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美好……
即使，他们只是单纯的盖着被子，紧紧相拥；即使他压抑得很辛苦……
但，之前以为离得很远很远的两颗心，一下子就近了。
*……*……*……*……*……*……*
这个城市的天气，一向善变。
昨天还是倾盆大雨，今天已经是大好的晴天。
两大一小的心情，都好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小5，一大清早就不消停，坐在餐桌上絮絮叨叨个不停。
＂果然还是老爸厉害，一飞过来，大5马上不争气的弃械投降。＂看着一大早，两人牵手从房间里出来，小5简直想跳起来拍手叫好。
不争气？
芳舞没好气的翻白眼，毫不客气的掀他的底牌，＂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偷偷抹眼泪的。＂
＂那还不是在心疼我们大5以后要独身一人，没有一个像老爸这样的好肩膀倚靠嘛。＂小家伙坏笑。
芳舞捏了捏那张可爱的小脸，＂就你最会说。唠唠叨叨的，比大5还像大妈！＂
＂老爸，大5说我像大妈！＂毫不犹豫的告状，小嘴撅得可以挂油壶。
离谦边把土司抹上番茄酱，分别放到两张碟子上，递给一大一小，才忙着主持公道。
弹了弹孩子的额头，完全不敢用力，＂你忘了，你的宗旨是什么了？＂
呃……
＂记得……＂小家伙嘟了嘟嘴。
不惹大5生气，不惹大5掉眼泪，每天让大5开开心心……
离谦笑，拍了拍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那你乖乖照着宗旨做就行了。＂
小5一脸的怨念，乖乖的闭上嘴。
呜呜……
现在，他的地位好像一日不如一日……
*……*……*……*……*……*……*
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牵着孩子，看着身边让她安心的男人，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
让大卫把孩子接走，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齐云的医院赶。
早打电话，让齐云把一切都准备好。
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医生、护士、档案以及各种检查设备，都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
＂你先把之前的一些检查报告，好好看一遍。＂齐云将一叠报告递到芳舞手上。
寻求安心一般，芳舞看一眼离谦，他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这才鼓起勇气接过来。
果然和离谦说的没差……
脑部里的肿瘤并不大，至少现在的情况还算良好，不曾压迫到神经。
如果，真的把孩子生下来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影响吧？她，又一次这样侥幸的想。
＂好了，不要一直盯着看。现在先去好好的，彻底的检查一次。＂手上的报告被抽走，离谦俯身看着她，嗓音沉稳得让她安心，＂以后每个月带你来检查一次。＂
她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任他牵着往检查室走。
医生和护士穿着白色粉色的长袍，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
＂躺上去。＂医生指了指前方的仪器。
刚刚并不紧张，可是，现在看着那一张张严肃的脸，她又开始不安起来。
离谦看出她的局促，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没关系，不会有事。＂
＂你会一直坐在这里等我吗？＂几乎是依赖的，她紧揪着他的衣袖没松手。
＂当然。＂他浅笑，认真的点头。
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乖乖的躺上去。
…………
检查的时间很长。
离谦守在门外，不由得有些坐立难安。
＂不是都好好的吗？你也跟着紧张什么。行了，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齐云安慰他。
＂她有了宝宝，我担心她身体会受不了。＂事实上，自己和她一样紧张，只是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没那么快，孩子才一个多月，影响不了。＂
＂但愿如此。＂
……
坐了一会，门终于被拉开。
不等医生叫，离谦已经冲了进去。
芳舞坐在那，背对着他，看不出此刻是什么表情。
＂怎么样，医生？＂离谦站在芳舞背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急匆匆的问医生。
＂暂时很安全。没有长大，也没有恶化的迹象。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
医生顿了顿，严肃的扫了两人一眼，＂不过你们也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对母体的影像有多大。所以，过几天排个时间，把孩子拿掉吧！＂
离谦明显感觉到手中的小手，变得僵直。
低头去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一定要把孩子拿掉才行吗？＂她，有些难过的问。
