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中秋,但是气温竟然又开始回暖,日头不是一般的好,今天是周六,潘家园这个时候最热闹。
雨渭阳升起铺子的防盗铁门,顿时吓了一条,就看见有一个男人坐在铺子的台阶上正在抽烟,烟头已经掐了一地,就跟种麦子似的,烟气缭绕,好像仙境。
雨渭阳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说:“温白羽?你们回来了?”
温白羽听见声音,才从发呆中醒过来,站起来,看见雨渭阳拿手扇风,赶紧把烟给掐掉。
温白羽平时都笑嘻嘻的,雨渭阳很快就感觉到他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在思考什么,面色很严肃。
雨渭阳试探的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我没去。”
雨渭阳说:“怎么没去?那他们那些人呢,还没回来?”
温白羽说:“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不让我去……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加伙。”
雨渭阳越听越觉得奇怪,说:“他们出事了?”
温白羽问:“唐子联系你了吗?”
雨渭阳说:“上星期联系我了,这星期还没有。”
温白羽点点头,说:“甘祝说他们走散了,全都失去联系了。”
雨渭阳睁大了眼睛,随即掏出手机拨电话,拨过去的电话却是已经关机,雨渭阳拿着手机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温白羽说:“我要去找他们,甘祝正在他们走散的地方等我,你来吗?”
雨渭阳的眼睛里似乎露出了一些恐惧,温白羽知道他还没有走出之前的阴影,对外界非常抵触,他只呆在自己的小店里,也只有周六日潘家园生意多的时候会开门,其余的时候都关着大铁门,谁也不见。
温白羽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又说:“你来吗?”
雨渭阳看了看手上的手机,攥了攥拳,似乎有些吃力,说:“来,当然算我一份。”
他说完了,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温白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还有几个人要叫上,联络好了我给你电话,咱们不能开车去,时间太长了,到了地方再找关系准备装备。”
雨渭阳说:“到底去什么地方?我看看有没有人脉准备装备。”
温白羽简单明了的说:“昆仑山。”
雨渭阳一时就愣住了,他的生意多在陕西,再远也没想过在昆仑山附近找人脉。
昆仑山,自古以来的第一神山,龙脉之祖,在甘祝说出来的时候,温白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或许他早就该想到了。
万俟景侯他们走的时候是开车,这么多人再加上他们带了许多当地准备不了的设备,自然要开车走,但是这一开车,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出去了,温白羽他们耗不起。
甘祝说他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多了,可以在原地等他们汇合,这就要更早点和甘祝汇合。
温白羽又联系了人,雨渭阳负责买机票,只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和衣服,可以说是轻装简行。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温白羽就带着讹兽,和雨渭阳往机场赶,直奔西藏去了。
讹兽听说大家走散了,自然也坐不住的,其实之前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讹兽才是最不淡定的一个,嚷嚷着要当天就走,不过雨渭阳没有买到当天的机票,只好第二天赶头班。
三个人上了飞机,这才有些感叹,平时如果要出门,都是万俟景侯和唐子一起的,而现在竟然是这种配置,他们并没有多少下斗的经验,更别说其实甘祝也是被困,他并不知道真正的襄王墓在哪里,前面的路还是未知。
六个小时的飞机,很快就达到了西藏,温白羽一下飞机,顿时感觉到空气和北京不一样。
雨渭阳的身体一直不好,温白羽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雨渭阳摇摇头,说:“我没事。”
他们出了机场,已经有车在等他们,两辆车,第一辆车上坐的是时叙和饕餮,第二辆则是子车和薛柏。
时叙朝他们招手,说:“上车。”
温白羽三人赶紧上了车,时叙说:“我们昨天下午到的。”
他说着,抛给温白羽一个盒子,说:“现在已经是高原了,赶紧把药喝了,我送你们去酒店,你们今天休息,我去搞装备,明天早上来找你们。”
讹兽皱眉说:“今天休息?可是甘祝那边食物不够多了啊。”
时叙说:“让你们休息就好好休息,看你们三个人长得这么单薄,还是坐飞机来的,我都怕你们现在就休克。你们没来过西藏,也没有下斗的经验,更何况是昆仑山,一切都要听我的,我可不想带着三具尸体找到万俟景侯。”
他一说话,讹兽就乖乖闭嘴了。
时叙已经订好了酒店,就在旁边,就近定的,把他们放下来,给了门牌卡,就让他们自己上楼去,说:“一定注意休息,高原反应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才三千七百多米,咱们要去的地方比这个高得多。”
温白羽点点头,带着两人进了酒店。
时叙朝后面的车招了招手,说:“走着,咱们搞装备去。”
子车启动了车,跟着前面的车走了。
温白羽上了楼,他们虽然是坐飞机来的,但是刚到西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高原反应,只是觉得空气有些稀薄而已,酒店有卖氧气的,温白羽怕雨渭阳身体太弱,就买了备用。
他们进了酒店,大家心思都不在休息上,但是时叙他们去准备了,他们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能空手进昆仑山,恐怕还没进昆仑山,就已经不行了。
午餐是在飞机上吃的,吃的也是没滋没味,但是谁也不想再吃,就倒头睡觉。
温白羽睡得很不踏实,或许这半个多月,他睡得都很不踏实,他没去过昆仑山,但是万俟景侯他们全都走散了,说明这座神山比他们想象的要困难。
温白羽脑子里很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他忽然看见一个漆黑的墓室,墓顶上是日月星辰,仿佛流淌的星河,墓墙上九龙环绕,地上则雕刻着山川河流,墓室非常宏伟,正中间放着两口棺椁。
其中一口棺椁已经裂开了,棺材盖子倾斜着,里面竟然是空的。
而另外一口棺椁,则是封死的。
温白羽明明看到了墓室,下一刻却突然被闭塞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四周黑漆,没有一点光亮,温白羽甚至感觉不到空气,这是密封的。
他惊恐的伸手推着上面,板子很厚,里面竟然也有花纹雕饰,温白羽顿时惊恐起来,这是棺材,他躺在棺材里面。
突然,棺材里面竟然着了火,温白羽不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但是确实着火了,疯狂的热度一下席卷了温白羽,温白羽感觉到全身的皮肤都被灼烧着,巨大的火焰一下吞噬了棺材。
“啊……”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他的呻/吟声把讹兽和雨渭阳都惊醒了,温白羽还在半昏迷间,额头上出了很多汗,气息非常微弱,全是都打着抖。
雨渭阳说:“不好,不会是发烧了吧?”
