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生气,她现在的语气自认为也已经很礼貌,在没确定事情原因以前,她也不会随便扣坏人的帽子在他们头上,而且理所当然她要了解她们拦住她的理由。
“格格,你……你在说什么?你不认得我们?”那个第一眼看见的女妇人一脸惊恐,说话都开始结巴。
“我不叫格格,当然不认识你们,所以你们认错人了,为什么要拦着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请你们让我走好不好?”
“啊……老公,女儿傻了,不认得我们了怎么办?”
苏妈妈尖叫一声扑进身后那个中年男人苏顾仁怀里,又开始悲伤地哭;虽然刚才医生告诉过他们女儿车祸时头部受到撞击可能失忆,但真正面对自己疼若珠宝的女儿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苏妈妈还是受不了。
苏顾仁搂住妻子轻声安慰两声,才松开她走到宁错错床前:“格格,我是爸爸,还记得么?”
宁错错看向他,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端正,但脸上看上去显得十分和蔼。一身灰色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拿着一个公文袋,看样子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上下来。
不过她还是没什么记忆,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她老实地摇摇头,苏顾仁有些失望,但毕竟是历经多年官场之人,很快就掩住失望的情绪朝她亲切地笑笑:“没事,医生说你头受了伤,可能只是暂时想不起来,很快就会好的,你醒了没事儿就好,爸爸单位还有事要先走,记得乖乖听话,晚上再来看你。”
宁错错其实根本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为了尽快脱离这样被他们禁锢的困境,她假装我很听话地点点头。
说完,苏顾仁又安慰安慰妻子,和医生说了几句,便领着门外等候的助理离开。
“格格,也不记得哥哥了么?那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么?”
宁错错把头转向年轻男子,浅色休闲西服,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长得斯文帅气,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看上去很赏心悦目。
哥哥?名字?
是啊,她叫什么名字?她努力去搜寻刚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画面,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除了那个孩子,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启帆看妹妹一脸的茫然和疑惑,微皱着丰挺的眉宇,走过去把她的脑袋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背轻柔地说:“没关系,哥哥知道你是我最疼的妹妹就可以了,我们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苏妈妈也抹着眼泪在一旁连连点头,说不用着急。
宁错错不明所以,等苏妈妈跟医生出去以后,她拉住苏启帆的胳膊:“你是我哥?”
苏启帆笑笑,捏捏她的小脸点点头。
“那是爸妈?”
苏启帆又微笑着点点头。
“那,那我的孩子呢?”
这下苏启帆笑不出来了,他也下意识地望了眼妹妹手指着的肚子,没什么异样啊?那她为什么一直都吵着要找孩子?难道是妹妹怀孕了他们还不知道?难道是医生没查出来?
敛起脸上的笑意,他看着宁错错肯定的眼神郑重地问:“格格,你……你怀孕了?你还没结婚怎么会有孩子呢?来,告诉哥哥,你不是忘记了吗?怎么又会记得自己有孩子?”
宁错错又再次把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腹平坦光滑,确实不像生过孩子。
可是?那感觉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做梦,或是得什么妄想症了?
宁错错迷惘地摇头,只说了句梦见的,但那梦很真实。
苏启帆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做梦的呢,不是真的。”
在再三确定之后,她终于相信那是自己做的一个太过真实的梦而已,原来自己还没结婚,怎么会有孩子?
她问苏启帆家里的情况,苏启帆慢慢腾腾又简单地说了大半天,她总算弄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苏家在南都也是个不小的家庭,苏辛格的父亲苏顾仁一共三兄弟,老大苏顾青与苏顾仁都在市铁路局任职,苏顾仁是副局长,老三苏顾正从商多年,在南都上层社会也有不小的影响。
而苏辛格这一辈堂兄妹也挺多,苏辛格是苏顾仁的二女,苏启帆最大,还未婚,苏辛格上面还有一位姐姐苏辛颜,已经嫁人,最近被公司公派出国进修还没回来。
苏启帆自己有一家心理咨询医疗事务所,而苏辛格是家里的老幺女,平日里最得宠爱。
在医生确定她只是一点儿皮外伤可以回家修养后,宁错错在茫茫然中成了苏辛格,跟着苏启帆走进了苏家。
苏家别墅在一个半山别墅群中,红色的外墙,一座白色不规则的圆形小洋楼,庭前小字里种了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还有一个可以在月下赏景的亭台,别墅内多以白色木制的家具为主,吊灯,琉璃吧台,阁子窗户,但里面又增加了不少现代的时尚元素。
整个家给人的感觉就是优雅中透着清新自然,时尚中又带着点儿别出一格的野性豪放。
这种中西混搭让苏辛格眼睛都快看花了,她完全想象不到一个高官的家,竟会是这样的楼台流水,小桥阁亭,苏启帆笑她说,这还是出自她本尊之手。
苏辛格已经回家一个月了,除了他们告诉给她的信息,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那个关于孩子的梦,却日日都困扰着她。有一种急迫,压在胸口,四处乱撞,却找不着出口。
苏家的氛围非常好,父慈母爱,兄长关心大姐疼爱,但她使终觉得还是缺少了什么?没有踏实的感觉。
每当望向自已床上那张巨幅的照片,女子妩媚的瓜子脸,迷人的凤眼,纤合有度的身段儿,她都会犹豫着摸摸自己的脸,为什么会对自己这张脸的感觉如此陌生?
