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快二十分钟, 辛小真有些头晕了, 霍逍看着时间差不多,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辛小真泡在温泉池里, 霍逍没进来,把衣服折好,放在托盘里, 一起放在一块干净平滑的黑色石头上。
他走了, 辛小真才站起,擦了擦身上的水,把衣服换了。
霍逍身材高大, 他的衬衣很显然自己穿有些太大, 宽松的府绸材质, 遮住大`腿,上面有股属于霍逍的沉香味, 很好闻。
或许是因为放在他的行李箱里, 所以染上了他的味道。
辛小真仔细看了看有没有透。
撩开布帘出去,她穿着拖鞋, 披着浴巾,抱着自己的衣服在零下的温度里, 快步朝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就看见男人在换衣服,他关了门, 可半透明的窗帘, 灯光下完全能看见他高大的体魄, 他用浴巾擦水,弯腰穿内`裤,再换上衣服,一颗一颗地扣上扣子。
尽管看不清楚,但轮廓是清晰的,又是朦胧的。
辛小真无意看这些,赶紧转身,结果穿着拖鞋的脚一下在小石子铺的小路上踩滑,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怀里的衣物散落一地,辛小真忍不住痛呼出声。
里面正在穿衣服的霍逍,立刻推开门:“小真!”
辛小真抬头,看见霍逍大步出来,光着脚,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没穿好,露出里面常年运动健身的肌肉来。
她捕捉到对方眼里的紧张,表情轻松地笑了下:“我没事。”
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生怕霍逍想起这回事,解释:“我就是不小心踩滑了。”
说着,她准备撑着站起,但屁股一下摔得痛了,脚上似乎还破皮了,甚至无法站起来。
“你别动!”
霍逍说完直接弯腰把她拦腰抱起,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腰和膝窝,辛小真低低地“啊”了一声,有些紧张。
除了兄长,还没这样被人抱过,辛小真脸烧了起来,手臂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霍逍身上独特的气味窜入她的鼻间,是沉稳又可靠的味道。
“地上有水,我好像弄脏了你的衣服。”霍逍正准备把她放在床上,辛小真说话了。
霍逍低头看了一眼,辛小真穿的是自己的衬衫,显然有些太宽松了,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风光,他转过目光:“我还有衣服。”
辛小真说:“把我放在沙发上吧。”
霍逍刚把她放上去,她便蹙起眉,叫了声疼——摔的那一下还没缓过来。
她以一个可笑的姿势,趴在沙发上,一面怕疼,一面怕走光。
“很痛吗?”霍逍蹲下来,扫了眼因为水迹变得有些透明,贴着辛小真肌肤的衬衫,形状也因此勾勒了出来。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霍逍拿了毯子,盖在她整个后背上:“你脚上还有伤,我帮你处理一下,趴这里别动。”
他一走,辛小真立刻皱着一张小脸,用手揉自己摔疼了的屁`股,太丢脸了,她看不见自己脚上的伤口,但是能感觉到火辣辣的。几分钟后,霍逍拿了一件新的衬衫回来,接着一只手攥住她的脚腕,另一只手用棉签蘸取碘伏,在她腿上的伤口位置消毒。
这个过程中,辛小真全程紧绷着身体,因为脚也是一个相当敏感的部位。
“好了。”霍逍丢掉棉签,顿了顿,“小真,现在能自己穿衣服吗?疼吗?”
不行也得行,辛小真点头,脸上烧得厉害:“不疼了,没问题。”
“如果你不行,我让婆婆过来帮你。”
说的是住在这里耕农的老妇人。
辛小真摆了摆手,说自己来,老年人作息时间好,他们睡得也早,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把人吵醒。
“我在外面,有什么就叫我。”
辛小真翻身坐起,感觉要好一些了,但还是疼,刚才那下不仅摔到了屁`股,还摔到了尾椎骨,那块骨头用手轻轻碰一碰,都觉得疼。
她重新换了一身衣服,霍逍的几件衣服,似乎全是同款,他买了很多件一样款式的白衬衫。
辛小真听见外头的水声,霍逍冲干净脚,问她好了吗,辛小真说好了,他便进来了。
下地时,辛小真觉得脚踝有些不对劲,像是崴了。
看她走路不对劲,霍逍用手臂扶着她的肩膀:“脚疼?”
她点头,坐在床边:“好像崴了,不过不是特别疼。”
霍逍蹲下查看:“右脚吗?”