雨渭阳伸手去摸温白羽的额头,竟然真的很烫,而且像一团火焰,烫手的厉害。
讹兽走过去摸了摸,说:“不是发烧,但是这样下去的话……快把他叫醒。”
温白羽似乎兀自挣扎在噩梦里,一时半会叫不醒,雨渭阳就弄了点凉水,洒在他脸上。
温白羽“啊”的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吓得两人一跳。
雨渭阳看着他满头大汗,粗重的喘着气,给他拍着背,说:“怎么了?”
温白羽看了看四周,是酒店,并没有墓室,也没有棺材,更没有巨大的火焰,当即松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做噩梦了。”
雨渭阳又摸了摸温白羽的额头,温白羽一醒过来,就不发热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平时的感冒发烧,在高原上可能是要命的。
三个人各自无话,又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时叙他们还没回来。
三人简单的在旁边的小店吃了饭,吃过饭之后,温白羽和雨渭阳都觉得有些难受,胸闷气短,还有头晕,再加上头疼,肯定是高原反应来了。
温白羽还能坚持,雨渭阳身体本身就弱,有些坚持不住,三人回了酒店,就直接都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房门就被人敲了,“咚咚咚”的很响亮。
温白羽挣扎着起来开门,就看到时叙他们站在外面,说:“呦,脸色不好,高原反应了吧,让你们好好休息来着,一定没听话,我都怕你们三个细胳膊细腿就这么嗝屁在酒店里。”
他说着走进来,提着好些大包,往地上一放,说:“收拾一下吧,咱们出发,从这边进昆仑山,需要的时间还很长。”
三人赶紧收拾了东西,跟着时叙往楼下去了。
时叙早就给房间结了账,他们出了门,一共两辆车,后面的车是备用的,大家都上了前面的车,有专门的司机,是当地人,认得路,给他们送过去。
众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望着窗外,窗外的景象慢慢开始荒凉,茫茫的一片,天空瓦蓝瓦蓝的,和温白羽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
时叙看着温白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万俟景侯是什么人啊,他们或许只是被冲散了,没准剩下的人都还在一起,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肯定没事的。”
温白羽点点头,不过没有说话。
期间他们有联系了一下甘祝,甘祝那里的信号非常不好,有的时候根本打不通。
甘祝说他们还没有到昆仑山,在一处戈壁上,向导跑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一座庙宇,他们在这里遇到了大风,而且当时是晚上,他们在破庙借宿,有奇怪的东西袭击了他们。
甘祝能传达给温白羽的信息就这么多了,实在没有其他的,他们被冲散了,甘祝也想过寻找,但是这一片是无人区,他没有车,没有装备,没有向导,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在这里。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得不快也不慢,凌晨出发,天色已经黑透了,温白羽都不去看手表,他现在一看时间就觉得恐慌。
车子在深夜的时候开到了地方,温白羽他们下了车,就有向导走过来,是时叙之前找好的,付了大价钱雇来的,说是非常熟悉昆仑山一带,他们要上山,绝对只有他一个人能带他们上去。
温白羽看这个人,有点滑头挂相的样子,他并不是当地的藏人,而是在这边娶了老婆,于是就留下来了,说白了有点倒插门的意思,但是普通话非常好,又熟悉地形。
时叙说:“这种人没什么,反正咱们手里有枪,看紧他就行,到时候多给些钱,不然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向导。”
温白羽点点头。
他们休息了几个小时,天蒙蒙亮又开始出发,一片全是戈壁,幸好没有下雪,车子走的还好一点。
向导说:“再往前,就开始有很多破庙了,都是很古老的,你们要走的这条道,平时别人都不走的野路,再往前就不能用车了,走不过去,咱们得换牲口。”
向导又说:“老板,您得问问您朋友,是什么破庙,不然那么多庙,咱们得一个一个找,那岂不是耽误时间?”
温白羽觉得也对,就想问问甘祝是什么样子的庙,有没有特殊的标志,好让向导带他们去找。
向导停了车,开始让车上的人下车,换牦牛继续往前走,他们要走的并不是上昆仑山的正路,而是从野路走上去,这种地方是没有开发好的,不过向导说,他认得路,可以走,而且比正路要省时间。
众人下了车,开始把行李往下搬,温白羽就拨通电话,准备问问甘祝。
电话响了很多声,变成了自动回拨,都没有人接电话,温白羽心里有些着急,难道是甘祝遇到了什么?如果单纯是食物不够的话,也能坚持很多天,不可能不接电话,难道是没听见?
温白羽攥着手机,自动回拨已经响了,手机里传来的仍然是“嘀嘀嘀”的等待接通的声音,就在温白羽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对方忽然接通了电话。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说:“甘祝,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吼——”的一声大叫,那并不是甘祝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野兽。
不仅是温白羽,其他搬行李的人,就连向导也吓了一大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吼声巨大,手机的声音一下就劈了,随即是急促的喘息声,似乎有人在抓着手机奔跑,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啪啦啦”的响声,似乎是手机掉在了地上。
“甘祝!”
温白羽立刻冲着手机大喊,不过对方仍然没有说话。
众人都神情紧张的注视着手机,就听片刻的静谧之后,突然传出“嘎嘎嘎”的奸笑声,温白羽他们看不到画面,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奸笑的声音绝对不是甘祝的,或许是那个野兽发出来的,笑得比哭还难听,又是“嘎嘎嘎”一串笑声,随即是“吼——”的一声大吼。
温白羽的心脏完全提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啪嚓!”一声巨响,手机立刻发出了一声忙音,然后显示通话结束,对方挂断了电话。
温白羽再拨回去,甘祝的手机号已经变成了关机,温白羽不死心的拨了好几次,仍然是关机。
众人对视了一眼,甘祝的手机很可能已经被毁了,他们现在真正的失去联系了。
温白羽气的砸了一下车子的前机器盖子。
向导没见过大世面,就是贪图时叙的那些钱,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自己是倒插门,老婆凶的很,从来没有零花钱,他本想赚些,哪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向导立刻腿打哆嗦,说:“几位老板,这是什么东西啊?”
时叙说:“您可真逗,您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初来乍到,就更不知道了。”
向导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钱我不要了,我走了,这太可怕了,老板我劝你们也别去了,快回去吧!”
他说着,就要往外跑,时叙还要说话,子车突然蹲下来,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枪,“啪”的一声上子弹,然后“咔嚓”一响,一下扣动扳机。
就听“嘭!”
