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舞,其实谦哥哥会变成这样……"她舔了舔唇,"其实,谦哥哥家里酿成的惨剧,和杜妈妈脱不了干系……"
芳舞心一紧,不明所以的瞪大眼望着她。
离家的惨剧为什么会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系?!!
"听说杜妈妈在外面有个……"阮珊珊似在斟酌用词,好一会才艰难的说出口,"有个相好的……为了谋取离家的财产,所以杜妈妈和对方才谋划了这场悲剧……"
"砰——"
阮珊珊的话才一落,芳舞手一松,手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茶桌上,发出一声惊悚的声响。
落碎在米色地板上。
她倍受打击的整个人僵在那里。
脸色苍白如纸,瞪大的眼,尽是不可置信……
"芳舞,你没事吧?"阮珊珊似被她的样子吓到,赶紧推了推她。
芳舞猛然回过神来,连手指都是苍白的。
因为阮珊珊的碰触,她起身狼狈的后退一步,也不理她,只蹲下来捡着地上破碎的杯子。
手不断的在颤抖,一不小心,玻璃碎片划破了指腹。
殷红的血,一下子就透过薄薄的肌肤渗了出来。
让她痛得拧起了眉,连同全身的骨头和心都在一起痛着……
痛到让她有片刻的窒息。
她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的事实。
她以为离谦恨她,不过是因为小时候母亲的突然进入……
一贯温柔的母亲,真的会变成那样狰狞的杀人魔吗?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芳舞连假都忘了请,失控的往楼下冲,不顾阮珊珊在身后的呼喊。
楼道上,恰恰遇见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宁舒,一见她眼眶通红,宁舒吓一跳,"芳舞,你怎么了?"
"我没事……宁舒,麻烦你帮我请假……我有事,出去一趟……"她尽量压抑自己的哽咽声,但却没办法。
宁舒赶紧从包里拿纸巾递给她,"先别哭了,我帮你和主管说一声。"
芳舞道了谢,出了公司。
……
阮珊珊站在楼上,看着楼下那抹匆匆消失又再出现的身影,一抹歉疚袭入眼底。
她……做错事了吧?那些东西,不该说的……
芳舞冲到楼下,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脑子里有长久的空白。
大街上的车鸣声此起彼伏的响着,她却半点都听不进去,耳边回旋的全是阮珊珊的那些话。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没法。
泪,落得越来越多,她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按着刚刚从阮珊珊那儿要来的电话。
等了好一会,那边才接通。
"喂,哪位?"温润的男音如涓涓溪水一般透过电波传来。
"叶致远哥哥……"芳舞哽咽了下,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和叶致远也算是旧识,但是并没有和离谦那样熟。
那边顿了下,似认出她的声音,"你是……芳舞?"
他并不确定。
芳舞吸了下鼻子,"嗯,是我。"
"你在哭吗?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她的来电,叶致远明显有些诧异。
"致远哥哥,我想向你证实一件事。"她尽量压抑着抽泣声,冷静的说话。
叶致远认真的听她说着,她把刚阮珊珊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和叶致远说了,叶致远那边却停住了,很久都没有声音。
"致远哥哥,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她抽噎起来,他越是不出声,她心底的不安和恐惧就在无线的放大。
那些感情,膨胀在她心头,压着,沉着,几乎要让她透不过气。
"芳舞,别哭了……"叶致远有些艰涩的开口,"事情都过去了,别去想了。只要你自己知道你是无辜的就好了。"
芳舞不知道叶致远还在那边说着什么,她只知道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剩下的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挂了电话抬头时,眼前已经是一片白。
她起身,走了一步,小腿却一软,她狼狈的跌在地上,手心磕在小卵石上,顿时渗出了血。
欧彦西正要去另外一家公司谈下个季度的开发案,却不想竟见到这样狼狈的杜芳舞。
他直接踩了个急刹车,齐尧猝不及防,额头硬生生砸在车窗上。
"怎么了?出车祸了?"她莫名其妙的望着前方,却没有意料中的事故。
侧目,见欧彦西直直的偏着脸望着外边。
顺着他视线看去,"是上次看到的那女孩。"
欧彦西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直接熄了火,拔钥匙。
齐尧明白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欧少,时间来不及了。"
欧彦西抽出手,指了指后头跟上来的车,"你跟他们先过去,有什么你们谈,不懂的再打我电话。"
也不等齐尧再说什么,他大步朝芳舞跑了过去。
齐尧看得有些称奇。
还真是见到欧少第一次为了个女人把公事也丢一边呢!
