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男人
叶韶光在大院门口叫了一辆车, 因着她手上提着行李, 党哥儿和红姐儿不用她搀扶, 自己爬上车。
上了车, 叶韶光将行李放好, 朝师傅报了叶红军家的地址。
车一路前行, 拐过小巷子, 越过街角,路越走越偏僻。
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叶韶光沉下门头, 高声问:“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师傅回她:“没错,绕了近路, 很快就到了。”
末了, 师傅又热情道:“听您的口音,您不是京都人吧, 您是来探访亲戚还是来做别的事?”
叶韶光搂过党哥儿和红姐儿, 抚摸着他们的后背, 轻笑道:“探访亲戚, 师傅, 孩子尿急,能不能停一下车?”
师傅为难道:“这里停车不方便, 就快到了,等一等好吗?”
叶韶光低头跟党哥儿说了几句话, 党哥儿假哭起来:“阿母, 我要尿尿,我现在就要尿尿。”
红姐儿也跟着道:“阿母,红姐儿也要尿尿,现在就要。”
叶韶光叹气道:“师傅,孩子们还小,急不得,您找个地方放我们下去方便一下再走。”
不是请求,是命令。
师傅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停下了车。
叶韶光抱党哥儿和红姐儿下车,她故意不拿行李,还对师傅道:“师傅,我的行李还在车上,您可得帮我看好了。”
师傅本来还担心叶韶光看出了自己的伪装,但看她乐呵呵地对自己笑,又把行李托给自己看管,不免觉得自己猜错了。
“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把行李看好了。”
叶韶光笑眯眯道:“我们很快就回来。”
她拉着党哥儿和红姐儿快步往前走,寻了一个街角,她拉两个孩子躲了起来。她怀疑骑车师傅不简单,首先他走了一条陌生的路,其次他话太多了,有意无意地找她探话。
她是个多疑的人,且她身边跟了特务,不管师傅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旦她有了怀疑,就要立刻远离骑车师傅,以免中计。
等了一会,叶建成派给她的警卫员找到了他们:“叶同志,跟我们走。”
叶韶光见过他们,看到他们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拉着党哥儿和红姐儿跟上他们的步伐。出了街角,远处响起脚步声。
李警卫员警惕道:“他们察觉了。”
叶韶光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拉紧两个孩子的手:“怎么办,咱们是立刻走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容不得多加思考,李警卫员道:“先躲起来。”
几个人寻了一个农家小院,趁院里的人不在,李警卫员爬墙进入院里,打开门小声道:“咱们先在院里躲一会。”
叶韶光赶紧牵着党哥儿和红姐儿跟了进去,农家小院一共有五个屋子,一个厨房,一个杂物房,一个主屋,还有两个是睡觉的屋子。
李警卫员开了一间屋子,打开门,只见屋子分成两层,下面这一层盘了炕,上面那一层只有几块木板。
孩子多的人家都喜欢把睡觉的屋子分成两成,夏天的时候大人睡在下面,孩子们睡在上面,到了冬天则一家人挤在一起睡。
屋子很简陋,除了一张破桌子,一个破书柜外什么都没有,实在不是藏入的好地方。
没办法,李警卫员只好又开了一间屋子。这次开的是杂物房,杂物房里面堆满了锄头镰刀,屋里一片凌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藏人了。
看到屋里的情况,李警卫员想了想道:“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叶韶光拉开两把木柴,思考着躲在木柴后边的可能性。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后响起人声。
“他们不见了。”
“到这里就不见了?你们几个带着人继续追,你们几个去周围打探情况,你们几个留下跟我进去。”
进去?
是要进农家小院了吗?
叶韶光看向李警卫员,李警卫员绷紧脸皮,蹙起眉心:“走不了了,先躲起来。”
叶韶光小声道:“躲哪里去?”
李警卫员朝另外一个警卫员使了个眼色,李警卫员一把抱起另个孩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因为是杂物房,这里的窗户只有一个空架子,既没有玻璃也没有纱网。
叶韶光知道李警卫员是带党哥儿和红姐儿去躲藏,但农家就这么大,怎么藏得住他们?为了孩子们的安全,想了想,叶韶光小声道:“吴同志,一会如果我被捉了,你千万不要出声,立刻去找人来救我。”
吴警卫员猜到了她的想法,沉下脸小声道:“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
叶韶光小声道:“你跟我不一样,他们要是捉住了你,第一件事就是崩了你,但是如果捉住我,则会留着我。”
“听我的,如果我被抓了,你赶紧去军部找人。”
说完,叶韶光不给他回话的机会,立刻拉开柴垛躲了起来。
四周静寂无声,随着吱呀一声响,脚步声响起,听脚步声,屋里至少来了七个人。叶韶光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老大,人在这间屋没跑了。”
“给我找。”
话落,周围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声音越靠越近,很快她面前的柴垛被推走,她暴露了。
叶韶光扇了扇鼻子前的灰尘,扬起一个笑脸:“你们是?”
