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叶游和阎摩的战斗没有停止, 相反, 一个必杀、一个要活的决心比之前更为强烈, 这也就导致了更为激烈的战斗。
叶游有了帷幕和阵法加持, 对付起阎摩来却不比之前轻松, 因为她的帷幔并不能完全挡住阎摩, 在他越来越强大的攻击中, 帷幔的阵势早已不如先时强烈,白色的光芒在漫漫变淡。
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更明白叶游正处于一个愈加危险的险境, 没办法再支撑更久了……
就在谢安礼和邵南的担忧中,阎摩再次挥着黑刀压下,看似锈钝的刀刃劈在帷幕上, 两厢碰撞, 激荡起星光火花!
叶游暗叫一声糟了!这个不要命的死变态!居然拼上毕生修为也要破阵杀她!
果然!下一刻,阎摩再次发力, 已经一刀将帷幕劈成两半, 一层一层, 漫漫挥散……
——这一刀, 就算叶游有所准备,也不及他气势恢弘, 直接被震出老远!瞬间便觉五脏六腑都在噼里啪啦作响, 碎了一地。
她喷出一口血来, 面如金纸。
“叶游,你怎么样?”谢安礼和邵南快速上前, 想要扶起叶游却被她摇头避开,“没事,吐吐就好了。”
她内伤太重,不仅是阎摩伤她,还有她在和阎摩斗法时不得不用取用的那三滴心头血,只觉再动一下恐怕身体都要碎了。
阎摩冷静的声音传来:“叶游,你输了。”
叶游现在只想吐血,不想说话,但是看阎摩这样嚣张,她又忍不住有那么点生气,杀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这绝对不是脸大的问题了。
“你就确定我输了?”叶游问道。
阎摩停顿片刻,毕竟叶游小心思太多,不仅喜欢骗人,更喜欢算计人,难不成……
叶游笑道:“没错,不然你以后你这最后这一击怎么会破了我的屏障?”
阎摩知道叶游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他破她的阵法不过是早晚而已,那……
他顿觉不对,闪身想退!
叶游已经再捏法诀,启动她在阎摩逼进身时快速留下的印记——她总共取了三滴心头血,一滴布置了阵法,一滴融入了帷幔,剩下的这一滴,就在阎摩脚下!
她不惜以身犯险,用自己作饵,就为了让阎摩走近她布置的这最后一环,让他进入真正的伏魔阵!
不亏。
随着叶游话音落下,阎摩身周起了淡淡的血色屏障将他困住围拢,阎摩并未把这当做魏霞,然而当他几次想要破壁而出却都以失败告终之后,他意识到,这和之前帷幔的并不相同。之前那能够让他破到的帷幔或许只是个让他大意、不把这东西看进眼里的障眼法,叶游正在的底牌,应该就是这血色屏障,真正能够困住他的东西。
果然还是那个心思诡异多变的叶游!
叶游确实想杀阎摩,可她计算了这件事成真的可行性,最后成功的几率十分之低不说,很可能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所以她只能用此作为障眼法,她的真正目的,是困住阎摩,然后再夺过他对诛杀阵的控制权——只要阎摩不在,操纵诛杀阵对她来说并不算难。
叶游算计得很好,一切也都如她计划的那样进行着,然而她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阎摩想要杀她的心真的太过强烈,而这一世,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人被逼到一个境地都会发挥出无限潜能,何况阎摩?
他无法接受失败,更无法接受这永远无法逆转的失败!
所以当他用尽全身修为,拼上神格也要突破时,连带着整个诛杀阵都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叶游知道再困不了多久阎摩,必须尽快掌握诛杀阵!
她拉上谢安礼和邵南道:“先走。”
谢安礼和邵南立刻跟上。
走开不远后,他们都似乎还能感觉到阎摩那弥漫的杀意。
谢安礼道:“叶游,那阎摩能关多久?”
