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总统府盛朗熙的套房。
套房的灯亮着,他靠在床头上,带着一个无框的防近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深蓝色的文件夹,腹部上方放着一个黑色小方桌,放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厚厚一叠资料,资料旁边有一支金色钢笔。
房间里很静,静的可以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以及翻动纸页的声音。
“笃笃笃……”一阵有劫走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种安静,盛朗熙的家庭医生陈医生在六叔以及简闵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模模样清秀的护士。
“阁下,陈医生来给您检查身体。”简闵提醒正在看资料的盛朗熙。
盛朗熙从文件夹中抬起头,微微蹙眉:“我不是说了没事?”
“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又走了那么多的路,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六叔说着便示意简闵把床上的小方桌撤下来,盛朗熙见逃不过,放下手里的文件夹,摘了鼻梁上的眼镜,只好配合检查。
陈医生让盛朗熙平躺下来,打开床头的壁灯,戴上一次性的医用手套跟口罩,掀开盛朗熙宽松的睡衣,认真的检查起来。
检查完毕,陈医生直起身体:“伤口有的地方崩裂,我建议阁下明天还是回医院重新缝一下伤口,不然会留很大的疤。”
盛朗熙轻笑一下:“男人留个疤怕什么?”他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个疤痕,早就习以为常。
他欲要起身接着看文件,陈医生说:“别动,我重新帮你上一下药!”他只好再乖乖的躺下。
陈医生边给他上药边说:“阁下还是住院吧,医院医疗设施齐全,看护也方便,能让您的伤势好的更快!”
“你嫌来回跑的麻烦?”盛朗熙冷声冷气的问。
陈医生问问一怔,露在外面的眼睛看着盛朗熙,苦笑了一下:“阁下哪里的话,我是一名医生,就是靠给病人治病吃饭的,哪有嫌麻烦之理?”
“既然不怕麻烦,在我康复之前就每天过来吧,我最近事务态太多,没时间住院。”
陈医生偏头看了一眼六叔,眼睛里流露出愧疚的神色。六叔让他规劝盛朗熙回医院住着,现在看来他有辱使命了。
给盛朗熙换了药重新包扎过,陈医生想要再说点什么,盛朗熙突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进行剧烈运动?”
陈医生怔住,想起今天看的晚间新闻里说他有了女朋友的事,轻咳一下:“阁下腹部伤口太深,腹部紧连着腰,过早进行XING生活对伤口愈合很不利,还请阁下量力而行切不要用力过猛!”
两个小护士互相看了一眼,脸颊上都染上一层粉红,简闵装着咳嗽把头扭到一边。
当事人盛朗熙面色一派从容:“陈医生误解了,我说的剧烈运动不是指的房事,而是武力格斗方面。”
陈医生又是一怔:“那万万不可,阁下伤的那么重,怎能再与人打架斗殴?”
打架斗殴?盛朗熙轻笑一声,这词用的新鲜,不过倒是挺贴切,他确实准备跟人打架斗殴来着。
盛朗熙点点头:“嗯,知道了。”
看着了他敷衍的样子,陈医生很是担忧,生怕他不听劝再弄的一身伤,欲要再叮嘱几句,只听盛朗熙说:“六叔送陈医生回去吧,他也该休息了!”
陈医生看他一眼,把要说的话咽进肚子里,示意了一下两个随身护士,跟着六叔一同走出盛朗熙的卧室。
他们一走,盛朗熙就双手撑床坐了起来,无奈的轻叹一声:“跟六叔一样啰嗦。”
简闵笑了笑,过来帮着他重新把小方桌放到床上:“那个年纪人都那样,阁下勿怪,等我到了五六十,估计也会很啰嗦。”
“你?”盛朗熙抬头看简闵,蓦地发现简闵不知何时从女孩儿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鹅蛋脸庞,瘦高身材,水灵灵的大眼睛,身上的军装让她美丽不乏英气:“阿闵才不会长成那个样子。”他笑了笑说。
被盛朗熙盯着看,简闵很不自在,她偏了偏头,一边帮低头帮盛朗熙整理资料一边说:“谁知道呢,夏夏说女人上了年纪都会变得啰嗦,因为要过更年期。”
相比工作时简闵,盛朗熙更喜欢生活中的简闵,较为活泼、不只是一味的服从有自己的见解,更重要的是能跟他说说解解闷。
“阿闵,你觉得楚源这个人怎么样?”盛朗熙蓦地开口。
简闵从小就根在六叔的身边,后来进了军校,进行封闭性高强度训练,再后来成为盛朗熙的贴身女保镖,她一直都活在一方小天地里,很少接触外面的事情,这样的成长环境使她心性单纯,执着率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更不懂察言观色猜测人的心思。
她没听出盛朗熙话中的深意,认真的想了想说:“楚先生幽默风趣,善解人意,对阁下好,对阿闵也好,而且武功高强,我很敬佩他!”