为首的男人笑眯眯道:“跟我们玩捉迷藏呢?别愣着了,带走!”
叶韶光被扯了起来,叶韶光捂住肚子,笑眯眯道:“轻点,我这还怀着孩子呢,粗鲁不得。”
为首的男人扫了她一眼:“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叶韶光实诚道:“怕啊,但怕又怎么样,我已经被你们捉住了,难道我怕你们就会放过我?”
“你还挺有趣。”
为首的男人扬了扬手,有两个男人上前捉住叶韶光,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出了门,等了一会,门口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叶韶光被压上车。
叶韶光保持镇定,笑眯眯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去港城吗?”
之前有人想要骗她去港城,莫非他们的大本营在港城?
“去了你就知道了。”
坐在她左边的男人淡淡地回了一句,叶韶光无视他的冷淡,继续问:“你们认识郑少爷吗?”
没人回答她。叶韶光往后靠了靠,轻轻揉了揉肚子,接着问:“这条路挺眼熟的,你们要带我去车站?”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条去车站的路。
还是没人回答她,叶韶光自顾自道:“真是奇怪,你们捉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无寸铁之力的女人做什么,难道是眼馋长水村的罐头加工厂?”
“不能吧,不就是几瓶罐头,如果你们要,完全可以找供销社买,哪里需要捉我回去。”
“几位同志,离车站还远着呢,光坐着多闷,咱们说说话不好吗?”
“要不打打牌也行?”
前面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闭嘴,不然崩了你。”
叶韶光莞尔一笑:“你们不敢,我的命贵着呢。”
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前面的男人笑了笑,不再说话。
小轿车一路往前开,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车站。车站门口站了一群军人,车站里面有军人在找人。
叶韶光笑眯眯道:“找我的人来了,你们想坐车怕是坐不成了。”
前面的男人扭头道:“给她打扮。”
左边的男人拿出一个袋子,拿出里面的胭脂水粉二话不说开始给叶韶光折腾,不一会,她的脸五颜六色起来,从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变成了四五十岁的大姐。
叶韶光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真厉害。”
她是真的佩服坐在她左边的男人的化妆技术
前面的男人打量着她,看了一会道:“衣服也换了。”
说完,他警告叶韶光道:“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们必须带你走,人带不走,尸体也得带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叶韶光如果不老实的话,他们分分钟会崩了她。
叶韶光收起笑脸,无比配合地在外边套了一件红绿色的花棉袄。
刹那间,她不再是叶韶光,而是某不知名地区的大妈。
走下车,左边的男人扣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到了车站门口,有人拦住他们的去路。叶韶光看到了李警卫员,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很快移开视线。
军人上前问话:“哪里人?”
拉住叶韶光的男人道:“东屯子的。”
军人问:“她是谁,你媳妇还是你家亲戚?”
男人老实道:“我媳妇。”
军人道:“拿结婚证出来。”
男人抬起右手挠了挠头发,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道:“那个,我们俩还没有领证呢。”
他偷偷用东西抵住叶韶光的腰,那东西冰冰凉凉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叶韶光接话道:“我俩是二婚。”
她伸手过去揪住男人的耳朵:“早说让你跟我去领证,你非说要回老家再去,你奶奶的,不管领不领证,老娘都是你名正言顺的媳妇。”
军人呵斥:“吵什么呢,安静。”
叶韶光揪住男人的耳朵不放,笑眯眯道:“同志,我俩真是夫妻,虽然没有领证,但我们的关系真真的!”
男人也道:“同志,我们回去就去领证。”
军人扫了叶韶光一眼,叶韶光面色如常,在军人收回视线,准备当他们走的时候,叶韶光忽然道:“同志,你们是不是在找人?”
男人拉了她一下,腰上的东西撞了她一下。
叶韶光继续乐呵呵道:“不是说军民一家亲么,找什么人?你说说那人的情况,说不定我们能给你提供线索呢?”
军人一直在车站做排查工作,从来没说过要找人,这位大姐怎么知道他们在找人?
军人不免怀疑起来,他看向叶韶光:“找一个女人?”
叶韶光晃了过去,不经意扫开男人的手,但男人捉她捉得紧,根本就扫不开。叶韶光试了一次就不再尝试,老老实实待在男人的身边,笑眯眯道:“什么样的女人?是跟我一样好看的大姐,还是小姑娘?”