叶游忍着胃疼,摇头道:“没多少时间了,只能尽早拿到出路。”之所以说拿,而不是找,是那困阵不仅能暂时困住阎摩,还能暂时克制他和诛杀阵的联系,这也就方便了叶游趁机而入,掌握了诛杀阵,无论何地,都是出路。
不再多言,叶游席地而坐,闭上双目,开始寻找在周围流动的石棺……
邵南谢安礼在周围警戒,除了让鲸和蓝光朵守在叶游身边,他们将之前留下的炸药也都分别埋藏起来,以做掩护。
焦急的等待中,墓室的晃动愈加激烈,连带着地面和墙壁已经起了裂缝,叶游终于睁开眼睛,说:“走!时间不多。”
她能感觉到阎摩越来越爆裂的气息,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杀她千百遍了,这次不成,没准还要追杀她一个世纪。
叶游几乎是被谢安礼和邵南架着走的,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快不起来。
谁知就在他们一行夺命狂奔的时候,居然巧合的又遇到了另外一行人,来人有十几个,大都看起来精疲力竭,狼狈不堪,身上血迹斑斑。他们一见到谢安礼和邵南两人,顿时眼冒金光,说:“谢先生邵先生?!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们就是一直跟在谢安礼等人身后的几波人马,虽然霍沛带人离开时也遇到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们前路艰险,最好离开,只是贪心作祟,不肯听,便一路尾随谢安礼和邵南两人,只可惜在途中跟丢,又误闯了几个险境,跟来的人不是跑散了,就是死了。
谢安礼条件反射的皱眉,脸上没什么情绪;邵南更是直接面露不喜,一脸被打扰的不快。
没有多言,想直接让过那几人先走,谁知对方先一声嗷嗷怪叫,屁股尿流的往后踉跄几步,“啊!妖怪——!”
难怪谢安礼和邵南也在没命狂奔,原来是被鱼怪追赶!
不待谢安礼和邵南表示,他们已经没命狂奔,四散逃窜开去!
叶游看了眼无辜眨巴大眼睛的鲸和无忧无虑飘飘飘的蓝光朵,不仅心口疼,头也开始疼了。
她有点担心,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这些个笨蛋被人放锅里煮了还傻了吧唧的高兴呢!
插曲一过,谢安礼和邵南带着叶游继续出发,只是这次他们身后多了几个小尾巴,害怕归害怕,见识多了,也知道谢安礼和邵南能力不俗,只有跟着他们才有活路!
一路快行,不知因为石道震动摔倒了多少次,又有多少次在前方明明是墙壁的情况下穿过后又是另一条石道,踏过诡异的黑色河水……层层绕绕,他们终于看见了黑暗前方传来的一点白光!到越来越近时,那白光就成了一扇门,耀眼的太阳光照射进来,是出路!
众人一喜,拥挤着越过谢安礼和邵南、叶游几人狂奔而去!
不仅是他们,就连谢安礼和邵南也难得面露喜色,脚步快了几分!
可惜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那门时,前方不知何处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遥遥一掌挥来,跑在前面的几人顿时被挥到一旁,跌落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想逃?妄想!”男人冷酷的声音在诡异的黑色中响起,谢安礼和邵南顿时如临大敌!
叶游暗暗叫苦,胜利就在前方,可这阎摩也来得太快了!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阎摩突破阵法肯定也受伤不小;不值得高兴的是就算阎摩受了伤,谢安礼和邵南等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叶游说:“我们这不是逃,是在求生。”
阎摩已经不想听叶游废话了,他直接挥着大刀迎面而上!叶游只能再次凝聚破魔箭,对着阎摩急速射去!几个来回之后,叶游不敌,踉跄几步后退,又忍不住吐了口血。
这一次阎摩已经不再给叶游喘息的机会,一刀一势步步逼近,眼看叶游就要不敌,要迎上阎摩刀刃之时——
“看你往哪儿躲!”
