套上后抱着夜夜准备离开,巧合的是,这衣服,甚至连内衣都是她的标准尺寸。

  她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

  这套房子很大,却和御景苑一样,显得空荡荡的。

  在经过另一个房间门口时,夜夜忽然挣开容恩的双手,快速冲到门边,尖利的前爪抓在门板上,“汪汪,汪汪……”

  “夜夜!”容恩忙喝止,“回来。”

  小家伙不理睬她,甚至变本加厉,张开嘴巴去啃,去咬,两个爪子呼啦几下,在门板上抓出几条长长的爪印。

  “夜夜……”容恩忙将她抱起来,抡起手抽她的屁股,那名妇人不知是何时又出现在了容恩面前,“快走。”

  “可是……”容恩羞愧,显得十分尴尬,“这门要多少钱,要不我赔吧。”

  “你走吧,老板就要回来了,他不喜欢看见生人。”

  “对不起啊。”容恩只得赔礼道歉。

  妇人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又是挂着那张冷漠的脸离开了。

  容恩紧跟其后,只有怀里的小狗不甘不愿,冲着那道门一个劲喊,“汪汪……”

  “你再不听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将你关在门外面。”容恩恐吓,这是南夜爵以前惯用的一招,对这调皮的小家伙倒是十分受用。夜夜耷拉着眼皮,整个精神气恹恹的,两个黑亮亮的眸子里面全是委屈,真是狗同人讲,讲不通,呜呜。

  容恩用力抱着怀里的狗,生怕她再乱跑,闯出什么祸来。

  走出大门的时候,容恩怔在原处,她眺望四周,方才在前面带路的妇人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更为用力地紧搂着夜夜,顿觉阴风阵阵,不论是这个房子还是里面住着的人,都透着种令人战栗的惊悚及诡异。

  容恩缩了缩脖子,寒毛不由竖起来,她赶忙加快步伐找到先前的入口,小跑似的冲向电梯方向。

  身后,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跨出门厅,他双手插在兜内,葡萄紫的短发衬得整张俊脸阴柔而邪魅,他来到泳池边,目光远眺向容恩消失的方向。

  她追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容恩乘坐电梯回到上层,震耳欲聋的音乐嘈杂声仍在继续,还好,她离开的应该不久。

  回到一号会所,果然就见他们都在,聿尊喝了几杯酒,体内狂野的性子也完全释放出来,他松开领带,挽起了衣袖,修长健美的右臂揽着名美艳的小姐,一条腿翘起来,嘴角似有似无地勾起抹慵懒,“你终于回来了,要是喝不了就说一声,我替你喝,你躲什么啊?”

  容恩将门带上,把夜夜放到一边,让她自己玩耍。“我的狗不见了,我出去找她回来。”

  “噢……”男人轻挑起眉角,下巴轻扬,眼底的轻浮随着不怀好意的笑而流露出来,“容小姐是在说笑吧,出去找条狗还能将衣服给换了?你们说说,她刚才穿的是不是这一身?”

  离容恩最近的李卉扭过头来,果然,她忙将嘴巴凑到容恩耳边,“恩恩,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我刚才寻狗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游泳池内。”容恩声音没有丝毫的怯弱及心虚,她挺直了上半身,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丝毫隐瞒。

  “是吗?”聿尊握住美人肩膀的手不安分地顺着对方的锁骨搓揉几下,他眼睛里面燃起的暧昧炽热而狂野,“你们相信吗?”

  同事们一个个掉过头来,眼睛里面,那种怀疑及看好戏的成分表现的很明显。

  容恩心想他并不是她的谁,她也不屑解释,“我看天也不早了,我妈妈还等着我回家,要不我们就散了吧。”

  老板额头上直冒冷汗,恨不得过去用胶布封住容恩的嘴巴,他好不容易找到爵式这个靠山,这种应酬的机会千载难逢,就算提前预约都指不定要排到猴年马月,她却……

  “好吧。”男人语气似有遗憾,“散就散吧,本来我手头还有个单子要和王总谈,既然这样,算了吧,我给别家公司做。”

  容恩蹙眉,凝神望向这张似带捉弄的脸,她使劲搜寻脑中的记忆,最后,容恩还是颓然地黯下神色来,这个男人,她肯定不认识。

  可既然是互不相识,他的话里面,却为何又带着不怀好意?

