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阿元,你还当我是你老大吗?”南夜爵阴沉着脸,怒喝道。
“对不起。”
南夜爵见那辆的士车整个翻滚过来,还好没有变形,容恩的上半身已经探出车窗外,一条手臂挂在地上,额头上的鲜血正顺着脸颊淌落到手臂。
他面色无异,只是那双暗黑的眸子深了许多,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来,阿元跟过他很久,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阿元垂着头,视线落到容恩的脸上,这个女人果然是南夜爵的劫,“老大,您出事既然是她害的,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阿元,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才找你回来,我有没有说过,你们谁都不准碰她?”南夜爵走到阿元面前,视线紧逼入男人的双眼,眸子尖锐的犹如刀锋。
“老大,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先前我听您的话认她做嫂子,可是……”阿元想起那次狙杀,至今仍心有余悸,“她能那样害您,这样的女人不能留。”
“能不能留,我用不着你教我。”南夜爵打开车门,失去意识的容恩倒出来,被他拉出的士车。男人瞅了眼前座同样昏迷的司机,“喊救护车。”
南夜爵拦腰将容恩抱起来,转身的时候,两条腿却僵着,不能即刻迈步,那种心慌,他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
差点,容恩就死在了阿元的枪下,这个险些害他丧命的女人,几乎就在他面前被处决。
南夜爵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心中的空缺猛地抽痛下,他垂目睨着这张脸,他不会让她死,一命抵一命那是他对别人的做法,他受的伤痛,她也应该尝到。
南夜爵身边那些信得过的人都已经招了回来,其实他的底早就想方设法洗清了,那张光碟导致裴琅整个电脑都瘫痪,没有抢救到丝毫有用的线索。所以当初审查的时候,只是不痛不痒拨了下,南夜爵想要重新归来,大可光明正大。
容恩受了伤,但是并不重,额头上缠着纱布,白皙的手背上,点滴管的针头插.入她清晰呈现的经脉内,徐谦的包扎手法近乎完美,他双手轻拍了下,“没事,死不了,休息几天就行了。”
南夜爵双手环在胸前,“你先出去吧。”
阿元回来后就跪在屋外没有进去,恰好今晚又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男人身子骨挺得很直,肩头散落着零星雪花,头发丝上已经开始凝聚。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踩着高跟鞋过来,齐臀超短裙包裹着性感曲线,她年纪很轻,脸上却已显露出与同龄人不符的高傲及妩媚。
“咦,阿元?”女子停下来,“你怎么跪在这,该不会是受罚了吧?”
男人抬起头,这个女孩他见过几次,同南夜爵关系匪浅,他甚至曾经以为她会是他们的嫂子,“容小姐。”
容爱蹲下身来,目光同男人平视,“你的脸……爵打你了?”
“是阿元自己的错。”
“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打你。”阿元是南夜爵的得力心腹,他怎会无缘无故出手打他?
男人虽然认罚,但骨子里面并不服气,“老大被她害的还不够吗?容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老大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个女人就是只毒蝎子,不,比蝎子还毒。上次我们在码头出事,就是因为她出卖了老大,将光碟偷出去后交给别人,我气不过,想杀了她,却被老大先一步阻止……”
“什么?爵出事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容爱张扬四溢的脸上漾出些许狠辣同阴戾。
“她受了伤,被老大带回了屋内。”
“他居然还将她带回来?”容爱嗓音不由尖锐,眼里杀气乍现。
“容小姐,还有老大中毒的事,当初病房内就她一人,是她眼睁睁看着那名护士给老大注射了Angel-beat,而且,这幕后指示就是她的旧情人。”阿元对容恩简直是恨入了骨子里面,红颜祸水,有她在一天,埋在南夜爵身边的危险就不会消失,“虽然事后老大说这件事同她无关,但是我始终不相信。”
“阿元,你没有做错,起来,别跪着。”容爱起身,拉住阿元的手臂想将他拽起来。
“不,这是老大罚我的。”阿元脾气也很倔,跪在那自始至终连膝盖都没有动下。
容爱挎着LV手袋走入正厅,她甩掉脚上的鞋子,换上拖鞋走进去,才穿过走廊,就看见两名保镖守在南夜爵的房门口。
她加快脚步,刚走近,就见南夜爵出来。
“爵。”女子依偎上前,柔若无骨的小手穿过男人臂弯,“做什么呢?”
“你才回来。”南夜爵侧首睨着容爱脸上精致的妆容,才不过20岁的年纪,就知道如何打扮成风情万种。
“白沙市真好玩,早知道的话,我当初就跟你过来了。”容爱将脑袋轻靠在男人肩头,“爵,屋里有人吗?为什么还有保镖站在这?”
