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有点担心,因为万俟流影的右臂骨折了,这会儿还没有好,还用树枝固定着,一条手臂爬上爬下,还要接应樊阴爻,有些不太方便。
但是万俟流影的动作很快,已经将绳索套在腰上,左手抓在头顶的绳索上,快速的向下一滑,就听“嗖——”一声,万俟流影已经快速的滑了下去。
温白羽向深坑里看了看,里面很深,黑/洞/洞的,不知道樊阴爻这么摔下去会不会有事。
众人拽着绳子,等了一会儿,旁边也没有高大的树木,所以只能徒手拽着,很快绳子就放完了,整条绳子都绷直了。
大家面面相觑,老蛇说:“我的娘这么深?不会落不到地吧?”
温白羽说:“再等等看。”
众人手里已经没有绳子了,感觉这么深的距离,如果摔下去的话,不残废也要骨折了。
下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或许是说下面有声音,但是他们根本听不到,因为太深了。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感觉到绳子突然开始用/力,几乎要脱手被拽出去,然而并不是让他们拉绳子的信号,也没有哨声,绳子拼命的往前拽,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力气牵引着绳子。
温白羽使劲往深坑里看,说:“什么情况?”
“嗖——”的一声,绳子被那股巨大的力气一下拽飞出去,发出“嗖——”的声音,一下钻进了洞窟里。
与此同时,洞窟里突然传出“簌簌簌簌”的声音,随即是“扑簌簌”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洞/口里一下席卷上来,听声音跟鸟儿似的。
万俟景侯伸手拦住温白羽,众人往后退了一步,就看到有白色的东西从洞/口里扑腾上来,并不是什么鸟儿。
而是纸人!
那是樊阴爻的纸人。
纸人像鸟一样飞出来,然后落在众人面前,纸人身上还写着字,当然是用血写的。
是求救的信号。
万俟景侯说:“他们遇到危险了。”
温白羽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绳子,温白羽老蛇和黑羽毛三个人会飞,就在上面拽绳子,先放众人下去,然后再飞下去。
他们下了洞窟,里面黑/洞/洞的,但是这难不倒大家,慕秋从背包里拿出蓝色的提灯,吹亮之后提在手里照亮。
周围被打亮了,众人都发出“嗬——”的一声,与坑口垂直的地方很窄小,毕竟是塌方出来的地方,四周全是沙土,沙土上溅满了鲜血,看起来异常可怕。
地上还有一条被砍断的绳子,那条绳子就瘫在地上,绳子上也有不少血迹。
四周都没有人,血迹一直向前蔓延,万俟流影和樊阴爻很可能向前跑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那些纸人也飞下来,快速的向前飘去,众人追着往前跑,很快就看到了一条石砖修建的隧道。
众人有些吃惊,温白羽说:“墓葬?”
这里很有可能是个墓葬,樊阴爻竟然掉进了一个墓葬里,还且还受到了袭/击。
地上的血迹渐渐变少了,最后就消失了,众人失去了血迹的踪迹,只能跟着纸人往前跑,幸好这条墓道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他们一路往前追。
看起来樊阴爻和万俟流影也在快速的往前跑,虽然一直看不到人,但是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起码他们并没有看到尸体什么的。
“吼——!!!”
众人正在往前跑,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吼声。
温白羽诧异的说:“老虎?”
这声音听起来果然像是老虎的吼声,很快又有吼声,而且不止一声,“吼——吼——”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前面好像有很多老虎,起码三只以上。
他们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听到前面除了有老虎的吼声,还有缠斗的声音。
一个黑影在墓道里快速的移动着,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鱼饵,正在钓/鱼,飞快的一脚踩在墓墙上,弹跳起来,一下从那“老虎”的头顶越过,然后向反方向跑。
那黑影正是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右臂受伤了,左手握着佩剑,身上有些血迹,但是并不要紧,正快速的往他们这边冲来。
万俟流影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跟上了,愣了一下,大喊着:“快让开!”
随着万俟流影的喊声,众人才看清楚他背后的“老虎”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根本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那是开明神/兽!
