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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不惜福

民国美厨娘 小染 8090 2021-04-02 10:59

  等到何碧再陪着余梅坐进了车里,她就忍不住低声给余梅道起了歉。

  “就算不为我对褚香香的莫名心软、就惹了祸来,这样的妇人之仁我以后也不会再犯了,还请太太别生我的气。”

  余梅轻笑:“其实当初何止是你心软了,我不也是瞧见了她的手艺就夸了半天?”

  “要不然三丫儿你以为我暗下里不会叫人把她丢出津门去,永远不许她再回来?”

  “就冲她早先可没少打少谦的主意,背后还站着袁易武和樊子瑞,论理我也应该容不得她啊。”

  “可惜你我的如何心软、如何惜才她不知道,她还得寸进尺了……”

  何碧讶然:“原来她的手艺还真救了她一回,这才叫太太放了她一马?那这可真得怪她自己不惜福了。”

  “不过太太您说……她突然又这么蹦跶起来,和那袁易武、樊子瑞有没有关系?”

  余梅苦笑:“我也是想到这两人身上了,要不然你去送饭那会儿、也不会瞧见我那个惊慌样子。”

  “我听大帅说,那两个混账的馊主意可多着呢,样样儿都是下三滥。”

  “他俩前两天刚拿着烟土欠条搞了你爹一回,今天又轮到少卿了,我可不是又急又慌又气?”

  要知道大帅府可不是辽西时的土匪窝子了,不论是烟土还是乱七八糟的女人都不能再沾。

  那两个混账却偏偏认准了这两盆脏水、换着花样儿的往梅家身上泼,这不是愣逼着人起急?

  “这也多亏大帅安慰的对,说是这事儿既然连泠泠都没大在意,等我们娘儿俩一会儿到了,慢慢想办法也不迟。”

  何碧轻轻点头:“只要泠泠稳得住,凡事都好说。”

  汽车不久后就停在了那家裁缝店,何碧扶着余梅下了车,两人就并肩往店里走去。

  却也不等两人快步进入后堂,就隔门听见罗泠的笑语声从里头传出来道,只要褚小姐不嫌弃南洋的气候没有津门好,也不怕这辈子再回不到津门或是家乡来,我有什么在意的。

  褚香香的歇斯底里声也在随后传了出来:“谁说过要去南洋!”

  罗泠分外惊讶:“刚才不是你一直抓着我未婚夫、叫他对你负责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俩结了婚后还要回南洋定居去?那他要对你负责的话不也得把你带着,我们三个好去南洋一起过日子?”

  “褚小姐你放心,虽然你是个小老婆,我也不会仗着南洋是我家、我是正室,就天天欺负你,比如打发你去园子里割橡胶。”

  “我和少卿还是养得起你的,你只管跟着我俩去享福就好。”

  何碧与余梅的脚步顿时都停了,两人又难免相视一笑——怪不得罗泠打回电话去也没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褚香香呢。

  要知道梅少卿和罗泠明年春天结婚后、虽然不会再回南洋定居,也要再回去一趟,也好把上个月回去没打理完的事儿再打理打理,捎带手再把辽西的三姨太母子送到南洋去。

  那么只要褚香香依然咬紧牙关、非要跟定了梅少卿不可,岂不是刚好可以把她一起带走,哪里由得褚香香说不走就算的?

  因此上何碧已经断定,这一点就足以令褚香香放松牙口儿、不再咬着少卿不放了,这至少也比被带到南洋丢了命强……

  何碧就先松了口气,随即就伸手推开门、扶着余梅缓步走了进去;等二人进去也不等站定,余梅就笑道,我们泠泠还真是大度。

  “既是泠泠已经做了个好人,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好再横拦竖阻不是?”

  “那我也答应了,等你们小两口结了婚,就叫你们把褚小姐一起带回南洋去。”

  可也不等罗泠和梅少卿迎上前来、跟母亲、何碧打个招呼,更不等褚香香再跳脚重复她不去南洋,门外就又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大帅夫人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事儿,竟同意梅二少爷和罗小姐捡褚香香这种破烂儿?”