南夜爵面露疲倦,随口答道,“没有,快去睡吧。”
他起身走向客厅,手臂也从女人怀里抽回来,容爱站在远处,目光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扫了圈后收回来,她敛下笑意,知道南夜爵在说谎。纤细的手指紧握下,她装作全然不知般紧随着男人的脚步,“我玩的正High呢,还不想睡觉。”
南夜爵斜靠在沙发上,完全是一副慵懒的姿态,客厅内的电视开着,男人侧脸轻扬,性感的脸部轮廓煞是迷人,容爱站在他几步开外,原先垂下的嘴角不由又勾起,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时,上半身正好躺在南夜爵张开的臂弯内。
窜入鼻息的香水味是香奈儿的经典味道,带着某种暧昧的引诱和迷惑,南夜爵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他有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倒不是不想,而是……
容爱将精致的脸凑到男人面前……
容爱从来不知道何为羞涩,她想要的,势必要得到。
菱唇顺着男人的前额来到他坚挺的鼻子、嘴唇……
“爵……”
南夜爵睁开眼,女子陡地对上他眸内的幽暗,她早已沉迷进去……
南夜爵不习惯以抬头的姿势看人,他一把将女子反压在身下。
容爱再度勾笑,大波浪的卷发散落在沙发边沿,无可挑剔的妆容将女人最美好的一面全部勾勒出来,细挑的柳叶眉也是精心修剪过,总之,她的身上无处不是精致,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丢盔卸甲。
南夜爵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侧,女子微微笑着,却等不到他下一个动作。
男人眼里的欲望已经浇熄过半,容爱是美,从来都是这幅动人的面容。
可容恩却不一样,她从来不刻意掩饰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脸色会很难看,生病的时候,面容总是苍白,而当她躺在自己身子底下的时候,那张脸又会透出别样的红晕。她虽然不会永远美丽,但至少,她时刻鲜活,而且喜怒哀乐从不掩藏,这样的容恩,就算是怨恨他的时候,看在南夜爵眼里都是好看的。
他起身,食指抹去嘴角沾染的口红。
容爱怔愕,躺在沙发上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南夜爵要走。
她来不及整理,便起身拉住他的手,“爵?”
“去睡吧。”男人丢下句话,身体紧绷着,干柴烈火已经到了临爆发点,随时有点燃的可能。
“爵,我想把自己给你。”
南夜爵轻笑,将手抽回,“你妈听见了会吃了我的。”
“我没有开玩笑。”容爱有些恼怒,跺了跺脚。
南夜爵回首盯着她,楚暮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意图很简单,就是想让她上他的床。
换句话说,容爱就是楚暮看中了的。
南夜爵没有回应,走出客厅。
容爱见他回到屋内,望着那扇重新关起来的房门,她暗自咬牙,保养好看的双手不由紧攥。
容恩还在睡着,应该是药水里有安定剂的缘故。
南夜爵起身来到她床边,她侧躺着,插着输液管的手放在被子外,他动作轻柔的在床沿坐下来,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
滑腻的肌肤令他不由轻叹,他清楚知道,被子下的容恩是全身赤果的。
男人的手顺着被子的曲线轻抚着手下这具身体。房间里面很静,不出一会,这份宁谧就被打破。
南夜爵喘着粗气,容恩似乎是蹙了下眉头,她轻微张开嘴巴,嘤咛一声。
就是这阵模糊地低喃,将男人强忍着的辛苦全部摧毁。
他拉开被子,虽然开着暖气,但他这个突然的动作还是令容恩感觉到冷,四肢想要蜷起来。南夜爵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容恩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压着自己,她想要伸出手臂去挡,可却被对方钳制着……
“不要……”
南夜爵健硕的胸膛贴在容前柔软的胸前,这具身体,他还是如此迷恋着。
容恩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在做梦……
“嗯……”
南夜爵俊脸绷着……
南夜爵伸出右手拂开她额前碎发,容恩巴掌大的小脸透出妩媚的红润,南夜爵凝望着这张脸,眸子里面的激情已经全部褪去,他翻身侧躺在容恩身边,魅惑的俊脸贴在她颈间,男人语气阴冷,且丝毫没有感情,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容恩,你已经不配再有我的孩子了。”
如果,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没有准备要的,要么第二个,就是他全心全意做好了准备迎接的。
可是,容恩却说,南夜爵,我把她打掉了……
南夜爵在她打电话告诉自己怀孕的时候,他真的高兴坏了,甚至心情从来没有像那时候那般愉悦。
他站在码头眺望远处,仿佛能看见有个孩子趴在他膝盖上睡觉时的模样,他心想,容恩会告诉他,定是选择了要和他好好过下去,哪怕她不敢说出拿走光碟的事,只要她说一句让他小心,赶快回来,那么,南夜爵都会原谅她。
他的心,从来没有试过像那时候那么被人狠狠揉碎过,容恩的话,至今仍在他耳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追到他梦里去。
她当初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神色定是畅快无比吧。
说不定,在他中枪后,她还会举杯庆祝。
南夜爵忘不掉容恩说的:我要让你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当时那股决绝地怨恨,南夜爵闭着眼睛都能想象的出来。
她凭什么那么伤害他?不就是因为仗着他爱她吗?
