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默杵在她侧旁,梁月兮见寿台上的唐朝无法说通,只能转脸冲向施以默求饶,“唐太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行行好让唐少饶过我这回,唐太太我知道你宽宏大量。”
她想扑过来抓她,扣住梁月兮的两人拉住她往前倾的身子。
施以默冷眼扫向她恸哭不断的脸,“梁小姐,愿赌服输。”
许多时候,她真的学不会心软。
来参加寿宴的人皆不敢说话,得罪唐朝可都是没有好下场的,黄旭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到最后,连黄家都给卖了。
唐朝只是简简单单挖了个陷阱,只等猎物往下跳。
男人纤长五指提起黄旭衣领拉向眼跟前,唐朝狭长的眼锋内蓄起兽性般的狠戾。
“旭少,谢谢你这么大方把黄家庞大的产业送给我,这个人情,我今儿记下了。”
“唐朝,你别太嚣张!”
黄旭一双眼怒成火焰状,他的人早已被唐朝控制,谁都料不到,在蒙水市黄家地盘上,竟暗藏着唐朝不少眼线。
男人勾起薄唇弧度,吩咐手下人道“还不送旭少一家子回去,至少黄府那栋宅子还值几个钱。”
“唐朝,你!”
唐朝转过身,不理会黄旭越距越远的叫嚣,他单手插兜自石阶上下来,梁月兮迎上他那张绝色的俊脸,朱唇干裂的毫无血色。
她现在,是连退的余地都没有。
唐朝优雅停在她面前,男人抬起右手揪起她头发往上提,梁月兮只觉头皮传来阵绷紧的胀疼,她瞳孔毫无焦距的闪烁,眼泪滚滚砸下,围观的人谁都不敢声张。
男人黑眸浅眯起,“你知道招惹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么?”
梁月兮抿紧呼吸没敢哭出声,“唐少,求求你饶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唐朝低低笑出声来,“可是我已经很生气了,怎么办呢?”
一张尊贵的笑脸,掺杂着无与伦比的迷人高雅,却隐隐透露股致命危险!
梁月兮整张脸因他加重的手里往上提,她双腿半软,几乎快要支撑不起那娇弱的身躯,脸上被自己抡出的巴掌这会还隐约可见。
自作孽,不可活。
施以默恬静的脸瞅不见半分怜悯,她依旧坚信,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买单,或对或错,总归要受到相应的回报。
梁月兮也着实被唐朝吓坏了,浑身哆嗦的不成样子。
男人松开她,自裤兜内掏出盒烟,结婚近半个月以来,唐朝同她在一起时,当着她面没抽过半支烟,施以默知道有时候他烟瘾犯了也强忍着,毕竟那么多年吸烟的习惯,能为她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说准许他抽烟,每天规定不能超过两支。
唐朝现在差不多什么都听她的,施以默说一他不会说二,这个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除了她,外面的人恐怕永远都见不到男人这般好说话的一面。
施以默凝视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嘴角轻挽起股温暖,唐朝吸了口烟,命人将寿台上那把样式漂亮的寿椅搬下来。
他并没有扇女人巴掌的习惯。
弄人的方法,不是只有一个。
施以默眼瞅着那把古董太师椅被两个人抬下来,她还在猜想唐朝要干嘛,就被一只大手强制性按坐上去。
她扬起眼睨向唐朝那张温柔的笑脸,“做什么?”
男人黑眸内藏有不少宠溺的光斑,“让你尝尝做女王的感觉。”
在家,她已经是十足十的女王。
唐朝鹰眸扫向手下人,所有人都未见过男人对谁能体现出这种听之任之的表情,也不知当初哪个记者写的欧家大小姐嫁入唐家后不会有好日子过,说唐家大少爷铁定不会正眼瞧她。
现在这种场景,怕是欧家大小姐只要稍稍皱下眉头,唐大少爷就要不惜一切来哄她开心吧?
施以默叠起一双美腿,周遭拥簇许多人在看,那种阵势,真有点像女皇登基的观礼,身为女人那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充斥着她的心扉,施以默偷展了下唇瓣,有说不出的幸福。
唐朝能给她的,是任何男人根本给不了的东西。
男人左唇坏坏牵起,一米八几的个头只消往人群中一站,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慵懒的坐在施以默扶手边,“该是实行赌局第二个承诺的时候。”
男人声音不大,自薄凉的双唇间溢出,却极其有分量。
施以默瞳孔微微睁开,第二个承诺不就是梁月兮向她下跪认错么?