叶游自知无法再躲,却也不想就这么等死,她立刻凝聚全身力量,聚拢白光,拼着性命也要拉个垫背的,她迎着阎摩直劈而去!
……
谢安礼和邵南紧张得直冒汗,就算无法完全看懂阎摩和叶游之间的博弈,却也明白这俩人现在是用生死在决斗了!
……
巨大的能量碰撞,夺目的黑色和刺眼的白光碰撞交错!
满目轰鸣,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叶游以为自己死定了,她肯定要死了,身体本来就不太行了,阎摩的这一击她根本无法再承受,不过也好,就算她没有弄死阎摩,他也会受不少罪,不亏。
然而,她以为的疼痛和黑暗并没有到来……
模糊中,她看见谢安礼和邵南宽阔的后背……
*
“我好像又要抛下你先走了。”
叶游从来没有为什么人的去世而感到伤心过,因为她比谁都明白,是人都会死,会变成另外一个形态,或新生,或游荡……
她看过太多太多的生与死,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谁也不能动摇她。
然而当邵南的这句话说出口时,她感觉到一种特别怪异的压抑,好像有什么人把她的心脏捏紧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不想,更不愿,这是邵南对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她张了张嘴唇,第一次感到害怕。
“……邵南……”
“邵南……”
……
……
……
谢安礼摸着手掌下已经碎成粉末的桃木珠,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无措的叶游——即使面对死亡绝境,她也未曾有过丝毫慌张动摇。
但是此刻的叶游看起来,居然很无助……
阎摩难得有点呆,常年在他脸上的黑色面具已经粉碎,他的脸第一次袒露在人前。
他容颜俊美,轮廓分明,和他人一样的透着冰冷。尽管他面色太白,眸色是如黑色深潭一般的黑暗,嘴唇上染着一丝血迹,让他看起来更多了些危险。
他之所以呆,是因为在他看来犹如蝼蚁一般弱小的凡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主动挡在他的刀下!
他不明白。
谢安礼何其通透,他早已看明白阎摩的心思,他微微牵动嘴唇,强忍着满身疼痛,“你当然不会懂,因为你不懂。”
阎摩:“嗯?”
谢安礼却不再多说什么了,更不会说,他希望阎摩永远也不要明白、不会知道,什么是爱。
他看向叶游。
叶游站了起来,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鲸。”
鲸啪嗒啪嗒凑上来,它庞大的身躯趴在叶游身侧更显高大,飘荡的蓝光朵似乎感觉到叶游的情绪,全都安安静静的飘来落在她的裙摆上,或是缓缓飘动着……
这样生动的场面让被打蒙了还处于震惊的几人彻底震动!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是她!绝对是她!原来她没死!”
如果说之前因为慌张没有注意到叶游,此刻,看到那只名为鲸的怪鱼和蓝光朵,再看一身白衣的叶游,瞬间便想起几年前死去的那位大师!当时在国内引起巨大震动,几乎没有人不在讨论那位神秘大师。
没想到……
一切都明白了,难怪谢安礼和邵南会舍命相互,难怪他们会这样厉害,原来是她!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惊讶中,他们不由疑惑那强大到可怕的黑衣人……又是谁?
叶游并不在乎自己被认出来,更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阎摩。
白色的光箭凝聚在手中,箭头直指阎摩!
她脸上的无助和慌乱已经褪去,剩下的,是一种仿佛无人能够打破的冷然冰冷。
阎摩感觉到一种杀气,和之前不同,这样坚决和愤怒的杀气是他从未在叶游身上感受过的。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弱小到不堪一击的凡人愿意为叶游挡刀,更不明白早已见惯生死从不曾难过伤心的叶游此刻为何会这么生气,气到想立刻杀了他……
“你在生气?”