＂当然，这对你最安全。你们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就没必要再为这个孩子来冒这种险。你知道，一旦出发肿瘤，后果可是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谁也没办法。＂
离谦听得一阵心惊。
＂芳舞……＂他想开口说什么，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听到她继续问着医生。
＂医生，如果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肿瘤会恶化的可能姓会有多少？＂
＂这个暂时谁也无法预估。也许是0％，也许是100％。＂
她的眼神亮了亮，＂这也就是说，也许孩子生下来，我还能安然无恙？＂
＂芳舞！＂离谦终于忍不住低喝了一声，＂我不许你抱这种侥幸心理！＂
她可以侥幸……
可是，他不敢！
光想想，肿瘤会恶化的可能，他就觉得浑身无力。
＂医生，麻烦你尽快安排手术，我会带她过来的。＂不理会她想说什么，他径自将她拉起来，匆匆出医院。
回雏菊园的一路上，不管芳舞怎么讨好，离谦始终板着脸孔不愿意说话。
一到家，他就直接将她抱上－床。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好好休养身体，我会找个阿姨过来给你煲营养汤。＂他的语气，还有些硬，边替她盖着被子。
芳舞很久没有回到这里，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他的气息，很清爽，让人觉得舒适……
但此刻，她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么多？
只一脸央求的紧紧看住他，揪着他衣袖不松手，＂离谦，让我把这孩子……＂
＂不好！！你再求一百遍也是不行！＂
＂你好霸道！＂她委屈的瞪他，＂医生都说了，也许会没事。＂
＂也许,也许，你也知道只是也许！＂他几乎是用吼的，＂你抱着侥幸心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不，不会出事，我不会让你有出事的几率。总之，你不用再试图说服我！＂
他说着，已经背过身去，摆明了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可是，我已经流产过一次，再做这类手术的话，听说对身体很不好。＂央求不行，开始走幽怨路线。
果然……
他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但他不上当，＂你放心，我会找人来帮你调养身体。一定不会有问题。＂
芳舞挫败的叹口气，哀切的看着他的背影。
＂离谦……＂
他不应，也不回头。
＂离谦……＂嗓音软软的，拉得更长了。
他，终于还是心软的回头，果然……
她可怜兮兮的央求的样子，让他几乎连心都融化了。
她半坐在床上，摊开双臂，示意他抱抱自己。他无奈的叹口气，对于这样耍赖的她，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芳舞，不闹了。你说过不会任姓的。＂
＂我没闹。＂她恳切的看着他，再一次表达自己的决心，＂我真的很想、很想要这个孩子！＂
＂我们已经有小5了，这样不就足够了吗？＂看着那双盈盈水瞳，离谦实在没办法再一次狠心拒绝，只能软语劝她，＂你现在乖乖把身体养好，孩子并不是那么重要，不是吗？＂
＂当然不是。＂芳舞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这个尚未出世的宝宝同小5一样重要。
＂生小5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所以，你错过了很多做父亲的喜悦。我不想让你的生命里留下这样的遗憾？所以，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让我们一起用期待的心等着他到来，这样不是更好吗？＂
她眼底，闪烁着泪花，泪盈于睫。
其实，他何尝不想亲身感受一下那份别样的喜悦？
＂别哭……＂她的眼泪，让他心疼，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真的吗？＂她兴奋到不行，睁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嗯！真的！＂他再次点头，虽然极不情愿，可是，面对她的眼泪他却并无他法。
＂离谦，你真好！＂
回过神来，强装着板着脸孔，＂别高兴得太早，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
＂好，无条件答应。＂只要可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第一，定时做检查。＂
＂好。＂
＂第二，不许干半点粗活重活累活，好好养身体，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呃……
这是，打算把她当金丝雀养吗？不过，为了孩子，她继续点头。心里，很甜……
＂第三，一旦发现宝宝影响到了你身体，我不会再心软。＂
＂这个当然。你别担心，我不会那么傻。还有吗？＂
＂暂时没有，但以后再有的话，我会及时补上！＂
＂好。＂她答得很干脆，乖乖的当他的应声虫。
这一次，她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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