看来,这女孩儿对他的意义,还真有点不一样!
欧彦西站在那,看着那瘦弱的身子,狼狈的倒下,又强撑着站起,还没迈出一步,又倒下,她再倔强的站起。
阳光明明很灿烂明媚,打在她身上却将她衬得那么苍白萧索。
泪,洒在鹅卵石上,他突然觉得刺目得很。
不是第一次看女孩子哭,但这样的杜芳舞他却是第一次见。
那样的脆弱,仿佛只是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却又是那样的忧伤,像一个毫无破洞的网,漫天盖地的将她笼罩住,让她无处可逃。
她……到底怎么了?
再一次摔下时,欧彦西伸手接过她纤细的身子,"你怎么回事?"
他眉心皱着,忧心忡忡。
芳舞一回头,见到他,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大哭起来。
"欧彦西,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她像个脆弱的孩子,死死捏着他的衣角,眼底尽是祈求。
欧彦西心一软,望着那双被泪冲刷过而变得更加明亮的眸子,一时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沉闷、窒息,让他觉得难受……
"你说。我会帮你。"他的嗓音有些暗哑,但很坚定。
扶着她的大掌又用力了几分。
明显的感觉到,她是那样的弱不禁风,浑身的力气已经在一点点流失,全依赖着他的搀扶。
"墓地……墓地……离家的墓地……"她只说了几个重要的字眼。
欧彦西意识到她的话,紧了紧眉,似有迟疑,但下一秒……见到她苍白的脸色,他不再犹豫,一弯身,将她打横抱进怀里。
她也不挣扎,只是任他抱着,她的手,还拽着他的衣角。
他叹了口气,她竟像根羽毛一般,毫无重量。
将她放进副驾驶,他抿着唇没说话,直接驱车往她要去的地方走。
车才发动,他手机响了起来,扫了眼屏幕,是离谦。
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往L.shine大楼的35楼看去,果然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坐在窗边。
想来,他正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幕吧!
没有迟疑,他直接断了电话。
离谦不是穷追不舍的人,电话这回再没有响起。
*……*
很快的到离家的墓地。
一路上,两人都不曾说话。
中途,欧彦西停车去了花店,买了好几束百合。
墓地的气氛,很沉闷,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因为是私人墓地,所以并没有人来往。
偶尔只有乌鸦,哀叫一声悲凉的划过。
有了时间的缓冲,芳舞终于冷静了很多,一双眼因为流泪太多,还红肿着。
两人下车,各自裹了裹外套,徐徐走近离氏夫妇的墓地。
欧彦西放下花,只喃喃说了几句话,芳舞听得并不清楚。
那时的她,思绪乱糟糟的,所以,无法去思考欧彦西在那时落下的破绽。
比如——为什么她没有报墓地地址,他却这么熟悉这条一点都不好找的乡间小路?
又比如——在见到离氏夫妇的墓碑时,他的眼里为什么会透着感情?
她不知道,那条路他走得很勤,常常会来拜祭。
她也不知道,他眼里含着感情,那是因为离氏夫妇是他好兄弟的父母。
"你能离开一会,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吗?"她请求欧彦西。
欧彦西点了支烟,在唇边吸了一口。听她这么请求,他低头微扫了她一眼,那双眼里似夹着沉沉的情感。
"我在那边等你。"他用捏着烟的手指比了个方位,转身过去,才踏出一步,又回头,见她坐在冰冷的水泥墓地上,他眉头略皱了皱,"动作快点,郊外比城市里冷很多。"
芳舞点点头,低低的向他道谢,"谢谢。"
芳舞上回去母亲的墓地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母亲和离家不葬在一起。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她坐在冰冷的墓地上,双臂环抱着自己,怔怔的望着那些镌刻在墓碑上的一张张冰冷的黑白照片。
她零零碎碎的喃喃着,多半是道歉的话。
悲剧已经酿成,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弥补,只是……
现在完全可以理解,离谦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的恨自己。
设身处地的想,也许换作是她,她也许会有过激的行为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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