开明神/兽的身/体长得像老虎,但是有九个脑袋,每个脑袋都长着人脸,是守门的神明,在上古时期,开明神/兽并不是很高等的灵兽和野兽,它们的职责就是负责守门,一般出现在昆仑山上。
众人看到开明神/兽都吓了一跳,开明兽大吼着冲他们冲过来。
众人立刻向四周散去,万俟流影猛地一挥剑,一下砍中了开明兽的一只耳朵,那开明兽感觉疼痛,立刻愤怒起来,冲着万俟流影大吼,追着他撕咬过去。
万俟流影成功的把开明兽的注意力吸走了,众人从开明兽身下的缝隙窜过去,就看到了靠坐在墓墙边上的樊阴爻。
他似乎在半昏迷间,靠在地上没什么意识,刚刚开明兽那样大吼,樊阴爻都没有醒过来。
他的大/腿上全是血,还有齿痕,那些飞/溅出来的血迹估计是樊阴爻的,他的腿受伤很严重,而且还在一直失血,脸色煞白煞白的。
众人赶紧冲过来,万俟景侯花开手心,给樊阴爻的腿上滴了一些血。
樊阴爻有些悠悠苏醒的样子,但是非常虚弱,因为缺氧粗重的喘着气,但是感觉脑袋里越来越晕。
温白羽扶着他,万俟景侯从背包里掏出绳子,说:“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帮帮他。”
他说着,站起来,把吴刀调转过来,捏着刀刃,将绳子捆在刀柄上。
温白羽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万俟景侯捆紧绳子,拽了拽,然后笑了一声,说:“钓/鱼。”
他说着,将绳子绕起来,然后飞快的跃了出去。
万俟流影左手出剑,一直吊着开明兽往前跑,不断的激怒开明兽,说实话这种野兽并不聪明,很容易被激怒,一直追着万俟流影到处乱跑,但是因为开明兽很强/健,而起有九只脑袋,也就是十八只眼睛,他们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很强悍。
万俟流影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最多打伤来激怒开明兽。
万俟景侯快速的冲上来,猛地一甩吴刀,吴刀刀柄上捆着的绳子飞快的打出去,发出“啪!”的一声。
开明兽的反应非常快,突然就躲开了,但是万俟景侯的动作也不慢,立刻踩着墓墙,发出“踏踏踏”三声,跃起老高,几乎触/碰到了墓顶,从上兜头跃下,又开始甩动手中的吴刀。
开明兽的九个脑袋开始晃动,随着万俟景侯的动作快速的晃动起来,似乎在和万俟景侯比反应能力。
万俟流影这个时候已经居于二线了,后退了好几步,伸手捂住右手的胳膊。
温白羽赶紧跑上去两步扶住他,说:“别动,你的手臂是不是错位了。”
万俟流影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是目光还是看着前方,一直注视着万俟景侯和开明兽缠斗,似乎有些紧张,毕竟加上上次看到“河神”,他才是第二次遇到怪物。
上一次还能看成体型大一点的章鱼,而这一次,九个脑袋已经不属于体型大的范畴了。
相对于万俟流影的紧张,温白羽则没觉得紧张,因为他太熟悉万俟景侯了,万俟景侯这个表情,完全不是紧张的表情,他在钓/鱼,只不过鱼嘴多了一些,所以要兼顾一下。
万俟景侯将吴刀甩的飞舞起来,“嗖嗖”有声,开明兽似乎有些得意,因为万俟景侯始终没有砍到他,似乎比刚才那个人还要不济。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一下向后跃去,一踩墓墙,借力再次向后跃去,然后翻身落地,猛地一拽吴刀,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刀柄上的绳子一下被拽断了,开明兽被拽的踉跄了一下,“咚!!!”一声轰然倒地。
九个脑袋趴在地上,被缠的紧紧的,互相缠绕着,绳子从九个脑袋中间穿过去,然后又困在它的腿上,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死结,看起来非常凌/乱。
开明兽的九个脑袋同时鸣叫起来,但是没有办法,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
万俟景侯很自然的将吴刀插回腰间,然后弹了一下自己衣服,说:“走吧。”
万俟流影眼睛里露/出一丝差异和钦佩,赶紧跟上众人。
樊阴爻的气息有些微弱,他本身不是练家子,身/体也弱,现在腿上的伤口虽然差不多愈合了,但是始终流了很多血,而且从上面摔下来,脑震荡好像更严重了。
众人急于出去,恐怕开明兽力气太大,把绳子给崩断了,温白羽扶起樊阴爻,说:“能走吗?”