四下荒无人烟,向导刚走出不远,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东西打在自己脚边,土地上溅起大块的土粒子,崩在他脚面上,划的都要出血了,疼得他“哎呦”一声歪倒在地上,抱着脚丫子喊疼,吓得已经后背都是汗了。
子车站起来,把枪别再自己腰上,说:“要走可以,把定金还回来。”
向导眼珠子猛转,他没想到这群人看起来俊的俊漂亮的漂亮,还带着那么多东西,本以为可以捞一把,哪知道竟然不是善茬,当即有些后悔,但是那么一大笔定金,已经拿走了,哪还能吐出来?这不是要吐了他的肺吗。
向导想了想,赔笑说:“老板,各位老板,有话好商量,其实,其实我刚才只是一是害怕,既然已经收了定金,自然要给各位带到了才行!”
他说着,又走回来,说:“我跟你说,我突然记起来了,那声音,我有点知道是什么了。”
温白羽说:“是什么?”
向导说:“哎,我是第一次真正听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各位老板,我如果说的不对,你们千万别喂我枪子。”
子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伸手扶在腰间的枪上,说:“别废话。”
温白羽发现子车的脾气似乎有些见长,反而是薛柏坐在一边,似乎并不抻茬,而且脸上面露笑容。
向导被吓了一跳,他还记得子车的枪法,当即哆嗦着说:“咱这地方,有个传说,据说在很久以前,这附近埋着一个神仙。那个神仙本身是个好神仙,据说长着蛇的身体,人的头,但是被人杀了,埋在一座圣湖里,后来这个神仙就变坏了,专门躲在水里把过路的人拖下水吃了,而且他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特别的可怕!”
温白羽听了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雨渭阳倒是略微思考,说:“你说的这个神仙,叫什么名字?”
向导笑了一声,说:“哎呦,这位老板,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的,平时谁信这个?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那种笑声,我还想不起来呢。”
雨渭阳对众人说:“他说的也不算太假,或许是窫窳,山海经记载中窫窳就埋葬在昆仑之墟,窫窳本是天神,被人挑拨谋杀,后来天帝听说了这件事情,就让人把窫窳抬到了昆仑山,让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手捧不死药,来救活窫窳。”
温白羽立刻捕捉到了一个重点,说:“不死药?”
雨渭阳耸肩说:“这只是山海经的记载,但是没人见到过窫窳,有人说窫窳是蛇身人头,也有人说窫窳是野兽的身体龙的头,众说纷纭,就更别说不死药了,谁也没见过。”
甘祝已经和他们失去了联系,众人不敢再耽误时间,立刻就起程,向着昆仑山而去。
他们舍弃了汽车,走的自然就慢了,向导越来越紧张,前面果然出现了一片类似于庙宇的建筑,但是远远看过去十分的破败,似乎已经废弃了有些年头了。
温白羽看了看周围,说:“这里进昆仑山,还有多远?”
向导说:“嘿老板,您倒是问对了,还有些路程,如果走得顺利,还要一天。”
温白羽立刻皱起眉来,甘祝说他们在一个破庙遇到了袭击,大家都走散了,而且甘祝不认识路,食物已经不多了,也没有汽车和牲口,只能在原地等待温白羽。
而且雨渭阳所说的,窫窳是埋葬在昆仑山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破庙附近呢?
如果说是甘祝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不放弃破庙往前走,但是他并没有牲口,怎么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到达了昆仑山并且遇到窫窳?
温白羽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一团团的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甘祝。
向导很害怕,怕遇到什么怪物,但是又想要钱,又怕温白羽他们有枪,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很多庙宇都坍塌了一半,看起来一团废墟,众人走过去,就看到地上有许多断裂的柱子。
这些柱子应该是庙宇承重的柱子,却歪七扭八的从中间折断,没有切口,是硬生生撞断的。
而且柱子身上有枪眼,说明万俟景侯他们确实来过这里。
温白羽看着那些柱子,立刻一阵欣喜,雨渭阳也蹲下来检查,但是两个人欣喜之后,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是什么样的野兽,能一下撞到这么多柱子?万俟景侯他们的伸手绝对不是常人能比的,竟然被野兽冲的四散。
温白羽说:“咱们里里外外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甘祝。”
虽然时叙他们并不认识甘祝,不过从里到外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
更别说什么甘祝了。
温白羽说:“甘祝的性格虽然有些冲动,但是绝对不会在没有食物和武器的条件下突然跑掉,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向导被他一说,吓得不行,赶紧窝在旁边去了。
温白羽他们又检查了一下这座庙宇,已经非常破败了,一面墙上又壁画,壁画的颜色非常鲜艳,而且保存的也相当完好,但是温白羽他们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按说时叙已经算是土夫子里头的土瓢把子,但是也看不懂这些鲜艳的横横竖竖是什么东西。
雨渭阳看的古书很多,也没有眉目,这面墙好像是一个涂鸦,横竖的笔道,鲜艳刺目的颜色,根本就像是泄愤之作,而且毫无意义。
温白羽退远了看,离近了看,然后又侧过头来看,都没看出所以然来。
天已经黑了,外面刮起了大风,很像甘祝所描写的情景,向导说:“各位老板,这么大的风,说不定要下雨的,绝对不能连夜往前走啊,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吧?”
时叙说:“找什么地方?这里不就挺好的?虽然破败了一点,但是好歹能挡风。”
向导连连摆手,说:“不行啊,不行啊,我看这里面不干净。”
时叙说:“你竟然说佛祖不干净?”
向导赶紧又摆手,不过温白羽他们是不可能出去的,因为这里是甘祝失踪的地方,他们一下没有找到头绪,肯定要在这里逗留,否则就无从找起了,昆仑山那么大,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襄王墓。
向导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们留下来。
温白羽又在破庙里转了好几圈,发现了一个掉在角落里的手电,第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这个手电已经被踩的稀巴烂了,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非常坚实的材质,这次的装备是唐子买的,据说花了大价钱,结果就这样稀巴烂了,温白羽看的有点心惊肉跳。
他想捡起来,不过那手电已经粉碎,捡不起来,温白羽突然“嗯?”了一声,饕餮蹲在他旁边,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这手电里面,好像有会发光的东西?”
他一说,饕餮就要伸手去抓,温白羽拦住他,饕餮说:“放心好了,我可是凶兽,没事的。”
他说着,从手电的碎片中,夹出了一个椭圆形带弧度的亮片来。
亮片的大小也就三厘米差不多,不是很大,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金属一般的光芒。
温白羽说:“这是什么?”
饕餮把亮片放在手里摸了摸,说:“鳞片。”
温白羽一惊,说:“鳞片?什么的鳞片?”
