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楚荣满脸血迹,这一路,她双拳紧握,目光惊恐的望向车头前方,心底的恐惧像把利刃,一刀一刀割在她皮肤上,以至于好几次想张口说话,却发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驾驶室的唐赫,倒显得平静许多。
那种人,死不足惜!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为这个女人,在冲动下跑去撞人,还是索命的那种。
莫名的,有股烦躁冲上脑门,唐赫单手摸了下裤兜,从烟盒内抽出根烟含在唇上。
打火机拍亮的瞬间,他坚挺的鼻梁,以及精致的半张脸,像个鬼魅般,落入她眼中。
楚荣抓紧安全绳,“你要,要带我去哪?”
“我的住处。”
男人鼻翼掷出抹烟卷,她视线下垂,看了眼唐赫缠在右手中的白布,心中更为害怕。
“方才的事,我不会说的。”
男人斜看她眼,楚荣咬了咬唇肉,“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一定消失在京城,永远不会出现。”
原来是怕他杀人灭口。
唐赫冷笑下,“你放心,我对你的命没什么兴趣。”他狠狠吸了口烟,眼见着楚荣戒备的神色,因他一席话逐渐放松下来,突然又道,“我只对你的人,感兴趣。”
她猛抬起下巴,“什么意思?”
唐赫降下车窗,让夜风吹进来,把室内的烟味冲淡,“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允许,你哪儿都不能去。”
迎面而来的车辆,将他整张脸的邪魅照耀成极致,楚荣歪侧着头,一对眸子看向他,眉间的神情,幻化成惊愕。
说到底,她是不愿和他有任何牵扯的。
暗夜下,炫酷的银色跑车在公路上疾驰。
唐赫没有立即回住处,而是先去了个地方,在友人那里,他交代好清洗车辆的过程,包括某些夹缝,但凡是车上的,按照他的意思,车里车外各个角落都要弄得仔细。
楚荣站在边上,一直没说话。
程昱宁看了她眼,狭长的眼角寻着丝无奈,他抬手扶了下唐赫的肩,“又惹祸事儿了?”
“撞死个人。”
男人埋头点支烟,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痛不痒。
“又撞死人了?”程昱宁听在耳里,只笑笑,全然没有那种震惊,“人命在你手里,果然分文不值。”
唐赫睇他眼,“你当老子想?”
“上次是同我喝酒闹的,这次呢?”程昱宁饶有兴致的扫向楚荣,“为了这个女人?”
楚荣被他盯得缩了下脖子,身上的血迹干掉后,很难再擦净。两人的对话传到耳里,让她更加觉得,唐赫这种人绝不能招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
“得。”
程昱宁耸下肩,“保证给你弄的漂漂亮亮,跟新的一样。”
事情办完后,唐赫在程昱宁车库内开走辆新车,一直到回去他的私人住宅,楚荣也没说过一句话。
“往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停稳车子,唐赫自顾解开安全绳,“今晚的事,谁也别说。”
“我不会说的。”
唐赫双手插兜,欣长的身影走在前头,沿着池塘边平铺的鹅卵石,把她带入大厅。
这里的奢华程度,楚荣只在电视上见过。
“大吗?”
男人见她四处张望,唇角斜勾,“我的房子多的是,这栋还算小的。”
纨绔!
楚荣收起眼神,“我,我能先洗个澡么?”
“可以。”他笑意渐深,“先叫声唐叔听听。”
“你不是不喜欢吗?”
“多好听呢。”
人不要脸,鬼都害怕,楚荣无话可说,“唐叔。”
男人满脸得意,“这还差不多。”
他余音刚落,被油漆刷成雪白色的欧式楼梯顶层,突然闪出个粉红色身影,见到唐赫,女人忙从楼上下来,“阿赫,你回来了?”
男人一见是她,眉峰蹙起,“你怎么在这?”
“我想你。”
她挽住唐赫的手臂,视线很快胶着在楚荣脸上,脸色一变,“她怎么来了?”
