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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刺痛,他们是夫妻也是亲人2

  “没有。”

  “明天下午我去学校接你,我们一起去万佛寺。”

  萧潇睡意消散了一些,抬眸看他:“去万佛寺做什么?”

  “求子。”

  “额……”萧潇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周四,万佛寺。

  之前说好下午来万佛寺,但傅寒声公事耽搁,以至于黄昏才抵达万佛寺,原本萧潇觉得时间太晚,改天来也是一样的,但傅寒声却很坚持。

  “说拜不拜,不够虔诚,佛祖会怪罪。”

  傅寒声说出这话,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信佛之人,用他的话来说,他对信仰一事,不热衷但也不排斥。

  万佛寺距离山水居不远,是山林之地,虽然只是黄昏时间段,但寺院早已被暮色笼罩,有些背光角落异常昏暗。

  此行,傅寒声手里拿着香和纸,每进一处院落,便会把香点燃,然后递给萧潇,让她依次插进香炉里。

  偌大的佛院,香客寥寥无比,院落树木常年受香火熏染,有些树身乌黑无比,一路走过去,处处可见枝杈肆意延伸,在朦胧的天色里犹显狰狞。

  两人慢慢的走着路,话语不算多,萧潇视路不好,所以一路上傅寒声一直牵着她的手,脚步声在院落交接的走廊里格外响亮,但落在心里却很平和温淡。

  偏殿上香,萧潇不问傅寒声为什么心血来潮前往万佛寺,不知从何时起,她顺服他的很多安排,如同现在。

  他要来万佛寺,她就跟他一起过来;他要她上香,她就听话的去上香。

  知道要来万佛寺,萧潇早晨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中式服装,颜色素净,长发浓密披散,佛前上香,一步步都带着她独有的韵味。

  傅寒声站在殿门口,他很清楚萧潇生性敏感,即便是嫁给了他,依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因为置身事外,所以她对人、对事多是无动于衷。

  不怕女人贪心,就怕她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

  来到主殿停留,万佛寺已被夜幕笼罩,但佛堂里却是灯火通明,佛前烛光晕黄而又温暖,摇曳在台面和蒲扇上,只余圣洁。

  最后一把香,是傅寒声亲自上的,他跪在佛前蒲扇上,仰脸望着万佛寺主佛,萧潇站在他身后,只知道他很虔诚,至于他在求些什么,想些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傅寒声示意萧潇近前,萧潇走近了,跪在他身旁的蒲扇上,他不看她,而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张纸折叠的方方正正的,被他拆开时,萧潇好奇,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纸页上。

  萧潇眼眸里有光在跳跃,竟是他和她当初签订的婚姻协议。和他生活,好像每一天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辈子,我跪过傅家列祖列宗,我父母,如今唯有万佛寺主佛。我带我妻子过来,是想请佛祖做个见证,这张婚姻协议虽然给了我婚姻保障,但这协议只要存在一天,我妻子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婚姻归属感。和她结婚后,我想要的不是两年,也不是二十年,而是一辈子……”

  萧潇愣了,呼吸也止了,她转眸看着他,眸子水光荡漾,他说一辈子?

  他是说真的,2007年8月初,萧潇在暮雨坟前烧毁了她的结婚协议书;2008年2月末,傅寒声在佛前同样烧毁了那张两年婚期。

  香炉里,火光吞噬协议,萧潇心中百感交集,那里早已化成了软软的一池春水。

  她缓缓闭上眼睛,掩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遇上他之后,她变成了一个心思柔软的人,她一直都不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但他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刺痛她灵魂的人。

  万佛寺,烛火摇曳,萧潇跪坐蒲扇之上,眸光虔诚,她问傅寒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是夫妻,也是亲人。”

