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珊珊从厨房里替离谦拿来筷子,这才注意到芳舞脸色不对,她略有些抱歉的说:"芳舞,你也没吃早餐吧?我真不知道你也会在这,要不就多带一份了。要不,你和谦哥哥一人一半,我去给你拿碗。"
她说着就要转身去厨房,芳舞回神过来赶紧拉住她,"不用了,珊珊姐。我出去吃就好,时间也快到上班时间了。"
她的嗓音,略有些涩。
离谦拿着筷子,也没动手,只是坐在那微抬目,不动声色的看着芳舞。
那眼神似什么意味都没有,又似蕴藏着异常的情绪,谁也琢磨不透。
芳舞又和阮珊珊说了几句,套上外套拉开门准备出去。
才踏出去,就恰恰撞在一个来人身上。
她还没抬头看清楚来人,只看到对方精致的好几寸高跟鞋,紧接着是对方倒抽一口冷气,继而……
尖叫声,在她耳边响起。
"杜芳舞,你怎么就阴魂不散!"端木枫气得咬牙切齿,如刃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你昨晚睡在这?你……你还真是不要脸!"
芳舞被她叫得一阵头皮发痛。
果然一喝酒准误事,原本只是简单的留宿一晚,现在却弄得人人皆知。
这种情况就算当事人有心要解释也不见得会有人信,再说,端木枫一早对芳舞就有了恨意,哪会听芳舞的话?
"怎么了?"阮珊珊走出来,她那弯弯柳叶眉轻轻皱着,走到芳舞身边看着端木枫。
刚刚她不顾形象高声尖叫骂芳舞不要脸的话,阮珊珊和离谦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离谦没动静,倒是阮珊珊出来了,她一向不喜欢这种说话粗鲁的女孩。
"没事。"芳舞摇摇头。
对于端木枫这样的态度,她其实已经很习惯了。
"你又是谁?"见到阮珊珊,端木枫脸色一沉再沉,她趾高气昂的瞪着对方。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下意识觉得这女子不简单。
"珊珊姐,进去再聊吧。我先走了,一会就不过来了。"芳舞担心一个人应对端木枫吃亏,便把她往里边推。
在离谦面前,即使端木枫敢放肆,离谦也不会放手不管。
果然……
离谦根本看都不看端木枫,只悠悠的放下筷子,朝阮珊珊招手,"珊珊,过来。"
保护意味很明显。
芳舞心里有些复杂,虽然酸涩,但终了放了心。
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这里也许是端木枫又一个战场,但是,她不需要参与,因为,原本就和她无关。
不过不用猜也知道,在这个战场上,端木枫占不了上风。
离谦可以看着端木枫打她,掐她,骂她,但是阮珊珊不一样,端木枫要敢那么对阮珊珊,她丝毫不怀疑,他会和端木枫拼命……
那天芳舞走后没多久,竟接到阮珊珊的电话,她只说自己受伤了,进了医院。
芳舞心一沉。
想来阮珊珊的受伤定然和端木枫脱不了干系。
幸而那天是在室外工作,去工地拿个资料,芳舞只好和随行的人说了声,那人倒干脆,看她着急的样子,就一口答应,让她先走了。
芳舞到医院的时候,离谦绷着脸坐在长廊上,端木枫就站在他对面。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有认出端木枫,甚至拿手机在拍照,但是他们谁也没理会。
何必理会呢?即使拍到了卖给狗仔队明日也见不了报。
芳舞微顿了脚步,就站在离他们两米之遥的距离外。
她想,他们应当是知道自己来了吧!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看向她,只听得端木枫在说话。
"离谦,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骄傲的端木枫在此刻眼里竟有几分祈求。这多少让芳舞微微吃惊。
大概他对离谦真是爱了吧!只有在真爱面前,再骄傲的人也会甘愿褪下自己的自尊,任人践踏。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离谦的嗓音,是芳舞从未听过的冷,他如利剑般的眼对着端木枫,"你敢说你没扇她?端木枫,恶心的事你也做得够了,就罢手吧!"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没有起伏,但绝对的绝情、刺耳。
端木枫身子颤了颤,一个不稳,倒在长廊的椅子上。
兴许她也没料到,离谦竟然会用'恶心'这样不堪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吧……
离谦没有伸手去扶她。
也许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她应有所得。
对她的不耐和厌恶,早已到了极限,今天她算是把他的极限也打破了。
他推门,进了病房,没再看一眼狼狈的倒在那,一脸苍白的端木枫。
芳舞看得不由得一阵唏嘘。
现在的端木枫,哪有一点像之前那趾高气昂扇自己耳光的明星?