唐赫甩开她,“你敢偷偷配我的钥匙?”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么。”叶小夕理直气壮,“有了钥匙,方便我随时过来陪你。”
男人的潭底,瞬间凝起股阴佞,“我的话,你当耳旁风?”
“我只是……”
她话未说完,唐赫捏着她的肩膀,将人拖拽着,大步迈向门口,叶小夕撒娇道,“阿赫,你弄疼我了。”
“滚!”
男人往她身上一推,把人送出去。
叶小夕拍门的声音很大,“阿赫,你是不是被楚荣那个狐狸精迷住了?”
楚荣立在大厅中央,天知道她多么希望,唐赫方才扔出去的人能是她自己。
她和叶小夕同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她刻意躲着,也难逃叶小夕刻意找茬。
楚荣说,“我还是走吧。”
唐赫一个眼神扫来,她心尖都跟着颤了下。
“好好给老子住着!”
门外的叶小夕仍不死心,“阿赫,你当初不是说很喜欢我吗?还让我给你生孩子,你说会同别的女人断的干干净净,我都信了,阿赫,你不能这么对我!”
听着她着急的喊声,楚荣余光瞥眼一脸阴沉的唐赫,他果然是花花公子中的极品,见一个爱一个,关键是,哄骗女孩的手段真够俗套的。
如果可以,楚荣真想挖开他的胸膛瞧瞧,这个老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不过,他怎么玩弄别人,她也碍不着。反正像他这种人,双手奉上她也是不会要的。
不顾门外吵闹的女人,唐赫领着楚荣上到二楼,衣柜内,成排的男装整齐的挂在架子上,各式各样什么款式都有。
她看的眼花缭乱,这么多衣服,八辈子都穿不完。
唐赫挑起件崭新的白衬衫扔向她头顶,“去洗澡。”
衣服上香喷喷的,就算没被穿过,架在卧室里,也难免沾上他的味道。
拿着它,楚荣迈向浴室。
今晚的一切放映在脑海,于她来说,像个梦境一般。多少年来,楚荣千方百计想摆脱养父的纠缠,甚至曾经动过杀念,可她到底是个手无缚鸡的女孩儿,楚荣没有那种胆量,更不愿为了个畜生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可唐赫却那么轻易的,杀掉了那个人。
楚荣觉得不可思议,养父被撞的一幕,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吓破她的胆儿。
往后的路,她该怎么走?
楚荣在浴室内冲有半个小时,她想彻底洗去一身脏乱,洗掉过去,洗走曾经的惨痛。
出来时,卧室内早已看不见男人的踪影,楚荣光着脚丫,信步往楼下走去。
“楚荣。”
一道女音忽然响起,她站在楼梯口,望着刚进门的女人,“你还没走?”
叶小夕盯向她身上那件短到只能盖住臀部的衬衫,楚荣的头发很长,这会儿湿漉漉的披下来,配上一副白皙水嫩的脸蛋,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刚出世的妖精。
唐赫挑女人的眼光向来很高,叶小夕同她比较,没有容貌上的输赢。
“你是打算跟我争?”叶小夕问道。
“我没争。”
“那你跑到我男朋友家里做什么?”她眼底的光芒锐利起来,“还穿成这样。”
一时之间,楚荣难以解释清楚,众人皆知,叶小夕是唐赫唯一承认过的女友,其余那些只当是露水姻缘,下床之后,恐怕他连别人长什么样都忘了。
而楚荣,也确实和唐赫有一腿,对于这点,叶小夕是知道的。
楚荣将目光转向四周,“唐赫呢?”
“唐赫也是你喊的?”
“我不想和你吵。”楚荣折过身,爬上几层楼梯,想要回到卧室,叶小夕冲上来便扯住她的头发,楚荣脚底一滑,忙抓住身侧的扶手,才不至于从楼梯上滚下去。
“贱货!”
叶小夕骂道,强行将她从楼梯上拖拽下来,楚荣摔在地上时,还未来得及起来,背部一承重,叶小夕骑坐上来,两只手毫不留情的揪起她的头,“别以为在脸上抹点血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能随随便便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楚荣方才浑身是血,她看得一清二楚。
“放开我!”
“敢做小三就别怕挨打!”