依着电视剧和小说剧女主角这会的反应应该是紧拽住男主的手,体内发出那善良到无药可救的天真,帮人求情。
但施以默没有,她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
三米开外的梁月兮咬紧唇肉,哭得狼狈至极的面部再无先前那种得意忘形,无数道目光由各个角落管她打来,这场免费的好戏,却是靠她来完成。
女人顶着张红肿的眼,眼泪像水龙头般涌得衣领都浸湿了,透过那层模糊破碎的光线,她看到唐朝俊脸上那种阴沉与戾气。
她真真体会到什么叫无路可走。
在众人道道嘲笑的视野内,梁月兮颤抖身体,那只右腿缓缓软下去,钳住她的两人这才松手,女人双腿跪下时,或许旁人听不见,但她心脏处似是被什么撕裂般,好疼。
人群内,有谁传来阵微弱的笑声,梁月兮压紧容颜,眼泪颗颗碎在地上,屈辱的红晕滤透过整片耳根。
她弯下腰朝施以默拜了下,声音细弱蚊音,“对不起……”
唐朝眼锋闪过袭不耐,“没吃饭吗?”
梁月兮咽了下喉咙,哽咽着拔高音量,“对不起!”
唐朝左眸微挑,夹在指缝中的烟刚烧到一半,他目光下垂后,左右审视施以默脚下那双银灿灿的高跟鞋。
男人抽了口烟,灰色烟雾自他口鼻内飘散在周围,那张俊脸,越发朦胧且高深莫测。
他张开左臂拥住施以默肩胛,“爬过来,把我女人鞋底舔干净。”
唐朝转向施以默时,黑眸内的冷佞转瞬消散,他俯身抵到她耳漩,烟草味气息在她耳膜内扑成股温热“老婆,你记住,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她当他要说什么悄悄话呢。
施以默抬手在他胸膛上轻锤,使劲瞪向男人那张邪魅的脸。
就不晓得说点好听的。
唐朝眼见她脸部有些微红,低低嗤笑几声,男人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管哪种场合都不忘同施以默调情秀恩爱。
梁月兮已泣不成声,唐朝扬起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人群中立即挤入五个穿黑制服的男人,他们成排排成一队,抵在梁月兮跟前后,纷纷叉开双腿,所有人瞪大眼睛低声议论。
唐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这女人从这5个人胯下钻过来舔鞋!
施以默抬眼看了下唐朝那张倨傲的脸,他真是要把她往女王的位置上推,让所有人都看看,招惹到她这个女人,没有好下场。
只怕今日一过,很快会传出一句话:就算惹到天皇老子,也不要惹到唐家大公子的老婆。
以后走在大街上,别人看见她会不会敬而远之?
施以默笑得无奈,梁月兮孤身一人,她以为的靠山黄旭早已被强制性迁走,如今她再没嚣张的后台,如果她不想死的更惨的话,除了任人宰割,她别无选择。
梁月兮绝望的阖上双眸,咬紧牙关,双掌撑在地板上,她微微向前爬动。梁家在京城虽及不上四大家族,但也算颇有威望,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是会沦为日后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瘦小的身影穿梭在5人裤裆下,明明如此狼狈,人群里却总有看好戏的发出几声嘲笑,清浅的笑声扎入梁月兮耳蜗内,何其难受?
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去招惹欧家大小姐了。
鸡蛋碰石头,到最后害的还是她自己。
施以默眼见女人快要爬出来,她拉住唐朝温热的大掌,男人右指间的烟头轻弹出去,他折过脸时,眼角被烟雾熏得浅眯起来。
施以默尴尬的看向他,“真要舔我鞋底啊?”
“嗯?”唐朝挑挑浓眉,“怎么你不喜欢么?”
她僵硬的笑了笑,“我不想我鞋底沾满口水。”
梁月兮先前对她冷嘲热讽,仗着黄旭的势力不仅奚落她,还连同唐家和欧家一块侮辱,这口气,施以默自是不会轻易咽下,她本就不是有多善良的主,但一想到自己鞋底沾染上她的唾液,她就无法忍受。
“嗯哼。”男人轻应了声,“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给你磕100个响头,直到你满意为止。”
唐朝倾下身,额头同她相抵,施以默嘴角轻扬起抹笑靥,她直勾勾望着他夜眸内的晶莹,“都在看呢。”
“我疼老婆,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施以默抿唇,脸蛋沉淀起抹羞赧,“讨厌。”
“你不就喜欢我的‘讨厌’么?”
“谁喜欢了?”她抬手捶他,唐朝一把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腕。
她也不知几时养成的习惯,动不动就喜欢轻锤他胸膛,在唐朝眼里,这个动作撒娇意味十足。
梁月兮停在施以默跟前一尺远,眼瞅着夫妻俩亲密的举动,她的声色已经哭得沙哑,按照男人的吩咐,她磕头必须响亮,可这毕竟是硬邦邦的地砖,饶是铁做的额头也扛不住。
唐朝的手段,就是要踩得别人永无翻身之日!