  “聿总,时间尚早,再坐会吧,对了,我们公司的财务小赵有一把好嗓子,小赵,去给聿总选个歌……”

  “好的,老板。”

  小赵来到点唱机前,容恩别开视线,她从来不认同老板的这种做法,就连边上的李卉都开始忿忿不平起来,可那是她的亲舅舅,她只得翻了翻白眼,更近地靠向容恩,“恩恩,对不起啊,我老舅就那么一个人……”

  对面,挂在聿尊手臂上的美女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逗引得他笑声肆意,男人性感有型的脸部轮廓柔和下来,张扬的右手手掌在女人光滑的大腿上拍了下……

  “嗯,聿总,这么多人呢……”美女欲拒还迎,一把娇滴柔媚的嗓音能将男人化成春水。

  前来的同事中,十有八九都是脸皮子薄的小姑娘,李卉涨红了脸,就连容恩都觉得尴尬无比,将脸别向了另一侧。

  “聿总,这次还要多谢爵式,按理说这单应该我来买……”

  “王总,只要你们好好干,福利这一块,爵式是不会亏待你的。”聿尊含笑,老板一个劲哈腰点头,“有您的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了。”

  容恩胸口觉得堵住似的很难受,方才落水后现在身子骨还是冰冷的,再加上中午没有吃多少饭,包厢内的空气又如此浑浊,老板手中的烟味伺机窜入她鼻中,她想忍着,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控制不了,“呕,呕……”

  她弯腰,不住干呕。

  “恩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卉担忧地拍打她的背部。

  老板的脸色铁青到能喷出火来,他用力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在烟灰缸中,本想来火,可当着聿尊的面又不得不僵硬着嗓门道,“容恩那,你没事吧?”

  “舅舅,恩恩肯定是刚才喝了太多酒,她胃本来就不好。”

  “我看不是吧?”就在老板想要顺着这个理由说下去的时候,男人却已率先开口,他将手从美女的短裙内抽出来,“容小姐,你别告诉我你是被我恶心到的。”

  容恩闻言,干呕的越发厉害。

  “算了,我也没有兴致再玩下去,散了吧。”聿尊松开颈间两颗扣子,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来,纹着苍龙纹身的左手食指在桌面上轻敲下,“埋单。”

  “别,别啊……聿总,时间还早,再玩会吧。”老板极力挽留,两条腿站起来。

  “下次还有机会的。”聿尊目光扫向容恩,“男欢女爱的事你没有过吗?怎么会觉得恶心?还是……你被人虐待过,怕了?”

  容恩右手捂住嘴,她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眼眶内泛出些许酸涩,她猛然起身,由于用力过度再加上速度很快,手肘不小心撞到李卉身上,她想也没想,直接抄起桌上的酒杯朝着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泼去,“变态。”

  “容恩!”老板一声河东狮吼。

  容恩放下酒杯,抱起边上玩耍的夜夜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李卉气恼地瞪向自己的舅舅,忙追出去。

  浅褐色的液体挂在男人精致的侧脸,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狼狈,坐在沙发上的美女忙抽出纸巾给他擦拭,“聿总……”

  容恩一口气跑出女色,怀里的夜夜变得很乖,只是抬起一双眼睛看着她。

  容恩冲到路边,大口喘息后,弯腰恸哭。

  街口的路灯,一排接着一排,这时候虽然很晚了,马路上却依旧人.流攒动,远处的巨型广告牌,在夜色中高耸挺拔,绽放姿彩。

  李卉追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容恩正蹲在路边,她没有及时上前,而是顿住了脚步。

  容恩好像是在哭,她双肩并拢起来,整个背部在橘黄色路灯的照耀下,呈现出弱不禁风地颤抖。

  李卉抿了下嘴角,她走上前,在容恩身侧蹲下后,将她拉过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颈间,“恩恩,你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舅舅不好,他想钱想疯了才会任由自己的员工被别人羞辱……”

  容恩摇着头,想要开口,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从没想过要哭,可是当聿尊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却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砸中般,心里的某根弦,剧烈抽痛起来。

  南夜爵,谁都不可以提起,她没想到自己在想起他时会那么痛,痛到连直起腰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去想,李卉也不会提,她就想这么空着一颗心,平凡而简单地过下去,可是,不行,走到哪都有南夜爵的影子。他生活过的地方,存在意识那么强,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边,他说过的每句话,都会时不时在她耳边盘旋,难道,真的是地狱太冷,他想拉她一同下去吗?