“除了你,没人稀罕他。”
“话倒是说的比谁都清高。”
叶小夕全身的重量刻意压在她身上,楚荣趴向地板,很难把脸翻过来。上次,她也是这么挨了她的打,不同的是,那会儿她们人多势众,可现在却只有叶小夕一人。
要真比力气,楚荣属于运动健将,弱不经风的叶小夕哪能是她的对手?
楚荣说,“你最好还是放开我。”
“你是在跟我横?”
“没人跟你争男人。”楚荣想说,他那么老,她口味还不至于重成那样。
“穿成这样,还跟我狡辩?”
叶小夕气急败坏,直接将她衬衫底下掀起来,目光看入里面的菊花内裤,“就这货色也能吸引人?”
楚荣用力拉着衬衫往下盖,叶小夕指甲深,以前也是刻意留出来染上红色,五根手指头伸出去,看上去特别好看。这会儿,便是她用来掐人的武器。
楚荣吃痛,双臂抽回来撑向地面,腰间一挺,叶小夕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
两人很快拉扯起来,相互掐着。
唐赫手里拿着件未拆袋的白色连衣裙,自外头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楚荣占了上风,她骑上叶小夕的肚子,一只玉手抓扯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按住她的手,由于背对着大门,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
“就你这力气,回家练练再说。”
叶小夕不甘示弱,仅剩的一只手揪紧她胸前的衣料,“楚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个种马男,你也真够拼的!”
叶小夕冷笑道,“别把自己说的像朵白莲花。”
“那种男人,送给我,我也不要!”
“是么?”
一道极聚磁性的男低音,接下楚荣的话,在百平米的大厅内响起。
唐赫将手中的衣服往沙发上一扔,迈开步子就往她这边过来。
楚荣面颜微变,先前的气焰在对上男人那双黑如刷漆的瞳孔时,完完全全熄灭下去。松开身下的女人,楚荣站了起来。
“唐叔。”
“这会儿知道喊唐叔?”
唐赫细长的眼角,冰一样的向上扬,“在我面前,怎么不敢说这些?”
叶小夕跟着爬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伤的比楚荣还重。
“阿赫,你听听,这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没你的事!”
男人摊开手,“钥匙交出来,给我滚。”
“阿赫!”
他一道视线逼过去,“听不懂人话?”
叶小夕咬着唇,满腹委屈,她一心认定,自从楚荣出现后,唐赫在她身上的心思就跟着变了,却并不知,楚荣也是今晚才同他有了真正的牵扯。
女人依依不舍的,把配好的钥匙放入他掌心,眸底渐渐升起股湿润。
“阿赫……”
“出去!”
叶小夕双目赤红,瞪了眼楚荣,灰溜溜的冲出门。
硕大的房子,瞬间只剩两个人。
唐赫眼神烧灼,绝俊的容颜在水晶灯下,犹如附上层捉摸不透的色彩,紧紧绷直的薄唇,拉深了他五官的生硬程度。
“楚荣,你好好同我说说,什么叫种马?”
“我胡说八道的。”
楚荣视线下垂至他大腿处,没敢同他对视。
唐赫眼锋微阖,“打、咬、骂,女人的伎俩,你今晚倒是在我身上占全了。”
有史以来,头一遭!
楚荣不想惹他发火,怪只怪运气不好,那种话都能让他听见。
她赤脚踩在原地,发髻凌乱,衣衫不整,胸前的扣子也因为起先的撕扯,不知何时裂开了两个。以唐赫那种身高角度往下看,里面春光无限,饱满诱人。
同一年龄阶段,她的胸,确实要比叶小夕大。
唐赫直勾勾盯向她,“怎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
“……”
这小女人,杂就越来越气人?
男人抬起右腿,用小腿处轻踹下她的大腿,“滚去洗澡,脏死了!”