饕餮见他紧张,说:“放心好了,肯定不是你男人的,烛龙的鳞片太大了,怎么可能这么迷你。”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也想到了,如果万俟景侯真的变成了烛龙,那他的鳞片应该非常大,这座庙就不是只撞断了柱子,而是整个顶都给撞塌了,而且烛龙的鳞片是红色的,像火焰一样,而这个鳞片,有些发灰,还散发着金属光泽。
饕餮是上古凶兽,也看不出这鳞片是什么的,说:“没准真的是窫窳,可是我从没见过窫窳,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温白羽从地上起来,又转了一圈,然后立在那面诡异的壁画前,抱着臂一直发呆。
大家先是忙活了一阵,里里外外的检查,然后分配了一下守夜的名单,等开始开火做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多了,向导早就要饿死了,抢着去撑了一碗吃的。
温白羽还是站在墙前面,抱着臂仔细看,温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墙面给人怪怪的感觉,线条杂乱无章,用色鲜艳扎眼,而且有一种变化莫测的感觉。
其他的墙面都破败了,柱子都要塌了,只有这个墙面保存的如此完好,一点儿也没有破损,众人都不敢贸然去动,觉得上面应该涂了什么毒水。
而且这座墙面撒发着一点儿金属的光泽,时叙说没准涂了水银,最好离远一点,水银的燃点很低,虽然挥发的快,但是也不知道挥发干净没有。
子车把吃的给温白羽送过来,说:“吃点东西吧,别太担心,现在海拔越拉越高了,吃了好好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
温白羽点点头,坐下来吃东西,不过他的高原反应有点大,虽然已经逐渐适应,但是他们仍然在往高拔高的地方前进,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有些人的反应会大一些。
温白羽三两口吃完了,又看着那面墙在发呆,子车还想劝劝他,薛柏就拉住了子车,让他坐在自己旁边,搂着他的腰,说:“你别去劝了,你想想看,如果这次失踪的是我,你能安静的下来吗?”
子车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薛柏,薛柏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说:“快休息吧,我今晚守夜,你睡个好觉。”
他说着,低下头来,亲了亲子车的额头,子车脸上有些红,很不自然,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或许很纯洁,但是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不熟悉的向导,薛柏却做得很自然。
子车咳嗽了一声,老实的闭起眼睛。
薛柏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似乎在哄他入睡,笑着说:“乖孩子。”
温白羽坐在壁画墙前面,眼睛盯着,夜已经深了,他们吃完饭已经差不都十一点了,大家陆续就找了块地方睡觉,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呜呜——”的吹着,像鬼夜哭一样,大风一吹,把云彩都吹散了,露出光亮的月色。
月亮散发着刺目的银光,从破庙的屋顶泄露下来,正好照在壁画的墙上。
温白羽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发现,他猛地站起来,腿上有些麻,踢到了旁边的背包,发出“哐啷”一声。
除了向导,大家都是机警的人,也没有睡熟,一下都醒了。
时叙看着温白羽,说:“怎么了?”
温白羽此时已经站起来,指着墙面,说:“上面的壁画,变了。”
他一说,众人都震惊的围拢过去,果然就看到月光从屋顶上漏下来,照在壁画上,光线的明暗变化,让壁画也产生了变化。
温白羽抬起头来,看了看屋顶,那个地方原来不是因为年代久远漏了,而是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小口子,类似于通风口,但是谁也不会把通风口开在脑袋顶上。
月光就从那个通风口落下来,照在墙面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月色慢慢的转变着角度,照射在前面不同的地方。
众人看得非常真切,这竟然是一副叙述性的壁画,而且和宗教无关,也不知道是哪个能工巧匠画在这里的。
雨渭阳惊讶的合不拢嘴,说:“原来如此,这墙面上的涂料是非常特殊的,我以前见过一幅古画,早上中午和晚上不同时段去看那幅画,画中的内容都不一样,就是因为光线照射涂料的缘故,原来这面墙也是这样。”
墙上的壁画慢慢显露出来,竟然和宗教无关,而是一幅记事的壁画,首先是一个人发现了庙宇,那个时候庙宇已经破败了,然后天空中有月亮,可能说明的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随即这个人发现了一条通道,通道里住着各种各样的怪物,牛鬼蛇神什么都有。
壁画画的非常简练,从通道走出去,就看到了茫茫的雪山。
温白羽指着那幅画,说:“这是不是昆仑山?!”
向导也挤过来,点头说:“应该是,这画的虽然简练,但是应该是的,我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看错的。”
温白羽说:“那就对了,甘祝在这间庙宇里等着咱们,但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发现了图画中的密道。”
雨渭阳说:“你是说,甘祝进入了这个墓道?”
温白羽点头说:“我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密道的另一头是昆仑山的内部,甘祝出来之后遇到了昆仑山上的窫窳。不然他没有武器,没有食物,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贸然的往前走,而且依他徒步的速度,就算认识路,也不可能走到昆仑山,咱们有牲口,还要走一天的路。”
向导点头,附和着说:“对对,这位老板说的对,这可是无人区啊,再往前有很多野兽,好些想要毛皮的猎人都在那里,有□□还被咬死呢,不可能毫无准备徒步走的。”
时叙摸着下巴,说:“可是这座庙,单温白羽一个人就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了,连一个毛儿都没有,哪里找密道去?”
温白羽看着壁画,月光在缓慢的移动,照出了下一幅,这回画的是雪山被九座大门包围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月光慢慢的移动着,最后从通风口消失了,四下一下变得漆黑起来,因为他们刚才借着月光看壁画,大家已经把手电全都熄灭了。
时叙刚要打开手电,温白羽却突然说:“不要照亮,闭了手电。”
他一说话,时叙立刻把刚打开的手电闭掉,刚才一瞬间,温白羽说出来的话竟然特别有威信,时叙心里想着,到底谁才是领队啊,怎么变成温白羽了。
他关掉手电,四下一片漆黑,虽然柱子已经倒塌了几根,墙壁也塌陷了不少,但是外面的光线竟然照不进这座破庙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
温白羽慢慢的抬起手来,指着刚刚那座布满壁画的墙面。
众人都是“嗬——”的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在完全的黑暗中,那座壁画的墙面慢慢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一座青铜的大门……
温白羽看着那座青铜大门发愣,说:“门?”
他终于明白这座墙上为什么有金属光泽了,根本不是因为水银,而是因为这座墙本身就是一扇大门。
古朴的大门紧紧的合着,但是并没有上锁,上面也没有门闩。
众人面面相觑。
雨渭阳说:“按照壁画上所说的,咱们如果从这门后面的通道往里走,那么就能直接到达昆仑山的内部?”