爱,是很甜蜜,但当它成为算计的时候,它就是淬出来的剧毒,狠狠刺入南夜爵的心里,要么他死,不然,这毒无药可解的。
就算将容恩抽出南夜爵的生命也不可以,因为,毒性犹在。
房门外,容爱一张脸绷起来,她脸色很难看,就算妆容再精致,也掩不去面上狼狈。
两名保镖面面相觑,只得正视前方,里头动静那么大,谁都知道定是活色生香的一幕。
南夜爵将被子盖回容恩肩上,起身去了浴室。
回来的时候拿着条湿毛巾,他小心将容恩腹部的污渍擦去,这个女人,他至今仍不放,她想要平凡简单是么?可南夜爵早就说过,上了他的床没有那么容易下去的,她想,他偏偏不会给。
到时候的话,南夜爵还是会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不给她宠溺,不给她快乐,不给她笑的权利,也不要再有他们之间的孩子。
就算是强占个木偶在身边好了。
这般心境,真的已经是绝望到荒芜,就像是百年干涸的沙漠,寸草难生。
南夜爵洗过澡后睡在容恩身边,一直到接近清晨的时候才被一个电话吵醒。他走出房门时神色匆忙,嘱咐保镖除了徐谦外,谁都不能进这个房间。
车子发响的动静很大,容爱一股脑从床上坐起来,披件睡衣走出去。
阿元还在外面跪着,南夜爵让他跪一夜,他就真的动也不动。
容爱来到门口的时候,见阿元肩头的白雪已经积起很深,男人挺直了脊梁骨,两个膝盖发麻发酸。
“阿元。”容爱穿的少,冷的直跺脚,“爵已经出去了,你起来吧。”
男人眼睛闭着,睁开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上下层眼皮几乎就凝结到一块去,“容小姐,你不用管我。”
“你这个傻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容爱全身哆嗦,她蹲下身来,嗓音压低,“你说的那个女人现在就在爵的房间内,果然是个狐狸精,方才好像醒了,还勾引他,动静弄得那么大,吵得我都睡不着觉。”
“老大……”阿元眼光复杂,低下头去叹口气。
“反正他出去了,要不我们趁机干掉她怎么样?省的以后留下祸害。”容爱说话干净利落,话语间毫无拖沓,娇媚的眼神闪过狠毒,不愧是跟楚暮学来的。
“不行。”阿元想也不想地拒绝,“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他真会杀人的。”
“你昨天不也想这么做吗?”容爱压低嗓子,凑到阿元耳边,“我有办法让她猝死,他绝对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现在房间外有保镖守着,你把他们引开,我动手。”
“容小姐。”阿元眼里面有吃惊露出来,没想到容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想看着爵的命再次被她捏在手里吗?”
阿元开始动摇,确实,从见容恩第一面起,他就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让人察觉出来的,放心吧。”
阿元垂下的眸子抬起来,似乎下了个很艰难地决定,“好。”
容爱将他搀起来,自己也冻得不轻,她回到房间内,开始着手准备。
不出一会,屋外就传来阿元的叫喊声,好像说是闯进了什么人,他冲到客厅里面朝着守在容恩门口的保镖招下手,两人不疑有他,大步跟了出去。
容爱蹑手蹑脚打开门,经过走廊,来到南夜爵房门前,迅速钻身进去,并将门带上。
里头只开了盏壁灯,卧室内摆设样样齐全,中央是个圆形大床,如此豪华的尺寸,就越发显得睡在中间的容恩身姿孱弱。她蜷缩着身体,黑色好看的发丝铺在身下,周身都被锦被给遮盖严实,就露出张巴掌大的小脸。容爱走近细看,她还在睡着,眉宇间微微皱起来,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毋庸置疑,这是个漂亮女人,难怪南夜爵动心。
容爱嘴角勾勒出不屑,可她长相并不比她差,再说这女人看上去纤细无力的样子,脸色苍白,南夜爵阅人无数,怎会瞧上她?
