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如望站在家门口, 他出门的时候只带了手机, 钥匙还在包里。
秋然也没有鼓励他回来，只让他自己看着办。
他能怎么办, 越晚回家翁如曼越难过，他不能再伤害她了。
翁如望按响门铃，翁如曼很快来开门。
姐弟两人对视一眼, 都没有说话。
他低头走进来, 嘴巴好像被胶水黏住了，连“姐姐”都没有叫出口。
翁如曼走开了，翁如望心中更是难过。
她走到厨房去, 把汤盛出来, 解下围裙, 端着汤出来。
翁如望的行礼靠在墙边，她没有给他放回房间。
翁如望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站在自己的行李箱前面。
翁如曼看着他有些孤单的背影, 叹了一口气，伪装成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叫他。
“旺旺, 吃饭了。”
翁如望不太喜欢听到这个小名，每次翁如曼叫他他都要撒娇让她不准叫, 但是现在听到却觉得像是被原谅了，宽恕了。
有些暖意在心间流动。
“嗯。”他走过来。
一桌的菜都是他喜欢的，两个人肯定吃不完的。
他坐下, 翁如曼没有再说什么, 仿佛真的只是姐弟之间的一顿饭而已。
她的态度让翁如望有些无措。
吃了半碗之后抬眼偷偷看翁如曼, 她面色如常地吃饭。
并没有看他。
翁如望有些释然也有些失望。
埋头吃饭，还是没想通，抬起头来看，翁如曼也不理他。
翁如望忐忑地夹了一个虾仁给翁如曼，她依旧没抬头看，也没说谢谢，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把虾仁吃掉了。
这顿饭是翁如望吃得最难受的一顿。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了，翁如曼收碗的时候翁如望也站起来帮忙。
抢了她的活，翁如曼就坐到客厅去看电视。
翁如望把碗筷都收到洗碗机里，然后才慢吞吞地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其实他很害怕回来的时候周森还在家里，那就说明翁如曼彻底被打动，她觉得周森更重要。这只是他的想法，幼稚得可笑。
他没坐几分钟又起来去厨房切了哈密瓜出来。
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叫她：“姐，吃哈密瓜。”
翁如曼瞥了他一眼，摇摇头。
翁如望叹气。
走向行李箱，有一瞬间翁如曼是觉得他要离家出走，但是随即发现他是拖着行李箱过来。
把行李箱在她面前打开，然后从里面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一个口红礼盒，一瓶香水，几对耳环。
这些都是他在国外旅游的时候给她买的，他每次都会给她买礼物。
“姐，送你的。”原本早上就想把这些礼物都悄悄放在她门口，然后录下她的反应，他对这一切都有所预期，谁知道一开门会看到周森呢？
“谢谢。”她接过他的礼物。
翁如望坐到她身边，“还在生气吗？”
翁如曼摇摇头。
翁如望跟她道歉：“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今天早上我不该这么急，不该推你。”
翁如曼笑了下：“因为这个？”
翁如望又犯倔，咬着嘴唇不肯说。
翁如曼问他：“我跟周森分手你是不是会好过一些？”
翁如望不知道。
这个建议其实他是心动的，因为已经认定了周森的恶劣。
翁如曼一边笑一边摇头。
“那个人是周森这么难接受吗？”
“是。”
“如果我说他对我很好呢？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这是真的，周森很会照顾人，把她当做妹妹一样来照顾，翁如曼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在他那里她才是一个纯粹的，需要人关心的女人。
“他配不上你。”
“什么才算得上是配得上呢？我们互相喜欢，他对我好不久足够了吗？你需要他给我什么？”
翁如望想起秋然说的话，你应该自己去问一问她，很多事情是我们太过想当然。
翁如望深呼吸。
“姐，你真的喜欢他吗？”
“嗯。”
如果有钱了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赚钱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就是想要周森。
这段感情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是错过的话她会后悔的。
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真心喜欢的人？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翁如望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对不起。”他说。
“没事，我能理解。”翁如曼的手指顺了顺他的头发。
“姐，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他像只走丢的小狗一样。
“不会。”
“也许他只是因为你的钱或者其他的什么呢？”
“你扪心自问，阿森是那样的人吗？”
“嗯，不是。”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不安定。
“跟他在一起你会快乐吗？”
“会。”
“好。”
他沉默。
他和周森的关系闹得很僵，他也完全不想和好。