时叙这个时候蹲下来,从背包里掏出武器,扔给子车和薛柏,又很狗腿的给了饕餮一把,说:“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早一点找到他们,也早点安心。”
向导立刻跑过来,说:“哎呦各位老板,不行呦!你们没看到壁画上画的吗,这门后面牛鬼蛇神什么都有,万一你们说的窫窳也在里面,那可怎么办,咱们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时叙微笑着转过头去,说:“那好啊,我们进去,你留下来,反正你也不愿意走,外面风那么大,指不定要下雨,你就等一晚上,如果半夜没有野兽过来把你叼走,你又有幸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那你就回去吧,定金我们也不收回来了。”
时叙一边说,向导就一边筛糠。
时叙又拿出两把枪来,递给温白羽和雨渭阳,说:“两位,会用枪吗?”
温白羽和雨渭阳对看了一眼,还真是不会用。
时叙说:“不会用就当棒槌,千万别对着人开,不要走火,打到自己人有你们后悔的。”
讹兽凑过来,说:“也给我一把!”
时叙笑眯眯的说:“未成年的小弟弟凑什么热闹。”
讹兽:“……”
众人拿好了武器,把手电绑在胳膊上,温白羽一手拿枪,一个把凤骨匕首攥起来,他感觉相对于枪来说,还是凤骨匕首安心一点儿。
时叙和饕餮一边抓着一个铜环,就准备开启青铜门了。
时叙说:“一二三,准备好了啊!”
饕餮说:“哪那么多废话,又不是照相,拉!”
他一说话,时叙立刻手上带劲,两个人同时将青铜门拉开。
“轰隆——”
一声巨大的响动,青铜门一下被拽开了,里面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儿光亮,看起来幽深无比,而且坡道向下,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似乎像地狱一样。
时叙甩了甩手腕,说:“这破门还挺沉的,我打头,你们跟上了。”
他说着,率先走进去,饕餮跟在后面,温白羽和雨渭阳也走进去,讹兽刚要跟上,向导已经吓得一激灵,立刻追上去,插在中间,生怕让他垫后,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中间的人也好逃跑。
子车和薛柏垫后,众人全都走进了大门里。
他们往前走了不远,就听“轰——隆!!”的巨响,身后的青铜门一下合上了,发出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众人都下了一跳,向导嗷嗷的叫了起来,说:“鬼啊啊啊啊!!”
子车用枪头杵了他一下,说:“别喊了,要真的有鬼,你这么喊就给招过来了。”
向导立刻哆哆嗦嗦的闭上嘴巴,说:“门……门……”
时叙奇怪的看着后面,说:“这门真是奇怪啊,咱们拉开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后面有抻着感觉,既没有弹簧,也没有牛皮筋,怎么就自己关上了?难道风太大了?”
他一说,向导立刻又哆嗦起来,然后众人就闻到了一股骚臭的味道,他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温白羽有些无奈,说:“快走吧。”
众人打着手电,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时叙虽然笑嘻嘻的,但是动作很专业,托着枪慢慢的往前走。
他们一路都是下坡,终于平缓起来,四周开始出现打磨的光滑的石壁,通道是圆顶,下面是方形的。
温白羽感觉有点不对劲,说:“这里怎么看着有点像墓葬?”
他一说,向导又嗷嗷的叫起来,说:“什么?坟墓!?咱们赶紧退回去吧!”
时叙笑了一声说:“您老大不小了,也是个爷们,怎么胆子这么小,我可告诉你,这天圆地方的,八成是个墓葬,如果里面有干尸啊僵尸啊粽子啊之类的,你这么嚷立刻就起尸了。”
众人往前走,很快就确定这的确是个墓葬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第一个墓室。
向导不敢走进去,就站在外面,这间墓室很奇怪,按理来说位置很偏僻,不算是主墓室,也就是个陪葬,但是里面的陪葬品却数不胜数。
金银珠宝,还有一些晶莹剔透的宝石,铜器玉器,还有瓷器,堆了半个墓室。
在祭品的中间,围着一个棺材,棺材封着盖子,不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人。
向导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财宝,顿时眼睛都直了,温白羽怕他捣乱,碰了不敢碰的东西让粽子起尸,就说:“这里面有棺材,你在外面等。”
向导有些不甘心,但是看见棺材又真的发憷,只好站在外面,探着头往里看。
温白羽他们走进去,时叙咂咂嘴,说:“这墓室这么小,祭品这么多,其他的墓室那还了得?”
时叙说着,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些极品,说:“这些上面都没有毒,但是保存的这么完好。”
他说着,子车突然说:“你们看。”
众人回头看过去,只见墓室的角落里,堆放着好些东西,那些东西一眼看不到,被高高的祭品给挡住了,众人抻头一看,心里都是咯噔一响。
是无数具白骨,还有尚未腐烂的,看起来刚死不久的。
温白羽冲过去,一个尸体一个尸体的看过去,然后才松了一口气,没有万俟景侯他们。
子车指着一具还没有腐烂的尸体,说:“这个尸体很奇怪,你们看他的动作。”
温白羽诧异的说:“自杀?”
这具尸体是自杀的,谁都能看得出来,因为他的军刀还扎在自己的胸口上,手死死握着军刀,军刀的把手几乎都嵌进肉里,捅的不是一般的狠。
雨渭阳奇怪的说:“一般自杀的话,因为本能的疼痛反应,应该不会捅这么深吧?这像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而且他的表情也太狰狞了点。”
尸体的表情的确非常狰狞,整个人呲着牙,似乎军刀扎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仇敌,还是血海深仇那种,他的眼睛圆整,完全没有疼痛和死去的痛苦,满脸扭曲着。
温白羽蹲下来,从背包里拿出手套戴上,然后开始翻找尸体的背包。
尸体旁边放着一个背包,看起来和尸体的衣服还是同款,应该是他的。
温白羽翻了一下,皱眉说:“有食物,有水……原来是个土夫子。”
时叙笑着说:“这兄弟真奇怪,有食物有水,装备齐全,竟然跑到这里就自杀了?如果是被困在这里,也不该在装备齐全的时候自杀啊。”
子车说:“会不会是受到了惊吓?”
讹兽说:“你看他的表情,他吓别人还凑合着。”
众人已是都有些无语,这里这么多尸体,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有的才死没多久,而堆积如山的祭品一样没少,温白羽总是听说道上的土夫子贼不走空,而现在却非常诡异。
温白羽皱眉说:“难道中邪了?”