  “卉……”

  “恩恩,你哭出来吧。”李卉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假装的坚强是给别人看的,我们是朋友,你在我面前可以好好地哭。”

  一号会所内,老板一个劲赔不是,聿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他弯下修长的双腿坐回沙发上,“你先走吧。”

  “聿总,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孩子?”聿尊扬眉冷哼,“行了,我还有朋友过来,你别在这碍事。”

  老板好说歹说,这才拉着众人离开。

  男人两条腿翘在桌面上,脸部神色很不爽,浅褐色酒渍正顺着前额发丝淌下来,美女在边上不停擦拭,模样心疼,“这女的太没有教养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聿尊不耐地接过纸巾,侧首冷睨着她,“你也出去吧。”

  “聿总,今晚就让我陪您吧……”从男人方才的表现来看,对于美女的自动邀约,他肯定会来个恶狼扑食。

  男人尖锐的眸子扫向美女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他收回被对方挽住的手臂,拧起眉头,语露不屑及暗讽,“恐怕不行,除非你再倒回去几年。”

  美女睁着双勾人的眼睛,“聿总真会开玩笑,人家才不过23岁呢。”

  聿尊嘴角的笑意加染,痞味十足,“我是说,我喜欢玩学生,新鲜刺激,懂了么?”男人拍了拍美女僵住的脸,从皮夹内掏出一打钱塞到她手里,“出去。”

  女人视线扫了下,就知道数目不菲,她喜滋滋起身,“多谢聿总。”

  容恩过了很久后,哭声才止住,李卉不放心,非要将她送回去,“恩恩,现在太晚了,还是打车吧。”

  “卉,你也回去吧,真不早了,等下你妈该担心了。”

  “我没事,我先将你送回去,到时候直接回家也一样的。”

  “真的不用,我又不是走夜路回去,再说我们也不顺路哈。”容恩来到路边,招手拦了辆车,将李卉塞进去,“这儿是闹市,打车容易,师傅,开车吧。”

  她砰的将车门关上,李卉从车窗内探出个脑袋,“恩恩,回家后给我电话,明天公司见啊。”

  “好,再见。”容恩脸上泪痕未干,她从来不化妆,眼睫毛因水雾而凝聚在一起,她抱紧怀里的小狗,这会已是深秋,白天不算太冷,到了晚上就寒风大作,她来回跺着脚,将冻僵的小脸在夜夜温暖的背上摩挲几下。

  没过三分钟就打到了车,钻进去的时候,暖气扑面而来,将身上的寒冷一下就驱尽。

  早上起床的时候,容恩很不情愿。

  但现在要找份工作哪有那么简单?来到公司,老板一早就等在那,容恩包还没放下,就被叫进了办公室。

  幸好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晓之以情,说什么现在工作难找,而且这儿的待遇也不错,完了最后就是让容恩去爵式找聿尊道歉。

  “老板,他昨晚什么态度您也看见了,凭什么要我去道歉?”

  “凭什么,就凭我们是小虾米,对方是条大鱼,容恩啊,道个歉少不了你一块肉的。”老板使劲劝说,“要不这样,你回来后,我再给你涨工资。”

  “老板,人都是有底线的,我不觉得非要陪酒陪笑才来拉来单子。”容恩扭头走出办公室,老板气的直咬牙,却也没法子,谁让人家爵式看中的就是容恩的设计。

  她还是没有低下这个头,聿尊被泼了酒,居然也没有为难他们公司,容恩始终想不透里面有何异样,爵式那么大的公司,按理说就算随便在马路上捞捞都不会轮到她们。

  容恩拧着眉头,不由就想起了当初的创新公司,南夜爵为了逼迫她时,就是以现在这样的手段。

  容恩不敢想,手心已经冒出冷汗,她暗暗摇下头,应该不可能,她和聿尊无冤无仇,先前也并没有见过面。

  深秋过后,就是严寒。

  这天说变就变,李卉很喜欢吃火锅,总是要拉着容恩去,“恩恩,晚上好冷哦……”

  “就知道你嘴馋了。”容恩收拾东西,“走吧,我请你吃海底捞去。”

  吃火锅的地方真算是人山人海,两人下班后就去了,可足足排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位子。

  热气腾腾的锅底端上来时,萦绕在上方的热气扑在旁边的玻璃窗上,瞬时就起了一层水雾。

  “恩恩,这个星期天我请你吃饭呗。”

  容恩将烫好的生菜夹在碗里,“干嘛呀,发财了?”

  “不是啦,给你看个人,帮我把把关。”

  “卉,你交男朋友了?”容恩嘴角含笑,“好啊你,还藏着掖着的。”

  “才没有呢,就是追我特勤快,我老拒绝也不好意思,这不,先让你看看嘛。”李卉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的那股子喜悦劲容恩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瞧你,幸福的小模样。”

  “说真的,恩恩。”李卉将羊肉放到容恩碗里,“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自身条件那么好,要想找个大款都容易的是,你对自己的事也上点心嘛。”

  “卉,哪有那么简单的?”容恩唇瓣轻挽,“这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

  “谁说不容易了,公司几个男同事追你,可你都是不冷不热的反应……”

