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林颜舟冷笑, “小恶魔还差不多！”。想他这两天被这奶娃娃生生折磨的都生了回北京的心了，就可想而知那杀伤力了, 还天使？

　　阴恻恻的模样瞧得纪棠不仅搂紧了怀里的洋娃娃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低头看向怀里软软萌萌的小娃娃, 纯然无害清澈漂亮的蓝色大眼睛这会儿正好奇地盯着她，眼底蓄着泪, 水汪汪的。纪棠眼里瞬时就填满了小星星，这怎么是小恶魔呢？这明明就是小天使啊。

　　林颜舟看着面前小小少女眼睛发亮，小心翼翼抱着奶娃娃的样子, 无语, 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低头脱下脚上带着些微泥点儿的鞋子，径直走了进去，洁白干净的白袜子踩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明晃晃的显眼。

　　哎, 纪棠瞪大眼睛看着那少年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登堂而去, 连忙关门抱好洋娃娃跟了进去。小天使似乎很是好奇新到的地方, 大眼珠转来转去, 四处地望。

　　少年身上穿着稍显单薄的白色卫衣, 裹在暗绿色的军大衣里, 一进房间便把那厚实的军大衣脱下来拿在手里。肩膀上细雪消融，湿了一小片, 先前他应该就是用这军大衣裹着洋娃娃过来的。

　　纪棠看得感慨，这都十二月了，这也真是够不怕冷的！想她自打这几日初初下雪, 哪次出门不是裹得像个球似的, 所以也因此更加不想出去了。

　　林颜舟熟门熟路地走到客厅, 苏家这套房子布局和他家是一样的，他也来过许多次了，早已熟悉。 “家里就你一个？”

　　纪棠跟在后边抱着洋娃娃回他，“嗯，我舅舅舅妈上班去了，苏暖出去玩了。”她是不懂这寒风凛冽的，那雪还一点点儿厚，有什么好玩的。

　　“哦。”林颜舟回了一声坐在沙发上，似是无话可说。心底轻叹，其实他是不想再麻烦这小姑娘的，但是又实在不想去找院里那群大妈，没办法，便只能再次劳烦小姑娘了。

　　纪棠注意力都在怀里的洋娃娃身上呢，倒是没时间想太多。把包得严严实实的洋娃娃放平在另一组沙发上，别说，还真沉呢，多亏她这次回去举石头举的勤快，臂力练的不错，要不然还抱不动这小家伙呢。结果她刚一把天使放在沙发上，天使小嘴一咧，便哭得震天响......哇.......哇哇哇，蓝色的大眼睛里蓄着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

　　林颜舟坐在沙发上，瘫倒扶额，有气无力道：“纪棠，你快让他别哭了。”

　　纪棠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小恶魔哭了有一早上了，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了。”林颜舟捂脸。

　　纪棠没办法只能试着把裹得和粽子似的天使重新抱起来，倒是管用了，哭声小了些，但是没一会儿便又哭上了，哇...白白嫩嫩的脸蛋已经开始泛红，纪棠看了看，试着给天使“松绑”，刚放下，哭声就又大了起来，林颜舟此时已经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了，一脸的木然绝望，惆怅。。。

　　纪棠解开小被子，小围巾，外衫，然后是小棉衣，小马甲，小罩衫......层层叠叠不知几多，纪棠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那人无语，“你怎么给他穿这么多呀？怪不得他要哭呢？”穿这么多能不难受吗。

　　八个月大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蓝眼睛洋娃娃活动着自己重获自由的胳膊，一瞬间欢快地就像天使重新寻回了丢失的双翼，只高兴地胡乱晃悠，险些打到纪棠的脸，然后便把那白胖的小手塞在嘴里嘬着，甚是委屈地抽抽噎噎，看着纪棠啊啊啊。

　　纪棠一脸果然就是如此地看向林颜舟，然后把还在委屈着的小天使轻巧抱起来。

　　林颜舟眼睛瞪大看着那奶娃娃，觉得他还委屈呢，轻声嘟囔，“要不是怕他着凉，你以为我想啊，小孩子的衣服别提多难穿了。”那死孩子还尤其爱乱动，穿个衣服能累死个人。

　　纪棠没搭理林颜舟，看着吃着手指的蓝眼睛小宝宝，疑惑地问，“他是不是饿了呀？”

　　少年显然也没有经验，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就这都已经很好了。回想着电话里的嘱托，精致苍白的脸上犹豫着道：“应该不是，我刚给他喂了不久。”他可都是按照单子来的。

　　纪棠也不确定，但她看着天使吃手指吃得那么起劲儿，拿开就又要哭的样子，就不知道了。

　　恰好此时电铃又响起，纪棠还抱着洋娃娃呢，自然就得林颜舟去开门。

　　没一会儿纪棠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沈南北，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进来了，依稀听见怎么来这儿了，见到她，这男孩倒是惊讶了一瞬，随即了悟，颇是自然而然地和她打招呼，“呦，纪棠呀，什么时候来的？”其实按照他和苏暖的关系，纪棠来，沈南北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苏暖最近正和他闹别扭呢，一见了他就跑，沈南北也有事儿一时顾不上哄，两人这便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自是不知道纪棠已经来了的消息。