他一说,众人的脸色就沉下来,或许真的是这样,不然为什么财宝没少,人死了这么多,除了中邪,似乎没有别的理由让一个人捅自己这么深,还面目狰狞一脸解恨。
温白羽站起来,把手套脱掉,环顾了一圈,这里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也没有子弹,一切都毫无痕迹,如果没有看到尸体,他们定然以为没人发现这里。
从这些安静的表现,很难看出来万俟景侯他们到底进没进过这座墓室。
温白羽也没辙了,说:“走吧。”
他说着,就听“咔!”
然后是“喀啦……啦……啦——”
这声音非常诡异,而且是从墓室中间的棺材传出来的。
温白羽抬头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冷气,说:“棺材开了。”
众人闻声看过去,果然那棺材已经开了一条缝,刚才那种拖拽的声音,就是棺材自己打开的声音。
棺材是封死的,这时候竟然自己打开了,露出一条缝,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有东西从里面冒出来,没准是个粽子,或许是一具白骨,但是不论什么,能自己打开棺材的,必然都是可怕的东西。
“啊!!!!”
一声尖叫,是从他们背后传过来的,众人回头一看,都是咬牙切齿的。
原来向导看他们蹲在一起研究着什么,研究的很投入,又看着满眼的金银珠宝,虽然他拿到的定金已经很多了,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而且这还都是古董,随便抓几件卖出去,他就能发达了。
向导想着,跟着这帮人进昆仑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虽然钱多,但是是趟苦差事,如果从这里拿一两件宝贝,然后偷偷的跑回去,反正来的时候全是直路,按原路退回去也行,出去之后他也认得路,还有牲口,不愁回去不去,总比现在好。
向导想的特别好,于是趁他们不注意,就贴着墙钻进去,他看了半天,眼睛都要直了,全是金银珠宝,向导觉得玉石肯定特别值钱,都说古玉是有市无价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掏一件玉走。
但是玉器太多了,他又开始苦恼,生怕温白羽他们发现。
这个时候向导发现了一个玉盒子!
全身古朴的玉盒子,通体莹润,里面是结晶的紫罗兰色,好像有水在动,无比的莹润光滑,紫罗兰的玉盒子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在昏暗的墓室里璀璨异常。
向导一看就拔不出眼睛来,这绝对是好东西,盒子都这么漂亮,里面定然装的好物,就算是里面没装东西,盒子这么大,一整块玉做的,那也老值钱了!
向导蹑手蹑脚走过去,把盒子抱在怀里,他伸手摸着,似乎不像玉的手感,但是又有点像玉,入手冰凉,那种凉意好像能侵入骨髓,让人通体发寒。
向导禁不住打开玉盒子的盖子,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这一打开,突然尖叫起来。
随着向导打开玉盒子,棺材的盖子也悄悄的推开了一个口子。
众人一看,原来是向导坏事。
而向导惊叫一声,猛地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发紫,一下全无血色,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盒子。
温白羽知道,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他们现在就是前有狼后有虎,棺材打开了,玉盒子里又有诡异的东西,这才叫祸不单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尸体没能拿走一样东西了。
棺材推开了一个小缝之后,竟然就没有再动,一切又静悄悄的,只有向导粗重的喘气声。
向导的手一抖,终于抱不住那玉盒子,一下将盒子扔在地上。
温白羽陡然睁大了眼睛,喊着:“是尸香!快,点火,烧了它!”
尸香。
时叙只听说过,至今没有见过,子车虽然也受过训练,但是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当时下斗的时候,雨渭阳的眼睛看不见,也没见过尸香,这里唯一见过尸香的人就是温白羽了。
而这次的尸香和温白羽见过的又有很大的不同。
为什么不同?因为这个尸香非常巨大。
外面是圆形的透明卵球,里面窝着一只巨大的肉虫子,黑色的肉虫子卷曲在一起,随着盒子的打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饕餮是上古凶兽,看到那巨大的尸香卵,气息一下就不平稳起来,头上的角和嘴里的獠牙一下长出来。
向导吓得“啊!!”的大吼一声,“嘭”的一下晕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了。
子车动作很快,立刻拿出火来,然后随便揪出一块可燃的布,往上洒了酒精,一下蒙在尸香的卵上,然后“呼——”的一下点燃。
剧烈的大火燃烧起来,巨大的卵球里发出婴儿一般的哭叫声。
饕餮的情况很不稳定,他抱头蹲在地上,獠牙和指甲很长,眼睛发光,面色十分狰狞。
温白羽说:“快退出去,时叙你带着饕餮先走,尸香对凶兽的影响很大。”
时叙搂住饕餮,饕餮突然怒目注视着时叙,锋利的指甲一下划伤了他的胳膊。
血涌出来,时叙却没有出一声,使劲箍住饕餮,说:“我们先走,你们快跟上来。”
饕餮嘴里发出隐忍的吼声,被时叙拽出了墓室,薛柏的情况也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神有些可怕,不断的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看什么。
子车抓住薛柏的手,说:“义父,你怎么了?”
薛柏呼吸急促起来,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似乎根本不认识子车一样。
温白羽心里咯噔一响,尸香的影响太大了,这些人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而尸香的作用,就是把他们心底里的最阴暗的东西重新挖出来。
雨渭阳的身体也有些发抖,颤抖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摸自己的嘴唇,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温白羽眼见他要退到棺材旁边,温白羽心里着急,而尸香的卵球根本没有燃烧完,或许是太大了,里面的尸香还在不停的尖叫着,发出类似于痛哭的尖叫。
温白羽手上有点打颤,举起来枪来,对着燃烧的尸香,“嘭”的发了一枪,温白羽第一次开枪,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尸香发出“啊啊啊啊!!!”的尖叫,突然散发出浓郁的臭气。
巨大的枪响回荡在墓室里,一下就惊醒了薛柏和雨渭阳。
薛柏双手掐住子车的双手,指甲陷进他的手腕里,子车的手腕被掐的血肉模糊的。
薛柏一下松开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血。
子车见他恢复了意识,才松了一口气,说:“义父,你没事吧?”
薛柏喘了两口,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子车血粼粼的手,双手有些颤抖的托起他的手。
子车赶紧把手缩起来,说:“我没事。”
他说着,转头对温白羽说:“快走,这地方有问题。”
温白羽点点头,对讹兽说:“你把向导背上。”
讹兽不愿意,撅嘴说:“他差点害死咱们,让他跟金银珠宝作伴挺好的。”
温白羽说:“他认识昆仑山的路,咱们上了山还要他做向导,快背上。”
讹兽虽然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还是把向导背起来,别看他个子小,但是总归是灵兽,力气还是有的。
薛柏扶着子车,温白羽扶着全身还有些颤抖的雨渭阳往外走。
他们刚要走出去,就听一声“白羽……”
温白羽后背一激灵,脚步一下就停了。
雨渭阳看他神情突然改变,说:“怎么了?”