她想不明白,家里人都当她受伤未愈,强烈要求她在家继续好好休息。
苏辛格了解到,自己以前也是不用去工作的,但因为爱好房屋设计并且做得不错,经常会接接外单,然后在家里做。
现在的她因为哪里也去不了,整日呆在家里不是发呆就是跑到厨房去捣鼓捣鼓,她发现自己对厨房的事物像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与熟悉,做东西的时候得心应手,不用经过思考,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餐点已经上桌。
苏爸难得今天早下班,咬了一口苏辛格刚端出来的蛋挞,乐呵呵地说:“我女儿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以后哪个小子拐到你就有福了。”
听家里人说她以前也喜欢做吃的,厨艺还很不赖,苏辛格拢了拢长发,嘟着嘴颇不乐意地讲:“爸爸,你就不会说舍不得女儿吗?”
一家人哈哈大笑,苏爸吃掉最后一个点心摇摇头说:“嗳,不行不行,再舍不得等你成老姑娘到时候就该怨我了,昨天见着一些老朋友可都替我急了,格格,你到底想找什么样儿的?”
这个话题在苏家已经是老生常谈了,苏辛格已经26岁,对女人来讲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却没有一个固定的男朋友。
苏辛格抚抚额,想起手机里一长串的陌生男人名字,真让她头疼。
她听常来家里找她玩儿的阳敏说,她以前最喜欢四处勾搭男人,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后又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某些符合她苏辛格后备男朋友条件的,电话是一定要留下的。这就是她手机号码里那一串男人名字的由来,本想直接删除掉,又不懂有没有认识的人,她只好先搁着。
阳敏说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康杰,但两人的关系外人也说不清道不明,说是恋人,两人既不约会也没相互表白过,还都在各自滔滔不绝地相亲。
说不是恋人,又好像两人有些不太对劲儿,苏辛格放浪的烂摊子,每次都是康杰帮她处理。
反正他们说不明白,苏辛格就更不明白,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连那人什么模样她都想不起来,算了吧,既然不清不楚,这下就直接清楚了。
她问妈妈自己出车祸的原因,苏妈妈说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她又安排苏辛格去某家餐厅相亲,没多久医院就打电话来说她进医院了。
妈妈说阳敏肯定知道,因为阳敏与苏辛格,康杰同是发小,她最铁的姐妹。
阳敏来的时候苏辛格问,阳敏说:“我也不知道,你让我陪你去相亲,结果在餐厅碰上康杰和另一个女人,刚巧我男朋友秦峰打电话给我有事儿,我就走了,不过估计你的事儿肯定和康杰跑不了关系,还好你只是暂时失忆,要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当砍死康杰那死男人……”
苏辛格在苏家已经生活了两个月,忘却记忆,她已经能真正溶入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只是,提起画笔,她没了感觉,拿起厨房的用具,她得心应手。家里也不怪她,说没有关系,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而最让苏辛格欲哭无泪的,是苏妈一周三次安排的相亲,苏妈对要把女儿尽快嫁出去这件事近乎着魔,张家儿子,李家表哥,总之只要稍微符合条件的,都得拉出来给女儿培养培养。
坐在一家名叫十八楼的餐厅里,苏辛格看了眼对面一直盯着她笑得优雅的男人,想起出门前妈妈的严重警告,要是再敢连人家名字电话都没弄清楚就跑掉,后果你知道。
她当然知道,再清楚不过。
于是,苏辛格弯着凤眼妩媚的脸上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帅哥,叫什么名字?”