  容恩喝口饮料,将筷子放下来,“还记得那天去女色的事吗?我们两个被灌酒,那些人不也在么?有谁是站出来的,还不是半句话不敢多说,缩在角落充当隐形人。”

  “恩恩,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啊,在面对劲敌的时候,有几个男人敢站出来呢?”李卉不以为然,嘴角无奈勾起。

  “不是的。”容恩咬着筷子,刚要说什么,便摇了摇头,“算了,缘分到了的时候,拦也拦不住的。”

  出来的时候,面前多了一碟调料,李卉将烫好的菜放进去,“花生酱,你喜欢的。”

  两人有说有笑着吃完东西,容恩拿出皮包,准备付钱。

  “叮……”

  冷不丁,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李卉忙弯腰去捡,“哇,是个戒指呢,恩恩你可真是粗心大意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就随意放在皮夹里。”李卉将那枚戒指仔细端详后送到容恩面前。

  她心想,她皮夹里何时会有什么戒指?

  容恩抬头,目光自然地落在那枚戒指上,她眼睛陡然圆睁,“这……这是……”

  “恩恩,你怎么了?”李卉面色犹疑。

  这是南夜爵的尾戒,容恩不会认错,就在他出事的那晚,他还戴在手上。

  容恩的皮夹从来没有人碰过,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她比谁都清楚,下班的时候,她还将工资卡取出来,当时并没有这枚戒指,“卉,方才有人动过我的东西吗?”

  “没有啊,怎么了?”

  “你确信你没有离开过吗?”容恩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地放在膝盖上,不敢去将那么尾戒接过手。

  “没有啊……”李卉见她这幅神色,知道其中肯定有事,“恩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噢,我刚才去拿调料了……”她指向服务台,可也就一会会的功夫啊。

  容恩抓紧手里的包,额头上不知是因为热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卉,我们走吧。”

  她神色慌乱,起身的时候撂倒了饮料杯,容恩将钱包和手机直接丢入包中,匆匆去前台付账。

  “恩恩,你等等我……”李卉小跑追过去,出了餐厅才拉住她的手,“喏,你的戒指拿着。”

  李卉将那枚尾戒啪地交到容恩手里,她则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般不知所措,戒指上有条简单的图纹,南夜爵说那是独一无二的。

  “卉,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李卉面色跟着凝重,“谁的?”

  容恩胸口堵闷,她将手心攥紧,抬起的眸子里面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南夜爵。”

  李卉张嘴,差点惊呼出口,“那怎么会现在出现在你的皮夹内?”

  容恩咬住下唇,松开的时候,月牙形清晰隐现,“我也不知道。”

  “恩恩,快回去吧。”李卉望向四侧,神色肃穆,拉着容恩来到路口,李卉本想送她回去,但容恩说不用,还是自己打车走了。

  的士车上,容恩双手摊开。

  铂金的尾戒在掌心内泛出冷光,她双手合起,感觉到金属质感嵌入肉中,冷硬无比。

  司机拐弯,将车子开入小道,“这儿的路反而好走,一会就到。”

  容恩充耳不闻,垂着头。

  就在车子即将加速的时候,车尾却被猛地撞击,容恩身体倒向车门,手臂用劲撞过去,“怎么了?”

  司机眼睛望向后视镜,还没来得及刹车,更猛烈地撞击又袭近而来。

  车身被撞得东倒西歪,容恩向后望去,只见是两三辆黑色的车子左右夹击,看样子,并不是偶然事故。她心口剧烈跳动,左边的车子猛地一个重击,的士车直接翻滚在路边,四个轮子朝天。

  容恩的上半身被甩出车窗,她只觉天昏地暗,想开睁开眼睛,可眼皮子像是被黏住般使不上劲。视线被粘稠的液体模糊,额头上的鲜血顺着她浓密的眼睫毛直挂在脸上,半张面颊浸润在鲜红中。黑色车子已经停稳,走下来的男人几步来到容恩身侧。

  她拧下眉头,看不清是谁便昏死了过去。

  阿元冷眼睨视,从兜中掏出一把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容恩的太阳穴。

  与此同时,高档跑车叫嚣的嘶鸣声从巷口传来,诸人回头,就见一辆暂新的白色布加迪威航停在路边,下来的男子全身戾气,背光走过来时,脸色难看至极,阿元就见男人那颗钻石闪了下,转眼,他就已经站在他面前。

  南夜爵侧首望了眼容恩,俊脸瞬时如寒冰般冻彻起来,他尖锐的眸子扫向阿元,后者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啪……”南夜爵一个巴掌甩过去。

  阿元的脸别向一边,嘴角破裂,有血腥味在嘴里漫出来,这是南夜爵第一次动手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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