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昏迷两天后醒来得知叶游落海、生死不知,其实说生死不知都是最好的猜测了,毕竟在叶游落海的那一刻就进行了搜救,可惜依然一无所获,或许已经尸骨无存。
邵南不愿意相信会是这样。
他找过小倩和老黑他们,问他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小倩和老黑不过是普通的小鬼一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早就被强大得力量压制得瑟瑟发抖,震开老远。
就是他们万鬼之首的鬼王也是如此。
鬼王道:“我只感觉到对方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到能一只手指灭了我们所有,可是他没这么做,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至于祖师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毕竟当时……”他们自顾不暇,魂魄都差点散了。
或许叶游真的凶多吉少了。
邵南却不放弃寻找。
只是在长时间得不到消息之后,面对一片汪洋大海,邵峰霖不由劝邵南放弃算了,就算叶游手段通天,但终究凡人一个,或许真就死了呢?
邵南不听,他想到了无忧大师,以无忧大师之能,或许能推测一二,至少让他知道对方还好好的活着。
去佛光寺那天,邵南在山门前邵南遇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除了他之外第一个见到叶游和神秘人的男人——谢安礼。
邵南冲进房间的时候恰好神秘人破阵而出,强大的气流直接将他震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尘埃落定,他已经错过了最好寻找叶游的时机。
现在,对于这个跟随叶游跳进海里的男人,他心情说不上多复杂,至少他确定对方应该是起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二少。”
“谢少。”
谢安礼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往后梳拢的黑发更显出一股干练的精英气息,俊逸非凡,“你也来拜访无忧大师?”
“你也是?”
“是。”
邵南的眉眼比以往更为沉静,漆黑的双眸更是犹如未出鞘的宝刀,暗藏着深深冷光,“等会儿有时间的话我们谈谈吧。”
谢安礼一笑,“荣幸之至。”
邵南拜访无忧大师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想知道叶游是否还活着,在哪里;二是他要变强!
他不想做个遇到事情就要找叶游的无能之人,等她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好比上次,他什么都不能做,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看她陷入险境也无能为力。
无忧大师却是推测不出叶游到底如何,只知道是应该还活着,只是到底在哪里却是不知,而邵南要变强的话,来向他求教,是要出家为和尚?
邵南道:“实不相瞒,自从死里逃生之后,我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人,开始以为是幻觉,直到后来听叶游说了才知道,其实我是开了阴阳眼。”
他迟疑道:“我想我既然能得到阴阳眼,这世上又有神奇的阵法符箓,如果我想要控制眼睛的话,肯定要找精通这一方面的人学习一二,不知是否可以?”
无忧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我早年游历在外,意外认识了上清宗的弟子,他手段不凡,或许你可以去找他。”
“大师可知对方在何处?”
“茅山。”
邵南反应了一秒,所谓的上清宗这高大上的名字,其实就是茅山道士?
到了现在,茅山术法已经不兴,大部分人只知其名,甚至还以为笑谈,却不知它传承上千年,又岂是一般的封建迷信?
临走前无忧还特别给了邵南一个信物,嘱咐说让他直接去找人便是。
邵南谢过,出去的时候再次碰到了谢安礼,谢安礼略一点头,道:“我相信叶游还活着。”
“我也相信。”
“我准备扩大搜索范围,往西面继续找。”
“我会继续往北边寻找。”邵南道,“这段时间我有事会出去一趟,如果有需要你随时和我大哥说,我们会尽力配合。”
“当然,我这边也一样。”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共识。
多一个人便多份力量,这个时候的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谢安礼去见过无忧大师,他也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学习一二,这段时间他看了大量书籍,现在床头上还放了本《周易》,又派了人去民间寻找奇人,后来他想,或许他快要拜无忧大师为师,虽然因为世俗缠身不能真的剃度出家,但做个俗家弟子却还是可以。
谢安礼早慧聪颖,在有此打算之前他就熟读了经书,在和无忧大师一番辨答之后,无忧大师终于答应收他为俗家弟子。
“你这一生也算坎坷,可惜多心思,反而不美。”
“师父说的是,其实和叶游相处了那么久,我见她无条件的帮助许多人,能引出无数人丑陋面相的金钱她也能眼也不眨的尽数送出,以她之能就是站在世界顶点也是轻而易举,可她依然安安静静的做着她自己,无欲无求。我知道,或许我应该向叶游学习,学习她的心境。”
无忧大师捻着佛珠,“叫大师!”
“是,师傅。”
叶游失踪半年后,谢安礼第一次在别人的说辞中抓住了她的消息。
蒋蔚被蓄意绑架,对方不仅是残忍威胁,还是要打击华夏人心,因为蒋蔚的身份可不只是简单的金贵,他是华夏总理唯一的儿子!
只是蒋蔚在最后被杀之前趁机跳了海,虽然同样的凶多吉少,但是他没死,还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海岛被找到了。
直觉告诉他可能和叶游有关。
虽然那个救了他的人蒋蔚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这种奇怪的直觉却一直牵引着谢安礼关注蒋蔚,果然,一年多后终于被他抓住马脚了。
蒋蔚见过眼前的这三人,谢安礼、邵南、勒修源。就是这三人死都不愿意放弃搜索叶游。可惜他们也只几面之缘,没什么交情。
甫一进屋就见到这几个不速之客,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谢安礼道:“蒋先生,原谅我们不请自来,只是事关重大,我们冒犯了。”
邵南比较直接:“我们听说了,你拿了叶游的照片去逗那只鲸,不止如此,你还知道她眼睛上的布条颜色,我们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见过她?”