  “那南洋虽远,看似也丢不成大帅府的脸,这样的破烂儿也脏得很、可容易沾了手洗不净啊!”

  “再说二少爷这么英俊潇洒的一个人,哪儿能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罗小姐这么一个俊俏利落的女子,若在身边放着这么一朵烂蘑菇,臭味儿也熏鼻子吧?”

  何碧刚想说这声音有点耳熟,门外就携手走进来一对男女,女的正是彭晓莲,男的就是五师三团团长赵炳昆。

  而刚才那些奚落褚香香的话,自然是出自于彭晓莲之口了。

  “赵团长和晓莲姐怎么在这儿?”何碧忙笑着迎上去。

  梅少卿和罗泠既然也是和这两位打过交道的,余梅在扶正那日也见过赵炳昆,见状也忙笑着互相打了招呼。

  等到几人热热闹闹的寒暄过了,赵炳昆这才笑着说起了缘由。

  “大帅上个月不是答应我和晓莲的婚事了,连着婚期也替我做主定下了,就在今年腊月?”

  “我听晓莲说起这家裁缝店的礼服做得好,今天就特地带她进了趟城,打算来把我俩的婚礼礼服定一定。”

  “谁知我俩头午刚进隔壁试衣间量了量尺寸、又试了几件成衣,就听到这边锣鼓一响,褚香香小姐随后就唱了这么一出好戏。”

  褚香香的脸色自打彭晓莲的话音在门外响起,已是暗如死灰。

  如今再等这两人进了屋,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唯有死死咬紧牙关、强撑着双腿不叫自己倒下。

  可是彭晓莲又怎会叫她如意?赵炳昆的话音落下后,她就眯眼笑着往褚香香跟前走了两步。

  “褚小姐见到熟人不打招呼,可有点儿没礼貌啊?”

  “难道你是怕我告诉樊太太,说樊继轩根本就不是我生的,而是你生的,之后就会被樊太太要了你的命?”

  “可我刚才听你唱戏唱到一半,我就给樊太太打电话说出这个真相了,这可怎么办呢?”

  彭晓莲一脸看笑话的模样儿,那份奚落与憎恶早就呼之欲出。

  “天呀,等樊太太待会儿拿着菜刀来了,再把你一刀砍了,会不会溅我一身血呀!”

  彭晓莲一边说、一边好像已把这些话当了真,话音没落就慌忙躲开了,两步就跑回赵炳昆身后藏了起来,仿佛真怕被溅一身血。

  “你!”褚香香抖得好像筛糠,再多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话音没落已是瘫倒在地。

  彭晓莲见状就从赵炳昆的肩膀后头伸出头来,脸色颇为无聊,有种拔出刀来却找不到对手的遗憾。

  “你这人可真没劲,还没说两句就瘫了,亏我过去还当你能耐挺大的,白瞎了我还准备跟你打一架,也好跟你做个彻底了断。”

  “你当年既能撺掇樊子瑞逼我替你养孩子,前些日子又能撺掇樊子瑞差点儿卖了我,我还以为等你真见了我也不应该这么怂呢,原来是我高看了你一眼。”

  说起来赵炳昆既也是从东北跟来的,哪怕他投靠梅正义不算早,更没赶上在蟠龙山时代入伙,他的身上也还留着一点匪性。

  那他又怎会像何碧那么忌惮、忌惮于不能真把褚香香如何?

  如今眼见着褚香香已经瘫了,根本再也蹦跶不动一下,他就哈哈笑着喊进两个马弁来,又朝那两人挥了挥手。

  褚香香既是一个弱女子,最近几个月的日子又实在不好过,哪里能是两个半大小子的对手?