这样的阎摩,让叶游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以前的自己是讨厌的,那种面对死亡的冷静有多可怕……
生命啊,那么美丽又脆弱,就算见惯生死离别,也该心存敬畏。
阎摩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
……
手执长箭的叶游和单手握刀的阎摩相对而立,一黑一白,强大的气场和神秘的力量足以让任何见到这一幕的人永生难忘!
“阎摩,做个了断吧。”
……
这是谢安礼听叶游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便亲眼目睹了叶游和阎摩的终极一战,极致力量的碰撞直接让整个山体抖动崩塌,覆盖在墓室外山石树木开始抖落,露出整个被掩埋的巨大墓室。
墓室恢弘浩大,上下宽长难以计量,据目测足有上千米,整体成黑色,稍一靠近,就能感觉到一种阴冷,再想靠近时,便更觉冰冷刺骨,难以忍受。
映照在幽幽月光下,更显诡秘莫测。
等在山脚的人原是慌忙逃生,又被这神奇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震惊的同时又溢出欣喜——这里果然埋有宝藏!
霍沛等人守候在外,他当下便是一喜,以为谢安礼和叶游他们很快就会出来!
然而直到过去许久,也没见人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同样也无人敢轻易进去探看。
天色将明。
匆匆赶来的邵东和邵峰霖已经无心再等,再次组织人手,执意去找邵南。
叶游对邵家有恩,邵南是他们的亲人,不可能放任不管,就算邵南带了口信说不用去找他,他们也依然放不下。
霍沛左右犹豫,他不想违背谢安礼的意思,又实在放心不下,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和邵峰霖等人再次进入古墓寻找谢安礼和叶游。
就在他们拿上武器和物资准备出发的时候,太阳升起,立在朝阳之下幽幽黑色的巨大墓室突然发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和浓郁的黑暗,两者之间相互纠缠交错,风起云涌间,一声轰鸣碰撞——
惊讶中,是谁在打斗?
暮然!一切异象具都消散!
白光散去,黑暗消散,只有初升朝阳的金色光芒,散落在冷冷古墓之上。
所有看到这一切的人都呆了,邵东瞪大眼睛,喃喃念:“叶游!”
邵峰霖惊讶说:“叶游?对!这光……”
他记得,当时出事,就是和这一模一样的白光救了他们的命!
他再次看向山顶!
“快看,那里有人……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高大的古墓之顶,缓慢从高空坠落的谢安礼再次看见了阳光,更清晰的看见在阳光中落下的白衣少女,她双眸紧闭,美丽的脸庞是干净的白皙,随着微风飘动的裙摆,坠入无边黑暗……
终于安静了。
这是他对叶游最后的记忆。
……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梦见叶游,梦见她神情安静的在黑暗中沉睡,飘飘荡荡,无所依靠。
还梦见她终于醒来,如往时一般和他打招呼说声好久不见。
然而,一年,两年,三年……
时间在过去,他终究没有等到她。
*
后记
曾经引发天地异象的古墓已经被列为重点保护和研究对象,经专业人士多番测量算计,初步估计它高约千米,共九十九层,它的每一层都极为神秘,也极为危险,自身太弱的人还未靠近就会被它冻伤,越往上走,便也就越危险,尽管危险,到达最顶层依然是所有人都梦想!
传说中谢邵两家为了到达最顶层,去寻找在那儿的至宝,几乎耗尽毕生心血,始终一无所获。
其实不然,早前就有传言,那古墓从山中冒出来时,那谢家上代家主谢安礼就在墓顶,他曾去过,因为知道那里藏有奇珍异宝,所以才会对那儿万分执着,生前更是几次闯墓而不得入,彻底坏了身体,早早过世。
他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找了谢家支系的孩子亲自培养,他在临死前交代继任者不可放弃对古墓的探寻,可见那古墓里绝对有至宝!
据说得到它就可以当神仙呢!
也有说只要找到那件宝物,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可长生不老,更有绝世的修炼秘籍,那是一个上古神仙仙去的洞府……
各种说法应有尽有,总之……人人都想得到它!