勒修源笑道:“我们知道一年多前你被绑架的事,后来又被人所救,救你的人可是那画上的人?还请告知一二。”
蒋蔚眼睛闪了闪,他自认做得非常隐秘,没想到还是引起了这三匹狼的注意,“你们调查我?”
“蒋先生的事情帝都谁不知情?当初那几个绑架您的人还是我大哥亲自出马去抓回来的,据我所知,那一片海域非常危险,寻常也没有船只出没。”邵南道。
谢安礼补充:“实在抱歉,或许我们这么做会让你生气,只是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我们已经找了两年仍然没有一丝消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三人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要说的话都给堵死了。
蒋蔚呵了声,摊手:“没错,当初救我的确实和你们要找的人差不多,虽然长得像,可差别也挺大的啊。”
“什么意思?”
蒋蔚笑了:“你们要找的那人是个瞎子,我要找的人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走两步就倒,几天几夜的就知道睡觉也不吃东西,你们看,是同一个人么?”
眼看这三人震在当场,蒋蔚反击成功,吩咐下去再弄几张画报过来,只要有画报在,那笨蛋鲸能不来么。
鲸很高兴。
因为它终于不再是孤独寂寞的鱼了。
鲸驮着小幼崽满海水的玩儿,也想着带它(她)去晒太阳,它(她)不是最喜欢晒太阳了么。
它啪嗒啪嗒的游啊游,不知疲惫,然后过了好久好久才发现,小幼崽竟然烂掉了!烂掉了!
可吓死鱼了!
画报长时间沾了海水,早就浸湿烂成了一团泥,鲸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小片了,它尖尖的爪子轻轻碰了碰,软软的纸片立刻被削成了两半。
鲸吓坏了!好几天都没吃鱼!也没去沙滩晒太阳!
过了好久,它后知后觉的脑袋有点反应过来,小幼崽已经把肉体献给了大海。
鲸又去沙滩上了,这次它没晒肚皮,刨了个大坑把自己埋了。
圆圆的眼睛眨啊眨,它不高兴。
——小幼崽献身之前怎么也不和它说一声,让它的鱼脏都受到了伤害。
“我第一次见到会刨坑的鲸。”勒修源惊讶道。
蒋蔚轻笑:“这只鲸很聪明,当初叶游上不了它的背,它就刨了个坑自己趴进去,然后叶游再跳它身上去。”
然后蒋蔚发现那三人看鲸的眼睛都充满了……爱。
蒋蔚:……
他照样拿了扩音器对着下面喊:“鲸,鲸。”
“吱。”
鲸立起脑袋,仰头望去,是大肉,“……吱。”
它不高兴。
“鲸,你的小主人呢?”
“鲸,你可以带我们去找她吗?”
“鲸?”
“吱吱!”
这块大肉好讨厌,一直喊它干什么。
这只鲸虽然聪明,可它不会说话。
喊了几句仍然无果,蒋蔚决定再次放出照片。
巨大的照片出现在鲸眼前,鲸立刻仰起身,鼓着眼睛,看了看海面,又看看画报,“吱——!”
大卫道:“它怎么了?好像生气了?上次它见着照片不是还挺高兴的吗?它会不会攻击我们?”
蒋蔚摇摇头,再次喊,“鲸。”
鲸:“吱!”
它开始抠着泥沙。
蒋蔚笑了笑:“鲸生气了。”
邵南拧眉看着:“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在一座小岛上被救的吗,就是鲸把我和叶游扔在岛上的,它当时就这么抠着泥沙看着叶游,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转身跑了,再出现的时候吐了一嘴巴鱼虾出来。后来我回去琢磨,它可能是生气了。”
大卫捧脸:“这只鲸还会生气呢?”
“鲸很聪明。”
谢安礼问:“我可不可以喊喊它?它叫鲸?”
蒋蔚把扩音器递给谢安礼,谢安礼接过递到嘴边,“鲸?”
他的声音温温柔柔,轻轻挑着尾音有着试探。
“……吱。”
“鲸。”
“吱吱。”
鲸鼓鼓眼睛,不抠泥沙了,因为这些食物太讨厌了!
它扬起脑袋,想要看看小幼崽。
蒋蔚命令人将画报放下去。
画报缓缓掉进海里。
鲸一个转身扎进去,再冒出来的时候,它的后背上又多了层被子。
它欢快的游着,这次可注意了,再也不敢随便贪玩儿,可以的话它要把小幼崽送进埋骨之地。
可惜小幼崽轻飘飘的,它怎么都没办法把它(她)押进海里,莫非它(她)还想献身大海!
鲸又想哭了。
大卫赶紧把这一幕拍摄下来,惊叹道:“这只鲸鱼真神奇!”
邵南一直没说话,此刻他接过视频将画面调整到鲸第一眼看到画报的时候,和几天前的画面一模一样。
它先鼓着眼睛看了海,再看了画报。
这个动作和人一样,在问你某样东西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们都会条件反射的往那个地方看去。
这只鲸或许没有人的思维,但它确实聪明,并且还认得叶游,所以当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会条件反射的以为叶游在它知道的地方。
它看向大海,莫非叶游在海里?
如果在海里,以鲸对叶游的喜欢,它不可能不和她待在一起,可它没和她在一起,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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