  那两个十六七岁的小马弁也就根本没费什么事,就把褚香香堵了嘴、又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余梅与何碧也不问赵炳昆打算把褚香香如何,罗泠和梅少卿更没开这个口。

  只因刚才听着彭晓莲的话音里、她和褚香香可有深仇大恨;那么若是赵炳昆想要为他的未婚妻子出口恶气,旁人又何必拦着。

  等到这间屋子里重归清净了,何碧就笑问两对准新人都试好衣裳没有。

  “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要是衣裳试得了,不如大家找个饭庄子用个午饭。”

  如此直到酒足饭饱、茶余饭后再闲聊起来,众人也就终于明白了褚香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帅夫人您是不知道,三丫儿你们也不知道,这褚香香早之前可是清高得很。”

  原来彭晓莲与褚香香本是濮阳同乡,两家所在的村镇离着也不过是七八十里远的样子。

  只不过两人既差着几岁年纪,七八十里远对于乡下女孩儿来说也是个挺远的距离了,两人在家时也不认识。

  “可是谁叫我是个戏子,还比她先在津门站住了脚,等她后来到了津门、一样是个戏子呢……”

  彭晓莲不敢当着赵炳昆的面前说什么“交际花”,索性就换了个称呼,左右她们两人的正行儿本来也是演戏的——唱戏和演电影在她眼里根本没什么区别。

  “她也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我老家和她老家离得近,她来了津门没俩月就找上门来,想要跟我攀个老乡情分,将来也好求我照料她一二。”

  彭晓莲苦笑:“我那会儿就看出她也是想找我这儿乘凉外加占便宜,就、就没少介绍有钱人给她认识,谁知她一个都不买账。”

  可惜有一天就在褚香香来找她时,樊子瑞偏巧也来了,褚香香再怎么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来,当晚也没逃过樊子瑞的手心儿。

  “我还真以为她不情愿,又觉得自己以前看低了她,心里头还总觉得对不住她。”

  “谁知后来就听说她不过一晚就怀上了,当时就借着这个跟樊子瑞狮子大张口、要了五千块,还说什么……樊子瑞要是不答应,她立刻就去堕胎。”

  “偏偏那时候我已经半明半暗的跟了樊子瑞快一年了,始终都没好消息。”

  “你们知道她那会儿是怎么背着我和樊子瑞商量的吗?”彭晓莲眯眼冷笑。

  “她竟然不但不想取我而代之,还说她才十七岁,不可能这就跟着樊子瑞没名没分的、再养个孩子把自己养成黄脸婆,又指不定哪天就被樊太太找上门来要了命。”

  “她说樊子瑞既然一直只想要个儿子,并不管这个儿子到底有妈没妈,等她生下来真是个儿子,大不了给我养着就成了。”

  “如此一来她也算没白和我姐妹一场,大家伙儿各自求仁得仁求义得义。”

  “姓樊的求子心切,当时就答应了……他竟然不但答应了,还听了褚香香的暗中撺掇,叫人给我灌了药。”

  彭晓莲把话说到这儿,已是哭得泣不成声。

  “那姓褚的不就是怕我要是还能生,等我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以后、就会亏待轩轩吗?”

  “她不就是想叫她的儿子成为独生子,将来好霸占樊家所有的家产吗?”

  “可我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啊,就算赵大哥并不嫌弃我,既不在意我过去的不干净,听我说了我这个毛病还愿意娶我,我拿什么给他生儿育女呢……”

  何碧心下暗惊,同时也有了些了然。

  怪不得她在利顺德遇上彭晓莲和樊继轩母子时,这个当妈的怎么看都没个当妈的样子,哪怕樊继轩那孩子已经饿得不行,依然不管不顾。

  那孩子既然不是彭晓莲亲生的,又是被人强塞给她养着的,还令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谁管他到底饿不饿?

  只不过樊子瑞恐怕也看出了这个,只觉得再把孩子继续养在彭晓莲手里可不够稳妥。

  何况彭晓莲在利顺德已经搭上了梅家,天知道这人、这事儿会不会被梅府利用。

  再说彭晓莲养着樊继轩的事儿已经被袁家知道了,早晚得叫他给樊太太一个交待,外加上褚香香的敲边锣打边鼓,樊子瑞索性一狠心、就从集市上硬拉了一个赶车的,把她送了出去。

  何碧理清了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她就笑着安慰起彭晓莲道,既是你也知道赵团长不嫌弃你,你就别再想已经过去的事儿、只管好好和他过日子吧,做人得惜福。

  “那褚香香倒是把你害了个底儿掉,可她自己不也没得到好儿?”