“杨峥。”真是简单扼要。
“请问你电话几号?”苏辛格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记他的号码,照这速度,两分钟就能搞定一个。
其实用心里话讲,这叫杨峥的长得很好看,如果是放在夜场认识,苏辛格可能调戏完以后再收入囊中,但与这意义不同,这可是实打实的关系,作不得假。
而用阳敏的话讲,就是她不想负责任。
可这次苏辛格失算了,杨峥看着她笑但却并不回答。
难道是怕我骚扰所以不敢给?这也倒很正常,就他这副皮囊再加一个不错的家庭条件,这样的男人最怕女人纠缠不清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你不用为难。”苏辛格善解人意地帮他找借口。
“你误会了,我不为难,只是怕给你以后你就要离开了,所以,想呆会儿再给。”
杨峥喝了一口手里的红酒,他当然不为难,相反,他对这个女子还有了兴趣。
他本也是应付自家那难缠的姐姐才不得不来,只是他看得出来,对面的女郎明显敷衍意味比他还重。
而见到她以后,他又开始庆幸自己今天来了。
他知道伊人并不是真心想要号码与他联系,所以,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号码轻易给她,然后她走出大门口就被扔进垃圾箱。
苏辛格汗颜,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狐狸,这样也看得出来,看出来也不要说得那么清楚不行么?
正在她为被人看出意图尴尬之际,服务员小妹端上来一碟刚烤好的餐包,澄黄澄黄的,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杨峥礼貌的示意服务员放在对面的女郎面前,因为这是刚才她特意点的。
“先用餐吧。”
苏辛格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刀叉嘎吱嘎吱地划着铁板上的牛肉,刀子在铁板上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逗笑了对面的杨峥,他现在万分肯定此女对他肯定不满意,但可能又被家里逼婚才故意这样企图让他放弃。
苏辛格听见笑声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好意思。她搁下手中的刀具,执起桌上的叉子向那只小餐包进攻。
餐包顺利地叉起来,谁知还没放进嘴里,圆圆的餐包咕噜咕噜就往地上滚开了去。
两人同时停下手中动作眼睁睁看着那只餐包滚到旁边包厢的木门门口。苏辛格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嗳,不好意思,我去捡一下。”
杨峥正想阻止说有服务员会捡,只见长发女郎已经蹲下身把餐包拾了起来。
苏辛格刚站起身,大概是包厢里的人听见脚步声,面前的包厢门哗地打开,很自然地,苏辛格看见里面的情形。
里面坐着的是两个男人,一个黑衬衣,一个白衬衣,还有两件西装外套正挂在墙上的衣架上。
白衬衣的男人一只手还贴在门上,正是他开的门,看见她,意外地叫了声:“格格,你怎么在这里?”
苏辛格这才看清,这不正是大姐的丈夫,她的姐夫谢旭么?大姐如今不在家,她出车祸后姐夫来探望过她,所以她也认得。
于是,苏辛格笑笑:“姐夫。”
然后又转身看了眼杨峥的方向,谢旭看了眼窗边的那桌子,了然一笑,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人说:“我朋友。”
苏辛格很淡然地瞟那黑衬衣一眼,因为男人低着头,连长什么样儿都没看清就对谢旭说:“姐夫,你们聊,我先过去。”
苏辛格又回到座位,对杨峥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遇到熟人,久等了。”
杨峥摇头笑了笑,正想说没关系,就见苏辛格把刚才捡回来的餐包随便用手拍拍又放进自己嘴里。
这下杨峥是真的瞠目结舌了,而苏辛格好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多丢人,红着脸还咬着面包看向他:“哦,抱歉,我……服务员说地扫得挺干净的。”
杨峥转开脸抖着肩膀已经笑得快憋不住了,好不容易忍了忍他随手用桌上的纸笔写下一串号码递给对面的女子:“别再糟蹋自己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可以做朋友,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等着你。”
杨峥走了,再不走苏辛格恐怕一会儿连桌上的垃圾都会捡起来吃了。正因为他这一走,苏辛格倒对他有了好感,想着下次可以找他喝酒。恢复一脸轻松把面包吐出来,端过水杯稀里哗啦地漱漱口,远处的几个服务员都看着她,她却一点儿都没有被人看穿的尴尬。
出餐厅的时候苏辛格遇上了谢旭和那个男人,他个子也很高,苏辛格目测一下,这男的大概一米八以上,英俊逼人,气质一流,只是那张脸像是刚从冰箱拿出来,还冒着寒气。
苏辛格一撇嘴一抬眼,正巧对上对面男人的眼。
一双棕黑色的瞳眸!
苏辛格心里像被什么突然撞击,狠狠一震,这双眸子,与梦中的那双眼眸重合起来,好熟悉,熟悉到可怕。
可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人,气场这样强大,见过肯定不会忘记了,难道失忆前欠了他的钱被他追过债?还是被她调戏过?不会,乱想什么?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她调戏。
谢旭见自家小姨子盯着身边儿的哥们儿不放,脸上表情变幻莫测,震惊,害怕,疑惑,迷茫……
他也迷茫了,看哥们儿已经有些不耐,拍拍苏辛格的肩:“格格,要不要我送你?”
