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珊珊高兴极了，漂亮的唇瓣微微弯着，＂那他有女朋友吗？＂
芳舞顿了下，好一会才迟疑的点头，＂嗯……有了……＂
果然，听到她很失落，很失落的叹气。
她轻声呢喃着，＂还是晚了吗？＂
芳舞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味。
阮珊珊应该是比自己更早喜欢上离谦吧！
从自己进离宅的第一天起，就见到她喜滋滋的跟在离谦身后。她总是一身洁白，像个小天使。
偶尔，离谦欺负自己时，小天使总是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可是，后来……
小天使走了。
离谦欺负她，开始变得肆无忌惮。
现在，小天使终于回来了……
＂谦哥哥！＂一声雀跃的呼声，将芳舞的思绪拉回来。
看到阮珊珊，离谦微讶。没出声，目光轻轻掠过了一旁低着头站在那的芳舞。
＂离总。＂芳舞微鞠躬，算是打招呼，疏远的样子，倒是让一旁的阮珊珊比较惊讶。
＂谦哥哥现在还喜欢欺负芳舞吗？＂她不由得问，眼底的单纯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没有，没有……＂芳舞赶紧摇手解释，她勉强笑了笑，将手上的文件紧了紧，＂我先上去工作了，你们先聊。＂
她没有立场呆在那，也不想……
在经过那晚离谦的羞辱后，再见到他总觉得有点尴尬。
＂芳舞怎么了？＂阮珊珊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是迷惑的看着她仓皇而逃的样子。
离谦看着那迅速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稍许，回到阮珊珊身上。
没有继续芳舞的话题，而是问：＂找我有事吗？＂
＂要有事才能找你？＂阮珊珊调皮的笑，＂我就想来看看你。＂
这是在公司的大厅，来来往往的职员，目光都若有似无的飘来。
＂上楼再说吧。＂离谦微微正色。
*……*
清早的电梯拥挤得很厉害，芳舞蜷缩在角落里，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
电梯光洁的镜面，映照出她略微苍白的脸。
想到阮珊珊，她又往里边缩了缩。
这么多年，她不管面对什么困难，或者羞辱诋毁一贯都是不卑不亢，可是，唯独在阮珊珊面前，她却有种没来由的自惭形秽……
不仅仅是因为阮珊珊各方面都完美，而是因为……
小时候，离谦那些话，在她心底生了根——
杜芳舞，你什么时候能学学珊珊？总是这样一幅邋遢的样子，看了都倒胃口！——
杜芳舞，你再吃就要变成肥猪了。你看看小珊珊，那才有淑女的样子——
杜芳舞，珊珊是天使……而你，连丑小鸭都算不上！
那些也许都是儿时的玩笑话，可是，这一句句伤害的话却在她那幼小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那时候的她就知道，不管自己做得多好，总比不上一个人。
那就是，阮珊珊——离谦的小天使……
*……*
在离谦办公室里呆了一会，阮珊珊起身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才阖上，化妆间的门就被推开，似乎有两个职员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海伦，看到总裁今天带进办公室的女人没？＂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但阮珊珊依旧听得很清楚。
＂嗯，有看到，看起来挺面善的。＂另外一个回答。
＂可不是！怎么也比那端木枫要好。＂
＂离总的女人可真不是一般多。你说来了这位后，楼下的杜芳舞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她都能和端木枫共享了，再多一个不也是没差？＂
＂那倒是……＂
＂行了行了，不说了。补了妆赶紧出去，大卫又在催了。＂
又闹腾了一会，化妆间这才恢复了安静。
阮珊珊呆了好一会，才终于推门出来，一贯的笑容僵在唇角。
动作有些机械的将手伸到龙头下，水静静的淌过她的掌心，好凉，好冷……
原来，谦哥哥的女朋友不止一个……
还有……芳舞吗？
小时候谦哥哥不是总爱欺负她吗？为什么……长大以后，就变了？
再进办公室，离谦正坐在窗边抽烟，见到她进来，他立刻拧灭。
＂谦哥哥……＂阮珊珊轻轻叫了一句。
离谦抬头看她，眉心紧了紧，＂怎么了？脸色不好。＂
阮珊珊勉强挤出一抹笑，＂没事。＂他还像小时候那样，关注她每一份神情的变化吗？
她走近他，在他跟前的写字桌停下，大眼单纯的望着他，＂谦哥哥，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他微怔，看着那张灿烂而纯净的笑脸，下意识想拒绝的，可是……
＂好。＂却已经不由自主的点头，只因为……不想看到那张脸上，露出一点点失落……
他的小天使，应该永远那么快乐吧！