  “要不是她几次连番的给樊子瑞出坏水儿,就叫樊子瑞彻底看透了她,他怎么可能不看在她是轩轩亲妈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安稳的日子过着,反要把她推出远远的,就叫她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只能靠着揽点儿针线赚口粮?”

  这是连樊子瑞都嫌褚香香脏臭无比、就对她分外忌惮呢!

  原来何碧要不是遇上今天这事儿,她还只以为是她给褚香香告了状,说褚香香要被袁四爷收了,袁家这才对这女人下了狠手,令她犹如丧家之犬游离失所。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又遇上褚香香后,就犯了心软的毛病,还给裁缝铺留了些钱、惦记着贴补褚香香一二。

  可如今再一瞧啊,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这根本就是褚香香自己作的。

  褚香香根本就是一边一山看着一山高,刚开始连樊子瑞都瞧不上,一边又妄图勾搭梅少谦与袁四爷,这才沦落至此。

  那她何碧这一回也得彻底长些记性,以后万万不能再犯这种妇人之仁了……

  彭晓莲抹着眼泪笑着点头。

  “三丫儿说的没错儿,就在姓樊的找了那个赶车的、要叫那人把我带到乡下时,多少也跟我露了两句牢骚,说是褚香香也甭想得好儿。”

  “虽说我也知道他是怕我不愿嫁到乡下去,就索性拼命闹出来、跟褚香香闹个两败俱伤,再把他扯进来,袁家肯定不会轻饶他,可他这人哪怕再混账,他既说出这话来,那就一定会这么做。”

  “要不然我当时可能真会拼命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受了、只打算到了乡下再说?”

  “这也就是我命儿好,偏在去乡下的路上遇上了你,后来又遇上了赵大哥,你们都是我的贵人,这才替我保住了这条烂命。”

  “既是有句老话叫赶日子不如撞日子,我今天就正式谢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吧。”

  彭晓莲说完这话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飞快的跪在地上给何碧磕了个头,本来都在凝神听她说话的众人也就没来得及反应,已是被她行云流水的做完了一套。

  何碧笑着叹气:“赵团长快把晓莲姐扶起来吧,大家以后既然都是一家人,这么外道干什么?”

  赵炳昆呵呵笑:“其实晓莲早就跟我说过,要找个日子进城来给何三小姐磕个头道个谢呢,我也觉得这么做是应该的。”

  “要不然我刚才也就把她拦下了不是?”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就伸手扶起了彭晓莲,继而笑对她道,今天既是大帅夫人在,少帅的未婚妻也在,二少爷和罗小姐都在,不如索性请大家做个见证。

  “我赵炳昆既要娶了彭晓莲做老婆,以后一定不会亏待她,我的儿女也是她的儿女,一样会把她当做亲妈孝敬,若有谎话天打雷劈。”

  余梅笑着抚手:“虽说赵团长的这个誓发得有些吓人,不过他既有这话儿放在这儿,彭小姐今后也要好好待他和他的两个儿女,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彭晓莲又一次哭成泪人儿,只剩下连连点头。

  ……何碧一行人再回到梅府已是下午三点多,梅少谦也从军部回来了,说是那批军用物资已经从港口运回了军需处,最迟明日就会全部发放完毕。

  等他听完了何碧给他的学说就惊讶起来。

  “原来褚香香一直说她有个弟弟被樊子瑞捏在手里当人质,这才逼得她不得不去秋山道19号缠磨,竟然都是谎话?”

  何碧冷笑:“她哪儿有什么弟弟,彭晓莲可说了,她妈一直不能生,连她都是她妈从水沟子旁边捡回来的弃婴。”

  “我猜她那会儿之所以听了樊子瑞的,肯定是姓樊的答应了她什么,比如要把樊继轩接回樊家养着,将来的财产也好说。”

  “再说那会儿我们不是才和彭晓莲认识,又刚把大帅从利顺德接回来吗?”

  “樊子瑞肯定是怕我们暗中勾结彭晓莲,再对他有什么不利,就派了褚香香来探口风或是来补漏洞。”

  “你那会儿要是真上了褚香香的当,真把她收下当了外室,以后还不得万事听她的,哪里还会再找彭晓莲?”