苏辛格回过神,忙答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车,还要帮阳敏送东西过去。”
确实要帮阳敏送东西,苏辛格连再见都没说急忙拦了出租车就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但那感觉很不好,早溜为上。
苏辛格坐在军官幼儿园外面的大树底下,大门顶上“国阳幼儿园”几个大字反射的太阳光明晃晃地照得她眼睛疼。
她不禁心中腹诽,谁这么有创意,起这么个土得掉渣的名儿。
第一百零一次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阳敏那个女人,这么大老远的竟然让她冒着被晒成人干的危险来给她送蛋挞。
送也就送了,也不能让她坐在外面等了快一小时连大门都进不去吧。人家看门的大叔说了,里面都是首长家的子子孙孙,意思就是全是高官员级别家里的宝贝疙瘩,为以防不法份子有所企图,严禁陌生人进园。
苏辛格气得头顶冒烟儿了,她扬起自己的脸对看门大叔说,看看看看,难道我就不像家里的宝贝疙瘩么?
大叔左右瞧了瞧这时髦的年轻女郎,吐出一句让苏辛格差点儿暴走的话:“人家宝贝疙瘩能念幼儿园,你能么?”
热辣的日头穿过茂密的树叶,像是一缕缕从天空打下的射线一样影映在苏辛格纯白色的衣服上。
微风里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对面传达室的大叔悠然自得地吹着空调,苏辛格满脸幽怨,一遍一遍无奈地拨那个提示无人接听的号码。
抬腕一看,已经是一小时之后。
太阳慢慢落到山的那头,好在她整天闲着无事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现在反而不急了,肚子有点饿。看了看手上提着的几个盒子,她毫不犹豫地解开绳子,把里面的点心拿出来一个一个地往嘴里送。
远远就看见阳敏叮叮咚咚从里面跑出来,三步并两步地奔到苏辛格身边,一把拦截住她还往盒子里伸的手:“哎哟我的好格格,你倒是嘴下留情,给我留点儿呀,小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唱空城计了。”
苏辛格翻翻白眼儿不理她,继续往盒子伸去,阳敏心疼得鼻子都抽了,抢过盒子就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行行行,我知道错了,我忏悔,我道歉行不?今天这不刚好有上面领导来检查嘛,园长像是老鸨一样抓了一溜儿女老师陪着,还要年轻漂亮的,你看像奴婢这等姿色,想跑都跑不掉,唉,你这手艺,我一天吃不上就急得慌。”
苏辛格最近被大家强制性地堵在家里休息,无聊到想去花园里爬到树上数树叶,路过餐厅,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把脚步迈向厨房。
苏妈妈也不拦她,在苏妈妈看来,女人会做好饭是能嫁个好男人,让男人疼的条件之一。
看见每一个人吃着自己做的食物露出笑脸,她觉得很满足,很骄傲。阳敏是个超爱甜点的女人,尝过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而苏辛格每次研究的新品种,她就是第一个自动请缨试吃的人。
苏辛格瞥了眼她高挑又偏瘦的身材,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老吃甜食的她却不见长肉。
阳敏用懒洋洋看见蛋糕一样的表情盯着盒子,苏辛格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她嘴角下的那一缕闪亮的银丝。
门卫大叔看来已经对阳敏这一习性所熟悉,远远就投来鄙视的目光,苏辛格咬着唇瞥她几眼,尴尬的真想把她像纸一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
可她无可奈何,谁让这位是她的发小,又是唯一对她失忆前的事了解最多的人,看在这份儿上,她深呼吸两口,忍了。
国阳是一家贵族幼儿园,无论安保还是教学都是一流,以至于刚才苏辛格在外和传达室的大叔油嘴滑舌了半小时也未能踏进去一步。
这会儿有了阳敏的保驾护行,苏辛格故意在传达室的门口晃晃,故作得意大摇大摆地扭着腰走进去。
此时正碰上小朋友下课活动的时间,四处都是玩闹哭叫和老师的招呼声。
阳敏领着她从吵闹的孩子中间穿过去,苏辛格视线慢慢地扫过一个个大叔刚才说的宝贝疙瘩,天真的脸庞,幼稚到令人发笑的动作,她也慢慢扬起唇,扯出一丝情不自禁的笑意。
脑海里蓦地又想起从醒来就一直折磨她到现在的,那个关于孩子的梦,眉头轻轻纠结在一起。阳敏见她皱眉,以为她不喜欢这样吵闹的环境,像导游一样开始介绍说:“幼稚园里就是这样,没一天安静的,这些还都是小班的小朋友,有的三岁,有的四岁,哎,别看这么些小不点儿,在家里可是小皇帝,被娇宠习惯了,来这里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声音大不得,我快被训练成一模范保姆了,比伺候祖宗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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