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的脖子上竟然戴了一条跟与谈屿时一模一样小粉猪吊饰。
陈阿姨注意到苏宴的目光,笑着摸了一下那个小粉猪,解释说:“小主人买了一对儿,非要送我一个,我不要都不行。你说,我这么大年纪戴个粉色的吊饰像什么样子,但又不敢辜负小主人的一番好意,就一直藏在衣服里,……刚才帮你捡鱼的时候掉出来了。”
陈阿姨叨叨的说着,苏宴却恍若未闻,如一尊石雕一般站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门口。
“苏小姐苏小姐……”
陈阿姨喊了苏宴好几声把她从神游的思绪里喊醒:“我先走了,有空来家里玩……”
苏宴机械的点点头,望着陈阿姨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渐渐远去。
不知道怎么到的家,杜凤莲急着出摊儿让苏宴帮忙推一下三轮车她也恍若未闻。
回到自己房间,坐到陈旧的书桌前,打开抽屉,翻出放在里面的一对儿小粉猪吊坠,苏宴脑中有个拼凑起来大概的来龙去脉,但她不愿意相信,她不相信谈屿时会在这种事上骗她。
可种种凑巧不凑齐各种疑迹又该怎么解释?
一道真相大门就在苏宴的面前,推开后就可以解释所有的谜团,消释她所有的困惑,但她不敢,她怕里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苏宴如病了一般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时候苏望回到家,饥肠辘辘的他见家里冷锅冷灶,苏宴懒洋洋的在床上躺着,心情本就不好,这下气不打一出来,踢翻脚边的塑料脸盆冲进苏宴屋里:“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想饿死我吗?”
苏宴睁开眼皮看他一眼:“桌子上塑料袋上有饼干跟饮料,你随便吃点。”
“我不吃那些垃圾食品,我要吃酸菜鱼,你快点起来给我做!”
“想吃自己做,我今天身体不不舒服不能伺候你。”说完,苏宴闭上眼睛,心头一阵烦闷。
苏望本想着老子离了你难道连个酸菜鱼也吃不上,当他一边按着鱼一边刮上面的鱼鳞弄的一手污时,他气呼呼的扔了手里的鱼跟工具,再次冲进苏宴的房间,冲她低吼:“我要吃酸菜鱼,快点给我做!”
苏宴坐起来很是疲倦的对苏望说:“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你随便垫一下,晚上再吃鱼。”
“不行!快点去给我做!”
苏望用沾满鱼腥的手去拉苏宴,苏宴险恶的甩开他,苏望不依不饶继续去拉她,苏宴忍无可忍,一脚踹在苏望的肚子上:“你闹够了没?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老妈子!我值了一夜的班很累,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长久以来的压抑,加上小粉猪事件背后的真相,让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苏宴如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冲着苏望大喊大叫,觉得仍发泄内心的痛苦与悲伤,扬起手,挥落了床头的小猪陶瓷存钱罐,随着一声闷响,里面的硬币“哗”的一下倾倒出来,有几枚一路滚落到床下面去。
苏望被苏宴异常的情绪惊呆了,他嗫嚅着:“你是不是疯了?”
苏宴嗷呜一声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
杜凤莲在外面摆摊,一般都是早上从家里带点吃的,中午随便对付一顿一般不回家,她这边正嚼着一块儿烧饼,苏望提着一个保温盒无精打采的走了过来。
看见儿子给她送饭,杜凤莲喜不自禁,赶忙接过保温盒,一边揭开保温盒的盖子一边问苏望:“你姐给你做的酸菜鱼好吃不好吃?”
“还酸菜鱼呢,连口热汤都没给做!”
“那你这饭……”
“家门口小吃店买的。”
杜凤莲正想抱怨苏望乱花钱,苏望抢先一步说:“妈,我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杜凤莲差异,苏望便把刚才发生的事给她说了,杜凤莲听后沉默很久,想着苏宴最近的反常,哀叹一声:“你姐在外面估计被人看不起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其实你姐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这样的家庭,来个贵客连让人坐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有好男人愿意娶她?从你父亲失踪,就是你姐在撑着这个家,我心脏不好不能干重活,偏偏你还不争气,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扛,估计也是愁得……”
杜凤莲再重男轻女,苏宴毕竟是她亲生孩子,想起她这几些年的付出,杜凤莲既心疼又自责。
她用衣角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想要叮嘱苏望几句,这几天不让他去烦苏宴,一抬头,发现儿子垂着头,神情肃穆,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一年也不生一次病的苏宴,好端端的感冒了,而且来势汹涌,发烧、头疼、鼻塞,大清早起来浑身没有力气,杜凤莲看出些端倪,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强撑着身体说没事,吃了一些白粥,照例要去上班。
出门前看到小院里晾晒的男士衣裤,随口问杜凤莲苏望去哪了?