梁月兮手肘微弯,额头缓缓靠入地板,那一撞,弄得她头晕眼花,脑浆都好似要被撞碎了。
头顶英气逼人的男人,冷冷俯视她,“太轻了。”
梁月兮抿紧唇瓣,眼泪又不争气攀升起来。
她加重第二拜的力道,砰然脆响自地板处晕染开,抬起额头时,中央已印出道红迹,梁月兮脸色惨白,从眼角涌下的泪水淌入嘴里,苦涩的她心脏都在抽搐。
几下之后,起先那些看笑话的,再没有谁笑了,梁月兮这副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软下来,施以默看到她额角破出块血迹,女人却照样顶着血肉模糊的额头叩向地砖那道污痕上,她有些受不了。
的确很残忍。
这才几下啊,要真一百下,额骨都能叩裂了,非严重脑震荡不可。
她别开脸,“算了,别磕了。”
梁月兮神色已经有些飘渺,她眼皮连轻抬下的力气都没有,女人稍微直起腰背,唇齿开合之际,还来不及说感谢的话,整个人沉闷往旁栽去。
旁侧有人吓得尖叫,施以默睁大双眼刚要起身,她肩膀被唐朝稳住,“别怕。”
“会不会闹出人命啊?”施以默俏颊微微扬起抹焦忧,男人慢条斯理勾起唇角,“有我在,别担心。”
这种事,施以默是第一次遇上,可唐朝,就说不清楚了。
他孤傲的瞄向昏迷不醒的女人,“才这么几下,死不了。”
这点惩罚,于他来说,算轻了。
黄老爷子寿宴,最终是惨烈收场,黄旭将自个儿家一朝败光,这一夜破产的富豪,在新闻上不占少数,不过敢公然挑衅唐朝的人,还真没几个,黄旭也算英雄了一回。
只可惜,壮烈牺牲!
后来,施以默回回想起那次寿宴,她就忍俊不禁。
哪有人去参加别人的寿宴,还把人家家底给端了的?
蜜月旅行回来,唐朝原本打算跟施以默搬出去住,陈桂云坚决不同意,男人怕她把所有罪责怪到施以默身上,也只好先顺应她心意。
一大清早,施以默搁在床头柜的闹钟响起,她惊悸般睁开眼,想要拿开唐朝抱在她腰间的胳膊,奈何尝试几次没成。
“唐朝。”她试着推了他几次,“醒醒。”
男人眉头微锁,并未睁开,“怎么了?”
“把手拿开,我要起来了。”
“起来做什么?”
施以默越拽他,他还搂得越紧了。“起来晚了,妈呆会又不高兴了。”
唐朝将她往怀里捞,两抹一丝不挂的身子贴得越发紧,“不管她,在唐家我老婆权利最大。”
“别闹了,我真要起来了。”
男人鹰眸微睁,透露的睡意朦胧如水。
他高挺的鼻梁在她鼻尖前摩擦,“昨晚我们累到凌晨3点,你身子扛得住么?”
“可是……”
“嘘!”他用手堵住她的嘴,薄唇在她额间亲吻下,“尽管睡,妈那边我来应付,往后她说什么你都推给我,知道么?”
施以默咬了下嘴角,“噢。”
唐朝扬起唇角,他扳过她脑袋靠在胸前,“再睡会,困死了。”
施以默往温暖的被窝内缩了下,有个人护着真好啊,以后在唐家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餐厅内,陈桂云眼见那两张空位,脸色不由冷下来。
“这都几点了,还不晓得起床,这女人把我儿子也带坏了。”
“妈!”唐梦不悦的喊了她一声,“大嫂想睡你就让她睡嘛,连这个也要说。”
“你懂什么?既然冠上了唐姓,那就该懂唐家的规矩,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唐宏是听不下去了,他一掌拍在桌上,弹跳起的碟碗惊得陈桂云身子微怔。
“你当初嫁进唐家我几时说过你?默默才刚进门你就给人家做脸做色,别忘了,这媳妇可是你死活要挑的!”
陈桂云沉下脸,一口怨气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上次黄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毕竟唐宏见了黄老爷子也要恭恭敬敬,现如今他孙子把人家家底都给抄了,虽明知道是对方挑衅在先,不过他这个老顽固依然觉得不该这样咄咄逼人。
这口气,终是发在陈桂云身上。
唐梦也知道爷爷脾气,她含着片面包赶紧埋头啃,气头上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唐赫经常一出门好几天就见不到影子,今天倒是回来的早。
他穿着身休闲服英姿飒爽的进来餐厅,“哟,哥儿几个都在呢?”
他向来没正经惯了,唐家人自然也见怪不怪。
唐赫拉开唐梦旁边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我哥和嫂子呢?”
唐梦用手肘撞向他,“这么说大哥要不回来,你还准备在外鬼混?”
唐赫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回来瞅瞅大嫂,多有本事啊,结婚前我哥的人是她的,结婚后我哥的人和心都是她的。”
要不亲眼看看,他真不愿相信欧家大小姐就是施以默。
藏得真够深的,一家老小都被她耍了。
陈桂云冷哼了声,她目光转向餐厅门口,口气难免强硬,“你嫂子还没起床呢,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了!”
“原来还在跟我哥恩爱呢。”唐赫牵起左唇笑了笑,他背锥往后靠去,右手慵懒横在椅背上,“我哥这么强悍,嫂子说不定能生个8胞胎。”
“噗.”
唐梦一口牛奶直接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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