阮珊珊开心的捧着脸，嘻嘻笑起来，＂就知道谦哥哥最好了。＂
＂打电话把叶致远一起叫上吧，很久没和他一起吃过饭了。＂他却突然说。
阮珊珊一愣。
＂不要啦！＂大摇着脑袋，断然的拒绝他的提议，她扁了扁嘴，撒骄：＂我都和叶致远一起吃了八年的饭了，这顿省了也没关系。改天你再和叶致远单独吃，好不好？＂
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心头却因为谦哥哥的这个提议，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都知道叶致远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这种饭局，却要叫上他，是想把自己推给他吗？
看她坚持，离谦也没再勉强。
即使分别了八年没见，但她的软语撒娇，还是让他没有半点抵抗力……
＂那谦哥哥继续工作吧，我不闹你。＂她提起手包，乖恬的站起身。
＂你去哪？＂见她就要走，离谦下意识问。＂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城市都变了样，你出去一准迷路。小时候就是个小迷糊。＂
听了他的话，阮珊珊捂着嘴笑起来。
＂谦哥哥对我还是这么好，嗯，看来这次我回来得没有错。＂她调皮的朝他眨眼，＂放心啦，我会认得路的。记得今天中午的午餐哦！＂
她欣然的出了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离谦微微发怔。
往昔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那份曾经对她习惯的宠溺，似乎还在。
只是……
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最初那种时时刻刻揪动着他心扉的感觉，似乎已经被这八年的时间磨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
＂喂，你好。＂芳舞接起内线电话。
＂你好，杜小姐，前台有位小姐找你。＂
怎么会突然有人找自己？
芳舞有些狐疑，但还是很快的挂了电话，整理了下工作服就出去。
＂芳舞，是我！＂才到15楼的前台，就见到阮珊珊在那朝她招手，笑容温婉，像一朵空中兰花。
没想到会是她，芳舞惊愕后上前，＂珊珊姐，有事找我吗？＂
＂抱歉，上班的时候来打扰你。＂阮珊珊略抱歉的看着她。
芳舞摇头笑，＂没事，现在手上刚好没什么事忙。要不进茶水间去坐坐？＂
＂也好。我正想和你叙叙旧。＂
芳舞领着阮珊珊进茶水间，倒了杯茶递给她。
阮珊珊抱着茶杯站在窗边俯瞰着楼下，神色变了又变，似在想着什么。
芳舞只站在她身边，没有打扰她。
好一会，阮珊珊抽回视线，略有些哀伤的视线在芳舞身上，＂真是难以想象谦哥哥这几年受了多少苦……＂
从高山上陡然跌落到一无所有，再到现在……该是经历了多少痛苦……
芳舞怔忡的看着她眉心里的不忍，紧了紧手上的杯子没有接话。
＂芳舞，你知道谦哥哥住哪吗？＂她突然问，轻轻浅浅的啜了口茶。
＂离总没告诉你吗？＂芳舞挺诧异。
阮珊珊微愣，脸色沉了沉，失落的点头，＂嗯，他只愿意告诉我公司地址。芳舞，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你告诉我吧……好不好？＂
阮珊珊软软的手，拖着芳舞，眼里有着恳求。
芳舞不由得一阵心软，＂我去拿笔和纸，写给你。＂
阮珊珊笑起来，＂好。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芳舞放下茶杯，去外面拿纸和笔。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阮珊珊恬静的笑，一点点在脸上僵住。
渐渐的……变成忧伤，酸涩……
原来，谦哥哥和芳舞之间……真的一点也不简单……
私人地址，不愿意告诉自己，芳舞却知道这么清楚……
不到一会，芳舞就拿着张小纸条进来，见阮珊珊正盯着手上的杯子发呆，沉重的阴郁团团笼罩着她，整个人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
＂珊珊姐……＂芳舞低声唤了一声，把纸条递给她跟前。
阮珊珊这才回神，勉强挤出一抹笑，看了看纸条，小心的收进包里，＂谢谢。＂
＂不用。＂
＂对了，芳舞。＂阮珊珊突然看定她，＂你知道谦哥哥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她摇头，＂五年前我就已经不在国内，最近才回国不久。＂
＂哦，原来是这样……＂阮珊珊了然的点了点头，唇舌突然有些干燥，她啜了口茶，又别有深意的看了芳舞一眼，好一会似下定决心才开口：＂其实，这次回来，叶致远把事情的始末都告知了我。＂
芳舞安静的听着，等着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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