樊阴爻勉强的点了点头,说:“可以。”
他说着,万俟流影突然走过来,说:“我背你。”
樊阴爻吃惊的看着他,说:“你的手……”
他还没有说完,万俟流影嘴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别磨磨蹭蹭的。”
樊阴爻顿时恼怒了,一下跃上他的后背,嘴里还说着:“压死你压死你。”
万俟流影倒是没感觉沉,他的左手往后背,一手托住樊阴爻,当然要托他的臀/部,樊阴爻挺翘的臀/部就在他手心里,有点肉肉的,还挺紧实,那种感觉实在说不明白……
众人快速的往前走去,身后的路已经被开明兽堵死了,他们是出不去了,刚才随着开明兽的大吼声,身后似乎还有隐约的落石声,不知道是不是又塌方了。
众人快速的往前走,温白羽看着四周的壁画,这座墓葬的级别似乎还挺高,壁画非常精致。
温白羽说:“嗯?治水的壁画,这边也是治水的壁画,难道是大禹的墓吗?”
温白羽这么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壁画全都是和治水相关的墓葬,而且这确实是一个天子级别的墓葬,壁画全都是歌/功颂德的意思。
但是有/意思的是,这个墓葬除了刚才有个开明兽之外,还有一些壁画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竟然连个墓室都没有!
温白羽说:“这是什么意思?”
万俟景侯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把背包放在地上,半蹲下来开始翻找东西,从里面把铲子拿出来,似乎要开始挖土。
他边动作,边说:“意思就是,这个墓葬是个圈套,根本是个假墓葬,应该是用来骗土夫子的疑冢。”
温白羽惊讶的说:“疑冢?”
万俟景侯点头说:“刚才樊阴爻掉下来的地方,显然是塌方的地方,应该是有土夫子发现了这里,挖出了一条盗洞,想要倒这个斗。”
温白羽说:“所以很不幸是个假的?但是咱们一路也没有看到另外的通道,难道这些土夫子原路返回了?”
万俟景侯拿出铲子,在旁边勘探了几下,一边勘探一边竖/起食指和中指,说:“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是你说的原路返回了,他们根本没有遇到开明兽……不过也有第二种可能性,他们没有机会原路返回,这四周也没有他们的尸骨,因为他们的尸骨在开明兽的肚子里。”
温白羽:“……”
众人都没话可说了,开始帮忙挖洞,这里四周的石砖很厚,幸好没有浇注铁水,不然他们就玩完了。
万俟景侯挖盗洞,懂行的过去帮忙,其他人在坐在一边休息,樊阴爻有些虚弱,靠坐在地上,按住自己腿上的伤口。
他的裤子早就破了,能清晰的看到伤口,因为伤在大/腿的地方,裤子破的比较尴尬,但是因为樊阴爻太虚弱了,根本来不及注意这些。
他的大/腿上还留了伤疤,虽然已经差不多完全愈合了,但是因为伤的太深,还是有点浅浅的伤疤。
万俟流影坐在他旁边,说:“你没事吧?”
樊阴爻虽然虚弱,但是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你跟我说话呢?”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不说话了,樊阴爻用余光看了看他,说:“那个……谢谢你刚才救我。”
万俟流影挑了挑眉,突然说:“只谢这一次?还有上次在河边呢?”
