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有兴趣!”
苏宴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厚颜无耻。
“走吧,我请你吃你最喜欢的炸鸡腿,爱哭鬼!”
苏宴怔住,这人怎么知道她喜欢吃炸鸡腿,还有,这句话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苏宴抬眼看着萧慕锦,记忆的闸门打开,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像是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她忽地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激动的磕磕巴巴:“你、你、你是……小哥哥?”
萧慕锦微微一笑,弯曲了手指在她脑壳上敲了一下:“你终于认出我来了,爱哭鬼!”
苏宴现在心情惊喜有之,意外有之,激动有之,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红了眼圈,边抹眼泪边笑着说:“我长大了,已经不爱哭了!”
萧慕锦噗嗤一声笑出来声来,转身勾住她的肩膀:“走,小哥哥带你去吃好的,爱哭鬼!”
十分钟后,苏宴与萧慕锦坐在一家本市很有名的菜馆里,几杯啤酒下肚,两人各自诉说了一下分别后的概况,后来说到萧慕锦的身份,苏宴惊呼:“你竟然是谈师兄的大表哥?!”
“没想到吧?”萧慕锦修长的手指握着透明的玻璃杯,嘴角噙着吟吟的笑意:“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耸了耸肩:“世界就是这么小,有缘人兜兜转转总还能再见到。”
苏宴也跟着感叹了几句,后嗔怪道:“你既然那个时候就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是……”
“是什么?流氓?色狼?哈哈哈哈……爱哭鬼,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跟从前一样没有幽默感!”
苏宴没好气的笑瞪他一眼:“那请问你,你用你的幽默感勾搭了多少小姑娘了?”
萧慕锦竟然认真想了起来:“记得名字的二十多个,不记得名字的……若干。”
苏宴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假的!”萧慕锦朝她翻翻眼皮:“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好骗,这么多年,只长岁数不长脑子么?”
“小哥哥!”苏宴嗔怒。
萧慕锦夹起一块儿排骨塞进她嘴里,顺顺她的毛:“好乖哦!”
苏宴鼓着腮帮子破涕而笑。
萧慕锦就有种本事,能把人气哭,就能把人逗笑。
一如五年前萧言之在生命弥留之际把心脏无偿献给患有严重心脏病的杜凤莲,手术结束之后,苏宴对着萧言之的遗体哭的死去活来,萧慕锦去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明明他的眼眶也红肿着,却极力的控制着眼泪外流,他凶她:“哭什么哭,英雄从来不需要眼泪,爸爸的躯体虽然死了,但是精神永存!”
十八岁的苏宴突然被他的话震住,看看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硬是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萧慕锦身上带着一种命令般的气势,使人不得不服从。
时隔多年,苏宴经常会回忆起那个细节,她一直不懂,明明他当时也红着眼睛,也虚荣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怎么可以忍着不哭?想了许久也没想通,后来不得不用一句老话来释然,虎父无犬子。英雄后代的精神境界就是一般人强悍。
萧言之,萧慕锦的父亲,一个无私博爱伟大的英雄!
化学仓库爆炸,萧言之作为副队长率领消防队员奔现场,为了挽回更多人的生命财产,他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被送入医院他已经奄奄一息,他拒绝各种医护抢救,甘愿把自己的身体奉献出去器官捐给需要的人,遗体留给医院做实验解刨。
苏宴一直觉得,萧言之根本不是凡人,他是英雄与正能量的化身,是正义的使者,是无愧于国家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庄严生命的super man!
把酒言欢,旧事重提,萧慕锦眼底闪过一丝酸涩的苦楚:“什么强悍不强悍,不过比别人能装罢了,当时年少气盛,爱面子,又有那么多媒体报道,就想装成跟爸爸一样的人……”
他的眼眶泛红,微微仰头,停顿几秒,后释然的一笑:“在你没看见的地方,我偷偷哭了好几回呢!”
苏宴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真是个傻哥哥!”
萧慕锦吸了一下鼻子,腿开她:“少来,我才不跟你一样是个爱哭鬼!”
“我都说了我现在不爱哭了,以后不许叫我爱哭鬼!”
“那叫你什么?……小媳妇?”
萧慕锦促狭的朝她眨眨眼,苏宴的脸登时红了起来,瞪了他一眼:“都多少年的事了,还取笑我?”
