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狄对花粉过敏?”殷铭微眯了下眸,交叠的双腿放下来,侧过身面对念桐,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道:“百密一疏,没想到竟然遗漏了这一点。不过,就算你现在是清醒的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逃走?”
“耿教授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变态的哥哥?”念桐厌恶的蹙眉,“你把自己整成和亲弟弟一模一样,不觉得恶心么?”
“怎么会?小狄的脸这么帅,我怎么会觉得恶心?不过我倒是很讨厌还有另外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正想法子毁掉呢,筠尧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听他喊顾筠尧的名字喊得那么亲昵,念桐想起刚才电话里听到的两人的对话,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
“难怪你昨晚在餐厅说你不会爱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原来你只爱男人。”可悲的是他爱的男人是她的老公。
“爱男人怎么了?谁规定不准爱男人?我就是爱顾筠尧,而且爱了十几年,比你们任何一个女人都爱得深爱得久爱得无怨无悔!”
殷铭大方承认,并没有丝毫的羞恼和难堪。
“无怨无悔?”念桐嗤笑,“你所谓的爱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我记得那天在你办公室门口偷听到你和别人的通话,其实和你通话的人就是顾筠尧,而并不是你所谓的正在混演艺圈的哥哥吧?”
殷铭不否认。
那日他打完电话后出来,远远看到念桐慌忙离开的背影,所以怀疑她是否听到了什么,于是才在下班时主动提出送她,并且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让她打消对自己的疑虑。
“得不到就要毁灭,你的爱不但让人不敢恭维,还让人憎恨和恶心。”即便是不知道当年他对杜紫馨做了什么,但也能猜到绝对不会是好事。
“说我,那你们这些所谓爱他的女人呢?一个杜紫馨以救他为名逼他答应让她生下孩子,而一个杜可唯为了得到他不惜设计自己的亲姐姐让人轮`暴,至于你呢?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以卑鄙的手段逼他和你结婚?你们对他的爱又哪里纯粹了?”
念桐被他反驳得无语。
的确,顾筠尧之所以和她结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被她所逼。
当时她只是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并没有太多考虑他的感受。
她总以为时间能让他爱上自己,可从刚才殷铭和他的通话中,她是彻底明白,不论时间过多久,他永远都不会爱上她。
当初的承诺像是诅咒,他能宠她疼她对她千般万般好,却不会爱她。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心虚了?”殷铭眼含讥讽。
“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他!因为你既不能在事业上给他任何帮助,反而处处给他惹麻烦,像你这样麻烦的女人,你凭什么要他爱你?”
“他爱不爱我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念桐语气强硬,又觉得好笑,“你一个男人,世上那么多女人你不爱,为什么偏偏要爱男人?”
她也真是倒霉。不但要堤防其他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现在是连男人都要堤防。
都怪顾筠尧那张脸太招摇,什么鬼怪见了都想扑上去。
“上帝说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我虽然爱上同性,但那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国家都允许同性结婚么?”
“问题是他根本不爱你,你这样是强人所难。”
“他不试着接受我怎么知道我值不值得爱?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能为他做一切,甚至为他去死!”
“那你怎么不去死?还在这里给他添乱?”念桐翻个白眼。“如果没有你,我想他会过得很好。”
“哼,应该说如果没有你,他也许会接受我。”殷铭变换一个姿势,接着说,“我在想我要怎么对付你呢?要不要像对付杜可唯一样让你也变成个傻子呢?”
念桐心头一震,美目瞠圆,不可思议的瞪着昏暗光线下脸色晦暗不明的殷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杜可唯被人轮`暴险些没命是你做的?”
殷铭咧嘴笑道:“你才知道?”
念桐心一沉,心里涌现一丝愧疚。
她那时竟然还怀疑是顾筠尧让人做的。
“那个女人真是没用,我本来还想借她的手除掉你,只是可惜她太没用了,手段不高明,心也不够狠,不然那次在儿童乐园她大可以把那个小孩和你解决掉的,这样我也不用露面就能坐享其成了。”
儿童乐园?
念桐想起那次她带小西去儿童乐园付杜可唯的约时总感觉有人在偷窥他们,敢情就是眼前的这个变态的男人了。
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人的掌控中。
“耿教授突然向学校辞职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辞职?”殷铭撇嘴,“他早被我禁锢了,学校的工作是我辞掉的。”
念桐骇然:“他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谁让他吃里扒外?知道我要对付你居然还想给你通风报信,我只能禁锢他,并且拿他母亲要挟他,只要他敢不听我的,我立即要他母亲的命。”
殷铭说着笑了笑,“小狄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又和他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就算再不甘也只能乖乖听我的话。只可惜我之前计划在你和筠尧的婚礼上制造事端,谁知那时偏偏整容的部位出现问题,所以不得不回到美国。让你如愿嫁给他,我真是怀恨在心,一想到你每晚都可以躺在他怀里感受他温暖的体温,我就恨不能将你挫骨扬灰。”
他的恨意完全由那两扇佩带了棕色美瞳的眼眸里迸裂出来,使得那张本就晦暗不明的脸更显狰狞,透着一股阴森。
都说最毒妇人心,原来男人的嫉妒心比起女人更为恐怖。
念桐蹙眉,眼角瞥到长方形茶几这端的菱形烟灰缸,脑海里灵光一闪,迅速有个念头在脑中成形。
只是还没动做茶几却被殷铭忽地一脚给揣开,力道之大,动作之敏捷,不难看出他应该受过一些类似空手道或者其他之类武术的训练。
看来他并不是只软脚虾。
念桐在心里掂量着如果打斗起来自己能有几分赢,耳边却听殷铭哼笑道:“你想用那个烟灰缸袭击我方便你逃走?”
念桐不语,却暗自做好防范他出手的准备。
“我知道你练过跆拳道,所以那次在B市的街道上才被捅了一刀还能和两个大男人搏斗,只是我不是他们,我早在十几年就已经是空手道高手,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做得了筠尧的贴身保镖?”
果然是个练过武术的人。
念桐下意识皱了皱眉。
“是不是怕了?”仿佛蓄意捉弄似地,殷铭依旧是懒散坐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会突然攻击自己。
“就算你再厉害,也不一定能赢我,空手道根本不是跆拳道的对手,只要是行家都知道这一点。”念桐调整心态,稳定自己的情绪。
跆拳道最忌讳失去自信和心情浮躁,不然就算再厉害也会输得很惨。
“谁跟你说空手道不是跆拳道对手?”殷铭呵笑,微撇着嘴角嘲讽道:“你教练?也许比赛时跆拳道的确比空手道厉害,毕竟跆拳道的对练是人,而空手道往常的对练是没有思想的死物,但论格斗,空手道的快狠准却绝对厉害过跆拳道,这一点你们教练没教过你么?小丫头?”
念桐语窒。
其实她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给自己增加自信罢了,没想到对方说得头头是道。
不过那又如何?
他再厉害,也休想让她乖乖任他处置。
“我们来打个赌,你敢么?”念桐忽然提议。
殷铭像是有些意外,棕眸闪了闪,挑眉道:“你想跟我赌什么?”
念桐却不回他,而是说:“不论我赌什么,我先问你敢不敢?”
殷铭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遮住落地窗投射进来的最后一丝光线,让念桐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不!她要对自己充满信心!
不要被自己打倒,这样才有机会赢!才能顺利走出这个房间,不成为顾筠尧的负担。
“你不敢?”
她微仰头望着五官完全看不清的殷铭,语气夹杂满满的挑衅。
殷铭轻笑,“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小丫头。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要跟我赌什么?所以,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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