樊阴爻:“……”
樊阴爻真后悔跟他说话,万俟流影根本不是面瘫,其实肚子里挺闷骚的。
樊阴爻只好硬着头皮说:“也谢谢你。”
万俟流影没说话,站起来去帮忙挖盗洞了,不过唇边倒是有些笑意。
挖盗洞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这里距离地面还挺深的,他们也不能垂直挖,自然也斜着挖,挖的就更是远了。
温白羽靠着墓墙有点困,听着耳边“嗤——嗤——嗤——”的挖土声,就跟催眠一样,温白羽真的忍不住就睡着了。
隐约间有人拍他肩膀,温白羽嗓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万俟景侯的笑容。
万俟景侯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让还在睡梦中的温白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眨了眨眼睛,盯着万俟景侯的俊脸,然后“咕咚”咽了一声唾沫,谁让万俟景侯太帅了呢,而且还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苏的不行。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没醒过来,盯着自己发呆,而且还是一副痴/汉脸,不禁有些好笑,曲起食指在他鼻梁上勾了一下,说:“醒醒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温白羽这回是真的醒了,睁大了眼睛,说:“挖好了?”
其他人已经背上背包,陆续往盗洞里爬了,温白羽赶紧爬起来,也背上背包,跟着万俟景侯往洞里爬。
盗洞很长,这都是大家的杰作,看起来费了不少功夫,他们依次向外爬,很快就出来了。
他们下盗洞的时候是正午,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众人都是一阵惊叹,温白羽说:“天黑了?怪不得我这么困。”
大家爬上来,万俟景侯又把盗洞填上土,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往前走了些。
天早就黑了,大家开始扎营,把吃的拿出来热/热,樊阴爻身/体虚弱,已经睡下了,连东西都没吃,大家也没有把他叫起来,就让他睡了,等饿了再吃。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把地图拿出来放在地上研究,因为他们在底下走了一段路,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偏离轨道。
温白羽说:“咱们好像在这里?诶,咱们是不是走了捷径?”
他们之前停留的地方,面前是一座山,结果现在看四周的环境,已经越过了山,看起来他们竟然因祸得福的走了捷径。
众人都有些兴/奋,方清指着地图说:“前面差不多就要到了?”
温白羽也是兴/奋,说:“川西高原,我还没上过川西的雪山。”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川西雪山和现代是不是一样,不过不管哪种,温白羽都没有去过。
西周时代的景点开发可都是野生的,并不像现代那种,他们要徒手爬雪山,没有缆车,也没有索道,看起来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万俟景侯说:“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如果前面真要到了,那前面的路会很难走。川西雪山在长期冰蚀作用下,山峰多为锥形大角峰,攀爬起来很困难,周围的峭壁也有六七十度左右。”
慕秋很是时候的问:“‘度’是什么东西?”
温白羽:“……”
温白羽脑补了一下六七十度的峭壁,而且在这些险峻的雪山之中,还隐藏着血月族的遗址,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些可怕的东西。
温白羽说:“或许咱们在当地应该找个向导。”
众人吃了东西,就匆匆去休息了,感觉之后的任务会更加艰巨。
温白羽之前睡了一会儿,现在就睡不太熟,隐约间听见有“簌簌簌”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樊阴爻爬起来了,把毯子掀开正往外走。
温白羽看着他,小声说:“你干什么去?”
樊阴爻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肚子,低声说:“我吃点东西。”
温白羽说:“你身/体么事吧,要帮忙吗?”
樊阴爻摇了摇手,轻轻走了出去。
帐篷帘子掀开一点,温白羽感觉到一股冷风窜进来,赶紧缩了缩脖子,往万俟景侯身边凑了凑,现在万俟景侯是暖洋洋的,火精和真身已经全都到位了,冬天简直就是个大暖炉,而且是高功率的。
樊阴爻出去了很长时间,温白羽感觉有些担心,不过有人比他更担心,就见万俟流影突然翻身起来,矮身出了帐篷。
万俟流影见樊阴爻半天不回来,还以为这走背字的人又遇到了什么危险,结果一出帐篷,就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樊阴爻正坐在帐篷外面,篝火还点燃着,火上架了一个大锅,锅子就是那口黑漆漆的锅,之前樊阴爻一直背着的。
樊阴爻用一个勺子在大锅里不断的搅动着,那动作让万俟流影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蹦了。
那股难为的味道就从大锅里冒出来,特别的刺鼻。
万俟流影从后背走过去,说:“你干什么呢?”