“嗯。”
“已经肿了。”霍逍的手掌轻轻托起她雪白小巧的脚掌,抬头问,“能活动吗?”
辛小真扭了扭脚踝骨:“可以。”
“得冰敷才能消肿,我去给你找点冰来。”说着,霍逍再次把辛小真抱起,把她整个抱上了床,用被子把她盖住,以免她着凉。
房间里有冰箱,虽然里面没什么东西,但有小块的冰,霍逍用干净的毛巾把冰包成一团,坐在床上,轻轻撩开被子一角,辛小真的脚露了出来。霍逍手里拿着毛巾和冰,试探性地碰触她,辛小真立刻被那股寒气刺激得往里一缩:“一定得冰敷吗?要敷多久啊?”
“十分钟,”霍逍捞过她的小腿,入手是细腻如羊脂玉般的触感,温暖、滑。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冰紧紧挨着她发肿的脚踝,“坚持一下,疼就说。”
辛小真忍着点头,寒气彻骨的冰让她觉得煎熬,体贴入微的霍逍,更让她觉得不自在。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辛小真,是成年人了,霍逍和她之间存在的这种暗流,她是看得见的。
眼睛看着别处,又看向霍逍,再看向自己被他掌握在手心里的脚踝,接着又抬头看霍逍,他侧脸轮廓英挺,黑色睫毛垂下,在灯光下投出暖洋洋的阴影。
霍逍似有所察,微微侧头,便和辛小真的目光遇见。遇上这种情况,辛小真平日是绝不会退缩的,看了就看了,怕什么,结果霍逍深黑的眸子一转过来,她立刻心虚地侧过脸,贴着枕头。
外面传来狗吠声。
辛小真转移话题:“这里还养狗吗?”
“是的,大狗会咬人,怕吓到你,就栓在了屋里。”
“是什么狗?”
“一只藏獒。”
“哦……有十分钟了吗?”她脚上很凉,挨着霍逍的那一块却是烫的。
霍逍说差不多了,接着把她的脚从自己腿上放下,移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关了灯,辛小真久久地睡不着,用手去碰那一块有些疼的骨头。
霍逍的地铺就在旁边,窗帘不遮光,是透明的,透过月光,辛小真能看见他睡觉的姿势,他是平躺着的,睡姿像是规定好的一样,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惯,呼吸很均匀。
快十二点的时候,外面陆续听见了烟花盛放的声音,她接到了电话,是赵纯打来的:“姑姑,新年好。”
辛小真怕吵醒霍逍,声音压得很低:“纯纯新年好。”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
辛小真说睡觉了。
“哦……”赵纯觉得哪里没对,姑姑住在霍家,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怎么跟怕吵到谁睡觉似的?
不会是……?
他心一下就紧了:“姑姑,你是不是……”
床边传来了些微的动静,辛小真以为是吵到了霍逍,赶紧说:“我们发消息说吧。”
赵纯心都凉了。
辛小真给他转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过去,说:“压岁钱。”
赵纯说谢谢,接着道:“你是不是还有两个月才成年?”
“按照我身份证上的生日,准确来说不到两个月。”
赵纯:“拒绝婚前性`行为。”
辛小真:“?”
赵纯抓狂地道:“你还这么小,他就这么禽兽?我不同意!”
辛小真:“……你想什么呢?”
“难道你们不是睡在一起的?”
“没有,别乱猜,没发生。”
赵纯这才松口气,哪怕他现在对霍逍略有改观,而且在这方面观念比较开放,但辛小真的年龄摆着,如果霍逍真的碰了辛小真,他要提着刀去霍家了。
辛小真正在发消息,外面的天空一下被点亮了,半个京城都亮堂堂的,她扭头去看,隔着朦胧的窗帘,星星点点的烟火美得不真实。
却忽然听见霍逍的声音:“想出去看看吗?”
辛小真看他坐起来了,讶异:“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睡着。”他掀开被子站起,“出去吗?”
辛小真点头,把羽绒服套在身上,霍逍:“我背你出去。”
趴在霍逍背上,辛小真抬头看向明亮的夜空,问:“每年春节都放这么多烟花吗?”
“你没有在国内过过新年吗?”
