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 两盆年桔摆在门口两侧, 唯一的桃花则放在庭院。剩下的那盆百合花,厉琰亲自抱着放进房间里。
那房间, 自然也是骆白的房间, 他们同住一间,里头放了一张普通的床。
骆白坐在客厅,跟骆来宝一起把红包串起来。
厉琰下楼见到这一幕,不解其意。
骆白:“外面两盆年桔要挂上红包, 寓意吉祥平安、招财进宝。”
厉琰:“还有这意思?”
骆白:“当然。”
他指了指桌脚旁放着的两个大红灯笼,说道:“等会我们去把这俩灯笼挂门口。”
厉琰帮忙给红包串线, 然后跟随他一起出去, 把这些红包挂在年桔上。
黄澄澄、红彤彤,格外喜庆、热闹。
骆白搬出梯子, 提着灯笼踩上去, 将灯笼挂了上去。站在梯子上面,拍了拍手,低头跟站在年桔旁正抬头望着自己的厉琰对上视线。
愣了愣,骆白露出笑容,打了声招呼:“恭喜厉琰同学解锁挂红包技能。”
厉琰:“先下来吧,别站上面。”
骆白下到梯子第三格时, 猛地往下跳, 他觉得刺激好玩, 却让厉琰在那瞬间吓得心口漏跳一拍。
骆白回头, 见厉琰停驻原地, 脸色有些阴沉,不由疑惑:“厉琰,你怎么不说话?”
厉琰深吸口气,假装若无其事,来到他身边并将梯子挪到另一边,然后拎着剩下的灯笼爬上去。
“我以前过年的时候,从没挂过灯笼,剩下这个灯笼我来挂吧。”
骆白心疼,当即同意,压根没往深处想。
“行行,你小心点,我在下头扶着梯子,很稳的,你不用怕。”
厉琰把灯笼挂了上去,低头居高临下看着骆白担忧的表情:“你刚才站在上面也没见半点担惊受怕的,怎么现在这么紧张?”
骆白嘴快:“我摔着,又不会疼到哪去。你摔着,我得心疼啊。”
话一出口,骆白就后悔了。
他向来有些口无遮拦,以前什么样的骚话都能冲着厉琰说,那是因为当时他一心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努力,心里光明正大。
现在可不一样,他对栗栗小可爱有了点心思,一说骚话就感到愧疚。
骆白在心里冲自己那没把门的嘴巴拍了两下,对上方的厉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你摔着,我也会心疼。”
两人同时开口,骆白愣住,而厉琰笑着说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骆白:“哦……”有点遗憾。“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虽然不是唯一,但如果要选择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厉琰。
“骆白——灯笼挂好了没?”
“好了!”
骆白:“下来吧,我们该进屋去了。”
厉琰从梯子上下来,而骆白则把梯子折起来放到一旁,两人一同进屋。
此时,骆母和骆父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了。
骆金和骆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骆来宝在旁边玩着玩具。
骆白拉着厉琰坐下,扫了眼墙上的钟。
“快六点了,六点的时候就能吃年夜饭。晚点有烟花爆竹,八点的时候看春晚守岁。明天其他地方还有傩戏,很有意思,到时候带你去看。”
厉琰静静地听着骆白兴致勃勃的介绍,也觉兴致盎然。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逝,到了年夜饭的时间,大伙儿上桌,说着吉祥话就开始拿起碗筷。
骆家人天生热情,待厉琰周到有礼,不会过于盛情款待,也不会让他感到尴尬。酒足饭饱后,骆父、骆母给了几个孩子压岁钱,没有忽略厉琰。
第一次拿到压岁钱的厉琰有些新奇、有些惊讶,接过来的时候,心里有股暖流流过。
红包里的钱没有多大,至少对于厉琰而言,非常的少,但比任何时候获得的财富都弥足珍贵。
骆金和骆银分别给骆白、骆来宝以及厉琰也备了红包,而骆白则给骆来宝备了红包。
作为‘真人生赢家’的骆来宝踱步到厉琰面前,眨巴着双眼盯着他瞧。
厉琰头一次感到为难,他没有准备红包。
这时,骆白塞给他一个小红包:“我准备了几个,紧急备用。”
厉琰接过,然后送给骆来宝。
骆来宝拿到手,还有些不乐意地嘟囔:“这是宝哥的,不是神仙哥哥的……”
骆白一个爆炒栗子就送给骆来宝:“够了啊,别趁机敲竹杠。”
骆来宝吐吐舌头,转身就跑。
骆白失笑:“她也就只能趁着新年的时候光明正大要钱了。”
他侧着头,盯着厉琰瞧,拿出一个红包:“我比你大一岁,所以送给你压岁钱。”
厉琰怔住,接过骆白给的红包,忽然觉得掌心滚烫无比,心口似乎被暖流淌过,温暖了四肢百骸。
连同冰冷的灵魂,好似也在逐渐暖和。
“谢谢。”
轻声细语,仿佛风吹就散。却是厉琰发自内心的,最真挚的感谢。
骆白摊手:“以后每年我都得送你压岁钱了,谁让我比你大一岁。”
厉琰突然凑到骆白面前,后者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动。
厉琰盯着他,垂眸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的退开:“以表谢意。”
那样轻轻碰一下就离开的触感,如果没有集中注意力可能还感觉不到。可是偏偏骆白在那一瞬间集中注意力,于是就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脸颊边,逐渐蔓延开来。
那酥麻的感觉,渐渐来到心口处,甜而软,似乎还是酒味的,不然怎么有种要醉了的感觉?
