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真的这么说？”晚上雅棠和梁仲舒视频聊天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地问。

　　雅棠点点头，心里有几分忐忑：“你觉得怎么样？我要不要跟他过去看一看？”

　　梁仲舒笑了：“想去就去，开开眼也好，不过你别把翡翠公盘看得太高了，那里的环境可不怎么样，你就当作是旅游，穿得随意点，休闲点，要方便活动的，注意防晒，最好戴顶帽沿宽点的帽子，虽然现在的天气还冷，但在阳光下活动太久，也很容易晒伤的。”

　　雅棠将他的嘱咐一一郑重记下，有些跃跃欲试：“我从听你们说起公盘的事，就很想要去见识一下，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会发现很多好翡翠吗？”

　　梁仲舒却泼了她一头冷水：“去公盘就是在石头堆里翻宝贝，很累的，又赃，如果眼力好，可以找到不少好翡翠，但去的人大多数是内行，好翡翠人人都能看到，想要抢到手，就得花钱，越是明显的好翡翠，抢的人越多，价格也越高。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就别跟大公司抢了，如果有喜欢的小毛料，价钱不太贵的，你可以试试，让老钟帮你投，这点忙他还是能帮的，但不要期待有多大机会能开出极品好翠来。会运毛料到那种地方叫卖的货主，都长着火眼金睛，如果是有点本事的人都能看出来的翡翠，他们自己就先开了。”

　　雅棠被他这一盆冷水泼得冷静了下来，想想自己的本事确实还不怎么样，只学了点皮毛，就别自视太高了，老老实实跟去见见世面就行，不要做一夜暴富的美梦。

　　梁仲舒见她眼神清明，检讨了下自己，可能说话语气太过了，对女朋友打击得有点严重，忙加以补救：“其实，要不是想着在公盘上用低成本买进好翡翠赚取最大利润的话，那的确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平洲公盘不象缅甸的公盘那么挤，时间也比较充裕，要是你纯粹是想去见识见识的话，那就带着手电筒慢慢逛，看看那些天价的料子是什么样的，可以见识到很多好东西呢。低端的翡翠你平时就接触不少了，高端的你只见过我赌回来的，趁机去看看别人的好东西吧。将来要是你运气好，遇见同类型的毛料，说不定也能赌回一两块。”

　　雅棠听得笑了：“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见你赌涨见得多了，所以也有些小心思，想要试一试。”她把今天切出来的那块木那满天星递到摄像头面前，翻来覆去地展示给他看：“瞧瞧，这就是老钟卖给我的那块木那满天星，很不错吧？我第一次靠自己赌回来的石头呢。”

　　梁仲舒凑近了屏幕仔细看了看，雅棠现在用的摄像头是新买的高像素摄像头，一分钱一分货，能让他把翡翠里的雪花棉都看得一清二楚：“真不错，确实不错，虽然有一部分变了种，不能用了，但冰种的这一小块非常漂亮，颜色也好看，棉还分布得挺均匀的，做个挂件出来，应该会很漂亮。”

　　“不错吧？”雅棠有些小得意地笑了：“我把这个料子留着，等你回来了，就好好雕一个漂亮的挂件，我就先预订了！”

　　“好，我帮你雕。”梁仲舒也很高兴：“我看它的形状，做成树叶形状的挂坠就很好，颜色也合适。”他想起一个问题：“你赌回来花了多少钱？”

　　“两万五，老钟本来开价三万，还说已经是友情价了，如果是别人想要，起码要三万五的。”雅棠描述了一下当时小毛料只开了一个小窗的情形：“我是觉得，万一里面的翡翠没有窗口上表现的这么好，照他这个价钱买就太吃亏了，所以我还价两万，后来跟他讨价还价到两万五，他知道我切出这块木那满天星来，还说自己吃亏了呢。”

　　梁仲舒嗤笑了声：“老钟鬼精鬼精的，你信他？象你说的，毛料开的窗口表现得这么好，他要是真有把握，早就自己开了，他不开，反而当半赌的毛料卖出去，肯定是因为他拿不准里面会不会变种，只要切歪了一点，这块料子就废了。我估计他本来就是一两万买回来的，怕切坏了，不敢自己下手，所以小赚一点就卖给了你。以这块翡翠现在的表现，卖个三万还是没问题的，但再高就难说了。如果不是太小了点，这本来是块好料子，现在我们就留着自己玩吧。”

　　雅棠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小心把翡翠包起来放好，梁仲舒眼尖，发现了她手指上的细微伤痕，顿时有些心疼：“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是切石弄的吗？”雅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笑说：“不要紧，我都习惯了，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梁仲舒觉得有些愧疚：“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教你解石，你根本就不会受这种伤。”