看着这样的她,芳舞不由得想到自己……
心里狠狠一阵痉挛。
其实她和端木枫都一样……
想得到,却不管如何努力,那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属于她们……
求而不得的感觉……很难受……
"看什么?杜芳舞,你少给我幸灾乐祸!"端木枫骂起来。
杜芳舞那样一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那双明亮的眼里,有说不出来的情绪。
很柔软……
像同情,又像受伤……
这刺激了端木枫本姓里的骄傲,她努力撑起自己,将背脊绷得紧紧的,睁圆眼倔强的瞪着芳舞,眼眶里的红润,却骗不了人。
"你休息一下再走吧。"芳舞只是淡淡的开口,也不扶她,也不靠近她。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端木枫怔了好半晌。
看着她,似在打量她的用意。
芳舞看出她的心思,她目光幽幽落在长廊的某一点上,"他的眼里,除了她,应该装不下其他人了,所以,何必呢?"
她这话,是说给端木枫听的,却同样也是告诉自己。
离谦和她之间的距离,不仅仅只是一个阮珊珊的距离。还有那毁天灭地的仇恨……
端木枫突然笑起来,有些悲戚,"我一直来都把你当情敌了,却没想到还有只黄雀。杜芳舞,那女人要和你玩,你玩不赢她的。"
芳舞模模糊糊有些懂端木枫的意思,但是,她不想去深想。
爱一个人,使点小手段谁不会呢?
人都是自私的……
她只摇头,笑笑,"我不会和她玩。"
感情的战争里,她在起跑点就输了别人一大截,何必去自不量力?
直到端木枫走了,芳舞才进病房去看阮珊珊。
房间里,传来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
芳舞这才放心,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的额头上贴着一个小小的纱布,还有些殷红的印记。
躺在床上,抓着离谦的手,贴在她一边肿起的脸上。
不用问,芳舞大概也猜出来了,那一巴掌定是端木枫扇的。
"谦哥哥真是没用啊,让人这么欺负我。"阮珊珊没好气的觑离谦,眼里却分明缀着笑意。
她知道,这回离谦和端木枫算是彻底BYE了。
换作是别人这么说自己,离谦一定大发雷霆,早甩手走人了,但面对阮珊珊不一样。
他倒是掐了她脸一把,"我才一转身你就被欺负,还真是没用。"
"谁叫你不让我当跟屁虫进卧室?"她娇嗔。
"大小姐,我可是进去换衣服。"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没看过……"最后的话,她似有些羞涩,压得低低的。
"幸而还知道害羞。"他那样子,还像儿时那样,对她宠着惯着,"我以为你出国几年,弄来了欧式做派,就没了以前大小姐的架子。"
"芳舞,你来了?"说得正火热的两人终于发现了悄无声息站在那的芳舞。
"你怎么会来?"离谦偏头看向她。
其实在她进来的那一刹那,他就发现了她,只是他不吭声。
也许,阮珊珊也早注意到了她……
芳舞略有些僵硬的笑笑,刚要解释,阮珊珊抢先说:"我打电话让她来的,谦哥哥不会又想找她麻烦吧?"
听阮珊珊这么说,离谦便没再说话,只是坐到一边。
芳舞靠近过来,看到阮珊珊肿起的脸,"脸红肿得很厉害,我回去煮个蛋过来敷敷,会比较有效。"
"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就回去,让家里的阿姨敷就行了。"她转身看向离谦,"谦哥哥,一会送我回家。今晚去叶致远家里吃晚饭,莫姨打电话让我把你一起叫上。"
离谦倒没迟疑,干脆的点头。
阮珊珊又拉芳舞,"芳舞,一起去吧,反正是一家人。"
芳舞为阮珊珊话里的'一家人'三个字怔了下,她下意识看向离谦,分明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嘲弄。
心紧了下。
大概也只有阮珊珊会把她杜芳舞当离家的人吧!
她自己都不曾觉得她和他们是一家人呢!
从小,就那样格格不入。
她只好推辞,"我就不去了,今晚有个课程必须得去上。"
"这样啊……"阮珊珊点点头,也不勉强,"那只好这样算了。"
在病房里呆了好一会,芳舞才走。
阮珊珊打完点滴,离谦也把她送回去。想来一家人看到她满脸的伤,又该痛心了。
送阮珊珊回家,离谦只说公司里还有事,就不进门。
阮珊珊懂事,自然不勉强,脸上虽带着伤,但还是不舍的道别,兴致勃勃的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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