“白羽……”
温白羽突然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墓室中间的棺材,眼神有些发直,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棺材里的人知道自己叫什么。
“白羽……”
“白羽……”
温白羽脑子里嗡嗡的直响,有些不受控制,他感觉到雨渭阳在叫他,不停的晃着他,让他回神,但是温白羽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原反应,竟然转不开。
天旋地转的,雨渭阳大喊了一声,温白羽一头栽倒在地……
温白羽觉得自己脑袋里浑浑噩噩的,他不受控制的往回走,四周的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墓室里的金银珠宝,一口棺材,和满地的白骨尸体。
温白羽跨过尸体,走到棺材旁边,棺材还是和刚才一样,打开一个小缝,里面黑洞洞的,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边沿,其他什么也没有。
温白羽的脑袋很晕,耳边还是“白羽……白羽……”这样的轻轻呢喃,不似万俟景侯的温柔,那声音很轻,很软,似乎是呼唤……
温白羽走过去,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放在棺材的盖子上,然后慢慢的用力,将棺材的盖子一点一点的推开。
“轰——隆——”
棺材的盖子慢慢被推开,温白羽顿时睁大了眼睛,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漆黑的长袍包裹着他瘦弱的身形,一头长发披散而下,如果说是一具尸体,还不如说是一个正在熟睡的男人。
他安详的躺在棺材里,温白羽差的看着,因为那个人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突然,棺材里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平时着温白羽,上挑的眼尾,带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男人从棺材里慢慢坐起来,温白羽吓得想要后退,但是身体不听使唤,仍然直立在棺材旁边。
男人伸出手来,他的手白得像死人,搭配着黑色的宽大袖袍,白的几乎可怕。
他的手轻轻触摸着温白羽的脸颊上,笑着说:“谢谢你放我出来。”
他说着,食指和中指间突然变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男人把羽毛插在温白羽胸前的口袋里,笑着说:“后会有期。”
温白羽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下就黑了下去。
“温白羽?温白羽!”
温白羽听见耳边有人说话,一个人说:“他的心跳太虚弱了,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晕倒了。”
“会不会是高原反应?”
“不应该啊,这么多天了,高原反应也该渐渐适应了。”
“是不是尸香,咱们都中招了。”
“醒了!”
温白羽费劲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雨渭阳的腿上,众人都围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雨渭阳说:“你快吓死我了。”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周围,是漆黑的墓道,他们已经从墓室出来了。
温白羽说:“我怎么了?”
时叙说:“突然就晕倒了,怎么叫也不行,我们还以为你要嗝屁呢。”
他说着,就被饕餮踹了一脚。
饕餮说:“是不是尸香,你有没有产生了幻觉?”
温白羽坐起来,听他这么一说,刚才自己确实跟做梦似的,原来那是幻觉,这尸香的影响力也太大了。
温白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发闷,伸手捂着胸口,这一捂,顿时有东西扎到了他的手。
“嘶——”
温白羽吸了口气,伸手按在胸前的口袋上,突然一个激灵,快速的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雨渭阳低头一看,说:“羽毛?还是黑色的,乌鸦的吗?你怎么带着这种东西?”
温白羽浑身发冷,黑色的羽毛,刚才自己幻境里看到的东西,棺材里躺着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拿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插在自己的口袋里。
温白羽以为是尸香的幻觉,但是如果是幻觉,这根黑色的羽毛是什么?
温白羽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雨渭阳喊着:“你要去哪里?”
温白羽头也不回的往回走,说:“我要去看看那个棺材。”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温白羽的脸色很差,一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都快速的跟上去。
墓室里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还有烧焦的味道,尸香的虫卵已经变成了一堆粘稠的黑色粉末,地上一大滩,说不出的恶心。
而墓室正中间的棺材,盖子已经全部打开了,温白羽冲过去,低头一看,棺材里竟然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人,没有陪葬品,更没有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黑色衣服的男人。
众人也冲过去,恐怕棺材里蹦出什么粽子,但是空空如也。
唯一有的,就是棺材里躺着一根很不起眼的黑色羽毛,就像乌鸦的羽毛一样。
和温白羽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温白羽有些想不明白,把刚才的梦境说了一遍,讹兽笃定的说:“不可能和主人一模一样,主人肯定是中了尸香。”
饕餮说:“我听说过尸香这种虫子,中了尸香的人看到的必须是自己见过的东西,这种虫子带来的恐惧都是亲眼所见的东西,这么看来,这个棺材里确实有个粽子,应该是温白羽不认识的人,但是温白羽受到了尸香的影响,产生了幻觉,就把粽子的脸看成了自己的,这种恐惧是很说得通的。”
时叙摊了摊手,说:“那么简单的说,温白羽中了尸香,在他刚刚昏迷的时候,他放走了一只粽子。”
他是一说完,饕餮又踹了他一脚,时叙假装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腿,说:“老婆,干什么老踹我。”
温白羽心里一沉,自己竟然放走了一只粽子,幻境也是这样的,那个人说谢谢自己放了他!
这下可糟糕了。
温白羽说:“咱们快点走出这个墓葬,这里的东西咱们别碰,主要还是进昆仑山。”
子车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向导,说:“反正他还昏死着,应该没人再添乱了。”
讹兽不满的噘着嘴,说:“我背着他很累啊,咱们快走吧!”
众人刚要出墓室,温白羽突然顿了一下,说:“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这是什么玉?”
他说着,指这地上的紫罗兰色玉盒子。
那是装尸香的玉盒子,里面充满了冰晶,看起来非常美丽。
时叙低头看了一眼,突然一怔,说:“乖乖,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他妈不是玉啊!”
雨渭阳说:“紫罗兰色的冰晶,但这东西不像是翡翠。”
时叙说:“这当然不是翡翠,这是人骨头啊!”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人骨?”
时叙说:“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听道上的前辈讲过,他们去长白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口棺材,就是这种质地的,但是并不是紫罗兰色,你们仔细看,他其实并不是紫罗兰,应该是光线的缘故才产生了变色,他其实是淡蓝色的,散发着微紫色的淡蓝。”
温白羽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这样的,淡蓝的,里面很多结晶。
时叙继续说:“那位前辈说,他在长白山上看到的就是这种质地的棺材,当时以为是翡翠,这么大一块翡翠,那可是值钱的东西,而且还是老物件,他们把棺材打开,里面竟然是同样质地的一具骷髅,骷髅全身上下都是冰晶。前辈说,其实这不是翡翠,是人骨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人骨练成了这样,据说是保存尸体的一种办法。”
众人诧异的听着,都觉得后背有些发毛,他们不敢再动这个墓葬里的东西,只能赶紧往外走。
墓葬非常大,他们几乎走不到头。
走了很久,时叙突然说:“前面没路了。”
温白羽抬头去看,果然是这样的,前面的路突然断了,本身有一座石桥,然而石桥竟然从中间折断了,石桥的边上有许多锋利的东西刮出来的痕迹。
饕餮低头看了看,说:“这是爪子印?”