走近细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眉宇间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容爱见她睡得这般沉,眼色间便闪过阴霾。她直起身,从睡衣口袋中掏出一支针管,她用食指轻弹下尾部,将里面透明的液体推至最前方,穿着拖鞋的脚移走到输液架前,她一手固定输液瓶,另一手将针管刺破塑料瓶,准备将药水推进去。
门却在此时,咔嚓打开。
她惊慌失措,忙将针管收回后放入口袋内,转过身去,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挤进来。
“你在做什么?”
“尊哥哥,原来是你啊。”容爱眼里的阴狠散去,说出口的话,带着撒娇的成分。
“容爱。”目光瞥了眼那个因她动作太急而不断摇晃的点滴瓶,他们之间的接触也不是一两天,他自然了解她的性子,“爵的脾气你很清楚,我劝你不要冒然去拔老虎须。”
“尊哥哥。”容爱脸色微变,插在口袋内的左手用力握住针管,“你说什么呢?”
聿尊冷毅的嘴角抿起,他向来和不对眼的人懒得说话,“没什么,你出去吧,这儿有我照顾。”
“什么,你?”容爱望向躺在床上的容恩,“你一个大男人合适吗?”
聿尊走向旁边的沙发,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出去吧,不然被赶回来的保镖看见,你又要想着如何去向爵解释。”
男人头也不抬,语气笃定。
容爱抿唇低咒,越过那张大床向外走去。
那些保镖自然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闯入者,不敢在外太久,及时赶了回来。
容恩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经历了一场生死。
南夜爵回来时,徐谦也在,刚给容恩换上点滴。
“我真搞不懂,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见,这样很好玩吗?”聿尊望向身边的男人。
南夜爵将手里的报纸合上,“就是很好玩,我想让她尝尝,什么是恐惧,对她来说,我就是阴魂不散。”
“为了个女人大费周章,玩玩就行了,爵,陷进去的话不值得。”
南夜爵将报纸放在茶几上,“女人玩太多伤身体,特别像你这种。”
“靠。”聿尊轻骂,棱角分明的嘴角不怒而笑,十足的性感痞子样,“我没玩,学生身上有骨子味道我喜欢,浪也浪的恰到好处。”
南夜爵没空搭理他,起身来到床边,“她没事了吧?”
“没有大碍,等安定药性过了,就该醒了。”
南夜爵点下头,上半身弯下,两只手撑在容恩脸侧,“恩恩,我就是你的噩梦,你逃也逃不掉,甩也甩不掉,哪天我要是真的死了,我就拉你做垫背!”
容恩模糊地摇着头,她什么都没有记清楚,可这句话就像是有人俯在耳边对她说的,异常深刻。
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刺眼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容恩头痛欲裂,心口像是压着块大石般堵闷,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巴,“嗯……”
“你醒了。”正在调液的护士走到她床边。
容恩环顾周侧,确定这是在医院,她努力回忆,却也只记得清的士车被人撞翻前的情景,“我怎么会在这?”
“你出了车祸,是路人将你送来的。”
容恩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依稀记得有人同她讲话,还模糊的好像有过身体接触。她掀开被子,见自己穿的是病号服,“请问,我的衣服呢?”