杜凤莲端了一盆洗好的衣服出来,一边把衣服展开用衣架撑住挂起来一边说:“谁知道?安生没两天就开始折腾了,昨晚又一宿没回来!”
苏宴没当一回事,边急匆匆的往外走边提杜凤莲给苏望打个电话,别让他惹出更大的麻烦出来。
吃了感冒药的缘故,苏宴上了公交就迷迷糊糊的着了,一觉惊醒,发现已经过了她上班的地方两站。
从公交车上下来,慌慌张张的往回赶,赶了半天还是迟到了,苛刻严格的崔主任没例外的狠狠的数落她一顿,还说她如果再迟到,就扣她这个月的奖金。
苏宴一边垂着头说是,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搜寻着谈屿时的身影,他坐在会议室的角落,低着头,拿着手机在看什么东西,乌黑柔软的头发在晨光中散发着健康的光泽,颈部线条温和美好,细长白皙的手指与他黑金外壳手机交辉相应,别样的好看。
苏宴嗓子一痒,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她想压制,却咳的更厉害,谈屿时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她的目光与他的微微一碰,就赶忙移开。
“生病了就请假,强撑着算怎么回事?”崔主任絮絮叨叨说了苏宴几句,展开面前的记录本,开始了今早的会议。
苏宴正大口的喝着热白开,她的手机传进来一条信息:“怎么回事?感冒了?”
苏宴朝谈屿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斟酌了半天,回了他一个“嗯”字。
会议一结束,泌尿科就了急诊,崔主任点名要谈屿时跟进,他趁着大家往外走的空当,拉了一下苏宴的手腕,朝她这边偏头低声说:“多喝点开水,等我忙完送你个礼物。”
苏宴迟疑了一下说好。
谈屿时感觉出苏宴的异常,他以为是生病所致,就没往深处想。
崔主任看似严格刻板冷酷无情,其实心肠还不错,看出苏宴生病后,特意把她派遣出去做一些跑腿传话的小活,还板着脸扔给她一大包板蓝根。
这一天下来,苏宴什么也没干,晃晃悠悠到下班,谈屿时中间也没有找过她。
她正在办公室换衣服,谈屿时突然推门进来,苏宴里面穿了一个黑色紧身打底,换衣服也不过是把白大褂换成她平时穿的衣服,但因为穿衣服这个惹人遐想的动作,让两个人都微微一怔。
谈屿时朝她胸前看了一眼,轻咳一下走进来,小声的关上房门:“要下班了?”
苏宴把外套穿好,嗯了一声。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谈屿时把手搭在苏宴的额头上,他刚用冷水洗过手,每根手指都带着凛然的寒气,搭在苏宴37度7的额头上意外的舒服。
他用手试了一下苏宴的体温,蹙眉:“你还在发烧!”
苏宴装着去拿衣架上的包,不经意的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他的清凉的手掌:“按时吃了药,回家睡一觉就好。”
谈屿时看着苏宴把包放到桌上,把桌上零散的东西归咎好,水杯里剩的水浇到窗台山的盆栽里……他轻勾了下唇角,过来从后面拥住苏宴:“我的苏姑娘不只是病了,心情好像也不好呢!”
苏宴全身一僵,被谈屿时接触到的身体像是燃了火一样迅速升温,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谈屿时主动抱她,苏宴冰冷尖坚硬的心瞬间被消融了一角,情绪变得旖旎起来、
“谈师兄别……会传染。”
苏宴在 谈屿时的怀里挣扎了一下,谈屿时把她搂的更紧,他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苏宴我不是一个好男友,不懂得怎么哄女人开心,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或者做的不好,你直接告诉我好吗?”
“没……你、很好。”
苏宴被谈屿时的拥抱搞得迷迷糊糊,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在她觉得谈屿时会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时,他突然放开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塞进她的手里:“送你的,别拒绝我。”谈屿时笑吟吟的说。
打开首饰盒,苏宴微微一怔,里面竟是一枚白金戒指,她抬头看着谈屿时,眼中写满错愕:“谈师兄你……”
谈屿时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苏宴,我们虽然确定关系没几天,但是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你对我也是情真意切,既然我们两个彼此相爱,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取出那枚戒指托起苏宴的左手:“所以,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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