温白羽诧异的说:“这么大的爪子?”
饕餮点点头,说:“不是凶兽,是什么我说不好。”
温白羽抬头看了看,突然见到断桥的上方,石头顶上竟然插着一把武器,是甘祝的铜钹!
温白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把铜钹是混沌第二次下墓才带回来的。
雨渭阳说:“铜钹怎么插在那么高的地方?”
温白羽想了想,说:“甘祝是不是用绳索荡过去的?”
他一说话,时叙立刻解下背包,然后从里面拿出绳索,往上抛了几次,终于套住了插在石缝里的铜钹。
时叙伸手使劲一拽,就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众人心脏都是一提。
时叙耸肩说:“我觉得这太危险了,咱们这么多人,都荡着绳子过去,再加上铜钹削铁如泥,说不定谁就掉下去了,这么深,肯定摔成一滩泥。”
他说着,饕餮又踹了他一脚,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时叙装作特别委屈,说:“老婆,你又踹我。”
温白羽看了看周围,突然看到脚下有个痕迹,不禁蹲下来看,竟然是个箭头,而且是朝下画的。
温白羽立刻心中大喜,说:“这有记号,没准是甘祝留下来的。”
雨渭阳奇怪的说:“箭头朝下?难道是让咱们往下走?”
他说着,抬头去看插在头顶上的铜钹,突然说:“会不会甘祝没有荡到对面,而是顺着悬崖趴下去了?”
温白羽说:“悬崖下面一定有发现才对。”
众人商量了一下,子车身手敏捷,而且身材比较痩,他用绳索先在腰上捆了两圈,众人抓着这个绳索,然后才伸手抓住铜钹上栓的绳索,一点点往下去。
薛柏有些担心,一直注视着下面,子车的影子很快就没入黑暗之中。
过了很长时间,都不见子车放心好,薛柏更是担心,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吹哨的声音,声音不算遥远,众人一听,是子车的信号,下面果然有东西。
众人这才一个一个抓着铜钹的绳索往下爬,这样往下爬总好比荡到对岸去。
讹兽背着向导,温白羽就让他先下去,然后自己垫后,抓着绳索一点点的往下爬。
眼看着众人都已经站在下面了,下面是一块凸起的平坦,有一条石桥通向对面,对面则是一个山洞,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墓葬。
温白羽一点一点的顺着绳索往下爬,头顶上发出“咔……咔……”的轻微响动,温白羽紧张的后背都是汗,加快速度,但是尽量保持绳索不要摇摆,免得铜钹真的掉下来。
眼看着就要落地,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突听一声鸟鸣,温白羽顿时向上看去,黑洞洞的天空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铜钹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发出“咔!”的一声响声,温白羽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失控,在急速的下降。
“温白羽!”
众人大喊了一声,温白羽一下掉下来,就在要接触到石台的一霎那,“嗖——”的一声,一只大鸟飞过来,一张口衔住了温白羽的后脖领子。
随即是“嘭!”的一声巨响,沉重的铜钹一下掉了下来。
温白羽感觉到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身体不受控制,被那大鸟叼在嘴里,风快的往前掠,一下飞过石桥,冲进了山洞,温白羽的身体一下磕在洞壁上,顿时磕的他痛呼一声。
这一变故太快了,众人都没能反映,温白羽一下被带着冲进了山洞。
时叙捡起铜钹背在背上,众人赶紧冲过石桥,向石洞冲过去,里面一片黑暗,石壁凿的很简陋,只有一条道,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机关。
温白羽被大鸟叼着往前飞,那鸟不管温白羽撞到了石壁,连续磕了三次,温白羽已经要被磕出了内伤,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血似乎顶在那里。
大鸟毫无停下来的意思,温白羽吃的伸手从兜里掏出凤骨匕首,向上一勾,双手猛的抓住大鸟的爪子,然后伸手“嚓”的一声,凤骨匕首一下扎伤了大鸟。
大鸟疼的嘶声鸣叫,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温白羽这才看见,这鸟竟然有三个脑袋,看起来可怕异常。
大鸟吃痛,爪子一下松开,把温白羽甩了出去。
温白羽没有防备,下意识的抱住脑袋,把脖子缩起来,以免颈椎受伤,“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猛地在地上滚起来,刹不住闸的往前滚。
温白羽顿时七荤八素的,摔得已经天昏地暗,眼前发黑,突然“呼——”的一声,有寒冷的风吹过来,紧跟着即使闭着眼皮,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光线刺过来,是光。
温白羽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四周一片皑皑的白雪,伸手是一个洞口,他竟然从墓葬里出来了!
温白羽顿时感觉到吸进脖子里的空气都带着寒冷,但是深吸了两口,一下把胸腔里的苦闷都划开了。
他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身后有声音,是时叙他们从洞里冲了出来。
时叙大喊着:“温白羽!趴下!”
温白羽一愣,随即听到了巨大的风声袭来,猛地扶倒在地上,“嗖——”的一声,那三只头的大鸟从他背后略过,一爪子没抓上,已经飞出老远。
温白羽爬起来掉头就跑,想和时叙他们汇合,时叙和子车用枪都很利索,当即蹲下来,托住枪瞄准。
温白羽使劲往前跑,时叙大喊一声:“趴下!”
温白羽立刻双腿一曲,也不管狼狈不狼狈,“嘭”的一声伏倒在地,与此同时就听“砰砰”两响,时叙和子车同时开枪,那大鸟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似乎受了伤,鲜血噼啪噼啪的掉下来,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有些忌惮他们的武器,很不甘心的调头飞远了。
温白羽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撑着地,从雪里爬出来。
他手一动,顿时“嘶”了一下,竟然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立刻拨开地上的雪。
白雪之中竟然插着一把匕首,是万俟景侯的龙鳞匕首!
匕首插在雪地里,插得非常深,中间有一块毛皮。
温白羽颤抖着把龙鳞匕首从雪地里□□,毛皮上面有字,温白羽一看就知道是万俟景侯的字迹,这是万俟景侯留下的!
——向北走,树下与我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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