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没什么的,以后会好起来!”张琪劝道。
趴在床上撕心裂肺哭喊的女人,抬起头来。
“我到底是谁?”年安娜拽着她的手不放,“求求你,告诉我,我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姐姐,我去问问我爹爹!”张琪往外走。
“喂!”年安娜撩开被子试图追出去,脚踩到地上,发软,栽了下去。
“我的腿!”她抓着自己的左腿,狠命的抬,“啊~,我的腿!”
“孩子!”张黑扶起趴在地上的可怜的女人,安慰道,“孩子,你会没事的!”
“先上床吧,姐姐,医生说了,再过些日子,你就会复原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
张琪和张黑,一人一手的架起地上的年安娜。
“我真的会好?”年安娜将信将疑。
“我要媳妇儿!我要媳妇儿!”傻瓜儿子,哼哼唧唧的跑进来,对着地上的人喊,“娘,我要媳妇!”
“要,要,娘这就给你找去啊!”翠花安慰着,“别急,我家生生乖乖的啊!”
“娘!”张生道,“这个姐姐怎么长得这么丑?!”
“啊?”年安娜哀鸣一声,别过脸去。
“张生!”张黑对着张琪使了一个脸色,“快,把你哥哥扶去里屋睡觉去!”
“知道了,哥哥!”张琪在张生背后戳着,“走,走,走,快走!”
“疼了!马,马元!”张生吱吱呀呀的喊。
“你得叫妹夫!”张琪强调,“那是你的妹夫,哥哥!”
“姑娘!”张黑坐在炕前边的凳子上,“你听我说。”
年安娜泪流满面的,顾不上擦脸上的泪水,扭过头来,“大叔!您说吧!”
“我们有缘,你的不幸,我们知道的不多,只是受人所托,将你救过来,”张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是福叔给你留下的支票,说是你以后肯定用的着!”
“福叔?”年安娜问,“他是谁?”
“是我们老两口救命恩人的管家,他说你是我们救命恩人的亲戚,其他,我们也就不知道了!”
“福叔,”年安娜哽咽,“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穿过这座山,再翻过两座,越过县城,进入市里,年氏集团的人都知道他!”张黑叹了口气,“姑娘,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说完这话,向外瞅了瞅,见翠花还在外面忙着打扫桌子,低声命令道,“快把钱收起来!让老婆子看到,就坏了事了!”
年安娜将钱塞进兜里,问,“大叔,我的腿还有救么?”
“这个,我不是医生,不知道啊!”张黑一脸的阴沉,“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个像样的医生。”
“黑子!”翠花喊着,“快出来,母猪拱圈了,快点,快要跑出来了!”
“什么?”张黑离凳窜了出去,抽出烟斗打着地上跑的母猪,“畜生,快给我滚回去。”
“琪子,快点,猪出来了!”翠花喊着。
张琪穿着一个小背心就往外跑,“娘,这畜生,就该宰了它!”
“宰,宰,宰,你就知道宰,也不想想,不养大点,你老哥结婚的时候,咱们拿什么办酒席?”
“哎呀~”张琪满院子的围着猪跑,“爹,快,快把门关上!”
年安娜望着外面忙碌的一家人,还有满院子跑来跑去的猪,叹了口气。
她将手伸进衣服里,触摸着身上的疤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这一定不是我天生带出来的,肯定是重伤之后留下的,我到底遭遇了什么?我到底是谁?”
“福叔?”年安娜望着窗外,一缕头发粘在脸上,“福叔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诶呀,累死我啦!”张琪走进来,皱着眉头,拿起半个葫芦,伸到桶里舀起一勺水来,对着嘴咕嘟咕嘟的喝着。
喝完,爽快的叹了一口气,抬起袖子蹭了蹭嘴,“啊,活见鬼!”
抬眼见年安娜看着她。
没有疤痕的地方,透着皮肤的光泽。
“姐姐,你在想什么事?”张琪问。
“我之前会走路么?”年安娜问,“我不会一开始就是个废人吧?”
“会,肯定会的!”张琪说道,“因为牛神医说,从你的伤势看来,是车祸,又遭殴打,腿么,唉,他说若不是你天生资质好,练过功夫什么的,恐怕,歪成那个姿势,肯定是要筋断的,可是你没有,他料定你出事前,身体非常柔韧敏捷!”
“哦?”年安娜掐着自己的左腿,“那为什么,我现在只知道痛,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我让他动,他也不听我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么!”张琪将葫芦扔进桶里,“别急,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可是……”年安娜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出来。
“我说,那姑娘!”翠花将母猪拴好,挂上门,擦着脑门上的汗,指着眼前躺在床上的人说,“你就断了你要走路的念想吧,我们这有名的牛神医说了,你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过!”
“娘!”张琪喊了翠花一声,想叫其停住说话。
哪知翠花根本不吃这一套,“唉,这么个大累赘,怎么被咱们家摊上了,唉,你也是张嘴啊,我这一天都在想让你做点什么好,毕竟咱们家也不富裕啊!”
“阿姨!”年安娜从兜里掏出支票,“这里有一点钱,还望您笑纳,我知道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麻烦您了!”
翠花一把夺过支票来,放到油灯底下看了一眼那张纸,“这玩意是钱?”
她又看了看反面,“这玩意不就是一张纸么!”
“这真的是钱,不信,你可以问问张琪和叔叔!”年安娜低声道,“是10万!我恐怕还要在你们家住一段时间!”
“恩,问题倒是不大!”翠花美滋滋的将支票塞进胸前的衣兜里,扭头对着张黑笑道,“黑子,你家生生的媳妇、孩子都有着落了!哈哈!”
“那什么,你先在床上养养吧,有我们一口饭,就有你们的!”翠花撩开帘子走进侧门,拎出一个拐棍,“这是他爷爷生前用过的,一直没舍得扔,你估计会用的着,我给你放着!”
“好的,谢谢阿姨!”年安娜看了一眼靠在桌子角的拐棍,上面刻着龙的花纹,“多劳您费心了!”
“没什么。走,黑子,咱们也该睡觉了!”翠花撵着张黑进了里屋。
很快,灯就暗了下来。
“姑娘,你早点睡啊,俺们穷乡僻壤的,油很贵的!”翠花的声音。
年安娜够过来拐棍,吹灭油灯。
屋子里,瞬时黑暗,闭上眼。
“1,2,3,4,5......”数到20的时候,再睁开眼,屋子里亮堂多了。
“这叫暗适应!”年安娜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叫暗,什么叫适应?”
一到要思考问题的时候,头就会疼。
索性告诉自己,不去想。
“用力,加油,再用力!”年安娜,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艰难的向前移动。
“一步,两步……”
走到第五步的时候,实在走不下去了,回望床头,也就远离的1米远。
“再来,我一定要站着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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