　　纪棠微微一笑，礼貌回答，“来了有一星期了。”

　　怀里的洋娃娃嘬手嘬的起劲儿，纪棠把手给他拿出来，他便又塞回去，拿出来，又塞回去，觉得纪棠是在和他玩游戏似的，纪棠便就放弃了。

　　“好了，回头再寒暄，我让你买的奶瓶呢？”林颜舟打断两人的叙旧，他昨晚给洋娃娃喂奶粉的时候，本就是第一次做，偏那小恶魔就是哭，搞得他手忙脚乱的，奶瓶子就掉地上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就剩下一个奶瓶了，他只能让沈南北去给他买几个留着备用，省得洋娃娃没奶喝，他还真怕把洋娃娃给饿着呢。

　　“啊，哦，这儿呢，这不是，都是新的，服务社就剩下两个了，我就都买了。”沈南北从布袋里拿出新买的奶瓶，还没坐呢，便又被林颜舟叫去给洋娃娃拿奶粉了。

　　因为洋娃娃好像吃手指吃的不太满意，哼哼唧唧就要哭的样子。

　　纪棠只能学着她见过的妇女同志哄孩子时的样子哄洋娃娃，这么小的小孩子，她也没有经验啊。

　　天蓝色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瞅着纪棠，小天使小鼻子委屈的一抽一抽的，小嘴一瘪，饿啊饿。

　　所幸沈南北很快就回来了，听见小娃娃的哭声赶忙跑进来，鞋脱的这儿一只那一只的，轻喘着气，“给给给，奶粉来了，这小祖宗咋又哭上了？哎，还是咱们Z国的小孩好，就没这么能哭。”这洋娃娃一天能哭八十回。

　　林颜舟没好气的踹了沈南北一脚，“说得你好像就没哭过似的，你小时候哭得比他还厉害呢，嗓子不是嚎干了还去医院挂水了？”

　　沈南北急了，眼睛明亮，大着嗓门反驳，“不是，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没有。”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南北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的孩子，还是奶娃娃的时候也是，和他妈倔强的时候，就是嚎，嚎进了医院也一样。偏沈南北爷爷还颇为得意，觉得他孙子是个顶有脾气，有种的。为此，还特意跟老朋友面前炫耀过。

　　林颜舟鄙视地看一眼沈南北，院子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他不承认。

　　沈南北摸摸鼻子，怂了，显然他也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一时嘴贱，就忘了这人别看平时一副淡漠优雅的模样，却最是小性护短之人，他家洋娃娃再是能哭，那也是个好的。

　　纪棠不理会两人闲得无聊的斗嘴，这边已经冲好了奶粉，正试温度呢，感受了下手背上的水温，觉得还行，就赶紧把奶瓶塞在洋娃娃嘴里。

　　蓝眼宝宝抱着奶瓶喝得起劲，吭哧吭哧，咕咚咕咚，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

　　纪棠......

　　林颜舟.......无力强调，“我真的刚给他喝过奶粉。”

　　众人默，显然，这事实，不那么有说服力。

　　纪棠拿着小毛巾给洋娃娃擦了擦哭得脏兮兮的脸，看着吃的起劲的小天使，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小天使的名字呢，转头看向林颜舟，“他叫什么啊？”

　　沈南北抢先回答，笑嘻嘻道：“汤勺，他叫汤勺。”

　　纪棠啊，“怎么叫这么个名字？”随即眼睛冒着小星星看着蓝眼睛小宝宝道，“还真好听，真可爱啊。”

　　林颜舟将手里纪棠给苏舅舅家做的抱枕朝沈南北扬过去，这人就爱给人瞎起外号，转头对着纪棠道，“他不叫汤勺，叫tommy。”想了想又怕纪棠听不懂，加了句，“你可以叫他汤米。”

　　小汤米眼里只有奶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蓝眼睛朝林颜舟望去。

　　“汤米是你弟弟吗？”纪棠看了看蓝眼睛的小天使，又看了看眼底幽幽发蓝的林颜舟，觉得两人还挺像的，都，一样的，好看...

　　林颜舟看见纪棠的动作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和Tommy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都是遗传的才会如此想。淡淡道：“是，tommy是我弟弟，却是我小姨收养的法国孩子，我家祖上虽然有过混血，却也是生不出蓝眼睛的孩子的。”所以他的眼睛不是遗传，至于是为什么纯黑至蓝，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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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迟了，无颜。。但是今晚有二更，22：00见，算作补偿好不？

　　手残。。。正在努力抢救。

　　然后感谢这么多新的小天使老读者的支持，感谢读者“木林森”和读者“靖”的营养液灌溉，哦还有“十三月”，刚熟悉玩法，所以只能看见这个月投瓶的小天使，再此都么么

　　关于舟舟的卫衣有人问我，那时候可能叫法不同，但是有的，国外流行过来的，毕竟那时候是不像清末一样的嗯，闭关锁国，非常简单的基本款，没有帽子的那种，有些像老式的运动服，不知道你们见过没。

　　在《繁花》节选里作者有提，上海新青年的时髦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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