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雪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如如……”几人异口同声的喊住她，也都站起来。

　　“别送，也无用再多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说过多的话。”程如雪回头，朝着她们浅浅一笑，步履从容的走了出去。

　　“我们就真的不去送她吗？”林果儿哽咽的问道。

　　“不用，她说了别送，我们尊重她就好。”李惊鸿望着程如雪的背影，轻声说道。

　　几个人就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走出了客厅，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沈湘湘当先受不住，当先瘫倒在身后的沙发上，放声痛哭起来。

　　如果没有意外，这次一别，可能就是她们今生和程如雪最后在一起说话了。

　　她们最后，也没办法让程如雪改了心思。

　　“那个纪允文，就那么重要吗？比我们还重要吗？”沈湘湘哭泣着问道。

　　唐诗目光有些迷惘，“或许吧！”

　　许妙婉脸色变幻，没有说话。

　　林果儿也只会流泪，没有答话。

　　只有李惊鸿在沉默后，眼中带着几分理解开口，“不是这么比的，你清楚的。纪允文给的起的东西，我们给不了。这才是关键不是吗？”

　　沈湘湘一噎，“我……我也可以啊。”

　　李惊鸿摇摇头，“不，你给不了，如果你能给的了，就不会有纪允文什么事情了。如如她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东西，在她心里是可替代的。”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声音是那么的轻，可落在剩下的四人耳中，却是无比的沉重。

　　************

　　程如雪出了门，打车回到了队里。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大队长办公室。

　　李建斌也早就接到了李惊鸿的电话。

　　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却又无比的心痛和难以接受。

　　他看着窗外，雨还在下，只不过是由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程如雪就在雨中，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他盯着她的身影，人离得越来越近，他的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

　　当程如雪快走门口时，李建斌这才惊觉，他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他大手一抹，将脸上的眼泪一把擦掉，起身烧水。

　　与此同时，门已经被推开。

　　凉风夹杂着湿意伴着程如雪进入了屋内，还有一道清淡的女声，“我回来了。”

　　“嗯，你先坐，我烧水泡茶。”他的声音有点异样，头也不曾回。

　　程如雪知道他有异，却也不揭破。

　　任他在那里蹲着烧水，并不着急先说话。

　　水烧开，茶台摆上，李建斌用他能拿出最好的茶叶，精心的煮了茶后，程如雪倒上了一杯。

　　热茶氤氲，模糊了两人的脸庞。

　　李建斌当先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后，当先开口，“队里的事情，我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报上去了，就等指令下来了。”

　　“嗯，这样最好，想走的不要留，留下的要优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程如雪也不会矫情的说不想听队里的任何事情了。

　　李建斌和她说这些，是想要她放心。

　　“我知道，离开的人就那么几个，倒也不会让咱们十分的伤心。留下的人，给了我很多的感动。日后，当然要好好待他们。比以前更好，比你也还要好。”

　　“那样就最好了，我能给他们的东西，是有限的。你能给的，比我会好上太多太多。以前是你不曾注意，你这会有了这份心，狂战再上一层楼，不是难事。”

　　程如雪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

　　“对了，我今天和唐诗他们说定了咱们曾经商议过，却暂时搁置了的那件事。你到时做一个表格出来，让需要的人结合家中情况填写，然后将表格交给唐诗她们，她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还有战友家里的事情，我也告诉湘湘了，月月的钱不会断了。但是以后你就要勤过去看看了，以前是咱们两个替换去，以后就是你自己了。你辛苦一些吧！还有队里的事情，我再给你一些建议，你就当参考就行。”

　　程如雪抱着茶杯吩咐着，眉目间的锐意都化为了柔和，整个人的人气势，也从以前的懒散或强势也都变得平稳了下来。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循循说着。

　　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安静。

　　李建斌看着，眼睛又酸涩了起来。

　　他宁愿她气焰嚣张，宁愿她没个正型，宁愿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至少那样，她是鲜活的，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浓烈的生机勃勃。

　　哪里像是现在，她坐在这里，看似专心的说着话，实际魂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让人看着，心都在绞痛。

　　“我递上去了一些申请，是关于队里的设立副队长，指导员，还有一些相应职位的。”

　　李建斌不想再看她这般恬静的不似个活人的样子，主动出言打断了她。

　　程如雪微顿了下，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

　　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调侃李建斌两句，至少要嘴上沾点便宜。

　　可眼下， 她已经没有这个心力了。

　　于是，她眉眼不动的转换话题，“这样也很好，本来就该如此，队里也早该这么做了。还有分队的设立，你有想法了吗？”

　　见她不悲不喜，神情都未变一分的模样，李建斌只觉得像是他蓄了全身力气，狠狠砸出的一拳，却落在了棉花上。

　　强烈的失重感，轻飘飘的无处着力，让他难受的紧。

　　他‘咣’的一声将茶杯放在了办公桌上，任茶水溅的桌子和手上都是，也一眼没看。

　　他只是紧紧盯着程如雪，沉声道：“你知道我做这件事，为什么没有提前和你说么？”

　　程如雪对他的突如其来的沉不住气，一点都没有惊讶。

　　神情依旧是没变，只是将视线从茶杯挪到了李建斌刚毅的脸上，“是和我有关吧！”

　　她话里是满满的笃定，让李建斌无力感更甚。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和她说。

　　哪怕她已经说不再插手队里的事情了，可她不插手是她的事情，他该说的却还是会和她说。

　　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事情和她有关。

　　也是想着，能够给她一个突然的惊喜。

　　可谁能想到，一次他们以为会最为艰苦的战役，却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呢！

　　但是这样轻松的胜，却折进去了一个纪允文。

　　这样的胜利，本就让队员们开心不起来，纪允文的出事，程如雪随之会有的反应，都给每个队员心上蒙上了一层沉重的纱。

　　这样让人难受的感觉，李建斌是最强烈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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