  距离二月末还有最后一天,傅寒声在佛前说了这么一句话,说者平静,听者却有眼泪缓缓滑落。

  傅寒声说对了,自从结婚后,萧潇一直对他们的婚姻没有归属感,他觉察出了她的内心,却不言明,只是用行动表露,他视她如妻,纵使没有协议,她也是他的傅太太。

  避这事,傅寒声和萧潇都未曾再提起,他在这件事情上不使计,暗地里也不做小动作,他直接又妄为,他用行动告诉她,一切本该顺其自然。

  二月最后一天,萧潇站在马路边,对面是一家医药超市,她就那么站立良久,内心不再有迟疑和复杂,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天,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转身离开了。

  罢了,随遇而安,万事听从命运。

  她在路上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强势和不通融,想起了他的狡诈和阴狠,想起了他的现实和世故,想起了他柔和的眼眸,想起了他温暖的怀抱……那么多,那么多。

  曾经傅宅贪欢,她在睡梦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好像在她耳畔说:“给我一个孩子,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她,从此再不贪心。”

  似梦非梦,她把那样的话语视作了一场梦。

  她一直不肯正视她的心,因为暮雨在先,她怎能移情别恋,但这世上总会出现很多的身心不由己。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渐渐的就会明白,很多人这一辈子会有若干段爱情,如果一定要说区别的话,无非是深浅不同罢了。

  但爱,毕竟是爱。

  婚后最美好的时光是在锦绣园,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只有他和她。有时他忙完,站在楼下高喊一声她的名字,她便会出书房,趴在楼梯拐弯处朝下望。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

  他不让她下厨,他也曾说过家务活要分工明确,比如说他做饭,她洗碗,但很多时候做饭洗碗的活,全都被他独自承包。

  她能做的好像只有帮他熨烫衣服和整理衣服,他也曾半真半假道:“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小女佣。”

  张婧说:“你不是傅先生的太太,他就没把你当大人看待过。”

  黄昏时分,锦绣园卧室阳台,半圆形黑色铁栏环绕,他和她各自一杯白开水,沐浴在晚霞中,闲散的聊着天,或是无言看书,那水喝着喝着竟能喝出幸福感来。

  “幸福”这个词汇闪现脑海时,萧潇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以为远离的东西,忽然间重新归位,熟悉中夹杂着陌生,念及莫不唏嘘感叹。

  细想婚姻路,虽然有过诸多不快,但人与人相处尚且需要磨合,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夫妻。生活里,他包容她的地方有很多,也在某一程度上给了她极大的成长空间。

  周六在锦绣园,天气晴好,傅寒声中午回来,就看到萧潇正盘腿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周围散布着一张张数据分析表。

  她在专业问题上,向来很专注,拿着笔俯身翻阅地上的文件,即便是他开车回来,她也仅是抬眸看他一眼,道一声“嗨”,便又低头忙碌起来。

  依傅寒声对她的了解,若想她搭理他,必须要等她忙完手头工作。

  她在金融理论知识上能获得业界人士高度评价,并非是捕风捉影,她寡言,不太爱笑,也不太喜欢和人深交,但她在忙碌煎熬的研究生阶段却是如鱼得水,比同班级同学都要轻松闲适,这源于她的聪明。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不太爱交际,不太热情。这对经商者来说是大忌。

  傅寒声端了一杯水从屋子里走出来,弯腰放在妻子身边,就又转身回屋做饭去了。

  阳光穿过树木,在厨房窗口留下斑驳的光影,如此温软,拨动了男子心头的温柔,低头洗菜,他忍不住笑了笑:生活,其实每一日都是一首小情诗。

  这时候若是旁人看萧潇,一定会觉得她变化不大,但萧潇自己很清楚,她的心境变了,变得轻快,变得日子明朗。

  C大外国留学生很多,白人、黑人处处可见。在C大东门附近有一条商业街,那里时常会出现一些外国小伙,萧潇有时候从那里走过,中国女子盘扣衣衫,再加上她的美丽,时常会让他们高声吆喝,或是吹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有一次谢雯在侧,皱眉嘟囔:“一群流氓。”

  对此,萧潇只是笑笑,那笑优雅,毫无恶意的口哨,不是耍流氓,而是一种别样的语言,那语言需要静下心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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