“啊!”
樊阴爻被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松了口气,说:“你走路不出声吗?我还以为见鬼了。”
万俟流影挑眉说:“我会武功,不像你步伐粗重。”
樊阴爻重新坐下来,拿着勺子搅动锅里的东西,万俟流影很想捂鼻子,但是这和他一贯的表现很不符,所以他只能坐下来,淡定的说:“这里是什么?”
樊阴爻笑着说:“饭啊,吃的,你要来一碗吗,我估计已经熟了。”
万俟流影看着樊阴爻用勺子把锅里的汤水盛出来,那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似乎是肉,一条一条的,顺着勺子就滑/到了碗里。
樊阴爻对着自己的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叹的说:“大冷天的就该喝点热的,我的手艺很不错的。”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看着那碗黏糊糊的东西,说:“咱们有带肉吗?你这碗里是什么?”
樊阴爻笑着说:“不是肉啊,是那个河神,你忘了吗?就是那条特别大的鱼,我切了一块,这是一半,还有一大半留着,之后还可以吃。”
万俟流影再淡定,也坚持不住了,一下将樊阴爻的碗打掉。
樊阴爻刚要吃“饭”,碗一下翻了,掉在地上,洒了一地,差点烫着他。
樊阴爻顿时睁大眼睛,说:“你干什么?”
万俟流影说:“那种东西怎么吃?而且里面还有毒液。”
樊阴爻指着地上的被切成段的“河神”,说:“它的肉多肥/美啊……”
万俟流影已经听不下去了,从背包里拿出干粮,塞在樊阴爻手里,说:“吃这个,只能吃这个。”
樊阴爻:“……”
樊阴爻把干粮接过来,颇为委屈的咬在嘴里,说:“这么硬怎么吃。”
万俟流影不理他,把背包打开,果然就看见剩下的一大段“河神”肉,那段还没有切,是半条触/手,上面还带着吸盘,黏糊糊的,外表透/明,里面还有血管,看起来不能再恶心了。
真不知道樊阴爻是什么时候偷偷把这种东西带上的。
万俟流影毫不犹豫,将河神拿出来,然后给扔了。
樊阴爻心疼的扼腕,啃了两口干粮饼子,实在吃不动了,然后站起来,把身上的渣子抖干净,转身朝远处走。
万俟流影也站起来,说:“去哪里?”
樊阴爻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说:“殿下,我去撒尿,你一起吗?”
万俟流影:“……”
樊阴爻转身往远处走,一边走一边心里腹诽着万俟流影,竟然诽/谤自己的手艺,而且还把那块仅有的肉都给扔了。
樊阴爻可是无肉不欢的人,这下好了,一路上只能吃饼子了,真希望他们在前面能找到小镇子,好好吃上一顿肉。
樊阴爻走到旁边去解手,其实他大/腿还有些疼,走了几步之后有些吃力,因为开明兽那一口咬的恨,几乎是伤筋动骨了,虽然伤口愈合了,但是难免还是疼。
樊阴爻走了几步,扶着树有些吃力,转头一看,万俟流影似乎在看着自己这边,樊阴爻脸色一下就红了,心想着他看着怎么解手?
樊阴爻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只好再往前走几步,找了一棵大树挡着,绕道背面去,这下就看不见了。
樊阴爻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还没有沾沾自喜完,突然有人从后背出现,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樊阴爻一下撞进了一个高大的怀里,差点撞出内伤,后背的人/体温很高,不止捂住他的口鼻,还把他箍在怀里,低下头来,轻声说:“嘘——有人来了。”
樊阴爻被他吐在耳朵边的气息弄得差点就把持不住,他现在很急啊,不能受一点刺/激!