五年前,杜凤莲成功移植了萧言之的心脏,一切反应良好,身体慢慢康复。
就在某一天,萧慕锦来医院个身体虚弱的母亲开一些药,碰上了从公共洗手间出来的苏宴,当时苏宴刚洗完衣服,手上还残留着洗衣粉的气息,她看见他微微一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萧慕锦抢了白:“你妈妈身体里是我爸爸的心脏,你们一定要好好爱护它!”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他的脸庞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窗外白杨树的叶子在徐徐的秋风中快乐的舞蹈,天高地远,白云悠悠,苏宴仿佛置身于电影片段中,她是剧中的女主角,那个长相清俊的小哥哥是男主角。
苏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在萧慕锦看着呆愣恍如傻掉的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袖,她说:“小哥哥,你爸爸把心脏换给你了我妈妈,我没有什么东西还给你,要不、要不我嫁给你做老婆吧?”
说完这话,不只萧慕锦呆住了,苏宴也彻底傻掉了,真该死,她怎么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既然说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她微微抬着下巴,明明紧张的不得了,偏偏还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她满脸期待的盯着萧慕锦,萧慕锦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后,他微微一笑:“好啊。不过要等你长大以后……”他无耻的扫了一眼苏宴的胸部,嫌弃的说:“你现在太小了,我都没欲望。”
苏宴当时年纪小,根本体会不了他这句话里的“黄色思想”,为了让自己快快长大显得成熟,她用攒了好久的零用钱偷偷买了一双高跟鞋,每逢周末拿出来穿上,在医院里走来走去。
她希望再次碰见萧慕锦,让他看看她穿高跟鞋的样子,让他知道其实她可以瞬间长成成人的模样,可是萧慕锦再也没有出现过,苏宴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好容易探得出他的家庭地址,当她站在萧慕锦家门外时,却被他家隔壁的邻居告知,萧慕锦跟着他妈妈出国了。
多年后以后,苏宴长成大姑娘进了泌尿科,再次回想萧慕锦当年说过的话以及自己做过的事,不禁哑然失笑。
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他们当年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自导自嗨。
“据我所知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要不……你真的嫁给我,给我做老婆吧?”萧慕锦嬉皮笑脸的说。
苏宴瞪他一眼:“小哥哥!”
“难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不会是谈屿时吧?”
苏宴的脸色越发红润,神情有些扭捏:“瞎说什么,快点吃饭,我下午还上班呢!”
萧慕锦的唇边还噙着笑,但是笑容却一点点的冷却,他盯看着苏宴,多年的阅历与眼光让他有种直觉,苏宴确实喜欢苏宴,还不是一般的喜欢。
他蹙了一下眉,单手按了一下太阳穴,不顾苏宴的反对,硬是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庞,他的神情在烟雾中慢慢变得严肃:“苏宴,你跟谈屿时是怎么认识的?”
苏宴边吃边说:“谈师兄本来跟我一个科室,都是同事,当然认识。”
“那知不知道一个叫白露的女人?”
“知道啊,她是谈师兄的亲生母亲。”
苏宴说完才反应过来,怎么把谈师兄的秘密说出来了?她一定是对萧慕锦没有防备,所以才不会想那么多。
她轻咳一下,压低了一下声音:“谈师兄的亲生母亲出身不好,是个……就是干那个的女人,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谈师兄该丢脸了!”
萧慕锦弹了弹烟灰:“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他沉默了一下又问:“听说我外公是在你们医院去世的,他当时什么症状?”
“好像是突发脑梗塞,没抢救过来。”苏宴抬头看了他一眼,哀叹一声:“人命在天,你别太难过。”
萧慕锦的母亲是谈屿时的姑姑,谈屿时的养父是萧慕锦的亲舅舅,到现在,苏宴还没能完全从这层关系里绕过来弯儿。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从小就没见过他,谈不上难过不难过,不过替我母亲有点惋惜,她一直想再见我外公一面,最终还是没见到。”萧慕锦吐了一个眼圈,看向苏宴:“当时的主治医生你能帮我联系上么?”
“当然,我跟他还算熟。”苏宴也看着萧慕锦:“你要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我外公去世前的症状,回去好给我妈一个完整的交代。对了,原来照顾我外公的有个姓陈的家政阿姨,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苏宴的脑子轰的一下,筷子里的肉丸子骨碌碌的掉在了地上,她惊疑的望着萧慕锦:“你找陈阿姨爱干什么?”
萧慕锦看着苏宴,眸光一点点缩紧,刚才的轻松与轻佻全然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冰冷的严肃:“你知道什么?”
“我……”空气突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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