盛朗熙满意的点点头,略一沉思说:“那、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简闵惊讶的抬起头,从她懂事起,六叔就告诉她,她是盛朗熙的人,不管身体还是心只能属于盛朗熙。
她是这样受的教育,也一直这样认为,她是个孤儿,如不是被六叔从垃圾堆旁捡回来,说不定她早就死了,六叔说她是盛朗熙的,她就把自己当成他的一部分,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盛朗熙会怎样。
盛朗熙的话给了简闵当头一棒,她睁大眼睛看着他:“阁下、阁下讨厌阿闵了么?”
盛朗熙笑着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很早就就跟你说过,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的身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自己,你现在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私生活。楚源是我的兄弟,把你交给她,我信得过……”
“难道阁下今天在机场说的都是真的?你马上要结婚……你结了婚就不喜欢阿闵了,所以要把阿闵打发出去,是这样么?”简闵说着就红了眼圈。
简闵从小就很坚强,很少为什么事情哭,盛朗熙清楚记得她十八岁那年参加实战演习,为了救一名战友不慎从山崖坠落,坠落的过程中山体的石子棱角划伤了她的腹部,里面的肠子都露了出来,她捂着不停向外渗血的腹部硬挺着找到组织,愣是没有流一滴眼泪。
军营的首长说,简闵就是为当军人而生,除了对军事以及武力有超高的领悟力外,她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军人流血不流泪的顽强精神。
简闵很少哭,此时却哽咽了,盛朗熙慌了神,赶忙把话往回说:“我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不嫁就不嫁,不嫁就一直在我身边留着。”
简闵马上破涕而笑:“阁下结了婚也不许赶我走!”
盛朗熙笑了笑:“好。”
墙上的挂钟响起整点十二点的提醒,盛朗熙朝挂钟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嗯,阁下也早点休息!”
简闵快走出卧室的时候,盛朗熙叫住她说:“让你暗中调查苏宴的行踪的事结束了。”简闵回头奇怪的看他,他又说:“不用再查了,我已经找到她了!”
“她在哪?属下这就去把她捉回来!”简闵义愤填膺的说。
在她眼皮底下对总统行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盛朗熙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不要告诉六叔,也不要你们插手,我自己解决。”
“不行!苏宴狡猾的很,他能伤阁下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您要去捉她的时候,我必须跟着。”简闵执拗的说。
苏宴行凶盛朗熙,简闵一直耿耿在怀,认为是她的疏忽才让苏宴有机可趁,说什么她也不要盛朗熙冒第二次险。
盛朗熙轻笑:“我吃一次亏不够,还会吃第二次亏?在你心里,我这点智商都没有,嗯?”
简闵急的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阁下笨,我的意思是说……”
“好了阿闵,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去休息吧!”
简闵走后,盛朗熙也没心再看资料,他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的里的人物是萧慕锦,他比现在更年轻一些,圆润的脸庞带着尚未脱去的稚气,他赤着上身,穿着一条白色跆拳道裤子,光着脚,站在一块儿墨绿色的软垫子之上,双手戴着红黑拳击手套,右拳正狠狠的击向对面的沙包。
这是设在国外的军情基地传真给盛朗熙的,确定他就是神出鬼没有“侠盗”之称孟东成的徒弟之一。
让盛朗熙吃惊的是,孟东成竟然死于萧慕锦之手。
萧慕锦是孟东成的关门弟子,他入行晚,他入行的时候,孟东成的其他弟子差不多都绝迹于江湖,所以知道萧慕锦是孟东成徒弟的人很少,如不是这个国外急军情基地隐藏在沙漠深处多年,其中有许多年长的工作者,否则也不会探出这样的讯息。
“萧慕锦!” 盛朗熙默默的咀嚼了几下这个名字,拿着照片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苏宴吹空调吹感冒了,一早起来不停的打着喷嚏,萧慕锦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笑话她道:“让你不要对着空调睡就是不听,现在不能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苏宴一边用纸巾擤着鼻涕一边蹬着他说:“都怨你一直念叨我会感冒会感冒,我才感冒的,乌鸦嘴!”
“我的话如果那么灵验,你早就成了我媳妇了!萧慕锦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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