万俟流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竟然悄无声息,将他箍在怀里,捂住他的口鼻,带着樊阴爻压低身/体。
就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半夜行路,一个大嗓门说:“大哥,那姓樊的骗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害得咱们半夜要走。”
樊阴爻一听,竟然是那些土夫子,执着的都追到这里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万俟流影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乖乖窝在自己怀里的樊阴爻,又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的火堆,那些土夫子再往前走,恐怕就发现他们的火堆了。
万俟流影压低声音,贴着樊阴爻的耳朵说:“别出声,跟我走。”
樊阴爻狠狠点了两下,是想掩饰自己浑身打颤,这次不是因为尿急而打颤,而是因为万俟流影的声音,万俟流影贴着他耳朵说话,低沉沙哑的嗓音让樊阴爻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春梦……
万俟流影放开樊阴爻的口鼻,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前拽,两个人快速的往后撤退,撤回了火堆旁边,然后快速的把火堆扑灭。
帐篷里的人早醒了,温白羽见他们很久不回来,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毕竟樊阴爻这八字太差了,总是走背运。
温白羽掀开帐篷,万俟流影立刻迎上来,说:“那些土夫子来了,正朝这边走。”
温白羽说:“真是阴魂不散。”
但是他们现在拆帐篷已经来不及了,万俟景侯这个时候从帐篷里出来,说:“我有办法,咱们不用走。”
他说着,将吴刀卸下来,扔给温白羽,温白羽接住吴刀,说:“什么办法?”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吓唬人的办法。”
他说着,突然快步向前走,暗淡的月光下,万俟景侯一身黑色,衬托着他高大的身形,还有那双大长/腿,很快就走的远了。
众人都不知道他说的“吓唬人的办法”是什么,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之前万俟景侯走出一些距离之后,突然身/体一变,一下从人形变成了巨大的烛龙。
“吼——”一声大吼,火红色的烛龙,鳞片像战甲一样,一双巨大的火焰一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可怕的光亮,好像两轮太阳,几乎将夜空撕碎了。
一条巨大的烛龙滕开地上的沙土,猛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些土夫子根本没注意,突然见到一个巨大的怪物,立刻发出“啊啊啊啊”的吼声。
有人/大喊着:“抄/家伙!抄/家伙!”
又有人喊着:“他娘的太大了,它身上还有皮,弓/弩根本射不/穿啊!怎么办?!”
“跑啊!怎么办!!快跑啊啊啊啊!!!”
温白羽:“……”果然是吓唬人的办法……
那些土夫子还没有走过来,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不只是土夫子,连万俟流影也吃惊了,他从来没见过烛龙,只是在一些典籍上见过,那是上古的创/世之神,已经灭绝很久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叔父和烛龙之间有什么关联。
万俟流影一时有些吃惊,旁边的樊阴爻终于找到了翻盘的机会,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副前辈的口气笑着说:“怎么?也被吓傻了?你要跟着我们,见识的还会更多。”
万俟流影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樊阴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樊阴爻被他瞥的抖了一下,赶紧把手收回来了。
万俟景侯施施然的走回来,说:“再睡一会儿吧,天亮之前他们不会来了。”
温白羽赶紧从背包里掏出衣服,扔在万俟景侯头上,说:“穿衣服,暴/露狂!”
众人全都回了帐篷,也没多长时间可以睡,天亮之前都起了,把背包收拾了,然后开始赶路。
路上樊阴爻指控了万俟流影把他的“肉”给扔了,众人这才知道樊阴爻竟然私藏了一块河神肉,吓得一边走一边吃早饭的众人差点吐了,感觉不能再恶心了。
温白羽早就见识过了樊老的黑/暗料理,但是真的不知道能黑/暗成这种程度,太可怕了。
他们一早开始走,那些土夫子带着强大的“火力”赶过来的时候,早就没有“怪物”的影子了。
众人走了一上午,让他们兴/奋的是,竟然真的看到了小镇子!
一个非常小的地方,但是有人烟,已经够让人欣喜的了,他们已经踏入了川西平原,再往前走就该进雪山了。
在进雪山之前,他们正好在这里添加一下补给。
小镇子上没有客栈这种东西,众人只好找了一户人家,准备问问能不能借宿一下,顺便买一些干粮和水。
众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到了门口有些踌躇,不知道应该让谁去敲门好。
大家觉得温白羽去不错,因为温白羽面相比较温和,看起来无害,不会把当地淳朴的人/民吓到。
温白羽倒是觉得让万俟景侯去比较好,因为万俟景侯招桃花啊,他那张脸老少通吃,男女不忌,简直就是法宝。
最后大家还是让万俟景侯去敲门了,敲了半天,估计是这小地方没什么人拜访,很半天才开门的。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终于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年纪不大,身高也不高,将将到万俟景侯胸口。
小姑娘仰着脸,还没问是谁,看到了万俟景侯的脸,顿时愣住了,随即双颊泛红,说:“有……有什么事吗?”