楚荣点下头,屁颠屁颠跑上楼。
唐赫说的对,她回回出现在他眼前时,都是各种洋相出尽的时候,要多丑有多丑。
直到后来,楚荣才真正明白,原来冥冥之中,都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第二天,韩深说话算话,在网上公开澄清和唐梦的关系,并附上几张那晚同学会的拍摄照片。
各大报刊争相报道,唐梦的新闻占据了大片视野。楚荣拿着当天的报纸来来回回仔细看,才在副版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楚爸被撞身亡的消息。
尸体在今晨才被察觉,楚爸几乎面目全非,事发现场被人刻意清理过,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唐赫的手脚,做的很干净。
楚荣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楚爸的死同她而言,只有解脱没有伤害,楚荣并不想这么冷血,可现实却逼得她无路可走。
博野融入吴氏企业的投资,在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过后,也跟着撤了出来,吴氏集团受到极大动荡,公司股票从开盘到现在,已经快跌到十个百分点的最低限度。
他早前就提醒过吴羽童,当初吴家快垮的时候,他放入大量资金给了他们起死回生的机会,倘若她哪天招惹到他头上,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再把他们打回原形。
所以,她跳楼那天,才会那么害怕博野打这通电话。
可她到底还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唐家——
陈桂云坐在客厅沙发上,亲自折着手中成堆的喜糖盒子,她忙前忙后半点不让佣人插手。
“默默,你怀着孩子不能太劳累,让我来吧。”
“妈,我没事。”
施以默沿着线,把盒子粘起来。骁骁掂起脚尖,左手勾到茶几台面上后,把上头的纸盒一个劲往地上扔,嘴里还流着一长串的口水。
陈桂云由着他,只顾手中的动作,“你和阿朝结婚时,我没亲自动过手,这回一定要在梦梦这里补上。”
施以默抿唇一笑,回想着她和唐朝结婚那段,其实心里挺遗憾的,若当初早些说开,也就闹不出之后那么多事。
骁骁往地上撒了不少战利品,看起来很开心,手里一个叠好的盒子被他抓起后,直直的递向施以默,嘴里哼着,“哦,哦。”
施以默接过去放在一旁,骁骁撅着屁股,两手撑向地面,又从地上抓了个盒子起来。
公平起来,这回,他递给了陈桂云,“哦。”
陈桂云满脸笑容,“我的乖孙儿。”她伸手把骁骁抱到双腿内侧,“奶奶给你擦擦鼻涕,瞧这一脸脏的。”
她在桌上抽出张纸,骁骁举着手,同她争抢起来。
陈桂云错开他,把孩子的鼻涕抹干净。
唐朝下班回家后,骁骁不依了,挣开陈桂云的钳制,横冲直往向他跑去。
“抱抱,抱抱。”
男人两手掐灭烟头,大手握住孩子腋窝,直接把人提起来,骁骁咯咯笑个不停。
自打认人后,唐骁最亲近的人只有两个:唐朝和施以默,但凡到了晚上,除了夫妻二人,谁都带不了孩子,陈桂云要想抱他,骁骁便扯开嗓门的哭。
唐朝回回都跟施以默说,这儿子准是来破坏他们夫妻深入探讨感情的。
每次换来的,都是施以默用嘴呸他。
这样到好,她怀孕期间,多了个骁骁的存在,夜里省了不少男人的纠缠。
唐朝把儿子架在脖子上,“老婆,我回来了。”
施以默早看见了,“忙呢。”
“再忙也得伺候老公不是?”
男人将一双修长笔挺的玉腿迈过来,陈桂云在他眼底成了摆设,“来,给个舌吻。”
陈桂云生的儿子,就没见过正经的,她这个当妈都看不下去,瞪了他眼,“别拿妈不当人看。”
唐朝弯下腰,俊脸凑向沙发,施以默眼见他靠近,划开唇瓣正要说些什么,坐在高处的骁骁一扬手,在他头顶拍了下。
“嗯!”
唐骁哼了声,不出三秒,唐朝只觉脖子上有股滚烫的热潮,沿着他精硕的胸膛往下流,水里还伴着尿骚味。
施以默一见,推开他就往陈桂云那方躲,儿子上来就给个下马威,唐朝一张俊颜黑尽。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笑的前俯后仰。
“童子尿呢。”施以默眨巴眨巴眼,双颊都笑红了,“老公,儿子给了你最高的待遇。”
男人的脸,更加氤氲。
臭小子!