辛小真说没有,睁大眼睛仰头看着。
后背上是柔软的触感,霍逍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努力不去想这件事,背着辛小真站了许久,烟花殆尽,才回去。
这次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辛小真能下地了,但走得很慢,霍逍背起她,把她背到了车上。
回家收拾了点东西,就去了机场。
霍家不兴私人飞机那一套,十年前海关查得不严格,他们做生意的时候,能低调就低调,生怕被注意到,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去申请私人飞机飞行。
两张头等舱机票,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过去。
下飞机,来接他们的是赵家的司机英叔。
他们一家上上下下齐心协力,从主人到佣人,关系都亲。英叔世代都在赵家工作,他看着自己长大。
辛小真好久没见到他,一下见到,心里五味杂陈,物是人非的感觉沉重地压在心头。
英叔管他们叫霍先生和Helena小姐,她的名字对赵家意义特殊,故而用了一个英文假名。
英叔一边开车一边给他们介绍天使城的风光,路标,指着窗外道:“那里就是好莱坞。”
辛小真忽然想起要带礼物的事,便让英叔在旁边的Beverly Center停了下,赵家老宅不在比弗利,但也不远,倒是二哥在比弗利和贝莱尔都买了豪宅,老宅年岁太高,住着不舒坦。
她进去快速地选购好了礼物,美国时间的晚上,两人抵达赵家老宅。
因为日子特殊,所以全家人都在,辛小真扫了一圈,看见了小侄子克里斯和卢卡斯,一个是大哥的小儿子赵勉,一个是二哥的混血宝宝,两个孩子小时候她都带过,都黏她。
但此时都因为怕生,躲在后面好奇地看她。
三嫂大着肚皮从楼上下来,很高兴地说欢迎:“你是Helena吗?天啊,你好漂亮!”
客厅的墙上,还挂着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自己坐在中间。
辛小真没有看见几个哥哥,她礼貌地跟两个侄子,还有三嫂问好,把礼物放在了旁边。努力地控制住情绪,她鼻子发酸的厉害,低下头去,又抬头看向大哥。
赵晋城说:“你们的房间在楼上,我带你们去。”
霍逍注意到她情绪上的不对劲,伸出手去揽着她的肩膀,赵晋城扫见了,眼睛眯了一下。
“给你们安排的两个客房,真真,你房间每天都会打扫,还保持着原样。”
虽然对家里说是霍逍和他女友,但赵晋城还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把妹妹和霍逍安排进一个房间,可此时看来,这两人的关系如他所愿的变得亲近了。
“大哥,”辛小真压低声音,问“二哥三哥,还有和四哥呢?”
“老四在医院,你三哥陪他去的,你二哥在房间里。”赵伯言一直看不惯霍逍,忽然听说他来了,还要借助,而且带着女人,更是不高兴,要不是过年,他就搬出去了。
“四哥眼睛怎么样了?”
“刚拆的纱布,视力……”老宅的楼梯岌岌可危,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视力只剩下了百分之十。”
怕辛小真担心,没有在电话里说。
百分之十的视力,和几乎看不见没什么区别,辛小真闻言真的控制不住了,酸涩的鼻尖堵住了,用手背擦了下湿润的眼角:“能恢复吗?”
赵晋城沉默了下,捏了捏鼻梁,似是有些疲惫的模样:“很难了。”
上了楼,一间房门忽然打开,二哥赵伯言从里头出来,一身米色大衣,戴着格子围巾和英伦帽,优雅气质十足的平光眼镜遮挡住他深邃又勾人的桃花眼,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他我行我素惯了,看见霍逍直接无视,赵晋城问他去哪里,赵伯言说公司。
结果从旁边走过时,赵伯言注意到了抬头偷看自己,眼睛湿润的小姑娘。
是的,看起来最多十八岁的小妹妹,脸蛋标致清纯得无懈可击,眼尾都是红的。
赵伯言盯着她,忽然道:“Helena?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老四!”赵晋城以为他老毛病犯了,皱着眉呵斥。
赵伯言扫了一眼霍逍,又扫了眼个子小小的辛小真,忽然想起什么,他露出有趣的表情,俯身道:“你不是小纯的女朋友吗?我们在视频里见过。”
辛小真没想到他会记得两个月前的事,而且只是在视频里见过几秒,竟然记得这么清晰。
“我和他……是同学,这是个误会。”她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水光。
“哦,原来不是那种关系。”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有什么很有意思的花边新闻呢。”
辛小真下意识接了句:“让你失望了,没有那种新闻。”
她明白二哥就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以前两人经常会拌嘴,她嘴皮子不利索,经常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时候大哥便会斥责他,二哥就会买东西赔礼道歉,让她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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