温白羽:“……”果然是老少通吃吧。
万俟景侯一看是个小孩子,尽量摆出一副“和蔼”的样子,说:“我们路过这里,想借宿,不知道可不可以。”
小姑娘似乎被万俟景侯的声音迷住了,说:“我……我去问问,你稍等一会儿。”
小姑娘说着转身跑进去了,温白羽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捏着万俟景侯后腰,想要掐他一把。
不过因为万俟景侯腰上也都是肌肉,根本没掐住,感觉硬/邦/邦的。
万俟景侯伸手握住他的手,温白羽说:“你这张脸就跟通行证似的。”
万俟景侯挑眉,笑着说:“那在你这里呢,通行吗?”
温白羽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话,万俟景侯突然探头过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温白羽吓了一大跳,与此同时小姑娘欢快的跑了出来,笑着说:“大哥/哥你们进来吧!”
小姑娘欢快的跳着,似乎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亲/吻,热情的引着他们进来。
温白羽狠狠瞪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后跟着众人进了屋子。
木门看起来挺简陋的,但是屋子很大,可能是因为这地方土地多,但是人烟稀少的缘故。
小姑娘看着他们,说:“我家的屋子不够多,你们两个人一间可以吗?”
两个人一间并不挤,这条件已经非常好了,比他们露宿在外面要好上一千倍。
众人进了房间,把行李安放了一下,他们从斗里出来,马车和马匹就都丢/了。
温白羽一下瘫在床/上,说:“先休息一会儿,我实在累的不行了,一会儿咱们还要去看看能不能买到马匹,不然这么多行李背着上山可就累了。”
万俟景侯站在床边看了看,隐约能看到天际那片苍白的白色,笑着说:“马匹估计买不到,骡子可能有。”
他说着,把窗户关上,以免风窜进来吹病了,然后走过来坐在床边。
温白羽趴在床/上,抱着被子,似乎要睡着了,万俟景侯帮他轻轻捏着背部的肌肉,揉/着肩膀。
这些动作好像特别解乏,温白羽舒服的都叹息了出来,说:“唉……还要问问这附近有没有村/民可以做向导……”
万俟景侯说:“不着急,咱们明天再出发,你先休息。”
他说着,揉/着温白羽的肩膀,笑眯眯的说:“舒服吗?”
温白羽身上酸的厉害,他们走了这么多天,几乎没住店,全都在野外露宿,现在躺在床榻上,还有人给捏肩膀,当然舒服了。
温白羽鼻子里叹息了一声,说:“嗯……用/力点,好酸……”
万俟景侯忍不住笑了一声,突然低下头来,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气。
“啊……嘶!”温白羽差点蹦起来,捂着脖子说:“你怎么还咬人。”
万俟景侯将他翻过来,压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嘴唇,说:“白羽刚才的声音真好听。”
温白羽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顿时老脸有些发红,可是他说的真的很正义纯洁,丝毫没有颜色的话,只是让他捏肩膀用/力点,并没有别的意思!
万俟景侯食指轻轻放在他嘴唇上,慢慢的研磨着,眯着眼睛,说:“白羽,咱们很久都没做了。”
温白羽眼皮直跳,说:“可是我不能……那个啥啊,我身上还有尸毒。”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低下头来,用温柔又沙哑的嗓音,诱导的说:“乖,用腿帮我好吗?夹/紧,对……白羽真乖。”
温白羽已经羞耻到无/地/自/容了,他真想捂住万俟景侯的嘴,但是听着万俟景侯苏的不行的嗓音,双手又忍不住发软,不由自主的环住了万俟景侯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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