骆白不自然的躲避态度,让厉琰的心慢慢往下沉。
厉琰撇开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抿紧唇,克制着忽然而至的病态念头。
他拽着佛珠,一颗一颗地拨弄着,默念着佛经。
骆白是他唯一的光、生命里的温暖,不能——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慢慢来,不要急。
跑不掉的……
厉琰猛地扭头,对上突然出现的骆银那审视的目光。被压制在眼底的阴鸷转瞬间消失,换上克制有礼的温和,朝着骆银点了点头。
骆白:“二姐?”
骆银:“我来喊你们,一起去看爆竹烟花。”
骆白赶紧起身,招呼厉琰:“走吧,我们到庭院去。”
两人起身,越过骆银,去往庭院。
骆金从楼上下来,经过骆银身旁时询问:“骆银,发什么呆?”
骆银回神:“没什么。”
她们来到门口,正巧见到庭院中,骆来宝不知说了什么,把骆白逗得捧腹大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而厉琰正巧接住他,并将他带到怀里去,而骆白毫无所觉的,笑倒在厉琰怀里。
骆银总觉得哪里不对,十分古怪。
“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哪点不对劲儿?”
骆金:“啊?谁?”
骆银:“大宝和厉琰。”
骆金:“没有啊——哦,对。他们感情特别好。”
骆银:“不觉得太好了?”
骆金:“说得也是。”她琢磨着,终于有所怀疑:“你说,厉琰会不会是我们流落在外的兄弟?”
骆银:“……”
骆金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说不定他俩前世就认识,今生再续前缘。”
骆银:“越说越离谱。”
骆金:“做人要浪漫点嘛。走啦,去玩吧。”
说着,骆银就被拉到庭院中间去看烟花爆竹了。
八点钟的时候,大家伙儿就围在一起看春晚,再晚些时候就有周永利等人打电话过来庆祝新年。
这时候的春晚节目特别出彩,到了后世,过个十几二十年,依旧是经典。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骆来宝闹不住,开始打瞌睡,慢慢就睡着了,被抱回房间里睡。
骆白偷偷笑她:“下午让她午睡,她不要,果然到点就睡了。”
慢慢到了十一点钟,热闹的气氛逐渐冷下来,烟花爆竹也渐渐停了。
守岁就由骆父、骆母来,而骆金、骆银、骆白和厉琰都被赶回房间睡觉。
回到房间里的骆白还坚持等着十二点钟到来,他打开灯光,说道:“守岁,终岁不眠,以待天明。如果守了整夜,就可以把一切疾病瘟疫都赶跑,祈祷来年平安健康。”
厉琰坐在他身侧:“迷信而已。”
骆白侧头,笑着说道:“要是大家都可以平安健康整年,迷信点也不是件坏事。”
财富可以凭借本事赚到,小病小痛也能够医治。可是意外和绝症,即便再天才,也是他无法触碰的领域。
所以唯独平安健康最重要,只是熬夜而已,如果这份心意真能上达天听,那也不至于因为睡觉而被错过。
“你的平安健康,也在我的祈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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