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彦西,病房在4楼,4711,我让护士安排好了。"齐云边从里面出来,边嚷嚷着。
"病房?你好端端的要病房干什么?"离谦问,上下扫了欧彦西一眼,也没见他缺胳膊少腿。
不等欧彦西回答,齐云出来接了话头,指了指欧彦西,"他一朋友进了抢救室。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急得跟火烧眉毛似的。"
欧彦西有些严肃的瞥了眼离谦,"是芳舞,我刚刚在一楼遇见她,她一下子就晕倒了。"
"芳舞?"阮珊珊又惊又愕。
"是杜芳舞吗?"齐云也觉得奇怪,什么时候杜芳舞和彦西也混熟了?
阮珊珊扶着离谦,明显感觉他身子绷紧了下。
"她现在在哪?"他皱着眉,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在一楼抢救室,我先过去。万一她出来了,也好有个照应。"欧彦西这边说着,那边已经飞速的跑向了电梯。
电梯停在了八楼,他不断的按着往下的键,见电梯没反应,他烦躁起来。
转身准备奔楼梯。
齐云赶紧叫住他,"彦西,你疯了!这里是十七楼。"
他觉得,彦西有点过于紧张了,杜芳舞不是离子的女朋友吗?该紧张的也应该是离子才对吧?
……
离谦望着那抹飞速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有些发怔。
从来没有见过,彦西这样子紧张谁……
他紧了紧手里的拐杖,心里猛然变得烦躁不安。
"离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杜芳舞不是你的女人吗?彦西干嘛紧张成这样?"齐云隐隐察觉出什么,不安的问。
这情况也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离谦脸色一沉再沉,薄唇一抿,淡淡的回答:"她不是我女人!"
眼神低垂着,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想法,却分明看到眼底那沉沉的暗淡。
让人心惊……
阮珊珊敛着情绪,轻声问他,"谦哥哥,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挽着他的手臂,却越发紧了下。
她很怕他真的走了……
"我先送你下去。"他的声音清冷,神色亦然。
阮珊珊不依,"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担心芳舞。"
"听话!"他眉心一皱,略微有些不耐。
阮珊珊便知趣的收了声,没再多说话。
*……*
从阮珊珊病房里出来,离谦靠着墙壁站了好一会,才终于下楼。
远远的,便见到欧彦西在急救室外来回踱着步,那焦躁不安的样子,更上令他心烦。
敛了敛眉,他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只转身上了17楼。
齐云见到他,微微惊讶,"你怎么又上来了?"
"上来抽支烟。"他摊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齐云把烟递给他,他拿着,狠狠吸了一口。
仿佛想用那种涩然的味道取代心底的烦闷。
"你没下去?"齐云把他的拐杖拿到一边,在他身边坐下。
他没答,沉默了好一会,才把烟从薄唇边离开,晦涩的眸子透过灰暗的烟雾看向齐云,"问问急救室里情况怎么样了。"
齐云没好气白他一眼,"你要是担心干嘛不自己下去看看?"
他推了齐云一把,"别啰嗦了。"
齐云起身去打电话,出来神色并不凝重,离谦明显松了口气。
"已经出来了?"他主动问。
齐云两手兜在外袍里,微点头:"嗯。刚出来的,在4711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离谦把烟拧灭,眉头蹙着:"她是怎么回事?"
"小事。淋了雨,病毒感染到肺部。"
*……*
芳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意识袭来,只觉得右边的手臂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
她不适的动了下,那东西也一下子就动了。
是欧彦西。
"你醒了?"他抬起头来,原本还迷迷糊糊的他,见她醒来,一下子就清醒了。
"吵醒你了?"芳舞抱歉的问。
喉咙间像被烧过一样,火辣辣的痛。唇也干裂得不像话。
"没有,只是眯了一会。浑身痛死了,守床的活真不是人干的!"他作势拍了拍酸痛的背。
看他那痛苦的样子,芳舞也觉得委屈了他这样的大少爷,心里很感动,"彦西,谢谢你。"
欧彦西看她一副感动的样子,便忍不住想捉弄她,"你要感谢我,索姓就把床让出一半来。我吃点亏,给你暖---床,怎么样?"