护士有些不耐,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柜子,“在那放着。”
“噢,谢谢。”容恩安心地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就见李卉搀着容妈妈直往病房内走来。
“恩恩……”
“妈……”容恩想要起身。
“快躺下。”容妈妈急坏了,她一夜未归,打电话给李卉,她却说吃了晚饭后容恩就已经回家了,“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哎,医院通知我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妈。”容恩还是很虚弱,“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恩恩,怎么会出车祸了呢?我们分手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李卉眼睛有些红,从旁边拿来张凳子让容妈妈坐下来。
“我也不知道。”容恩上半身靠着,“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
她猜出对方的目的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南夜爵的手下,裴琅说的没错,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找来的。
期间,还有警察过来做笔录,据的士车司机交代,追他们的是三两小车,当时由于小路上灯光不好,他并没有看见车牌号。
容恩对于这一说法也没有做肯定,只说当时自己困得厉害,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
这场车祸看似惊心动魄,实则动静并不大,只是容恩撞伤了头,隐约还痛着。
“恩恩,你好好休息,舅舅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谢谢你,卉。”
“客气啥呀你。”
挂完几瓶水,还拍了片子验了血,折腾半天医院才肯放人。
几人回去的时候天都晚了,由于楼道内灯光昏暗,容妈妈的腿又不方便,所以上楼的时候动静很大。
容家楼下的邻居正好出来倒垃圾,那大妈容恩每次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基于礼貌,她还是打了招呼。
“呦,这不是容恩吗?容妈妈,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妈的声音很响,几乎整个楼道都有她的回音。
“没事。”容妈妈绷着脸,非常不喜欢她,仗着自己女儿嫁了个有钱人,就拽的成天在小区里面炫耀。
“哎,别走啊,我刚有事想找你呢。”那大妈干脆放下手里的垃圾袋,挡在几人面前,“你看你家闺女也老大不小了,我吧,有个远方侄子,人长得不错,学历也好,要不改天……”
容恩听了头痛不已,容妈妈直问道,“既然条件那么好,怎么也没娶到媳妇,我看是你吹的吧。”
老人家就喜欢较劲,况且那大妈身体壮硕,往那楼梯口一站,别人还真休想过去。
“这个嘛……”对方脸上悻悻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离过婚,不过他刚结婚才半年,我和你说啊,你家容恩要是跟了他,那可铁定是一辈子的福气……”
“喂,我说……”李卉抢白,“追我们恩恩的能绕着白沙市转一圈,你家侄子算什么吗?还半年就离婚,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你这姑娘说的……”大妈脸色立马拉了下来,“我也是好心好意。”
“不用你的好心,我家闺女不用别人跟着瞎操心。”容妈妈说着就直接往楼上去,她腿脚不便,对方也不好挡着,只得将身子让开。
“神气什么啊,以前还有那男人罩着,现在人家都死了,我侄子要真看上你,才叫晦气……”
容妈妈气的直哆嗦,容恩不想和人在这争吵,“妈,回去吧,我头疼。”
李卉搀着她上楼,在经过转角时,她俯腰探出身去,冲正在捡起垃圾袋的女人道,“老大妈,您家里有钱,怎么还住在这啊,白沙市的富人区多得是,您家女儿是只顾自己享福吧,神气啥啊……”
“你,你这小丫头……”
李卉心情顿时好起来,“阿姨,您今后可别让着她,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把别人的尊重看成是示弱,才会这么嚣张的。”
回到家,李卉还是叽叽喳喳的,她就是这样,嘴巴不饶人。
容恩躺到床上,“我都听习惯了。”
“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大,我非和她理论。”李卉将容恩的被子掖掖好,容妈妈将热水袋放在她被窝里。
“妈妈呀,只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就成,吵点闹点无所谓,像你今天这样,可真把我吓死了。”容妈妈心有余悸,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双脚冰冷,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妈,我已经没事了。”
“阿姨,您先去睡吧,恩恩挂了一天的水也累了,您别担心,她没事的。”李卉好说歹说将容妈妈送回房间。
“卉,你也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再陪你会。”
“真的没事,你回家我就睡了,时候不早了,别让我担心。”
“好吧。”李卉从边上拿起包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出去的时候将房门带上,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容恩头靠在枕头上,李卉尽管动作很轻,但她还是能听见她在门口换鞋子的动静。
容恩闭上眼睛,可是辗转难眠。
南夜爵的那枚尾戒丢了,车祸发生的时候,她还将它攥在手心里面,可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她询问过,可没人见到过那枚戒指。
容恩心弦紧绷,脑中的怪异拼凑到一处,令她不得不觉得匪夷所思。
手机是突然响起来的,尖锐的声音在这窄小的房间内传递开来,她撑起身,右手刚要拿过床头柜上的包,她动作陡地便很明显地僵住。
容恩喉咙口的惊恐被吞咽回去,她忙缩回床上,将被子拉高于头顶。
铃声一下接着一下,锲而不舍。
容恩捂着双手,可铃声却无孔不入,她蜷缩着身体,感觉到仿佛有人在步步紧逼过来,恐惧像是藤蔓般顺着她的腿爬到胸口,她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就要蹦出嗓子眼。
这个手机,是南夜爵给的。
只有他能打进来。
容恩一直没有将它丢掉,有时候会将它拿出来冲上电,然后再放回抽屉里面去。
而那边的南夜爵,也没想到能打通。
容恩犹豫很久,这才鼓起勇气,拉开抽屉将手机取出来。
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她拇指在键盘上来回摩挲,最后按下那个接听键的时候,使了很大的劲,键盘发出的声音便显得冗长尖利。
容恩深深呼出口气,右手颤抖着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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