　　“胡说什么呢？”雅棠嗔道：“我喜欢做这些事，你才教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会受这点小伤，也是因为我还不熟练，否则怎么不见你手上有这么多伤痕呢？”

　　“那是因为我手上已经起了茧子！”梁仲舒想了想：“不行，你以后还是戴着手套、护具什么的切石好了，切出了翡翠，也别再自己雕刻，都留着，等我回来了，你想雕什么，我都替你雕。”

　　雅棠心里甜甜的，知道他这是心疼自己：“知道啦，我会小心，别再弄伤自己的。”

　　她还真的去买了一套护具，包括手套、护眼镜之类的，连袖围裙也买了，否则她每天都跑玉石街的房子练习切石，一天下来，全身都是石头灰，只能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能回家去。

　　有了护具以后，她手上受的伤确实少了一点，运气也很不错，切出了几块小翡翠，有豆种的，有油青的，颜色还不错，价值当然没法跟那块满天星比，但她心里也很高兴，想要拿这几块小料雕点什么东西，送给梁仲舒做礼物，他可以挂在手机上，也可以当作钥匙扣，或是挂在车里做装饰也行。

　　这么一想，她就立刻开始画起了设计图，又去玉石街上的店铺逛，看看别人家做的饰品是怎样设计的，绞尽脑汁，要想一个新颖别致的款式出来。

　　这一忙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私家侦探那边打了电话来，告诉她江芊芊的家人没有生病，放假后也没有回家，而是往A市去了，还告诉家里人，说她要去打工。她是坐着一辆小轿车离开的，私家侦探开车跟踪的时候，半路上不小心把人跟丢了，所以不清楚她现在到底在A市什么地方落脚，又打算干什么。

　　他们想问问雅棠的意思，现在线索断了，她打算怎么办？很快就要过年了，去年他们咨询公司做了她这笔生意，又陆陆续续接了点其他的业务，其中就有庄氏集团委托的商业调查，所以他们赚了不少钱，几个员工加了薪，都想过年回家探亲。

　　雅棠想了想，就跟他们说，让他们暂时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尽管放假回家，和家人团圆去吧，等年后她需要再调查什么人时，会联络他们的。

　　咨询公司的人很高兴，他们给了她一个新的电话号码和新的地址，这是他们年后将要搬去的新办公室，是在繁华的商业区写字楼，跟庄氏集团总部大楼相距不远。

　　雅棠记下了地址和电话，心里感叹不已。她这桩生意也许会为这家咨询公司增加了不少收入，但真正让他们赚大钱的，应该是庄氏集团那边的生意才对。这大概是她向大哥大姐透露了这家公司的存在后，大哥就看上他们了，有时候做房地产，其实也是需要打探竞争对手情报的。咨询公司收费公道，员工素质高，本领强，嘴巴又紧，实在是个很好的长期合作伙伴。

　　雅棠又想起他们报告的江芊芊的行踪，虽然线索断了，她不知道江芊芊现在去了哪里，又打算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已经离开了C市，而且还休了学。既然是这样，那她就暂时不再关注这个人了，其实，只要对方不再接近她和她的家人，不再接近梁仲舒，想要干什么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雅棠心情很好地下了楼，继续切她的原石。

　　梁仲舒当初花了几十万，买了一大堆毛料回来，现在才解了不到三分之一。她的动作慢，又要对照着资料慢慢学习研究，当然没有梁仲舒解得快，不过她很满足，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越来越好了，有时候经过老钟家的店铺，看着里面那些全赌的蒙头料，心里的把握也一天比一天高。再也没有什么事，比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进步更让人高兴的了。

　　雅棠现在的兴头一上来，别的事都顾不上了，每天早上在家吃了早饭，就直奔玉石街，她不用李建军开车去接自己，也不用家里的司机，就是骑着梁仲舒送她的那辆自行车，从富林小区一直骑到玉石街，就算是每天做运动了。午饭晚饭都是在玉石街这边解决的，李建军看店，招待客人，她什么都不理，一心一意在那里解石头，晚上洗了澡再回家，虽然累，但也觉得自己非常充实。

　　家里人现在都知道她每天去的是梁仲舒的解石店，本来还以为她是帮忙看店去的，并没说什么，她跟梁仲舒的关系，也算是被两家人认可了，有时候梁母还会打电话跟她聊天呢。只有每天在家的袁梅兰发现有些不对，女儿每天回来穿的衣服，都跟早上穿出门的不一样，明显是洗过澡的，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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