说完还不忘朝她抛去暧昧的一眨眼。
芳舞瞠目结舌,只差没吐血,索姓一掀被子,"这样吧,为了表示感谢,我把床都让给你好了。"
"喂,你别闹。"他一下子压住了她,又把被子给她密密实实的盖上,惩罚似的敲了下她额头,"你再感冒就完了!"
她这才想起来,问:"对了,我为什么会晕倒?"
欧彦西脸一下子就黑下去,"你自己说说,你好端端的去淋什么雨!淋到肺部感染了吧!真是活该!"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现在不也好好的。"芳舞看了眼手上吊着的点滴,突然叫了一声,"完了,现在几点了?"
"晚上8点一刻。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小5一个人在家,连晚饭都没人做。"她急躁起来,说着要动手去拔手上的针,嘴上还在喃喃:"我得马上回去,他找不到我要急的。"
"你行了,别胡来。"欧彦西一把按住她胡来的手,斥她,"小5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现在安安生生呆我家里了。"
"你家?"芳舞稍微冷静了点。
"嗯,你放心,我家里有阿姨,饿不了他。明天再带他过来看你。"他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她这才松口气。
"真是麻烦你了。"
"是,没有哪个女人比你更麻烦的了!"他嫌弃的瞟她。
"喂,我只是说客气的话,你怎么老当真。"她不满的努嘴。
他哈哈大笑起来,"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我想先喝水,快渴死了。"她点了点自己几乎干裂的唇瓣。粗粝的手感,有点磨人。
欧彦西赶紧去倒了水,送到她唇边,"我出去给你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吃点清淡的东西好了。"
"嗯。"她乖巧的点头。
离谦呆呆的躺在床上。
腿,像灌进了铁一样,一整天都在钝钝的痛。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矛盾。
他知道她不过是骗了自己而已,这不是什么天大的错,而他却就势给了她恶劣的伤害。
不该动心的,便毫不留情的把她赶出了自己的世界。
等到她的身影,真的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时,他的心,却变得空空的,荒芜一片……
他知道,他成功的驱逐了她,也成功的被她放弃了……
他的世界,重新回到,那暗无天日的……一个人的世界……
……
逼着自己睡过去,头脑却始终清醒得不可思议。
腿痛痛到无以复加时,他无法忍受的从床上起身,坐着轮椅穿过安静的院子,出了铁门。
拦了公车,他直接往医院里去。
他以为自己会去骨科,可是,他竟然在住院部的4楼停下了电梯。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靠近,再靠近……
……
他进去的时候,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在。
电视里正在放韩剧,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尤其突兀,尤其在她睡着的情况下。
她似乎是倦极了,安静的躺在那,眼轻轻闭着,眉心难受的皱在一起,隐隐有薄汗往外冒。
他朝她靠近一点,坐在床边,就那样紧紧的望着那张脸。
眼神里,充满的全是痛苦与挣扎。
她似乎很不安,睡得极不安稳,侧了个身,吊着点滴的手臂挪动了下,伸出来,紧紧压在了被子上。
"别乱动!"他心惊了下,倾身过去将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心,软软的,热烫得不可思议,一下子就漫过了他冰冷的肌肤,他晃了下神,开口:"你是不是发烧了?"
嗓音,透着淡淡的暗哑。
她很不清醒,只从滚烫的喉间咕哝了一声,白皙的五指却像个孩子找到了依附物似的一下子将他宽厚的手,扣得紧紧的。
依赖而贪恋……
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她浅浅的指甲,没进了他掌心。
有点痛,他却丝毫不觉得,反而看着她一脸满足,乖顺得像个小猫儿一样的神情,他原本冷硬的唇角不由得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心里,微微发暖……
热度,原来也是可以传染的……
他得空的另一只手,盖上她的额头,那里也一样滚烫,他微微叹口气,明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在她耳边喃喃了一句:"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似感觉到他要走,她精巧的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手下意识将他握得更紧了。
手臂上的针头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动了动,药水倒退了回去,殷红的血一下子冲进了针管。
他有点慌,半步都不敢再动,只下意识回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她:"你放松点,我不走……"
她的手指还在紧绷着,指尖泛着白。
他用空出的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来回的抚着她的娇嫩的手指和纤细的手臂……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耐心过。
直到她渐渐放松下来,药水又重新开始徐徐输入她体内,听到她睡梦里浅浅的喟叹声,他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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