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向说完那一夜之后的事，江小月有点难过，沉默了。

　　“为什么不把你就是‘海上生明月’的事告诉他？”

　　江小月轻哼一声，问：“你觉得你和他谁更聪明？”

　　“这怎么回答？”秦向不承认自己不聪明，但某些方面唐屹潮确实高他一筹。

　　“他不比你笨，那为什么你能想到我是‘海上生明月’，他想不到？”

　　江小月摇了摇头，又说：“江小月在他眼里就是妓女，不管有多少无奈，总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无论我多么努力去改变，就是让他改观了直接印象，留在记忆中的东西永远抹不去。而‘海上生明月’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不容一丝一毫的沾污。你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愿意相信‘海上生明月’就是江小月。”

　　秦向叹气一笑，“也没那么严重吧？或许是你想得复杂了。”

　　“但愿是我想得严重、想得复杂吧！象他那种习惯高高在上的人肯定自以为是。要早让他知道苦苦追寻、认为远隔千山万水的人就在他身边，还跟他有过一夜荒唐，是他认为不配高攀他的人，不气疯他才怪。”

　　“他迟早会知道，气疯在劫难逃，只是时间问题。”

　　江小月摊了摊手，说：“那就让他晚疯一段时间。”

　　“好。”秦向脸上兴灾乐祸的笑容更浓了，“不过，你表姐的日子好像不好过。”

　　有得就有失。她也只能在心里给表姐送上一万个祝福了。

　　“秦总过来就是找我确认这件事？”

　　“还有一件事。”秦向收敛笑容，问：“袁大宝家里的事你听说了吗？”

　　“你是说袁四爷患癌的事？”见秦向点头，江小月又说：“我听说了，一直想去看看他，总是这事那事的也抽不出时间，袁四爷和袁大宝对我都不错。”

　　“袁四爷是《寻圣》的武术导演，袁大宝是剧组武术指导，去年就签约。年初袁四爷查出患了胰腺癌，要住院治疗，袁大宝的妻子怀着身孕，又得了产前抑郁症。袁大宝要照顾家里，不能长时间出差在外，就不能跟剧组了。

　　袁四爷想在他们武馆挑一个徒弟，配合袁大宝一块做武术指导，说白了就是替他跟剧组。袁四爷徒弟不少，可不是档期错不开，就是不能独挡一面，都挑一个月了。你跟武伊娜一撕，把《巫女嫁到》炒红了，他就想到你了。”

　　“你觉得我能去吗？”

　　“我觉得你能去呀！要不我今天干什么来了？”

　　江小月斜了秦向一眼，说：“我不去，我这就给袁四爷打电话说清楚。”

　　“为什么不去？”

　　“不说我跟那位还有武伊娜等人的矛盾，就说专业水平，我有几把刷子自己还不知道吗？《巫女嫁到》资金紧缺，刘南强跟武伊娜闹矛盾走了，剧组还赔了他钱。有名的武术指导请不起，又不能没有，导演实在没办法，才让我顶上。

　　一个跟剧组的专业武术指导少说也要几万块的薪酬，剧组答应一天我二百块钱。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多廉价，认真又敬业，还求着袁四爷设计动作招式，请袁大宝现场指导。这都是个人的脸面和交情，要不《巫女嫁到》剧组哪请得起他们？”

　　“对呀！这都是个人的脸面和交情，现在袁家有困难用到你了，你就一推三六五，合适吗？袁四爷知道你马上毕业了，又没事做，已经向安导和卫导举荐你了。他知道你和海纳传媒的矛盾，给我打电话说这事，让我周旋，我才来找你。”

　　“我怎么没事做呀？我手头上的事都堆成山了，学校还有一堆事呢。”

　　“手头事堆成山的是‘海上生明月’，你不就是学校那点事吗？我知道你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痛快人，袁家父子对你的好处你不会忘。”

　　“老兄，‘海上生明月’手头事不就是我很忙吗？这两人有区别吗？”

　　“我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可他们不知道呀！要不你就公开让大家都知道你的两重身份，知道你有剧本要写，有出版文稿要改。”

　　江小月狠狠剜了秦向一眼，没说话。

　　“要不就知恩图报，克服困难，忙一点生活更充实。”秦向看到江小月面有动容，忙说：“袁四爷跟卫导一举荐，他马上就答应了，还夸你文武双全，说年轻姑娘难得象你这么踏实。安导看了《巫女嫁到》还有你舞棍的视频，也很认可。”

　　“别激我，别奉承，别给我戴高帽。”江小月拍了拍前额，有点为难，寻思一会儿，问：“那位怎么说？他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开了，让我怎么回去？”

　　“放心，这事我周旋，保证让你赚足面子。”

　　江小月还想跟秦向细说，看到她表姐和程博识连续给她发来几条微信，答应他考虑一下，就送客了。

　　程小抠跟她报了平安，说导游照顾得不错，几位老人家都很开心。又发信息问如果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年轻男子爱上一个有夫之妇，把人家当成他性幻想对象，沉浸其中不能自拨，又不耻于当第三者，该怎么把他拉出漩涡。

　　江小月知道程博识说的是唐屹潮，又气又恨又想笑。她回道：这种人纯粹是自我意识的疯子、变态，他自愿作茧自缚，什么道理都明白，还装蒜，你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吗？要么不挣他的钱，让他滚，要么阉了他为民除害。

　　程博识给她回了一串“敲打”的表情，不理她了。

　　表姐的日子真是不好过，给她发微信语音都带哭腔了。

　　昨晚唐屹潮喝醉了，要跟她视频，她拒绝了，接连给她发语音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还问她能不能离婚，他会好好安顿她的儿子和老公。表姐夫知道这件事了，两人昨晚打了一夜架，表姐把来龙去脉都说了，表姐夫半信半疑，还冷战呢。

　　江小月让表姐直接把唐屹潮骂一顿、微信拉黑，又安慰了半天。接着她给表姐夫打了电话，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把他们劝和了，她一个头也有几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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