“父亲,那墓顶真的住着神仙吗?爷爷真的去过墓顶吗?”谢昀是谢家的第三人继承人,但他却从未听家里人提起那墓顶的传说,他更多的,是投身于修炼学习,时间被排得非常满,虽不过十岁,却已超越同龄人许多。
到底年幼,好奇心还未被完全抹去,在外听了传言,就忍不住回来确认是否真实。
谢昀的父亲就是谢安礼抱回来的孩子,名叫谢晖。
谢晖现年四十有五,他跟在谢安礼身边的时间并不长,短短十五年,后谢安礼去世,他便接手谢家。
二十年过去,他始终无法忘记谢安礼对他的教导,那个强大又坚韧到可怕的男人,会在临死前露出那样悲凉的神色……
谢晖道:“等你长大了,接手谢家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谢昀期待着这个秘密,直到成年,他终于从父亲口中听说了那一段过往,直到他的父亲苍苍老去,用皱纹斑斑的手抓住他的,说:“你一定要等,等到她出来。”
“……然后呢?”
“我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父亲用尽一生要去寻找的,不是什么宝藏,更不是什么金钱利益,他只是想知道一个消息,一个好消息。
……
谢家已经足够强大,除了邵家,整个帝都无人能够和他抗衡。后来他听说,邵家人也在等待着,他们和他一样,长年有人在古墓周围徘徊,在寻找着……
他们或许都有着同一个目的。
谢昀也开始等,毫无尽头,毫无目的,等到白发苍苍,等到他开始自我怀疑,怀疑这个世上是否真的有个人需要去等待。
是梦吧。
直到有一天,他毫无期盼的去到古墓山脚。
这里是洞天福地,也是修罗地狱,每天都有无数人在此徘徊不去,几经流连;有人得道升天,也有人一去不回……
他望着墓顶,这百年来从来无人能够踏足的墓顶,多少人的向往之地……
他幽幽叹了口气。
“真的等了太久了。”
“多久了?”
意外的女声让谢昀惊讶回头,在他身后,白色长裙的女孩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他不敢疏忽——活到他这个岁数,又经过严密训练,不会被一般人轻易靠近。
“……你是?”
她笑了笑,说:“谢安礼老时,应该和你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吧。”
谢昀压下吃惊,说:“您或许不知道,爷爷他没有结婚,我们并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我知道。”
“……啊?”
“我知道。”
“您……”
“嗯,我该走了。”
谢昀欲言又止,“您要去哪儿?”
女孩摇摇头,笑笑。
太阳西落,落霞漫天。
女孩迎着落日走远。
他呆呆的,恍惚见看见她裙摆上闪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等到了吗……
*
番外:阎摩
叶游去见了一个人。
在她终于看见阎摩的面貌时,她也终于看见了她和他之间的曾经过往。
她数不清是在多久以前了,那时的她和现在没什么不同,只是在收下一只小鬼后,那只小鬼很凶恶、很懵懂、又很粘人,常年跟在她身边不去,陪着她一点点长大、老去,他却还是幼小模样。
他开始好奇,“你要死了?你死了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吗?”
她说:“不会。”
他问:“为什么?”
她回:“因为你是鬼,我是人。”
他说:“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样?”
她说:“因为我喜欢做人。”
他说:“哦。”
一世,两世过去,他长大了些许,掩埋在心底的执念也跟着成长。
“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久一点?”
她依然回他:“人和鬼本来就是两个世界,我们是不同的,我的寿命有限啊。”
他的执着变得执拗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样?”
她说:“你也没法和我一样啊。”
他开始沉默,苦思冥想。
只有是一样的,才能长久。
后来,他从别处听说,她是不同的,她永生永世都注定无法和他一样,她会永远生活在阳光下,而他永坠黑暗,因为他是鬼,在强大也依然是鬼,成不了人。
那该如何?
死于非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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