  梅少谦也冷笑起来:“敢情在这种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看似是掏心掏肺说出了她的无奈之处,竟然也全是假的。”

  “她连自己生的儿子都能不认,不但要拿着孩子换五千块,还要费心费力的给那孩子找个假妈、掩护她自己不被袁家、不被樊太太为难,哪里还有什么是真的?”何碧哼笑。

  “这也就是多亏你当真没看上她,袁四爷那会儿也是赶巧、就没收成她,要不然不管把她摆在哪儿,这也得是个大祸害。”

  “就是可怜了彭晓莲,不但白白给她、给樊子瑞养了四五年孩子,还被灌了不能生育的药,这几年也没享成什么福气,住的破院子都能被雨水泡烂了。”

  “要不是赵团长的年纪摆在这儿,亡妻早早给他留了一双儿女,之后也不用操心彭晓莲的生育,早年间的乡邻之情也可靠得很,她这辈子也就彻底完了。”

  梅少谦颇为赞成的点了点头。

  “彭晓莲的为人如何且不说,她到底也没真正害过谁,却险些被这些人害惨了,怪不得她要给你磕个头谢谢你。”

  他心里还有句话未曾说出口,那就是褚香香竟然十月怀胎、给樊子瑞生了个孩子,这事儿却把姜振这样的老辣之人都蒙在了鼓里,那女人还真有些手段。

  亏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些交际花不值得多在意,甚至还接二连三的利用过几个,这往后千万不能再犯类似的错了。

  两人聊完这个、梅少谦就掏出一份请柬来递给何碧,一边叫她翻看着,一边就问起她来,问她愿不愿意去。

  “这既是姜振和雨凝的订婚仪式,我为什么不去?”何碧有些惊讶于他的问话。

  “我就是不冲姜振是你在法国的学长,雨凝也是你的亲表妹。” 何碧笑道。

  “那么别说叫我去趟燕城了,就是更远些、远到广府或是苏淞去,我也得去贺喜啊。”

  不过何碧转头就有些纳过闷来——他可没问她跟不跟他去,而是只问她去不去。

  她就皱眉道,难道是你这天另有要紧事儿,这才只叫我自己去吗:“那这日子定得也太不巧了吧?”

  梅少谦忙给她解释说,并不是叫她自己去:“我是有事不假,就不能陪着你一起,可不是还有太太和大姐、少卿他们吗?”

  “只不过我手上的这事儿也是燕城的事儿,所以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你要等这正日子的头一天才和太太他们一起从津门出发。”

  梅少谦随后也不用何碧发问,就把他那个差事跟她说了。

  “窦良勋那边联系了督军办公厅,说是燕城和津门陆路互通的军中通行证到了日子,叫这边去个人再续些新的。”

  “既是再过六天就是姜振和雨凝表妹的订婚日,我左右都要去燕城一趟,这个差事就被我接了,只不过是我比你们早出发几天而已。”

  “我倒是也想带着你一起去,过几天再叫太太他们过去跟我们碰头儿就行了。”

  “可是大姐如今也不在燕城了,我只怕带着你不大方便,至少在安置上就没那么便宜不是?”

  梅少谦把话说的很含蓄,可何碧又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他这是怕带着她、会令她有危险——其实就是他这一行也会有危险。

  “你这是怕你的随从们连我也护不住,若是碰上事儿了,我还得变成一个拖后腿儿的?”何碧似笑非笑的问他。

  梅少谦连忙摆手道,他可没觉得她会拖后腿:“你的主意多着呢,带着你等于我多带了一个军师,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多余。”

  “我是真心话,大姐如今既然不在燕城了,连她以前的几处陪嫁宅子都卖了,我们到了燕城也只能住饭店。”

  “可我这差事虽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毕竟也是津门与燕城两头儿的军中事务往来,我可不是怕带上你就容易叫人指摘出什么来?”

  “我早先也想过,要不就把你托付给雨凝;可再想到陈家舅妈过去……我根本就不放心。”

  “姜家在燕城倒也是有些底蕴的人家儿,根本少不了你我一个住处,可我们到底也算雨凝的娘家人不是,哪有去男方家落脚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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