唐梦和博野的婚期越来越近,博家和唐家一样,该请的宾客一个也没落下。兜兜转转绕了大半圈,喜帖上新娘栏里,还是变成了唐梦的名字。
虽然,是奉子成婚。
婚纱店里,本该是门庭若市,由于博野包场,整栋大厦总共八层楼,变得十分清静。
唐梦试穿的几件,都是博野亲自选款,然后由知名设计师设计的,每一件都独一无二,价格不菲。
二十多年来,她日日夜夜盼的,就是某天能为他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可当真正做到后,又发现已经不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纯粹。
毕竟,他们之间曾经出现过裂缝。
“唐小姐,这件婚纱真适合您。”
唐梦在镜子前照了下,眼瞅着博野的身影从后面走来,她提起裙角,冲着女营业员道,“给我换下来吧,就要这件。”
“好的。”
营业员刚开口,博野已经迈开步子走近唐梦身侧,把她想要往更衣室内钻的身子拉住,“慌什么,我还没说好看。”
“我已经试过了。”
男人把她板正,“我看看。”
婚纱上的蕾丝一层层扑下来,裹胸式,大拖尾,正好和她胸前两排锁骨衬成种夺目的性感。唐梦皮肤天生白皙,长发盘成个精致的新娘头,配上这身婚纱,竟比时装周上的模特更好看。
博野瞳仁深处,全都是她一个人的影子。
营业员见他一副被迷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博先生,确定要这套吗?唐小姐非常适合,又性感又漂亮。”
唐梦抬眸看向他,博野回神后,眉宇间的神色黑压压阴成一团。
“那么漂亮做什么?”他冷冷道,“换件丑的,胸前要裹起来,露成这样给谁看?”
唐梦,“……”
营业员,“……”
第一次听说,新娘不要漂亮的要丑的,这些话,恐怕只有在博野口中才能听见。
男人的态度很坚决,挑来挑去,由着他的性子,选了件没有露点的,穿在她身上,同样非常美。
订完衣服后,博野驱车,载着唐梦去了人民医院探望女儿。
殡仪馆内,入殓师在楚爸脸上描了层妆,透过玻璃盖望进去,他睡态安详,再没有生前那种利欲与狰狞。
楚荣陪同楚妈站在一起,弟弟则趴在盖子上,泣不成声。
“爸……”
能为他哭的,怕也只有这个宝贝儿子了。
楚妈眼圈嫣红,“荣荣,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
“没事。”
“现在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听到楚妈一番话,楚荣眼底闪过丝冷笑,从小到大,楚妈一直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可楚荣心里清楚,她挨的很多打骂,都是她在楚爸枕边煽风点火所致,其中就包括,让楚荣靠身体挣钱。
现如今楚妈听说她要搬去和唐赫同住,巴结楚荣更像是巴结棵摇钱树,嘘寒问暖假的让人恶心。
见她不出声,楚妈嘤嘤的哭起来,“我和你爸少说也养了你18年,现如今他走的不明不白,我这个当妈的也没什么指望,只愿你能把楚陶抚养出来,算是报了我们的恩情。”
楚荣面色平静,“我没钱。”
“荣荣。”
楚荣补充说,“我自己上学都成问题。”
“不是还有唐二少么?”
楚妈看着她,“他家财万贯,给你的肯定也不少。”
“妈。”楚荣喊着,念着养育之恩,这一声妈才有勇气叫出口,“钱是他的,不是我的。”
“你是他的人,他的钱不就是你的。”
楚荣的面色沉下来,“我同他没多大关系。”
楚妈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捧着脸,哭得更为动容,“我知道这些年你爸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你心里记恨我们是应该的,可是楚陶还小,妈希望你念在昔日情分上,帮他一把,成么?”
还小?
17岁了还小?
那么她呢?
不小么?
楚荣无动于衷,不顾楚妈装可怜,转过身掉头就走,“我还有事,改天再过来看看。”
“荣荣。”
身后的叫喊,楚荣权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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