“嗯，姐，那你和他在一起吧，只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他行吗？”
“好。”
翁如望的身体弯下来，双腿蜷到沙发上，头靠着她的腿。
“姐。”
“嗯。”
“姐。”
“嗯。”
翁如曼摸摸他的头发。
“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翁如望终于安心一些，故作轻松地说道：“对了，我还要去学车呢，什么时候可以去？”
“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那我明天开始去学车吧，早点拿到驾照。”
“嗯。”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翁如曼和周森，又不想自己占据她所有的时间，让她好有时间跟周森在一起。
翁如望坐起来“对了，我还没去看微博的评论呢，我先回房间了。”
“嗯。”
于是翁如望拖着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间。
姐弟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借口。
翁如望终于也到了要成长的时候，姐姐不会永远只是他的姐姐，她会变成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
他能做的就是放手，让自己不要这么依赖她，让她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翁如曼打开他送的口红礼盒，拿了其中的一支出来，很温柔的豆沙色。
她用手机屏幕照着自己，流畅地填满自己的嘴唇。
很适合她的气质。
香水也是她喜欢的浅浅的低韵的香气。
耳环也是自己会喜欢的款式，翁如曼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转头看向翁如望的房门。
他没有出来。
她在客厅坐着，发短信给周森。
把自己和翁如望的事情简单说了下之后让他别担心。
屏幕另一边的周森捧着手机坐在床上看着屏幕，好像透过屏幕看到那边的翁如曼。他连她脸上的神态都能想象得很清晰。
他真想在这种时候拥抱她。
是他太不谨慎，让她陷入这样的困境。
不过冬季过后就是春天。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想见她，就现在。
于是周森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之后就外出。
坐公交到她的小区附近，给翁如曼发了短信。
翁如曼出小区的时候就看到周森也在往这边走。
她停下步伐，周森大步走向她。
天气很闷热，翁如曼看到他之后却觉得心头清凉。
伸手出去，他很自然地握住，然后举到自己面前亲了一口。
“辛苦了。”
“还好。”
两人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一对平凡夫妻。
离开她不到几个小时，竟然就觉得很想念，也舍不得让她回去。
两人手牵手逛了半个多小时花园，翁如曼脚上戴着他揣出来的驱蚊环，也没有被蚊子咬。
他总是这么细腻，贴心。
一旦习惯就很难戒掉。
翁如曼忽然理解了那种在外彩旗飘飘却不愿意跟发妻离婚的男人的心理，大概是因为知道除了原配之外别人的照顾再也不会那么细致。
他太年轻，翁如曼也不知道两人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他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四年，到时候她都三十二了。
不过才在一起，说结婚也遥远。
她曾经幻想过的婚礼大概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了。
如果他大一些或者自己小一些就好了，年龄差距别这么大。
她穿得太休闲，一条灰色长裙就下来了，脸上的妆容倒是没有花，看起来依旧美丽。
他们散完步之后坐在公园里的秋千上。
风吹拂过，终于有一丝凉意，可是她也该回去了。
两个人都嫌相处的时间太短。
依依不舍。
他送她到小区门口，看她进了小区这才离开。
翁如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原谅他，其实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理，周森的确是抢了他最重要的人，最专注的目光。
可是没有办法，想要的话就要去争取。
比起伤害他来说，周森更不想翁如曼最后跟别人在一起。
他没有选择。
姐弟俩这就算是和好了，过着日常的生活。
两人一起起床，她去上班他去学车。
翁如曼也不和周森一起去上班了，但是下班的时候依旧会送他先回去。
除非翁如望说他不回家，要去跟朋友聚会或者有事，那么他们才有时间聚一聚。
根本不够。
他们对彼此的牵挂和依恋反而增加很多，翁如曼的恋爱心完全给了周森，时常感觉时间不够，她想和他回到那种同居的时候。
周森感觉更甚，短暂的相聚根本不能让他挠到痒处。
什么时候才可以完全拥有她，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
周森想到了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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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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