她故意撩起头发,男人拉她往后退,不满道:“你个老娘们闹什么骚,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夸自己好看。”
叶韶光咯咯笑了起来,搭了个媚眼道:“死鬼,就你说我老,别人都说我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华呢。”
她扭头看向军人,又问:“我猜你们找的一定是姑娘,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虽然叶韶光大变了模样,但男人还是不放心,急忙拉她往前走。军人挡住他们的去路,状似不经意道:“鹅蛋脸,细柳眉······”
叶韶光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小梨涡明显至极。
她已经表现得这般明显了,如果眼前的军人还发现不了她的不对,她就得另想办法。
男人一把拉住叶韶光恶狠狠道:“臭婆娘,你对着军人同志笑什么,不许笑。”
他做足吃味的样子,越过军人,拉着叶韶光往前走。叶韶光乖乖让他拉着走,小声道:“我这模样,恐怕我爸妈都认不出来,你怕什么?”
男人不应她,拉着她快步往前走。
叶韶光很想回头朝军人使眼色,但她不能。
进了车站,男人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组织的人。
叶韶光眨了眨眼睛,扯起嗓子道:“当家的,我饿了,你去给我买大肉包子。”
她的声音又清又亮,在男人没回话之前,又道:“还不去,我都答应跟你回家结婚了,给我买几个大肉包子吃怎么了?”
男人咬牙切齿道:“别玩花样。”
她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抵住叶韶光的腰,叶韶光颤了颤,变了语气道:“当家的,人家饿了,你要是没钱买大肉包子,买个馒头也成。”
说着,她捂住肚子,一副可怜相。
若是以前,她做出这等可怜姿态,早就有人替她抱不平了,但她现在是四十来岁的大姐,脸上铺了一层粉,花红柳绿的,实在是惨不忍睹。
众人只盯着他们看热闹,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叶韶光掏了掏裤兜,从兜里掏出几毛钱和一张肉票:“算了,还是我买吧,我看你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说着,她拿着钱往前走。被这么多人看着,男人只好跟着她往前走。
她老老实实地买了四个大肉包子,买完包子后找了空地坐下,张大嘴巴咬下一口包子,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一个包子,她拿起另外一个又吃了起来。
刚才有不少人在听他们说话,看她吃完一个包子又吃一个,完全没有给男人吃的意思,有人打趣道:“大姐,你男人眼巴巴地盯着你呢。”
叶韶光扭头看了男人一眼,用油乎乎的手摸上他的脸,哑声道:“饿了吧?”
男人被她的手恶心得不行,但被这么多人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叶韶光得寸进尺,拿出最后一个大肉包子,咬下一大口后将包子递到他嘴边:“看在你是我男人的份上,给你咬一口。”
男人呼吸加剧,叶韶光得意道:“不吃吗?不吃我自己吃。”
说着,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她将油乎乎的手伸向男人的衣服,抹了抹道:“吃了包子渴了,当家的,给买杯水不?”
男人拉过旁边的斜挎包,拿出里面的水壶:“喝吧。”
叶韶光摇了摇水壶,水壶是满的,没人喝过。
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做出回味无穷的模样。表面上她在喝水,实际上她的意思进入了系统面板 。
“欢迎宿主使用兑换功能,您可以使用二十个系统币兑换一瓶蒙汗药。”
叶韶光毫不犹豫地兑换了一瓶蒙汗药,然后借着喝水的空档将蒙汗药下到水壶里,拧上盖子,摇了摇后笑眯眯道:“当家的,你也喝。”
男人哑声道:“我不渴。”
叶韶光必须让他喝水,他不喝,她就硬逼着他喝。她拧开盖子,把水壶递到他嘴边,亲亲热热道:“当家的,你嘴唇都干了,喝一口吧。”
说着,她动了动手,笑眯眯道:“喝吧,你不喝我要不高兴了。”
围观的人纷纷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兄弟,你这媳妇贴心呐。”
叶韶光乐滋滋道:“那是,我一心一意就盼着我们当家的好。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男人被叶韶光弄得没办法,只好张嘴喝了一口。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四,几秒钟的时间,男人被逼着喝了大半瓶的水。喝到最后,他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眼睛蒙上了一层东西,什么也看不清。
叶韶光又灌了他几口水,男人已经迷糊了,水沿着他的嘴角溢出。
啪嗒一声,男人轰然倒下。叶韶光尖叫起来:“当家的,你怎么了!”
她看向众人:“我男人不知怎么的晕了,你们帮帮忙送我当家的去卫生所行不行?”
车站里不乏热心的同志,很快有人站了出来。
叶韶光手脚麻利地收好男人的木仓,退到一边让人把男人搬走。演戏要演全套,她跟了上去,时不时地看向人群。
男人的同伙跟了上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叶韶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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